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参与皇家之事
“还不是上官遥之事，父皇一直对本王有成见，”北冥烈恨恨地道，随即冷笑，“不过向贵嫔之事一出，父皇只顾着气，一时也顾不上本王，正是我们的好机会，只要再除去那些碍事之人，我们大事可成！” 素绾衣暗暗吃惊，听北冥烈的意思，他和傅允玄勾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而且暗中差不多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是在为实现他们的大事而扫清障碍！换句话说，有人正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要枉死于他们之手了？ 接下来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傅允玄声音凝重地道，“王爷觉得如此妥当吗？皇上既然正猜疑王爷，不如先缓一缓？” “本王心中有数，”北冥烈明显有些不悦，“向柳怀因为向贵嫔之事，正满心怨念，正好可以利用，且看一看情况再说。” “是，王爷。” 接着有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人要离开，素绾衣怕被发现，立刻轻盈一跃，直接跳到下一层楼梯上，瞄一瞄左右无人注意，这才放缓脚步，装成虚弱至极的样子，离开了酒楼。 回到原处没多大会儿，杜蓝燕就回来了，两人都揭下面具，素绾衣道，“京兆王与敬苍侯互为勾结，只怕有大事发生。” 杜蓝燕点头道，“我们即刻回宫，禀报太子殿下。” “好。” 当下两人不再耽搁，匆匆返回东宫，见到北冥诀，如此这般一说，之后素绾衣道，“太子殿下，你觉不觉得，之前官员被杀之事，跟敬苍侯有关？” “看来很有可能，”北冥诀目光清冷，缓缓握紧了拳，冷笑道，“我早知傅允玄不会安分，却没想到他跟二弟联手谋逆，还真是好本事！” “哦？”素绾衣嘴角一挑，“原来太子殿下料敌在先，此番倒是我多事了，是敬苍侯之前就露出什么破绽了？”今日如果不是跟踪北冥烈，她就说什么也想不到，敬苍侯会与之联手，他看起来虽然不是个简单角色，却不像是会将秘密与别人分享之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北冥烈虽然身为皇子，却只知道以身份压人，智谋并不是多么高，没准敬苍侯看中的就是这一点，拿他当垫脚石，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说不定。 “没有破绽才是他最大的破绽，”北冥诀瞄了她一眼，“绾衣，你何必试我，敬苍侯平时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不问政事，不过是要放松父皇对他的警惕而已，如果你见过他当初被俘之时，曾经怎样激烈地反抗过，就会知道他今日的平静，绝对是装出来的！” 那个时候，傅允玄倔强地不肯说一句话，更是受尽酷刑也不愿在自己的臣民面前说出臣服大容王朝的话，他父皇母后以身殉国，他都不曾掉一滴眼泪，这份坚忍，可想而知。 不过后来，他似乎一夜之间转过弯儿来，向孝元帝低了头，之后被封为侯，娶了怀柔公主北冥蓉，个性也变得像如今这般，很多人当时都对此大为惊讶，也当作笑话说了很久，都是说他有本事就强硬到底之类，沸沸扬扬了好一阵，才平息下去。 “可以想像，”素绾衣点点头，这具身体前世的记忆中，似乎也有些零星的片段，“敬苍侯会改变性情，隐藏起真实的自己，自然是卧薪尝胆，以寻机报仇。亡国之耻不是那以容易忘记的，反正如果是我，我就做不到。” 北冥诀忽地邪笑，捏了捏她的下巴，“你这辈子是没机会了，下辈子再说。” “少不正经，”素绾衣一把打掉他的手，暗道这人在自己面前就没个正形么，说着说着就动手动脚，“我是在想，如果敬苍侯真的有问题，最后不会有好结果，只怕要苦了怀柔公主了。” 北冥诀敛去笑容，沉默了一会，冷声道，“那也是她的命。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确定二弟和敬苍侯是否是官员被杀案的凶手，如果是，他们接下来要杀谁。” 素绾衣皱眉，“这个只怕很难，京城官员何其多，根本无从确定。不过，”她话锋一转，意甚轻松，“这是殿下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何必费这脑筋。” “……”北冥诀一时语塞：这丫头，把自己撇的倒干净。 小小的反击取得了胜利，素绾衣心情大好，拍打了两下手，拉着杜蓝燕就走，“蓝燕，我们炼药去，走！” 杜蓝燕向北冥诀施了一礼，跟着她回了小院。 北冥诀唇角一勾：小丫头想偷懒？没门！敬苍侯之事，事关社稷安危，大意不得，可事情牵扯到二弟，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也不能禀报父皇，以免引来大乱，看来他要尽早行动，防患于未燃才行。 念至此，他冷然道，“枫慕！” “属下在！”枫慕走了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去各王府下帖，就说宫中荷花苑荷花满池，本宫请他们一起赏荷。” “是，殿下！” 荷花苑是孝元帝为靖宛皇后专门所建，因她最喜爱的就是荷花，常对其高洁不屈赞不绝口，而事实上，她的性情与荷花也是极为相像的，难怪像孝元帝这样不苟言笑，喜怒无常之人，也会对她痴迷不已，在她遇难后近两年的时间里，不曾踏入后宫，也算是世间少有的痴情帝王了。 或许是受了母后的影响，对养花种草并无心思的北冥诀也是独对荷花有种别样情愫，闲暇时都会到荷花苑停留片刻，也难怪他身上时常带着荷香之气，清新淡雅，却又半点没有女人气。 今日一大早，各皇子、公主们就都齐聚荷花苑，赏花饮茶，各自闲谈，甚是惬意。 北冥烈对此显然没什么兴致，只不过是太子所邀，他必须前来而已，否则岂不是让人明着议论，他跟太子不合，惹人闲话么。 因为沾了北冥诀的光，素绾衣也在今天的赏荷会上有一席之地，不过，看她拉长的脸，就知道她有多不情愿了--事实上她是真的不想来的，试想，今日来的都是皇子公主，虽说她是将军府嫡女，身份上也不是太见不得人，可总不是那么回事儿。 所以，今儿个早上杜蓝燕来服侍她梳妆打扮的时候，她就百般使绊，也就是杜蓝燕对她无条件顺从，要换成北冥诀，两人早不知道打闹成什么样了。 “蓝燕，我何时可以离开？”素绾衣躲在人不多的角落，百无聊赖。她还有药丸要炼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头。 “殿下说不可以，”杜蓝燕应道，“等下就要开宴了，殿下请你过去。” 烦。 素绾衣皱眉，整了整衣服，撇着步子过去。 因孝元帝的子嗣并不多，即使算上皇子位的正妃和公主的驸马们，也不过二十几人，坐了两桌，说说笑笑，挺热闹的。 北冥诀不容反对地将素绾衣安排在自己身边坐下，对于众人各色眼光，只当未见，举杯道，“今日是赏花饮茶，不谈其他，诸位请自便。” “谢太子殿下！” 众人谢过之后，各自落座。 素绾衣本就是不拘小节的主，端起酒杯才要喝，却被北冥诀轻巧地拿了去，“你--” “女儿家不可饮酒，”北冥诀神情平静，将一杯茶递到她手上，“喝这个。” 素绾衣自不会在人前给他难堪，不怎么客气地一把夺过，一饮而尽。 北冥蓉似乎有些吃惊，笑道，“素姑娘真是性情中人，又生的貌美，真讨人喜。” “公主谬赞了，”素绾衣的目光先经过傅允玄，才落到她脸上，谦逊地笑笑，“臣女不懂礼仪，言行举止诸多失当之处，让公主见笑了。” “不妨事，”北冥蓉微一摇头，“素姑娘不必拘礼，随意就好。” “谢公主，”素绾衣略一低头，复又皱眉道，“恕臣女多言，公主脸色不佳，愁眉不展，好像心事颇重的样子--是不是侯爷不曾善待公主？” 北冥诀眼底精光一闪，知道素绾衣是在试探傅允玄，暗道小丫头真是机灵，这话说的，好深的玄机。“绾衣，不可对敬苍侯无礼。” “臣惭愧！”傅允玄一脸歉疚，“臣没能照顾好公主，惭愧惭愧！” “没有啊，”北冥蓉并不显得惊慌或者哀怨，仍旧淡淡地笑着，“允玄对我很好，是我近日不思饮食，脸色看起来就差些，无妨。” “想来也是，”素绾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侯爷恕罪，是我妄言了。如今正值盛夏，此地酷暑难耐，想必公主心中烦躁，所以才不思饮食，不过公主千金贵体，半点也大意不得，应该去清凉之地休养一阵，才不致于落下病根。” 傅允玄不经意间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锋芒，表面看起来，他是失落而惭愧的，“素姑娘所言甚是，只是京中并无清凉之地，而我不得擅自离京，所以……” “正是如此，”北冥诀正色道，“不过，事关小蓉的安康，本宫可以向父皇求情，允你陪小蓉去清凉之地休养，父皇必能体恤。” 傅允玄面露感激之色，“多谢太子殿下！小蓉，你可愿意吗？” 北冥蓉嫣然一笑，“只要你愿意就好，我没事的。” “好。” “本宫会向父皇禀明此事，”北冥诀似乎放下一件心事一样，“诸位，请。” 众人纷纷举杯，趁着大家不注意，北冥烈与傅允玄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知肚明。 素绾衣看似无意，实则一直在注意他两个动静，自然把傅允玄眼中的不甘和杀意看个分明，暗暗冷笑：就不信你们不露出狐狸尾巴来！ 宴席散了之后，素绾衣一回到东宫就脱掉长可及地的外衫，拿手在怀里扇风，“热死了！” 真不明白这些人整天穿得拖拖拉拉，里三层外三层，到底有什么好！ 北冥诀随后进来，挑眉道，“绾衣，你这一招‘调虎离山’使的好，敬苍侯若跟三弟早有谋划，就断不肯在此时离京，必定会有找借口留下，或者加快动作，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所以，没我的事了，是吧？”素绾衣瞪了他两眼，“后面的事你自己解决，别再找我，我不想当这恶人！”她在宫中树下的敌人还不够吗，还要拖她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