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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江湖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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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秋遇和小灵子正在大路上往前走着,忽然听道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而且越来越近。回头一看,那匹马已经向他们直冲过来,二人赶紧闪到路旁。那匹马又往前冲出好几步,才终于被勒住,两条前腿扬起来,发出长长的一声嘶鸣,等到马腿重新落了地,又原地踏了几步,才终于平静下来。

    吴秋遇和小灵子抬眼看去。只见马上坐的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形容俊秀,衣衫华丽。马鞍上挂着一对五尺来长的十分精致的短枪,看样子也是个习武之人。那公子将马勒转过来,对着二人拱手说道:“这马是刚买的,不听使唤,刚才惊扰了两位,还请见谅。”小灵子仍然打量着他,没有说话。吴秋遇说:“没事。我们也没怎么样。你请继续赶路吧。”“多谢。”那公子又冲着吴秋遇拱了拱手,调转马头,先让马往前走出几步,离得吴秋遇他们远些了,才扬鞭策马而去。

    望着那公子的身影,小灵子说:“那个人倒还讲理,看来是个有家教的。”吴秋遇说:“嗯。哎,灵儿,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骑马时的样子吗?”小灵子说:“我当然记得。当时看到白鹿司跟蒙昆他们在一起,就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你用石头把他送给曾公子的马给打惊了,然后抢先追上,咱们就白捡了一匹马。当时我还以为你会骑马,想也没想就跟着上去了。”吴秋遇憨笑道:“那时我也是第一次。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呢。”小灵子也笑道:“咱们两个稀里糊涂地就学会了骑马,呵呵,真是有趣。不过现在想起来,应该是那匹马比较乖,所以咱们才能平安无事。要是也像刚才那匹马一样不听使唤,咱们都要被它掀下来了。”吴秋遇说:“是啊。看来那位公子一定是经常骑马的。”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了一阵子,觉得有些饿了,见前方不远处有个酒馆,便紧走几步,迈步走了进去。酒馆里面人不少。刚才遇到那位公子也在,抬头看见吴秋遇和小灵子进来,冲他们点头致意,并示意他们过去一起坐。吴秋遇看着小灵子。小灵子见周围也没有空桌子,便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人走过去。那公子起身请他们入座,并招呼伙计加菜添酒。坐好之后,小灵子开口问道:“公子一看就是来自富贵人家,为何对我们两个生人如此客气?”那公子说:“刚才在路上惊扰到两位,我心中一直不安。现在碰巧又遇见了,请你们一起吃个饭,喝几碗酒,就当是赔罪了。还望二位不要推辞。”小灵子笑道:“你有这个心思,说明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其实你也没有妨碍我们什么,只不过你真心愿意请客,我们也认你是个好人。秋遇哥哥,咱们就别推辞了吧。”吴秋遇微笑着点头。那公子很高兴,连声嘱咐伙计只管将最好的酒菜上来。

    这时,门口又进来一个人。临桌坐着四个汉子,为首的那个老者起身对着刚进门那个人大声招呼道:“齐康老弟,你是一个人么?这边来坐!”说着便叫旁边的人挪出位置。刚刚进来那个叫齐康的看到他们,一边往这边走来,一边拱手说道:“原来是孟津的陈元礼老兄。我是一个人,如果不打扰你们的话,兄弟可就在这挤一挤了。”刚才起身招呼他的陈元礼说:“嗨,大家都是朋友,说什么打扰。来,坐,坐。”

    坐定之后,齐康问道:“元礼兄,你们可是要去嵩山的?”陈元礼说:“对呀。想来老弟也是一样吧?”齐康点头道:“嗯。这次的热闹不小,不去看,太可惜了。”陈元礼问道:“你怎么是一个人来,怎么不多带几个人手?”齐康笑道:“我从王屋山赶来,只为看个热闹,多认识几个朋友,带那么多人来有何用处?”陈元礼说:“难道你对《至尊宝帖》不感兴趣?”

    听到“至尊宝帖”几个字,坐在吴秋遇和小灵子对面的那位公子不禁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吴秋遇和小灵子见往那边看去。只听齐康笑道:“感兴趣,当然感兴趣。可是兄弟有自知之明,自问没本事跟众多的武林前辈争夺那个,所以,老老实实来看一场热闹也就罢了。看样子,元礼兄这一趟是打算有所收获呀,那兄弟提前祝愿老兄不会空手而归。”陈元礼尴尬地笑了笑,摆手道:“老弟不要取笑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这一次消息传开,天下的各路高手都会前来,哪轮得着咱们去染指。我只盼着能见见那些顶尖高手,开开眼。当然了,如果真能有幸目睹《至尊宝帖》,哪怕是听人念叨几句,就更好了。”两个人相对笑了一阵,就开始喝酒闲扯。其他几桌人,也有的在说同样的话题。

    小灵子小声嘀咕道:“《至尊宝帖》?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看样子嵩山又要有热闹了。登封是不是就离嵩山不远?秋遇哥哥,等咱们找到如梦jiejie,也上嵩山去看看热闹吧。”吴秋遇点头说:“好。登封就在嵩山脚下。咱们找到如梦就去嵩山。”那位公子看了看他们两个,笑眯眯没有说话。

    这时伙计已经把新点的酒菜送来。那位公子招呼他们赶紧用饭。吴秋遇和小灵子早就饿了,也不客气,抄起筷子先吃了几口。小灵子抬头问道:“公子,你急匆匆赶路,也是要去嵩山看热闹的吗?”那位公子轻轻摇头道:“不是。我是去嵩山找人的。”吴秋遇说:“太巧了。我们也是去登封找人的。我叫吴秋遇,这是小灵子。”那位公子这才说出自己的身份:“我叫花庆春,从江南来。”

    花庆春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临桌的人显然听到了,都往这边看来。有人发现了竖在桌旁的那一对短枪,不由得惊呼道:“是江南的花家!花家的人也来了!”“看样子各路高手都会露面,这下可真有热闹看了!”吴秋遇和小灵子看到众人的表情,都觉得有些纳闷,不知对面这位花公子究竟是何来头。

    花庆春看了看临桌的陈元礼:“这位老兄,不知你们刚才所说的热闹究竟是什么事?”陈元礼似是愣了一下,毕恭毕敬地站起来,拱手说道:“在下孟津陈元礼,今日得见花公子,真是三生有幸。”其他人也都好奇地围了过来。吴秋遇和小灵子颇感惊讶,仔细想了想,才忽然记起来那句歌诀。武林巅峰,散花仙翁。原来这位花公子就是歌诀中所提到的“花”字——江南花家的人,难怪会有如此荣光。

    花庆春却非常淡定,站起来,对众人轻轻拱了拱手:“江南花庆春。今日见到各位也很高兴。看样子,大家都是奔着嵩山去的,不知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陈元礼惊讶道:“这么大的事,你们江南花家竟然没有得到消息?”其他也都觉得不可思议。花庆春轻轻摇了摇头。

    陈元礼见他不似故意戏弄,便认真说道:“据说三十年前,前任武林至尊散游僧前辈隐退之时,曾留下一份《至尊宝帖》,是集中他毕生所学的武功秘笈。”其他人虽然也听说过《至尊宝帖》的事,但是毕竟年纪轻,不如陈元礼了解得详细,因此都围过来认真听。花庆春却有些不以为然,慢慢坐下来,说道:“那也只是江湖传言,三十年前的事了,未必可信。”陈元礼说:“散游僧老前辈隐退之后,大家都在传《至尊宝帖》的事,但是谁也说不清那宝帖的下落。按说散游僧前辈离开之后,《至尊宝帖》应该是传到了现任武林至尊翁求和的手里。谁知道翁求和老前辈也在几年前莫名其妙地失踪了,那宝帖的下落更无人知晓了。”花庆春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说:“这就是了。是不是真有还很难说呢。”

    陈元礼见花庆春有些不信,忙说道:“你听我说呀。原来我们也半信半疑。可就在几天以前,我们忽然得到消息,说翁求和前辈在失踪之前,曾经邀请少林寺的住持了然大师到家中做客。了然大师在翁求和家里一住就是几个月,肯定是在研究《至尊宝帖》的秘密。后来翁求和前辈就失踪了,正藏在哪里修炼《至尊宝帖》中的武功也说不定。”旁边众人听了,频频点头议论。只有吴秋遇心里知道翁求和的下落,暗自摇头不屑。小灵子则只当是在听故事。

    花庆春淡淡地说道:“散游僧虽然武功高深,但是他一个人能有多大本事,能写出什么武功秘笈?翁求和两次当上武林至尊虽有侥幸,但毕竟也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会看得上散游僧的武功?”他言语之中对散游僧的武功秘笈不屑一顾,而且提到翁求和当上武林至尊时用了“侥幸”的字眼,显然心中仍有不服。这一番话包含了对两位武林至尊的不敬,这话要是旁人说的,早就引发众怒了,可是现在从花庆春嘴里说出来,大家倒觉得没什么稀奇。毕竟江南花家是武林世家,连续两次都有人参与武林至尊的争夺,而且几乎成功,他们自视甚高,自然不屑去觊觎别人的武功,当然也认为翁求和不会如此。

    陈元礼尴尬地笑了笑,说:“花家渊源深厚,代代相传,当然是不屑于去关注他人的武功了。可是对于我们这样晚学后练的人来说,若能有幸了解散游僧前辈留下的高深武功,哪怕是一招半式,就是死也值了。”花庆春笑了笑,自顾吃了几口菜,若无其事地说:“你继续说吧。”小灵子看了一眼花庆春,心中暗想:“不愧是占据武林巅峰的武功世家,花家人的眼光果然很高。”

    陈元礼继续说道:“散游僧前辈已经不在,也没听说他有后代传人。继任武林至尊的翁求和前辈又不知所踪。现在能找到的,可能知道《至尊宝帖》下落的,就只有少林寺的住持了然大师了。”吴秋遇忽然问道:“你们大家去嵩山,都是要去少林寺问了然大师吗?”陈元礼笑道:“我们哪有那个面子?近日忽然得到消息,说八月初六,各大门派的高手都要到嵩山,一起找少林寺的了然大师讨要说法,定要问出《至尊宝帖》的下落。”

    花庆春有些不屑地说:“一份遗书也值得大家如此争抢?”小灵子笑嘻嘻地说:“《至尊宝帖》就算是有,应该也只有一份吧。那么多人都去,到时候你们怎么分啊?”陈元礼说:“据说,大伙一起逼迫了然大师说出《至尊宝帖》的下落之后,再一同去找,一旦真的找到了,可以把散游僧前辈的武功秘笈公之于众,让大家共同分享。”

    小灵子说:“这个结果倒是挺诱人的,难怪这么多人都要去嵩山。那……你们这个消息是从哪来的?怎么知道一定是真的?”陈元礼说:“现在整个江湖上都在传这个事。”齐康也说:“是啊。我在王屋山也听说了。”还有几个从陕西来的也纷纷证实:“我们在咸阳也听说了。”小灵子说:“大家都是听说,你们有谁知道这个消息是从哪来的吗?”众人面面相觑。齐康说:“管那么多干吗?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个事了,就肯定都会去。只要到嵩山去了,总能弄出个结果来。”其余众人也都是这个想法。

    花庆春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对众人说道:“好了,既然众位兴致都这么高,那就抓紧吃饭饮酒吧,一会好各自赶路。”众人纷纷冲他拱手致意,然后各自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吃喝。小灵子轻声问道:“花公子,你要去看那个热闹吗?”花庆春微微一笑:“我对那个什么宝帖都毫无兴趣,这种热闹不看也罢。不过嵩山还是要去的,我还有别的事要办。”

    吃饱喝足,又简单聊了几句。花庆春叫过伙计结了账,三个人便起身往外走。其他几桌的人纷纷起身致意,有的还非常羡慕吴秋遇和小灵子能与花家的人同桌共用,各自猜测和议论着他们二人的身份。

    出了酒馆,花庆春与二人告辞,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蒙昆和柯老三从岔路出来,看到正有一伙丐帮的弟子稀稀拉拉地走过。两个人都在五丈窑台吃过丐帮的亏,尤其是柯老三,还被叫花子关了几个月,每日只吃叫花子讨来的剩饭,而且还是叫花子吃剩下的,心里一直觉得很窝囊。见这伙丐帮弟子的人数不是很多,而且也没有认识的熟脸,他们两个悄悄商量了一下,便要拿这伙叫花子出气。

    那伙丐帮弟子只由一名八袋长老领着,正在慢悠悠地赶路,冷不防从后面窜出两个人来,他们全无防备,马上就有两个叫花子被打倒了,人群一阵慌乱。八袋长老听到动静,赶紧吩咐列阵,并快步走了回来。

    蒙昆和柯老三偷袭得手,气势更盛,就近缠住叫花子便打。八袋长老上前将蒙昆拦住,又闪出几名四、五袋的弟子将柯老三围住。蒙昆根本没将那八袋长老放在眼里,抡起手里的铁杖便打。八袋长老见他兵器沉重,块头甚大,知道他身上有蛮力,便不与他硬拼,只拿手里的细棒在他身上薄弱处敲打。蒙昆空有一身力气,却发泄不到对方的身上,脖颈、肋下、手臂、大腿,屡屡被木棒抽打敲中,显得有些狼狈。柯老三那边也是同样的遭遇,没想到这几个叫花子武功虽然不济,却是极为难缠,他身上也屡屡吃亏。

    蒙昆见自己的铁杖根本不能伤到对手分毫,身上却不断吃亏,不由得越来越暴躁,便要先拿旁边的小叫花子出气。很快有几个丐帮弟子被他踢翻踹倒。八袋长老也趁机在蒙昆的腰背和大腿上狠狠抽了几棍,疼得蒙昆哇呀直叫。

    柯老三好不容易打翻两个四袋弟子,趁机跳出圈外,冲着蒙昆大声呼喊:“蒙昆,这样打没意思,咱们走!”蒙昆也知道再纠缠下去也占不到便宜,便也大步跨出,临走的时候,屁股上又被那八袋长老的棍子狠狠抽了一下,疼得蒙昆惨叫一声。

    那八袋长老见蒙昆和柯老三仓皇走了,不知这二人的底细,便吩咐不必追赶。他看了看那几个受伤的弟子,见都无大碍,便带着人继续赶路。

    蒙昆和柯老三仓皇跑出几十步,回头见叫花子并没有追来,才停下脚步,呼呼地喘着气。柯老三郁闷道:“没想到这伙叫花子这么难缠。”蒙昆也觉得纳闷:“按说丐帮的人不至于都这么厉害。也不知这一伙是从哪来的?难道是老叫花子的亲信?”柯老三点头道:“极有可能。老叫花子去嵩山,肯定要带他手下最得力的人手去。这一点咱们刚才没想到。”蒙昆将铁杖戳在地上,一手摸着脖子,一手揉着屁股,也有些懊悔,后悔不该没瞅准了就出手。

    “什么人?”柯老三一声惊叫,把蒙昆也吓了一跳。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正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二人刚刚吃过亏,马上警惕地往周围看了看。那孩子笑着说道:“不用看了,就我一个人。我说两位老兄,你们不开眼,专找叫花子打架已经够丢脸了,怎么还让叫花子给打了?哈哈哈哈,真是窝囊!”柯老三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敢在这里嘲笑老子?”蒙昆也抄起铁杖,准备冲上去拿他出气。

    那孩子说:“你们冲我瞪眼有什么用?有本事再去跟叫花子打呀。”蒙昆和柯老三见他仍然语带讥讽,不由得怒气冲冲,向他逼了过去。那孩子却不慌不忙说道:“我劝你们冷静点,不要跟我们黄河帮作对。”“黄河帮?”蒙昆和柯老三停下脚步,“你个小毛孩子,也敢说自己是黄河帮的人?”那孩子说:“没错,小爷我就是黄河帮的人。”“你还敢自称小爷……”柯老三当即就想冲上去打他一耳光。蒙昆赶紧拦住他。

    那孩子对蒙昆说道:“还是你比较懂事。我问你们,想不想找那伙叫花子出气?”蒙昆惊讶地看着他:“想啊。你有办法?”那孩子笑道:“黄河帮除了做自己的营生,还有一档子业务,叫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要你们出得起银子,一切都不是问题。”柯老三气哼哼说道:“你个小毛孩子,空拿一张嘴就想到这里骗银子?大爷才不会上你的当!”听柯老三一说,蒙昆心里也有些怀疑:“你可不要拿话唬我们。黄河帮的海通天帮主,我们可见过。你要是胆敢冒充行骗,别说老子不能饶你,黄河帮的人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你。”

    那孩子看了看他们,说道:“你们认识海帮主?那再好不过了。敢问你们二位如何称呼?”蒙昆和柯老三各自报了姓名,待要看他怎样。“蒙昆,柯老三,嗯,我记住你们了。”那孩子把他们的名字重复了一遍,记在心里。蒙昆问:“你到底是什么人?”那孩子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铜牌,在二人面前一亮,果然有黄河帮的字样,上面写着名字:海笑遒。蒙昆和柯老三这才信了。

    那孩子收了铜牌,对二人说道:“现在咱们可以谈谈价钱了吧?二百两银子,我把那伙叫花子全数拿来,任你们处置。”蒙昆和柯老三小声商量了一下,对那孩子说:“我们身上没那么多银子。一百两银子,你把那个带头的叫花子抓住就行了。我只能先给你三十两。等事成之后,另外的七十两一定奉上。”说着把钱袋里的银子倒出来,拿了五十两交给海小球。“好,两个时辰之后,你们到前面的土岗提人交银子。”那孩子接了银子,转身走了。

    柯老三嘀咕道:“你说那小子靠得住吗?”蒙昆说:“黄河帮这种事干过不少,犯不着为几十两银子坏了名声。”柯老三点了点头:“唉,等着吧。两个时辰,实在无聊。刚才跟叫花子打那一架,实在不爽,真想找人出出气。”蒙昆说:“那还不好办?一会看谁不顺眼,找他出气就好了。”

    他们正说着,就见大路上有个年轻人骑马过来。来的是花庆春。花庆春新买的那匹马毛色漂亮,体形也好,就是性子太烈。从洛阳出来,走了几十里,还没有完全驯服,折腾来折腾去,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蒙昆和柯老三见他年纪轻轻,衣着华贵,认定他是个纨绔子弟,对欺负这样的人并无兴趣,因此并没把他放在心上。

    花庆春骑马跑到近前,见路上的两个人并未及时让开,赶紧勒马停下。那马正跑着,忽然被勒住,顿时扬起前蹄,一声长鸣。蒙昆和柯老三见马上的人仍能稳稳坐住,才知道他不是个寻常的纨绔子弟。又见马鞍山挂有一对短枪,这才知道来人也是个习武之人。两个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便故意上前拦住。

    花庆春见二人没有让开的意思,赶紧跳下马,拱手说道:“这马不听使唤,惊扰了两位仁兄,实在抱歉。”柯老三见他文质彬彬,又是单身一人,便毫无顾忌地说道:“小子,你竟敢骑马冲撞老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花庆春微微一皱眉,但还是很恭敬地拱手说道:“是我不好。我这里向两位赔罪了。”蒙昆叫道:“嘴上说有什么用?留下一百两银子,便放你过去。”花庆春放下手,淡淡说道:“不知刚才可有伤到两位哪里?若是果然有冲撞的地方,我愿意赔偿。”柯老三说:“你哪那么多废话!要么掏银子,要么跪下给老子磕一百个响头!要不然,今天别想从这离开。”

    花庆春见他们是要故意找茬,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蒙昆叫道:“你笑什么?”花庆春说:“唉,我是笑自己认错了人。还以为两位是哪里来的人物,原来是丐帮的弟子在这里沿路乞讨。只是你们初学乍练,求人的口气强硬了些,要的也太多了,只怕别人很难施舍。”

    蒙昆和柯老三听出他是在有意奚落他们,顿时恼羞成怒。“好小子,你不想活了!”柯老三说着,举起拳头便向花庆春打去。花庆春轻易闪过,顺势在柯老三的肋下勾手一戳。柯老三顿时觉得肋下酥麻,惊叫一声。蒙昆见花庆春身法灵活,知道他拳脚功夫厉害,便抡起铁杖,去对付他的赤手空拳。花庆春急忙转出两步,提气在手,小心应付二人。柯老三大步抢上,挥拳直打花庆春的胸膛。花庆春灵巧一拨,便将他的手臂推开,顺势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柯老三顿时觉得肩头沉重。

    蒙昆举起铁杖劈头砸下。柯老三在一旁用身体封堵。花庆春身子忽然一闪,转到柯老三身旁,两手将他侧着一推。柯老三的身体便向蒙昆的撞去。蒙昆两手举着铁杖刚刚发力,惊见柯老三向他撞来,慌忙撤力躲闪。可是那铁杖着实沉重,蒙昆收手不及,身子也来不及躲开,被柯老三撞个正着,手里的铁杖也在柯老三的身后摔落地上。两个人扑到一起倒在地上。花庆春不屑地看了看他们,向自己的马走去。

    就在这时,忽见四匹快马向这边疾驰而来。柯老三从蒙昆身上爬起来,看到来人,惊喜地大声呼叫:“鲁啸,快来帮忙!”说着又扑上去与花庆春纠缠。蒙昆也爬起来,拾起铁杖,再度冲杀进来。

    来的正是曾婉儿等人。四匹马跑到近前。郝青桐留在马上,守护曾婉儿。鲁啸和廖树山刚才已经看到柯老三和蒙昆吃亏,抽出钢刀,跳下马,奔了过去。曾婉儿本想问明情况再说,可是鲁啸和廖树山已经加入了战团。

    花庆春见对方又有人来,而且手里都有兵器,不禁眉头一皱,赶紧逼退蒙昆和柯老三,转身去摘马鞍上的短枪。柯老三也去要了郝青桐的刀,与蒙昆、鲁啸、廖树山一起,把花庆春围住。见有了帮手,蒙昆的胆气更壮,抢先挥舞铁杖攻了上去。其余三人也紧跟着动手。曾婉儿知道蒙昆和柯老三都是心狠手辣的主,自己手下那两个也是动起手来没有轻重,不由得有些担心会闹出人命。郝青桐见了,安慰道:“大小姐,不必担心。我盯着他们,必要的时候会让他们注意分寸。”

    花庆春两手各持一支短枪,冷冷一笑,便与四人周旋。四个人各持兵器,围攻那一个年轻人,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可真的打起来他们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曾婉儿和郝青桐惊讶地发现,花庆春手里使起双枪,简直如有神助,竟然看不出一点破绽,在四个壮汉的围攻之下,仍能不慌不忙,挥洒自如。

    蒙昆眼看四个人仍然不能取胜,知道凭招式对付不了他,便打算用自己的铁杖先拼掉他手里一支短枪再说。见花庆春被围在当中,躲闪的余地不大,蒙昆抡起铁杖,非常凶狠地向花庆春的头顶砸去。花庆春猜到蒙昆的心思,并不与他硬拼,而是将右手的短枪横向一扫,逼退鲁啸和柯老三,并就势向前一滚,一枪刺向蒙昆的手腕,一枪直取廖树山的咽喉。

    蒙昆大惊,再要撤回铁杖已经来不及了,慌忙撒手躲避,但是手腕上还是被划出一道口子,开始往外喷血。铁杖颤了几颤,落在地上。花庆春左手的枪尖顶住廖树山的咽喉,右手的短枪防着鲁啸和柯老三,枪尖上滴着蒙昆的血。蒙昆捂着手腕,咬牙**着。鲁啸和柯老三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眼看廖树山受制,郝青桐大惊失色。曾婉儿慌忙叫道:“公子手下留情!”她赶紧从马上跳下来,快步走到近前,拱手说道:“请公子不要伤他性命。”

    花庆春看了看曾婉儿,没说什么,左手的短枪继续指着廖树山的咽喉,右手的短枪慢慢移到廖树山肩膀上,轻轻蹭掉了枪尖上的血迹,然后将两支短枪收了,转身向自己的马匹走去。廖树山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仍然一动也不敢动。

    曾婉儿说:“多谢公子手下留情。看你一身好本事,敢问公子尊姓大名?”花庆春将双枪挂在马鞍上,回头看了曾婉儿一眼,轻轻拱手道:“江南花庆春。”曾婉儿拱手道:“我叫曾婉儿,来自蓟州。”花庆春听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然后飞身上马,扬鞭一打,策马飞驰而去。

    望着花庆春远去的背影,几个人在那里呆立良久。郝青桐忽然说出一句:“是江南花家的人!”曾婉儿惊讶地看着郝青桐。郝青桐下了马,上前解释道:“武林巅峰,散花仙翁。其中的‘花’字说的就是江南花家。”鲁啸惊叫道:“他是花家的人?果然厉害!幸亏只来个小的,要是他家大人来了,只怕跟鲜子汤一样可怕!”想起在滹沱河谷遭遇鲜子汤的情景,曾婉儿等人仍心有余悸。曾婉儿不禁埋怨柯老三和蒙昆:“你们只会惹祸!得罪了江南花家,你们还想不想在江湖上混了?”蒙昆和柯老三面面相觑,也暗自后怕。

    郝青桐问:“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柯老三说:“我们是奉曾公指令,到各处散布消息,鼓动武林各派的好手,一起到嵩山找少林寺的老和尚讨要《至尊遗帖》。蒙昆负责西北,我负责东南,刚巧在这里遇见了。”鲁啸惊讶道:“我们在路上听说,八月初六,武林各大门派都要去嵩山,正想去看个热闹。原来竟是你们散布的消息。到底有没有这个事?”蒙昆说:“这是曾公的精心安排。消息已经散布出去,很多门派都已经起程在路上了。热闹是肯定有的。”曾婉儿疑惑道:“我爹究竟想干什么?”郝青桐说:“你爹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大小姐,你就不要跟着cao心了。”曾婉儿说:“那好,我就带着你们专心去看热闹好了。”鲁啸等人笑了起来,好像忽然忘记了刚才的惊险。(小说《定心剑》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 ”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