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依旧
真不明白,带那么多面具不累吗? 林夏辗转反侧,手中紧捏着名片。· 他不仅奇怪,还很变态!第一天而已,他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叫要求做他的女人!何况,凭什么笃定她一定会回去找他?有钱人就了不起?有钱人就可以随意猜测别人的心思吗? 林夏气极,将名片甩到了床头柜上,盖上被子蒙头大睡。 次日,维森集团。 林夏坐在会议桌最末端的位置,眼神飘忽不定,摆明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心里正在盘算着要不要在外兼职,维森是不允许内部人员兼职的,如若发现一定会被开除,可要是不另外找份工作,那试用期的工资根本不够生活。 想着,大腿侧传来一阵酥麻-- 紧接着,手机铃声响彻了整个会议室,将严肃的气氛破坏了。 林夏慌地拿起手机,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看都不看的将手机关机。 好在大家都念她是新人,也便不多说了。而坐在会议桌最明显的位置上的“祖宗”倒是挑了挑眉毛,接着将文件合上,吐出两字:“散会。” 林夏舒了一口气,刚想在心里说维森都是好人时,李元煦开话了: “那个谁……哦,林夏,留下来!” 大家瞬间向林夏投去了同情的目光,鬼知道这个祖宗又要搞什么主意了。 …… 一眨眼的功夫,整个会议室只剩下林夏和祖宗李元煦两个人了。 李元煦靠在椅子上,双臂懒洋洋的搭在扶手两边,就这样,以一副痞子模样打量着紧张地站在原地的林夏。 “呃……”林夏觉得有必要打破沉寂,“总经理,我……我不是故意的……” 李元煦翻了个白眼,“又没问你这个。” 林夏“哦”了一声,接着觉得怪怪的,弱弱的问道:“那……要我留下有什么事情?” 李元煦挑眉,答非所问:“你几岁了?” “……二十二,快二十三了。”林夏搞不懂这祖宗想干嘛,学习人家警察叔叔调查户口吗?也没必要吧,再说了,这些她资料上都有写呀。 “那么老啊。” 是你太年轻了吧?林夏想着,却硬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 李元煦看着她,就像大灰狼看着快到嘴边的小兔子一样,“你之前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呃,城东大学。” “那我们也算邻居啊。” 李元煦忽然一笑,林夏也只好跟着尴尬的笑了两声,心里却无限感慨,整个公司,谁不知道你是在最好的川南大学呢?c市有名的贵族学院,里头的有钱人和富家子弟一抓就是一大把,哪像她呢,城东大学可是一个二流大学,里头无事生非的小混混倒是一批接着一批。 虽然两间大学就在隔壁,可却是一个天,一个地的距离。 云泥之别,还真都是从小抓起。 就当李元煦要说些什么时,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懒洋洋的说了几声后便不耐烦的挂掉了,接着,对着林夏幽幽道:“行了,你出去吧。” 林夏如解放了一样熘了出去,她赶紧地打开手机-- 未接电话竟然有十多个,全是安娜打的! 她刚想回拨过去,安娜便急匆匆地打了过来,刚说了一句话,手机便从她手中滑落了下来,整个脑袋嗡嗡的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她的脚下一晃,接着反映过来,惨白着一张脸,想都没想就跑出了公司!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仿佛象征着死亡,如四年前一样,那场车祸,她也是这样发抖的坐在长椅上,惨白着脸不敢去看“手术中”三个刺眼的大字。· 安娜焦急地站在一旁等待,已经一个小时了,该死,怎么那么多的不幸要降临在他们这对姐弟身上呢?!如果不是她恰好带安安去和小晨玩的话,恐怕小晨就…… 她不敢想,越想心中的恐惧就越大! 而林夏木然的坐在椅子上,所有的声音都哽在了喉中,泛红的眼眸早是一片空洞。 眼中酸涩的液体愈加的朦胧…… “啪!--” 林夏冷不丁地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安娜惊怔,“你在做什么?!” 随着这一声吼骂,林夏突然如孩子般嚎啕大哭,长廊上的人统统看向了她,而她却无所顾忌的大哭,嘶哑的自责,“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明明知道小晨的病不能再拖了,我还这样的不努力!我明明答应好爸妈要好好照顾小晨的!可我如今在做什么?!我连他越来越瘦了我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还假装不知道!……” 她的哭声淹没了整个医院。 安娜上前抱住了林夏,她自己也哭了,哽咽的试图安慰道:“都会好的,都会没事的……不要再自责了,会好的,会好的……” 林夏的嵴背一片冰凉,泛红的眼眸里饱满着泪水。 一分钟,十分钟,半小时…… “叮!--” 手术终止的声音令林夏瞬间活了过来,她疯了地跑上前抓住了医生的衣服,颤抖而急切的问道:“医生,小晨,我弟弟他怎么样了?!” “病人已抢救过来了,目前正在休息,不过……”医生顿了顿,将口罩摘下,叹了口气,“不过病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已经不能再拖了,因为心脏病的原因还引起了心力衰竭,应该马上接受治疗才对,单单是吃些药只会稍微缓解症状,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林夏怔在原地。 安娜忙问道:“那么,手术费大概多少钱?!” 医生想了想,回答道: “依病人的情况看比较复杂,如果要包括住院等手续费用的话,大概不下三十万。” 林夏麻木地站在原地,想说些什么,喉中却尽是哽咽。 安娜问向医生:“如果接受手术治疗的话……大概有几成的希望?” “……这个我不敢断定,病人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等我们开完会之后才能说出个大概的结果,”医生叹息,接着对林夏道,“病人家属请尽快到一楼窗口办手续。” 说完,医生走开了。 林夏麻木的喃喃道:“三十万……,” 她的脑子恍惚着有些眩晕,三十万,三十万,她从哪可以尽快拿到三十万? “好了,钱的事情不要想了,”安娜的眉毛皱了皱,突然想到了什么,“啊,对了!我的账户里还有几万块钱,我……” “不用了安娜……”林夏打断了她的话,擦掉自己的眼泪,接着勉强的笑了笑,“三十万我会想办法的,麻烦你帮我照顾下小晨,我去找同事借一点就可以了。” 安娜看着她,“……真的可以吗?” “嗯,维森里的同事都很好的,何况也不缺钱用,我可以先去找他们借一借。你帮我先照顾下小晨,我去办下手续,麻烦你了。” …… “林向晨家属,林向晨的家属!……” “是!”林夏下了楼忙应声道,朝缴费口走去,刚接过一长串缴费单时,好不容易稳住的心情再次跌入了谷底,“怎么……怎么会十万?!” 护士小姐微笑道:“这是刚才手术的费用,包括病人住院等治疗的费用。” “怎么会这么贵?!” “你这是在怀疑我们医院的医生吗?”护士小姐蹩了蹩眉头,接着扫了眼林夏,见她可能是没钱,便轻视道,“你可以先交三千块钱的押金,明天下午前把十万交清就行了。” “……”林夏沉默地走出了医院。 她的手里紧紧抓着那张巨额的缴费单,一时之间仿佛一个迷失在大海而无助的难民一般。十万,三十万,她怎么可能一天之内集齐这么多的数额?! 林夏站在医院门口,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酸涩的眼眸已经挤不出一滴眼泪了。 她身上所有的钱都抵在了医院,而押金竟然还差两千。 如今,她去哪筹集那沉甸甸的几十万…… 林夏麻木的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待她反映过来时,一辆张扬的法拉利宛如黑豹一般朝她冲刺而来!-- 脚下仿佛被灌上了铅,动弹不得。 澄澈而茫然的眸子看向了那辆价值不菲的车子。 如果她出了车祸,那么……说不定就能得到一笔价值不菲的医疗费,说不定小晨的病就有了希望! 刺耳的鸣笛声越来越近了,她却连半点想走开的求生**都没有-- “吱!--”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骤然响起! 千钧一发之际,勐如黑豹般的法拉利危险的停住了! 而林夏却出于惯性的被撞倒在地。 掌心及膝盖等接触地面的肌肤都摩擦出了血,可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这个身子已经是麻木的了。 车主打开了车门,气势汹汹的瞪了眼跌倒在地,头发散乱得遮住整个面容的女人。 “你是不是耳聋了啊?!我鸣笛那么多遍还那么大声,整个马路都听见了,你竟然没听见?!还傻呆呆的站在那,存心要被撞想讹我钱是吗?!”男子怒气冲天,接着是拉开钱夹的声音,随意的掏出了几叠钞票--
“哗”的一声清脆,纷纷扬扬的人民币散在天空漂亮的弧度-- 接着,不偏不倚的全洒在了林夏的身上。 好似几千条鞭子抽在了她的身上,狠狠地凌辱嗤笑着她仅剩的自尊。 所有在场围观的群众目瞪口呆。 而那位男子冷哼一声,看都不愿意看林夏一眼,咒骂着一句晦气,接着大力关上车门,扬长而去,卷起了地上纷扬的红色钞票。 林夏狼狈地站了起来,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将钞票一张,一张地捡了起来。 只要能救小晨,无论用什么方法她都愿意,哪怕刚才的车子真的将她撞残废了,她也心甘情愿…… 她殊不知身后的一辆豪华轿车内,一男子锐利的眸将她的一切尽收眼底。 待她跑到医院交押金时,那名护士小姐却狐疑的看了看单子,接着说道:“缴费单刚才已经有一位先生为您交过了。哦,对了,他还将接下来可能会用到的手术费用交齐了,并且让我们告知你不用再去筹集医药费了。” “……什么?!”林夏惊怔在原地。 “的确是这样,”护士小姐看了看单子,确实没有错误,“他说了如果还需要费用的话随时联系他就可以。” 林夏的手心冒着冷汗,明明是夏天,她却无缘无故感到嵴背一片冰凉。 她还未反映过来,护士小姐又想到了什么,微笑着转述道:“那位先生还说了,他对你说过的话不变。” 拍卖会现场。 “怎么来得这么晚?”李元煦问向刚坐到位置上的欧阳明,“拍卖会都快结束了。” 欧阳明轻笑,眸光淡淡的撇了眼拍卖会上的东西,“处理点事情。” “这么忙,”李元煦翻了个白眼,接着想起下午的事情就窝火,咒骂道,“该死的,下午来参加拍卖会的时候撞了一人,真是晦气倒霉,真烦!” 艾纽国际集团,接待室。 “真不好意思,总裁已经出去了,不过他说了,如果您来找他的话请在接待室等他,他会尽快回来的。”艾纽国际里的员工面带微笑,顺便将一杯热茶和一份点心放在了林夏的面前。 林夏说了声谢谢,将热茶捧在了手心中,暖了暖自己冰凉的手。 一晃眼便是一个下午。 夜幕降临,外面又突然毫无征兆的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的声音,仿佛击打在她的心中。 “病人已抢救过来了,目前正在休息,不过……”医生顿了顿,将口罩摘下,叹了口气,“不过病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已经不能再拖了,因为心脏病的原因还引起了心力衰竭,应该马上接受治疗才对,单单是吃些药只会稍微缓解症状,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医生的话语。 林夏麻木的发了一个漫长的呆,外头的雨下得越加疯狂了,而集团的职员们也差不多已经全部下班了,整幢大厦非常寂静。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已经九点多了。 欧阳明走进了集团。 当他原以为这么晚林夏肯定走的时候,转眼见到接待室的白色灯光还亮着。 一个身影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她看上去有些困倦,却依然耐心的等候,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杯已经没有热气的茶水,影子斜斜地映在了地面上。 林夏听到了脚步声,抬头望去。 白皙的肌肤,细长柔顺的黑发,清澈明亮的桃花眸和他回忆中的模样相同。 雨似乎越下越大,外头是黑暗的夜,市,一辆兰博基尼急速飞驰在马路上,而雨刷一刻不停的摆动,扫着玻璃上蒙蒙的水汽。 车上,寂静无声。 林夏依旧看着窗外,她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欧阳明目不斜视的开着车子,一天的行程让他有些疲惫。 “那个……欧阳先生……” 林夏尴尬地开口,欧阳明看向了她,一瞬间的事,那强势的气场让她一下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