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交锋

    “我是个买卖人，当然选择的是对自己有利的，月饼的事情还烦您多费点儿心思，看能否在上边添上厂子的名字。”苏扇抿着茶水，眼睛注视着林秋。

    “月饼的质量我是相信的，我更相信的是林小姐的人品，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苏扇不给林秋拒绝的机会，接着往下说，“这送上门的买卖，你总该是不会拒绝的吧！”苏扇微微抿着茶水，烈焰红唇，像盛放的山茶花，带着惊心动魄的美。

    “苏女士信任我是我的荣幸。微笑小屋的月饼不会叫您失望的。很高兴可以和你再次合作。您的要求我会尽量达到。”林秋递出自己的手与苏扇轻握一下。

    送上门的生意要问林秋做不做，林秋的回答自然是做的，她不嫌生意多。

    与此同时林秋明白苏扇的意思，不要拿乔，这是人家的谢礼，她得收着，否则的话，人家还会以为她将来想挟恩图报。这份人情不管是林秋乐意还是不乐意都得要收下。

    苏扇把盒子拿起来，放进自己的包里面，对着林秋笑得高贵冷艳，“还是那句话，真的是非常感谢林小姐的援助之手，父亲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亲人。”

    “就算今天老先生没有遇到我，也是会有好心人相助的。”林秋面上没有过分的喜悦之情，对于她来说不论是企业家还是普通人，在那种情况下她的做法将会是一模一样的。

    看着苏扇一副想要“报恩”的样子，林秋在心里想到这算不算是应了好人有好报。

    “现在可以方便透露一下今年月饼的款式和包装吗？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这会儿就能够订下来。”苏扇笑语盈盈看着林秋，这话说的十分自然。往年的时候，一直都是在中秋节的前一个月左右定下的。

    “现在还不方便透露，半个月之后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好东西不怕等。”林秋眨眨眼睛，俏皮地笑笑，月饼的花样和包装的样式，这会儿除夏依颖看过之外，旁的人林秋是半点都不透露。信不信任是一回事儿，关键是她没想着拿这东西考验别人的良知，要是真的泄露出去，到时候有她哭的。

    她这会儿就是在千方百计防着如意糕点厂，月饼销售旺季是从中秋节前的十天开始，林秋不想要自己的创意拿出去为别人做嫁衣。

    林秋缓缓说道，面上依旧是恬淡的笑容，丝毫没有因着这么一大笔订单惊喜激动到难以自制，虽然她的心跳速度略有加快，但还没到失控的程度，“到时候苏女士要是满意的话，咱们就按先前的老规矩来。”

    “先交定金？”苏扇一听眉头一皱，敲着桌子，锐利的眼睛直视林秋，审视着林秋，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开的这个条件。莫不是林秋觉着她救家父一命，就可以拿捏住她。报恩有很多办法，可不止这么一条路子。

    林秋回视回去，看着苏扇的眼神没有半分的畏缩不自在，“苏女士大可放心，所有大宗预订月饼的单子，通通是按这个规矩来。到时候苏女士如果对于成品月饼不满意的话，可以选择拒绝。买卖还是讲究一个你情我愿的，上赶着不是买卖。”对于这桩子买卖她不强求。

    “可我们向糕点厂订月饼的时候，可是没有这个规定的。”苏扇似笑非笑地瞅着林秋，“你要知道的是这次的单子的量可是上回的四五倍，就这样你也不考虑？”

    如意糕点厂为达成推出的活动林秋是知道的，千份以上允许新年前交上货款，听到这消息林秋的内心顿时感觉塞塞的，就差对着人家竖起中指，说一句“卑鄙无耻”。可说到底它的营销策略是正当的，不违法，法无明令禁止即可为，这消息刚刚传过来的时候，林秋那些个面向工厂出售月饼礼盒的念头就彻底打消。

    流动资金谁都不嫌多，这就相当于一笔无息银行贷款，还款期限是新年之前。

    如意糕点厂的这个营销策略，林秋从未起过效仿的念头，人家资金雄厚，能订月饼千盒月饼的都是大厂子或者说是企业，它不怕有厂子或者公司赖账。纵使是赖账还可以告上法庭，把债务追回，就算偶尔出现一笔坏账也没什么大碍。

    可这一切搁到林秋面前那就是天方夜谭，原料是要钱的，她自问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可以欠下原料供应商那么大的一笔钱。

    再者要是真的有一笔大单的坏账，砸她手里头，未付货款的企业或者工厂直接倒闭，那时候从哪里要回款项！要真是那样，你说她是不是该哭，综上所述她只能心里骂一句卑鄙，不在这上面多做纠结。

    换个好的方向想，其实对她造不成极大的影响。相比赚钱，现阶段她更希望的是打响名声，再说要真的有大订单，就她店里头十多个人是怎么都忙不过来的。

    林秋在李威背叛出走后，立马进行了扩招，她相信好的待遇，能够留得住人。吃的伙食她跟他们是一样的，饭管够，rou菜素菜都是分量十足的，活不是特别累人，当然制作中秋月饼当另当别论，薪资优渥。

    连带着收银员都多了一位，年轻小姑娘看着挺是机灵的。至于罗美丽的话林秋是致力于把她培养成独当一面的店长。

    市场这块蛋糕这么大，可惜的是依林秋现在的能耐，只怕是吃不下的。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苏女士觉着我迂腐也好，觉着我不识趣也好，这定下来的规矩是不能改的。凡是预订月饼的我们这边都是一视同仁，上赶着不是买卖，要是苏女士真的觉着不能接受的话，那实在是抱歉。”林秋捧着茶杯蛋蛋地说道，不否认刚刚那一瞬间她是有那么一点点动摇的，但一会儿那样的念头就消失不见。

    她这会儿如果答应苏扇，那项明磊那边是不是也要一视同仁。如果不的话，项明磊因着夏依颖的关系不会说什么，可那算不算是变着法子戳别人的心窝子呢！林秋的心里头自有一杆秤，她觉着要是有这笔订单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算是锦上添花。要是没有的话，影响其实并不是很大。

    林秋懂苏扇的意思，苏扇不光是家里头是做买卖的，丈夫那边也是，甚至真的说起来的话丈夫那边的产业要更大一些，毫无疑问这是一桩大买卖，甚至可能今后微笑小屋可以与那边达成长期合作关系。

    “您到时候要是不满意的话，可以选择不在微笑小屋订月饼，您是知道的，我们这儿就是小本经营。买卖还是要心甘情愿的。”说句实话，这笔买卖或许苏扇以为她接到是应该是感恩戴德的，可林秋偏偏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她的市场定位一开始面向的就是普通老百姓，打响的也是微笑小屋在老百姓口中的口碑。

    至于企业采购根本就不在她的主要客户之中，如意糕点厂这样的带有官方背景自然是比较受青睐的，这点儿就是林秋坐火箭也赶不上。

    先前的项明磊那一单完全是出于友情赞助，苏扇这单能成的话，也是因着在一开始的时候，林秋先对苏老先生有救命之恩，林秋并不因这些单子而沾沾自喜。

    “林小姐，那就到时候再议，我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的。”苏扇的一张脸冷下来，她看得出来林秋的态度很是坚决，作为一个在商界历练多年的女人，这点她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林秋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有底气的。

    只是不知道这底气是从何而来，一时之间苏扇觉着林秋这个女人真是令人有几分琢磨不透，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她想要看看林秋的自信是打哪儿来的，心里冷下来，面上苏扇还是乐呵呵的，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完美的笑颜。见人三分笑的习惯，早已深入骨髓。真真假假早就难辨别。

    林秋接过苏扇递过来的名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苏扇这会儿已经接受父亲的丝绸厂，成为丝绸厂的接班人。

    只是想想也是应该的，毕竟看苏老爷子那个样子，根本就不可能继续当决策人，他手里头的产业必须有人接管。

    林秋惊讶的是苏扇作为一介女流，可以坐上这个位置，毕竟苏老爷子还是有儿子的，谈不上多么优秀，但也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她的能耐着实是不小，自古以来传男不传女，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传给女儿的话，不就意味着江山改姓。

    “苏女士，我会尽力而为，感激苏女士能够给我这个机会。”林秋不把话说的太满，她这个时候并不想给苏扇一种自己胜券在握的感觉，免得显得她有几分咄咄逼人。

    林秋麻利地拿出纸笔，记录下厂子的名称，放在牛皮袋中。

    “那今天就先到这儿，要是方案出来的话，可以联系我的助理，到时候由我过目。”苏扇笑着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膝盖。

    林秋听的出来苏扇话里没了一开始的热忱，苏扇没和林秋继续闲唠嗑，说完这件事情之后便马不停蹄地离开。

    至于聊聊闲话，两人没有熟到那个份上，再者苏扇是个要强的女强人，要她在别人面前露出委屈的神色，不跟要了她老命一样。

    等到苏扇走后，林秋接到派出所电话，说是老人已经成功找到家属，他们把林秋给的电话地址给了人。林秋简单说一下老人家属找过她，就挂断电话。

    王美珍围上来看着闺女的眼神闪着光，带着几分好奇，“闺女，刚刚的那个女娃子是谁啊！是和你一起做买卖的吗？啧啧，那气魄真是了不得啊！”

    那旗袍开叉的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看，鲜红的口红高跟鞋，就王美珍的见识只见过电视里的歌姬舞女是这份打扮。但换到刚刚那人身上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透着威严根本就不会想歪，这衣服还真是挑人的，骨子里是啥样的穿什么衣服都是啥样的。

    林秋一愣接着反应过来，知道母亲是把苏扇误认为是夏依颖，“妈，不是，刚刚那位是来找我预订月饼的，只是还没定下来，还得要到时候再说。”

    “月饼？”王美珍绞尽脑汁想想，“闺女，是不是你去年带回来的那些。”

    “差不多，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变化的。过个五六天就会开始试做月饼。到时候妈尝尝看味道这么样。”林秋对着王美珍解释道，接着被罗美丽拉过去有事情。

    待林秋走后，王美珍往楼梯口走，掐掐林立强的胳膊，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老头子，疼不疼啊？”

    林立强痛得立刻嘶的一声叫出来，赶紧揉揉被掐的位置，没好气地说，“你说说，我要是掐你，你疼不疼？”

    “那自然是疼的，今天在这儿就跟做梦似的，原来咱们闺女这么有出息。你瞧瞧这店铺看着多气派。”王美珍讪讪一笑，走在楼梯上难掩兴奋，闺女的生意做的这般好，真是她预料不到的。要是搁在以前这样的店铺，她是连踏进去都是不敢的，没想到现在自家闺女就有一家这般高档的店铺，连屋子都是买下来的而不是租的。

    闺女总说自己生意还可以，但真是想象不出来，亲眼瞧见的时候才觉着震撼。

    她没别的意思，就是为着闺女高兴，以后闺女的日子不会差的。做母亲的也就是这点儿念想。

    “是挺气派的，你上楼梯的时候看着点儿地，别眼睛净往墙上瞟，小心摔着你自个儿。”林立强看着自家媳妇眼神乱瞟，有几分不放心。万一要是踩空可要怎么办来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怎么说话的呢！好好的怎么能……”王美珍怒视着林立强，“哎呦诶，我的脚，瞧瞧你这乌鸦嘴，真的是气死我了，疼，疼……糟老头子，轻点儿，轻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