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寒潭禁地
崖下,萧潇已经走到石林边缘,她察觉到有什么清脆的声音,像笛声,接着天空中飞过一道巨大的暗影。好在天上飞的一闪而过,对萧潇没有造成太大威胁,她已经差不多走出石林,那些毒虫接近石林边缘时好像害怕什么东西,不敢靠近,渐渐退回去。 冷气阴森,白雾从石林边缘的对岸弥漫过来,雾气蒙蒙,再往前已经没有能够发光的石头,只能在黑暗中缓慢行走。 萧潇不能退回去,后面的毒虫还集聚在不远处,发出嘶嘶的声音,但也不能在边缘地久留。石林温度很低,天上乌云密布,看不见月亮,夜越深气温越低。 萧潇的手已经冻得有些麻,加上身受重伤和失血,她的体温正在流失,要尽快走出去才能活命,她撑不了多久。 往雾气里跨了几步,胸前不知什么发热,心脏一阵一阵沉闷,接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头晕,萧潇脚下踩空,人已经滚落一个寒潭之中。 崖顶魔宫,石柱大殿。 巨大的圆顶石柱竖立千年,石阶上一座宽大的象牙白色龙牙躺椅,上面铺着白色柔软的兽毛,夜皇彧卧在其上,黑白相映。 他右手食指上的戒指突然发出温热触感,戒指上镶嵌的一颗黑色石头发出淡淡的荧紫光,他盯着异常的戒指,极少表露情绪的他,微微地沉着妖艳的眉目,凤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多年来,这颗黑色的碎石戒指伴随他,极少有过动静,为何现在会如此? 他起身走到一面光洁的石墙面前,五指挥过石墙,石墙上瞬间出现了画面,画面从石林到寒潭,被封印结界的寒潭,结界在不久之前有了不稳定的迹象,一道白色的光影破天而出,又迅速的消失。 夜皇彧的眉目更沉了一分。 难道是她?她怎么可能破了他的结界进入寒潭?那道白光是…… …… 萧家堡,夜火莹莹,灯笼高悬,正在热闹举办堡主萧天蚕的五十岁寿宴。 大厅里,七小姐萧绿,十小姐萧敏、十一小姐萧芙正在对她们的父亲禀告十三妹擅自驯龙,被小翼龙摔下萤火石林的事。 萧绿带头说道:“父亲大人,傍晚时十三妹擅闯后山龙树林,她不知发什么疯,要去骑一只小翼龙,被受惊的小翼龙带到空中,我和十妹十一妹御龙追赶,却还是没能救下十三妹,她被小翼龙摔入萤火石林,现在不知生死。” 萧敏小声接着萧绿的话道:“入夜后石林凶险异常,我们不敢擅自闯入石林,只能先御龙回来。” 萧芙则埋着头没有说话,那样子在外人看来似乎是受了惊吓,其实是因为心虚。十三妹是在她们三人的怂恿下去骑龙的,还记得当时她们对萧潇说,父亲寿辰,她要是能好好表现,没准父亲会准许她从后山的游龙花谷出去。 主座上的萧天蚕,萧家堡的主人,身形魁梧,脸型方长,眉骨突出,面带威严望着三个女儿,略略沉着眉头,城府极深。 大厅中有来自其它四大家族的拜寿客人,慕容家的少庄主,一袭浅蓝锦衣的慕容云阳站出来道:“萧堡主还是尽快派人去寻找,没准还能把人救下,再迟人就没了。” 冷家无极门也站出来一个人,颇不赞同,“慕容公子难道不了解萤火石林是什么地方?魔宫禁地就在石林附近,救不救的了人是其次,万一误闯禁地,触怒魔君,这个责任谁来担待。” 萧天蚕微微举起手,招手叫来两名青衣手下萧虎与萧豹,“你们御龙下山,到萤火石林小心寻找,发现十三小姐务必把人救回来,无论生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速去。” 禁地寒潭,萧潇慢慢睁开眼,身上的疼痛又加剧了,动弹不得,冷,那种冷,无法形容。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什么地方,似乎是个很深的冰洞,冰滑寒冷。 胸前有个东西发出微弱的紫光,借着这点光她才能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在一个寒潭底部。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胸前发光的东西是个项链坠子,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石头,被一圈银纹镶嵌着,发光时十分独特,上面还有她的血迹。不知是不是眼睛的错觉,萧潇觉得石头里有血丝在游动,那是她的血吗? 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正往萧潇的怀里拱,哼哼唧唧呻吟着。
什么东西?! 萧潇身子动弹不得,却还是被吓了一跳,待她低头看清是只小狗一样的小东西,可怜巴巴地拱在她怀里,她松了口气。 小东西身体像刚出生的狼崽,眼睛是淡淡的银蓝色,尾巴尖长,头上长着两对短小犄角,四肢上的爪子比狼的要长,身上还有一对短短的小翅膀,藏在茸毛之中,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质。它似乎很喜欢萧潇脖子上的那个发光坠子,不停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拱着。 可是当它拱开萧潇的衣服时,萧潇知道自己错了,这小崽子是要吃奶! 萧潇气息羸弱,无奈地把它拎开,伸手摸着小东西的头安抚它,轻轻叹一声,“你的mama呢?你被你mama丢下了吗?我不是你mama,我没结婚生子,没有奶水喂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不过你还是快走吧,我帮不了你,你跟着我会死的,走吧,不管怎么样都要活下来。” 小东西呜咽呜咽地叫两声,伸头拱萧潇的脸,小舌头湿哒哒地舔着萧潇,舔干净她脸上的血迹和因为寒冷而产生的冰屑,把毛茸茸的头埋在萧潇怀中。 它身上似乎比萧潇还要冷,萧潇不由得抱紧它,用自己的余温给它取暖,它却不停舔着萧潇身上的伤口。 小东西似乎有些躁动起来,鼻翼微微抖动,它依依不舍地用小舌头舔着萧潇的脸,舔着她身上的伤,往寒潭入口轻轻嗅嗅,从她怀中起来跑开,不一会儿消失在冰石冰棱后面。 萧潇撑不住了,知道小东西走了反而松口气,也许它能活下来。 昏过去之前,萧潇只感觉到一道黑暗的影子俯身下来,他轻轻拿起她胸前的坠子看了看,又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 “你是谁?”萧潇发出不成调的声音,看不清他的脸。 “你又是谁?你从哪里来?”他清冷的声音,如鬼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