第十六章 小试牛刀1
“你父皇昏晕，改朝换代也不过是早晚的事。”黎落激动，司空寒更是激动，两人不顾一旁的凤淼，互相吼了起来。 “是，今日我知道早晚会来，可我父皇在位一日，你司空家的狼子野心我就不能纵容。” “即便朕和你已有婚约？”司空寒冷冷的问。 黎落紧咬着唇，慢慢的扬起了下巴，一字一字的道：“对，即便你和我有婚约。我错不在当初杀了你父母，我错不该让父皇留你一命，养虎为患。” “好，好，好一个养虎为患。朕记得你今日说的每一句话。定会让你后悔终身。”看着司空寒离去时那骇然的模样，黎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屋里随着司空寒的离去安静的可怕，凤淼的耳朵极好，可她却没有听到黎落落泪的声音。 也许，在这儿待的久了，早就已经不知道眼泪是何物了吧！否则，她一个养在深宫中受万千宠爱的公主，原本不谙世事，该是单纯无害的，可她竟然可以面不改色的替她的父皇出去心头大患。 每每说起此事的时候，她虽然看不见，但都能感觉到皇上压抑着的痛苦。 那样的痛苦，不需要用眼去看。 他说，司空家权倾朝野，被除去他不恨谁，即便是皇上下旨抄他满门又如何，大不了真的反了便是。 可是那天端去饭菜的是她。 司空家谁会提防她？可偏偏，就是她送去的饭菜中下了毒。 司空家一夜之间，双亲俱亡，而他和司空毅保住了一命，却被送出了关外永世不得回京。 这仇注定是一辈子的。 可凤淼知道，他的恨只是因为心里的那颗朱砂痣。 “后悔终生？呵呵，如今本宫无家无国，你的爹娘死了，本宫就罪无可恕，本宫的父皇母后没了，本宫难道心里就不能去恨了吗？”黎落自言自语。 凤淼叹了一声，这个结她终究是解不开了。 “公主，皇上刚才黑着脸走了，连赵海公公都不敢说话。您和皇上到底说什么了？”出了南苑，妙可就急着问。 “没什么，回去吧！”黎落闭着眼顿了顿才往回走。 南苑偏僻，出去才走上石子路，一个小太监低着头的朝黎落跑来，“公主。宁丞相让奴才带句话给公主，今晚子时约公主在北宫门一见。” “你是谁？”黎落面无表情的问。 “公主，您不认识奴才了？”小太监抬起头，“奴才是从前在乾坤中里当差的小福子啊！” “知道了。你下去吧！”黎落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公主务必前去一见。”小福子似是不放心的又叮嘱道。 黎落点点头，他这才张望四周鬼鬼祟祟的走了。 “宁丞相？公主去见吗？”妙可问。 黎落若有所思的没有说话，依旧往回去了。 “怎么样？黎落出去了吗？”陈灵儿从长椅上跳起来，急急的问派出去的人。 “回娘娘的话，辛贵人已经去北宫门了。” “让本宫的哥哥去北宫门守株待兔。”陈灵儿一听黎落已经去了北宫门，按捺不住的嘴角扬了起来，眼睛都亮了，没想到这个心腹大患竟这么容易就要快被除去了。 只要抓到了她和宁易相见，就算皇上信她，满朝的大臣也绝对不会容她的。 风聚台的城墙上站着两个人，静静的注视着北宫门的一切。 “公主是不相信宁丞相会想见您吗？”妙可将手里的暖炉递给黎落，顺口问道。 这个点，在风聚台，四面八方的冷风都好像集聚在了这里，确实是不好受，可也只有这里没有守卫，也不易被发现，却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北宫门的一切。 “宁易素来不喜欢本宫，人尽皆知。倒不是本宫不相信他会约见我，毕竟现在已经不是从前，本宫和宝儿是魏国的希望，只是本宫若是见了他，即便只是闲话家常，谁又会信？如果到时候一定谋朝篡位的帽子扣下来，现在的本宫如何能带得了？” 黎落说着，眼尖的妙可看见了北宫门出现的宁易，低低的呼了一声，“真的是宁丞相。公主要下去见他吗？北宫门向来把守的人少，宁丞相既然敢来，定是打点妥当了的。” 黎落在看见宁易的时候，心思也动了，这个曾经讨厌到即便她上门求见他也永远闭门不见的人，却是她唯一熟悉的人了。 她知道司空寒定舍不得杀了他，还想着招安，可是宁易满腹经纶，却古板腐朽，即便那时候他恨黎郝不成钢，可那是他的君王就是一辈子的君王，他是不会为司空寒效力的，这一点黎落可以肯定。 他来找她，定是知道黎宝还活着。 只要魏国还有一丝血脉尚存，就还有复国的希望，何况还有一个她在。 复国，黎落不是圣人，即便她一直知道父皇如此昏晕，早晚会被替代，可那终究是她的父皇是她的国，她的家。陡然一夜被亡，她不会没有恨，她活着，自然希望有朝一日她可以扶着宝儿亲自登基，她也想复国，即便那也许是一条满是荆棘无比艰难的路。 她甚至在妙可说完话的时候已经转身迈出去两步，想要去北宫门见宁易。 可是走了两步，她又停下了。 “可是那个小福子本宫信不过。能在改朝换代之后依旧留在宫里当差的人，不是两面三刀都难。宁易一直不曾染指后宫，又如何能安插他的人在后宫之中？” 妙可奇怪的问：“公主的意思是这周围会有埋伏？就等着公主和宁丞相见面然后抓个正着？那奴婢下去先探探虚实，如果有埋伏公主就不要出来了。” “你是本宫的人，和本宫亲自下去有什么区别？在等等。” 寒风凌冽，宁易年纪大了，已经开始不停的转圈和跺脚了，黎落看着也是不忍，心想着他的脾气是一点没变，都半个时辰过去了，等不到竟不知道她可能不会来了，却还不肯走。 就在她实在不忍他年纪老迈，想要下去的时候，北宫门突然灯火通明，两行侍卫在陈子轩的带领下将宁易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