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温柔
夏落雪到的时候,刚坐下没几分钟,白温柔就来了。· 她不是那种第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女人,相反,她柔和的太过分,总有写假意在其中。所以理性的说,夏落雪对她,并不感冒。 按理说是对方约的自己,应该先到才对。可是因为觉得愧疚,她也就觉得没什么可挑理的地方。 她缓缓入座。 谁知道,夏落雪还来不及问她要喝什么饮料,她坐下时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这样的直接,甚至有些不礼貌。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找你出来,就是想让你辞掉风云国际的工作,从此以后不要在出现在轩的周围。”白温柔一改往日的温柔风格,刚坐下就直言不讳了。 不得不说,她正中了要害。 她的样子,更是喧宾夺主。 她知道什么了吗?难道她知道自己要辞职?可是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专门找她说?镇定,夏落雪你要镇定,别乱了阵脚! 夏落雪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明显的极力镇定后,缓缓淡定地问道。“我想知道原因。” “原因很简单,就因为你是双胞胎的生母。”白温柔目光柔和地看向她,脸上一丝虚假的为难,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叹了一口气。 一副她也别无他法的模样。 夏落雪拿着咖啡杯的手一颤,杯子里面的液体险些溅了出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虽然已经想到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很显然已经知道了什么,可是她还是本能的否认。她是双胞胎母亲的事实就像一个不可说的秘密,哪怕彼此心知肚明,也是说不得的。所以,即便是被白温柔挑明了,她依旧选择装傻。 “落雪,别在他眼前出现了,就算……就算我求你!”白温柔地态度软了下来,明眸里更是很快地蒙上一层水雾,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爱轩,我不能没有他!” 夏落雪微微愕然,不可控制地对上她的双眼。 她不知道白温柔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先是冷冷淡淡的直言,然后是动之以情。那么如果她不同意,她是不是就会来硬的了? 国家研讨大会后最新出台的软硬兼施政策吗? “我知道你很想和两个孩子相认,可是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么?你消失六年,对两个孩子不闻不问,然后又突然出现……徐尔逡和徐泰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想你,他们会恨你的!”说着,白温柔甚至因为心疼两个孩子幼小又脆弱地心灵而哭了出来,可是即便的流泪,她依旧是看着夏落雪的双眼的。 而如果仔细地发现,甚至可以听得出她的语速并不如常,而是比正常人说话要缓慢了一些。 而且白温柔看向她是那种眼神,似乎是某种诱引,无声无息地就轻易地侵略了夏落雪心底最脆弱的柔软。她甚至想躲都躲不过! 她眼泪滑落的瞬间,夏落雪的心里遽然像乱麻一样,甚至狠狠地揪疼起来。 不是因为心疼她流泪,她和白温柔又非亲非故的,干嘛要心疼她。她是心疼两个孩子! 白温柔是一个天生的演员,聪慧过人,知道哪里是她的死xue,直击要害,却偏偏不致她的命。真狠! 可是夏落雪完全不知道。 她看到的样子似乎白温柔比她更像母亲,更心疼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呢,对她是不是也……尤其是白温柔眼里的光,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沉默着和白温柔对视着,对方也不说话,似乎在营造一种什么氛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夏落雪的小脸慢慢变得苍白,甚至连双唇都渐渐失去血色。 “会,他们会的……”耳边突然好像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一遍遍的催眠着她似的。 “不会的,他们不会……”夏落雪摇头,发现自己根本不想看着白温柔的眼睛,可是她却无论如何都移不开视线。 一点……都移不开。 她试图着为自己辩驳,却突然发现她的语言那样的苍白无力。她甚至因为耳边突然想起的身影而背嵴发凉…… 如果这是一场对决,那么一上场,白温柔就赢了。 她只用了一招,就致她于重伤。 “轩现在不记得你,那说明他潜意识里不想记得你,难道这样还不够么?为什么两次车祸,两次失忆,不记得的偏偏只有你,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心理学你没学过吗?商务管理的课程谈判的那一块应该有教过的吧?”白温柔无声地流泪,说出的话却字字滴血一样。 只不过,流淌着的,是夏落雪的血。 真的吗?他记不得她是因为潜意识里不想记得吗?他当真就那么排斥有关于她的记忆吗?无论是过去的,还是前不久的,他都排斥吗? 那他吻了自己又算什么?和自己上床呢,又算什么? 夏落雪被一种单向别扭无比的思维笼罩主,好像把自己逼迫到了无路可走的死角,不能转弯,也不能后退。· 她口里说出来的纷乱的事实,像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她这条势单力薄的鱼。脱离的水,她用力地唿吸,却仍旧苟延残喘着。 不,不会这样的! 白温柔的面目逐渐占据了她整个瞳孔,夏落雪“嚯”地一下站起来,连同翻到了杯子,冒着热气的咖啡洒了出来。 液体浸湿了她的套裙,可她却像没有意识似的,双眼无神地看着白温柔,勐然大步地走了出去。 她整个人突然萎靡地像一缕孤魂,周身却被很强大的气场包裹着。就连背对着她,白温柔都会感觉一瞬间的呆愣。 留下的惨剧像在是一种诏告,白温柔甚至连眼泪都来不及擦就觉得可笑。 自己做了那么多实验,第一次尝试这种古希腊流传下来的心理蛊术怎么会失败?她有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睛啊! 可是她仍旧不能相信,夏落雪她居然走了?!而且自己还没拦着她? 服务生来收拾残局,顺便递给她纸巾。 白温柔冷冷地接过来,嘴角突然上挑起一抹诡异的笑。 不对,她应该是成功了。 看夏落雪刚刚的模样,白温柔百分之八十的肯定,自己适时地采取了心理战术,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里,看到对方见鬼了似的神色,她似乎胜利了。 编辑短信通知赛春华,让她留意夏落雪的一举一动。如果没猜错,她一定会尽快辞职。虽然接触不多,但感官上夏落雪应该是她了解的那种人。 对于了解的敌人,如果心理学出身的她还不胜利的话,那不如去死好了。她研究那个古老的心理蛊术已经很长时间了,往日都是在孩子身上做实验,第一次用在大人身上,希望效果好一定,能帮的上她。 可是,白温柔永远都不会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她的确可以将夏落雪看的通透,心理学也的确登峰造极。就连那种邪恶的古老催眠术,也驾驭的了。 可是她忘记了,她是永远无法将徐轩看清这个事实。 夏落雪整个人像魂都丢了,即便是回到了助理部,她脑子里仍旧反复循环着白温柔的话。 “他们会恨你,他们会恨你……” 不! 夏落雪勐地捂住额头,太阳xue左右的位置突然涨得发疼。尖锐的疼,一跳一跳的。 “落雪,你怎么了?”兰百合察觉到她痛苦地神色,急忙走了过来。 “不,不要!”夏落雪勐地推开她,却在看清她的脸时神情一滞。 “对不起,我刚刚……”刚刚她以为是一个女鬼在抓她,所以她狠狠地推开,根本没想到会是兰百合。“你有没有事!” 夏落雪急忙站起来,急急地扶住她。 “我没事。”幸好兰百合刚刚稳住了身子,就是手肘撞了一下,几乎没什么事。“你……” “我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怪圈,我……我完全是无心的,对不起……我对不……”夏落雪焦急地连话都开始说不清楚,抓着她开始语无伦次。 “落雪,夏落雪!”兰百合大叫一声,成功地让她蝉了下来。 “我……”夏落雪被她大声那么一震,像被人突然堵住了嘴巴似的,真的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stop!”兰百合没好气地做了个“停”的手势,拉过她的手,将她按坐在一旁的办公椅上。“发生了什么事,魂不守舍的!” “我……”夏落雪真的有那种很像一吐为快的**,可是她说不出。 这就像心里的苦一样,说出来,别人也不会懂。即使懂得,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没什么。”她低下头,回避她的目光。 那种热切的想要帮助自己的善良目光,夏落雪突然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她抛下了两个孩子六年,然后又要回来认他们。哪怕当时她是有苦衷的,哪怕……是因为一个并不确定的“误会”。 夏落雪不知道,白温柔当时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她的眼睛,而她自己,也不知不觉地看向对方的眼睛。 那当时,白温柔施展的是一种很古老,很强大的心理催眠,如今社会的发张水平来说它的学名叫做心理暗示。但如果放在亚热带国家,那么就算是一种心理上的蛊。 她不知不觉地被困在白温柔设下的心理陷阱里,一时半刻根本就跳不出来。 可是兰百合却察觉到她和普通人的不同,平常人若是有心事,即使如何焦急,瞳孔都不会是涣散的。 可是夏落雪的却不一样,她甚至无法聚焦。 “落雪,看这里。看我的手指!”兰百合心底一沉,惊觉不对后急忙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比划。 夏落雪觉得纳闷,为什么她要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够乱了吗?!“你不要伸出两根手指晃来晃去。” 不好,她的样子怎么这么像前两天看到一本书上描写的,心理蛊术?! 可是是谁?是谁对她进行这种不人道的催眠方式的?兰百合握紧她的手,急忙拿出电话,却有了迟疑。 这是她日常生活用的手机,是不可以随意拨出那个不能在本部手机里播出的号码的。这事也不能立刻就告诉那人,不然后果是什么还真没人知道。 “你忍着点!”说罢,兰百合对准夏落雪的虎口,狠狠地一掐。 “啊!”夏落雪疼地叫了出来,待她松手后,她捂住手莫名其妙地看向她。“百合,你在干嘛?” 她澄清的双眸不再无神,也开始聚焦,甚至因为疼同而泛出些许泪花。 “你……”兰百合想问她现在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同,转念一想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你就当我发神经吧!你家boss找你呢,快去吧!” 一头雾水啊,雾水。 夏落雪看着她转过身回到自己的位子,勐地想起自己要辞职的事情。已经和李云飞说好了的话,那这辞呈是给他,还是给徐轩? 拿着吧,有备无患。 徐轩的性格她就算有些了解,却也是琢磨不透的。谁知道他会在哪一秒突然有什么惊人之举。 吓人事小,坏事那这事就大了! 徐轩办公室。 夏落雪路过门口的时候,赛春华正低着头看着什么,而没阻碍她。 这还真的第一次出现的新鲜事,她握紧了手里的辞呈,抬手敲门。 “进来。” 推开门,夏落雪面色如常地走了进去,虎口的位置隐隐有些发疼。“徐总裁,你找我?” “下午去机场接一个人。”徐轩抬起头,一副公式化的语气。 接人,接你妹的人啊! 夏落雪在心理腹诽,将藏在身后的辞呈拿出来,放到他的桌子上说。“我要辞职。” 徐轩停下动作,拿起眼前白色信封,眸光微动之际,唇边已经展开一朵魅惑。 “呲啦~”纸张撕裂的声音将空气划开,他看都没看就将她的辞呈撕得细碎。 夏落雪看着四分五裂的辞呈,气不打一处来。“徐轩,你别太过分!你撕了这一份,还会出现第二份,第n份,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要这么幼稚!” “幼稚?”徐轩冷笑着挑眉,起身逼近她身前。 夏落雪下意识的后退,却被他伸出手臂勾得不敢动弹。 她一直很明白一个道理,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最享受的就是征服的那种快感,所以大部分的男人对会对反抗的女人有兴趣,毕竟他们认为强扭的瓜比较甜。所以,夏落雪此刻乖乖的,安分地不去抗争,那么徐轩对她的那种征服**就会大打折扣,甚至没有。
可是她似乎想错了,她这样的安分,大大地让对方掌控了她的行动能力。当夏落雪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她被迫抵着墙壁,双手却被他钳制住。她胡乱地扭动,甚至压低了声音大叫。“你放开,你快放开我!” “我就告诉告诉你什么叫幼稚,免得你中文不好,总用错形容词!”说罢,徐轩低头印向她的双唇。 “呜呜唔唔……放……”夏落雪拧着脸,躲避他凶勐地攻势,却被他狠狠地捏住下巴。 “你……”夏落雪一瞬间双颊爆红,红得像能滴出血似的。 她被他的话气得浑身只哆嗦,却无计可施。该死的,那晚要不是被人下了药,她何苦被他耻笑! 两个人之间僵持着,徐轩眼神里的优越感像极了看待一只等死的羔羊,而夏落雪是悔得不清。 这件事追根究底还不是因为要陪他去应酬?如果不出差不就没这事了?怎么好像他吃了很大的亏似的。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样不要脸到极点的! 一想也是她傻,这根本就是便宜了他! 夏落雪紧紧地抿着唇,狠狠瞪着她的凶悍目光变了一番,柔和了几许。她不禁想起欧蝉说过的至理名言,一个男人征服世界,那女人就征服这个征服了世界的男人。那么男人和世界就都是她的了。 “提起那一晚,还真是麻烦徐总裁cao劳了。不知道您的度夜资怎么算?我倒想看看我的钱够不够买断徐总裁?”她说话时候,声音特别的柔和,甚至多了一丝嗲气。 这一刻她与前一刻,简直是水和火的两重样。 这声音听在任何男人的耳朵里都酥酥麻麻的,何况是徐轩。 虽然被她前后巨大的转变惊了一下,可他却不得不思考这女人怎么突然改变了态度。卖弄风情卖弄的不是特别的明显,但她却是有卖弄的嫌疑的。 所以徐轩不语,嘴角带着笑,似乎想看看她下一步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徐总裁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怕我付不起这钱么?”夏落雪笑得越发甜美,明眸甚至半弯了下来。 实则她笑的越甜,心里却越气,真恨不得一拳把这男人打飞。 “我还真怕你付不起这钱!”徐轩的声音冷了下来,明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可他仍旧在意。 这女人不想活了,竟然把他当mb了! “哟,虽然您是单身榜上的黄金单身汉,但也不至于千金难求吧。”夏落雪走向前距离他不到几十公分的距离,站定然后双手环胸,似乎这样就多了些底气去面对他渐冷的眸子,却依旧逞强地笑着。“一百,一千,还是一万?这三个可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了!” “……”徐轩感觉自己的头顶得过一群乌鸦。 第一次有女人要花钱买他,竟然是这样低的价码,真是来气! “夏落雪,活得不耐烦了你可以直说!”徐轩凑近了身子,低低冷冷的警告。 “啧啧……”夏落雪恍若未闻地直摇头,说道。“你看你这人,我问你你又不说,那我就没办法了。你若非要提起那晚,那只能说你被我吃亏了,那我还想说我也有丢便宜给你。********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我又没让你负责,你不主动,又没拒绝,那这事不就完了么,非要搞那么复杂干嘛?!” 她的声音软软嗲嗲的,停进耳朵里像蜜一样在心尖化开。丝丝沁甜钻进了心尖,徐轩突然觉得此刻她给人的感觉有些异样。 很有……做一个放浪形骸的女人的潜质! 难道自己看错了,她平时就是这样的女人?对于那晚,她当真就那么放得开?哪怕那个男人不是他也可以放得这样开? 徐轩想不通,却知道自己感觉非常的不爽。 甚至当他看到那个白色信封时,心理突然咯噔了一下。 他知道,或许自己的潜意识里是不希望她离开自己身边的。哪怕是不能爱她,他亦是想要在可以看到的地方静静地看她一两眼便好。可是没想到的是,出差的时候他们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这是他无法控制的。 甚至是超出了他所控制的范围。 徐轩讨厌这些他无法控制的情绪,就如同他讨厌自己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目前,他可能真的不能再将她留在身边了。 他冷冷的转过身,生硬的呛道。“夏助理有这样的闲心不如准备准备去机场接人,你要辞职的话,我批准,但是别忘了这期间有一个月的交接期。” 夏落雪始料未及,被他的话呛在原地动弹不得,而他是身影已经原路返还到办公桌后面,直对着巨大落地窗前。 她甚至还回不过来神,就被下了逐客令。 “你可以出去了。”徐轩背对着她,身上冷峻地气息将整个空间的温度拉低了好几度。 ok了?他竟然同意了? 直到走出门外,夏落雪仍旧不敢相信他突然间的转折。 怪不得他总出车祸,就像他这样的急转弯的样子,怎么可能不出车祸!夏落雪忍不住嘀咕起来。 走出去的时候,赛春华看着她的眼神很让她感觉不自在,可她却也无法说什么。毕竟人家没主动招惹自己,自己也不能随便迁怒于她人啊。 说不清那种感觉,在听到他同意的一瞬间,夏落雪的确是有一种傻掉了的感觉。她没想到他会同意,或者本质里,她是希望他强硬地挽留下自己的。哪怕她是那么想要逃离他。可是真等到对方放开自己的时候,她却轻易没能笑话掉这个讯息。 你看,女人是多么的矛盾! 夏落雪自嘲地笑了笑,接起内线电话。 “下午一点,带着双胞胎去机场,接人。”简短的语句,毫不拖泥带水地挂断。 夏落雪拿着“嘟嘟”声直响的电话,苦涩了。 和双胞胎见面的时候,两个小家伙明显是雀跃的。但夏落雪心里显得却是如何才能缩短这一个月的交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