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幸福的烦忧

    “你们来了，犬千代、万千代？”

    莫离看着冲入本阵的两人，脸上不由地露出了一个惬意的微笑。

    然后就见他拿眼睛扫了扫身旁的今川义元，后者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嘀嘀咕咕地说道：“……真、真是没有办法呢，就看在那些好玩东西的面子上，这次就算是你们织田家赢了吧！”

    外面，厮杀还在继续，织田家的骑兵肆意地追杀着今川的士卒。

    丹羽长秀和犬千代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北海道第一大名到底在搞什么鬼，本来按照两人的估计是还要有一番舍生忘死的厮杀，但看着那倒了一地的尸体，两人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还有今川的话，哪到底是失败了放狠话，还是有其它的意思啊？

    最后还是莫离负责解释了一句，“意思就是说这家伙投降了，我们战胜了今川家！”

    风雨中莫离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呼！”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犬千代将手中的长枪拄在地上，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以两千骑兵突袭五千人的敌军本阵，而且事关整个织田家的生死存亡，在未到最后一刻前，她的心都是悬着的。

    今川家的本阵会不会孤立，奇袭会不会被发现，奇袭之后能不能成功？自从信奈带着织田家的主力去美浓之后，这些忧虑就萦绕在众人的心中，让人寝食难安，而直到义元宣布投降的这一刻，这所有的疑虑才终于全部消失不见，那紧绷的神经才能缓解一二。

    而站在犬千代的身边丹羽长秀也同样面色一缓，只是同犬千代单纯的高兴不同，她身为一位谋臣心思却更加复杂。

    一身白衣，风姿卓绝，看着长身而立的莫离，丹羽长秀的目光就有些迷离。

    眼前的少年才十六岁，就将斋藤、今川两家玩弄于鼓掌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成就了整个织田家，可以说经此一役，织田信奈在他的帮助下却是确立了自己在整个东海的霸主地位，一跃成为足以和武田信玄、上杉谦信并肩的强大大名，而统一日本也不再只是一个遥远的梦想了。

    而相比之下，自己十五岁出仕，今年二十却还没有什么建树，织田家在她的辅助之下一直是之前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苦苦地和今川、斋藤家纠缠着，这期中的差距也太大了一些。

    所谓的天才就是这样可望而不可即吗？

    静静地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自己的衣衫，丹羽长秀却是说不出自己的心情。

    憧憬？羡慕？还是不甘？

    高兴与酸涩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长秀心中的百般滋味。

    然而这种感概仅仅持续了片刻，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丹羽阁下，虽然现在这样也不错，但我觉得你还是处理一下为好！”

    莫离摸着鼻子，目光游离地说道。

    丹羽长秀一愣，顺着对方的目光看了一下，随即脸色突地红了起来。

    大雨淋漓，她的衣服都湿透了，紧紧地贴在了身上，虽然算不上春光外泄，但凸凹有致的曲线却全暴露了，那饱满的山峰、纤细的腰身、紧绷的翘臀，几乎一览无余，半透明的里衬隐隐约约白皙的rou色。而站在她的身边，犬千代正一脸艳羡地看着，双手还时不时地在自己扁平的胸口来回比划着，小声地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0分！0分！你这家伙虽然脑子不错，但人太差劲了！”

    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丹羽长秀有些娇嗔地说道，然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瞄了一眼站在旁边撅着嘴的今川义元，又嘲弄地说道：“还有你最好想想怎么和公主殿下解释吧，你擅自动手的事，义元的事，还有之前看我们热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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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你之所以不杀今川义元，是因为你想靠她来成立新的幕府？”

    清州城，信奈坐在大殿上，手拄着脸颊，看着莫离轻轻地问道。

    “是的！”

    “你之所以在犬千代和万千代拼命的时候和义元卿卿我我，是因为你觉得织田家必须在战场上正面战胜今川家，而不是靠暗杀一类的手段？”

    “是的，不正面战胜义元就不可能确定织田霸主的形象，这样下面的反抗就会接连不断，对于将来的统治不利，我之前出手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顺便一提，在下并没有和义元卿卿我我，那只是在聊天而已！”

    “那战后你将义元接到你家里是怎么回事？”

    不知为何，看着眼睛微微眯起，一脸平静的信奈，莫离觉得这一句话才是对方想问的重点。

    “——呃！”

    莫离有些理屈词穷了，因为在这件事他确实是有私心了，信奈、丹羽、犬千代、胜家再加上弗洛伊斯，旅店升级lv3只差了一个名额，加上今川义元正好，他怎么也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

    “那个，当初劝义元投降的时候答应的条件，总不能失信吧！”

    与平时那自信无比截然不同的忐忑语气，让信奈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然后她整个人像雌虎一样拍着脚下的榻榻米，怒吼了起来。

    “你这家伙果然是看上义元那个家伙了吧！果然是这样吧！所以才处处手下留情，还把她领回了家里！”

    ·······

    短暂的沉默，莫离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忽然觉得有些无语。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他还以为住进无限旅店后、让今川义元间接失去控制这件事引发了信奈的不满，哪知道原来重点不是义元，而是自己吗？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莫离的错觉，在信奈提到今川义元的时候，身后琉璃和莉莉的视线也看了过来，那眼神就好像看着出轨的丈夫一样，让莫离的背后一阵发寒。

    面上堆起了一丝笑容，他试图解释一下，“那个，我和义元没什么关系，那只是普通地招待住客而已！”

    然而信奈却认同这个说法，依旧恶狠狠地瞪着莫离。

    “你这家伙，真以为我什么不知道吗，除了今川义元以外，你还对万千代做了很失礼的事情对吧，我都听犬千代说了，你个该死的色狼！胸部魔人！”

    这也能行？这都是什么捕风捉影的事啊！

    莫离将目光看向了端坐在一旁的丹羽长秀，希望后者能解释一下。

    岂料长秀只是对他微微地一笑，妩媚地白了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去了。

    “哥哥（达令，你这家伙）！”

    信奈、琉璃等人对视了一眼，看了看丹羽长秀，再看看莫离，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哈！——哈！”

    嘴角微微一抽，仰头看向大殿的顶棚，莫离忽然觉得比起今川义元，织田家的众人好像也没靠谱到哪去，统一天下的道路还真是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