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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晚宴表演(三)

    29二十九章晚宴表演(三)

    朝堂上,楼兰使者客气谦卑。李棽当然不会傻的以为对方当真是被大秦天威所摄,故才不远万里的奔赴京都,除非另有所图。李棽懒得与他拐弯抹角,凭他们与阁老们相谈甚欢,李棽乐的光坐着消食。

    那唤孙达木的领头人赞一句大秦全天气候宜人,景色艳丽动人。

    陈建容道一句楼兰水土肥美,山美水美人更美。

    两伙人都小心翼翼的维系这段“情谊”,你赞我一句,我回你一句。

    一时之间,李棽也插不进去半句话,她就闷了坏的的坐在上头等,神色不见一丝不耐和着急。

    等底下那些人说道完了,所有人都开始看着她。

    不能怪满朝文武一问一答间,竟忘了上头还坐着一个,只因以往皇上最不爱管这些事儿,平日里能说动皇上批改奏折,已是万幸。故大家是极有默契的忽略她。

    而楼兰使者不将她放在眼里,本就是个试探,当他们见其他人亦是如此,那便更是放下心来。

    此刻两方几乎将彼此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皆是将那目光望向了李棽。

    李棽的爪子在宽大的袖子的遮掩下,揉了揉还有些涨涨的肚子。

    她心中对一事一直存有执念,她便慢悠悠的开了口:“朕听闻那生活在水草丰美的民族,口味与朕大秦子民大有不同,却不知是否是如此?”

    孙达木道:“回皇上,确是如此。楼兰子民以畜养牛羊为生,故食物也大多以牛羊rou为主。但牛羊rou膻味儿重。”

    “哦,不知贵国是如何处理的。”李棽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脸上不自觉的带上醉人的笑。

    孙达木只觉眼中有什么一晃,立刻又镇定下来,他道:“几年前有一帮黄头发,蓝眼睛,高鼻梁的商人带来了一些味道甚怪异的草株。那草能制成香料,去除rou类的膻味,我们便用牛羊换了些许,按那人说的做了,果真如此。而且不但能去除异味,还能让rou质更鲜嫩。实是大幸。”语气是少见的自豪。

    的确,这种东西,在此时可谓是独一份儿的。

    见问到心中期盼,李棽怎能不刨根问底,她道:“那孙使者可有将这种草株带来大秦?”

    只见他一脸遗憾愧疚的道:“回皇上,因路途遥远,携带此物多有不便,兴许半路上就会枯死,所以此次前来,并未带。”

    若说孙达木的脸上表现的遗憾是恰到好处,那李棽的遗憾就是痛不欲生了。

    刚刚升起的名为希望的小火苗,霎时熄灭了。

    但这又算得了什么,两国文化差异,能找到的话题千千万万,李棽不怕唠不了嗑。

    “听说贵国女子的服饰与本国大有不同,却不知是如何不同?”

    孙达木只得噼里啪啦的一一介绍他国女子服饰的特色,说完不禁用窄袖拭了拭那极有可能飞蹦出嘴外的口水。

    李棽十分给力的鼓了鼓掌,官员一见,皇上都这么高兴了,自然也跟着鼓掌,一时间,气氛是前所未有的热烈。

    李棽又嘴角带笑的问道:“听闻贵国女子身份低下,竟是与那牛羊同价,不知可是如此?”

    果然,只见那十人使者团脸色突变,不只是他们,甚至是大秦官员都误以为皇上是要为她同性的女子说话,俱紧张不已,生怕这不着调的陛下又要弄坏这眼见要成的美事。

    楼兰使者虽说来了十人,但一直为之代言的是孙达木,他对李棽一拱手,行着汉人礼,道:“皇上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女人的地位便不是绝对的,我国的王妃又岂是一沿街乞讨的女子可比的。”

    李棽如何听不出其中的意味,他倒是极巧妙的避过她的问题,不但没解释为何楼兰女子地位低下的现状和原因,反而将话头转到他身上。

    难道您身为女皇和那乞讨的女子地位是一样的吗?

    李棽无心去究根问底,这问题只得罢了。

    但接下来还有很多呢。

    直到那站在廊下、柱前的外侍能清清楚楚的听见,那谈吐斯文的大臣们肚子不约而同的敲起了锣鼓。

    可高坐的陛下却仍是坐的笔直,连头都未歪分毫。

    如此再过了半个时辰,李棽自诩为好心的退朝。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为退朝而欢呼,几位早上就没吃上几口的,此时已与好友道别的力气也无了。

    李棽兴致不减的在后头大呼:“众爱卿晚宴可别迟到了。”

    吓的早饿的两腿发软的陈建容差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打着哆嗦爬起来,还要勉勉强强的搀扶着陈公离去。

    赵老更不必说,他年纪是朝中最大的,若非中途大侍子引他出去了一趟,他便亦是如此了。他不禁摇了摇头,嘴角却不由翘起。

    李棽屁股一离了皇座,便急急的让郝俊领她去最近的茅厕,她早上吃的不少,喝的也不少啊。

    待她一身舒畅的回到梓薇宫,纪侍夫已然在梨树下坐等了很久。

    他静默的观赏着庭院内风景,尤其是那颗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平常梨树,石桌上的各式点心和茶水是一口未碰。

    他脱去那曾被她赞道着白衣最佳的衣裳,换上一身藏青色衣袍,深沉的颜色将他的脸色映的越加白皙,比白衣更添男子气概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雅韵,犹如有脉脉流水在暗夜的山间里静静流淌,水流叮咚,水流晶亮。

    她对他倒是摸清了一些,无要紧事儿,是绝不会主动凑上前来的,所以她简明扼要的问他:“何事来寻?”

    纪侍夫将一份账簿端端正正的放置她面前,双眼清澈明亮的对他道:“这是自陛下吩咐缩减开支后,纪侍新做的账本。不负陛下所望,宫中开支大大减少,陛下您过目。”纪侍夫将那厚厚的一沓账本往前递进几分。

    “好,放那吧,朕会看的。”李棽看着他那双眼,心想跟丰儿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纪侍夫对她此时不能说完全放下,但却是无意,见她这般盯着他,还道又要戏弄他,心里已然有几丝不耐,只是碍于她的脸面不好发作。

    可他心里却是不禁冷笑,你真以为世上所有人离不得你吗。

    他冷冷的告辞,她在身后唤他是否要留下用午膳,他未回头。

    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她会后悔,会痛哭,会无奈,会绝望。

    而他就像今日般,不会回头。

    李棽十分不解的目送他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她与他本可说是一对夫妻了,只是因她的插入,自然是分居的境地。

    丰雪可谓是极喜欢他的,有时连她都不禁要吃醋。所以她想是否要如像现代离婚夫妇般,解决下孩子的归属问题,一人陪一天。

    但貌似对方懒得和她说话,那孩子她就全霸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