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心冷

    “林秋姐，你这真是厉害！”罗美丽对着林秋竖起大拇指，三言两语赶走甄西和王婶，换做是她绝对是做不到的。看到王婶和甄西她都快要气炸，心平气和肯定是做不到的。

    “我有什么厉害的，你才厉害，你又不是没看见刚刚你说完话的时候，王婶和甄西的脸色。”

    “好像也是哦。”罗美丽若有所思，“林秋姐，你最后跟她们俩说了什么，她们那么干脆利落走掉。”

    “你猜啊！”林秋卖关子，只是这问题的答案，她并不打算告诉罗美丽。

    “我要是猜得着，就不用问你了。”罗美丽嘟嘟囔囔，只不过也没继续追问下去，这不愿意讲就是不大方便。罗美丽虽然有些好奇，可是她还是知道什么是能问的，什么是不能问的。

    中间林秋出去一趟，回来以后收获的事大家伙儿略带同情的眼神，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美丽跟大家伙宣传甄西和王婶母女俩的“丰功伟绩”。

    林秋有些哭笑不得，她看着有那么可怜兮兮的模样吗？

    ……

    这厢王婶走出店门不久以后甩开甄西的手，指着甄西的脑门半点儿不客气，“你这是不是糊涂，咱们就这样夹着尾巴灰溜溜跑出来。咱们来之前不是就说好，不管怎么着，都得先留下来。”

    甄西冷着张脸，擦掉眼角的眼泪，“咱们不出来，难不成继续留在那里丢人现眼。你又不是没看见那林秋的态度，怎么可能成！还是你觉着咱们的脸面那么大，她会买咱们的账。”

    “可是咱们要是没有这份工作，可怎么办？早知道……早知道……”王婶面上有些几分担忧。

    “先头劝你的时候，你不听我的，现在有什么好说的。”甄西对着王婶的态度和从前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林秋要是看见俩人现在这会儿的相处模式，只怕是要惊呆的，“还有店里面的照片你干嘛偷偷摸摸带回来，弄得现在这么的难看。”

    “那不是你哥瞅见说那东西值钱！这要是那到工厂或者别的糕点店都是能买不少钱。”王婶一下子急眼，“不然的话，我能干那样的缺德事。”

    “你还知道缺德啊！知道缺德还去做，啧啧。”

    “我要是早知道的话，那照片我就不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儿那些个蛋糕卖得多么得红火。”

    甄西恨恨往前走，别说还好，一说她的心里更是不舒服。这说得好听，东西没看人家做过，是那么容易学的吗？看着就会，想想都是可笑，这琢磨不需要时间吗？不然的话，林秋能够这样轻轻放过她们，只是把照片拿回去，真的是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

    “闺女啊，你等等妈，你说要是知道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我能撇开微笑小屋吗？”王婶迈开腿，小碎步才能跟上甄西的步伐，“你先站住，你先听妈说完！”

    甄西停下步子，深呼吸，“行了，这里也没什么人，有什么话你就说，我听着就是。”

    “我现在不是知道错了么？可是你哥这看上人家姑娘，咱们家的彩礼钱都拿不出来。闺女，你总不能看着你哥打光棍。”王婶对着甄西低眉顺眼，姿态放得很低，跟平日里的作风截然不同。

    “别整这些个好听的，你的意思我听得懂，为着我哥你就能够狠下心肠把我这个闺女往火坑里头推。”甄西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这妈怎么能够这么狠心，不为闺女着想，硬是要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妈的宝贝闺女，这家里但凡条件好一点儿，我都不会出这么个馊主意。这街上人走来走去，咱们还是回去说说。”王婶看闺女说得这么直白，这脸上真的是挂不住，这说的跟卖闺女似的。王婶说着去拉闺女的手，只是甄西这心里头正恼火着呢！听见这话以后，把手从王婶手中拔出来。

    “这犄角旮旯地方能有什么人！你倒是说说。”甄西对着王婶冷冷说道，“你也别说这些个好听的，把我嫁给一个糟老头子，亏你想的出来。为着我哥你对我这个闺女可真是够狠心的。你说爸要是知道你这么做，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爸和妈不一样，爸一惯是疼她的，这要是知道妈为着哥这么对她，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你提到你爸，那我就更要好好和你说道说道。咱们家就一个男丁，总不可能让你哥打光棍，咱们家的香火可不能断，你爸肯定也是站在我们娘俩的这边的。”王婶的底气渐渐足起来，传宗接代可是大事，老头子要是在的话，肯定也会跟她做出同样的决定，别的事情都要排在这个后面。

    “别净说这些个话来唬我，你不就是想要给哥哥娶读过书的老婆，那彩礼钱真真是够高的。”甄西就像发怒的母老虎，这心里头的火气实在是难以抑制。重男轻女，哥哥就是宝，她这个女儿就是草。可是要是娶这样人家的闺女，彩礼钱足足是旁人家的两倍，可是钱要从哪里来呢！卖闺女，这样的话，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去，真是丢人得很。

    “可是你要知道这没了工作，你和那小子就没戏。”

    “没戏，我就得嫁给一个带着儿子的男人吗？”这二婚的男人，年纪三十多，据说还克老婆，那样的男人，那样的男人，她哪里会看得上。不过也正是那男人这样的情况，还想着娶黄花大闺女，得要花一大笔彩礼钱。

    不过妈说的也对，她看中的男人家里头看不中她。这当初妈要是不做那些个糊涂事，又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甄西这样想着觉着自己浑身的力气立马卸了一半，这真的是累的连话都不愿意说，“算了，这。就是命，以后你别想着继续把我榨干，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哥的事情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甄西整整衣服离开。

    “闺女，你往哪里去？”王婶看着甄西要离开，直接上手抓住闺女的手，脸上是讨好的笑容，“你看看这过两天就是定亲的事情，你总不能甩甩衣袖就走吧。”

    “放心吧，我不会跑，我这心情不好，总之你别惹我就好，我还是我那句话，这以后你别想着因为哥的事情，打我的主意，你这要是真的为哥好，别让他游手好闲，整天不务正业，跟着那些不着调的人瞎晃荡。”甄西说话的时候难免有些挖苦。

    “你哥那是做买卖，你懂什么？”甄西这样一说，王婶心里头万分不乐意，她力挺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前些个时候，承包鱼塘的人挣多少钱！”

    “这做买卖，也得是那块料才行，我哥我觉着悬，别到时候被人骗得连裤衩都不剩。”甄西对于自家哥哥做的买卖事半点都不看好，只往里头砸钱，一分钱都还没拿出来，“这承包鱼塘怎么还没见着往里头放苗养鱼，这鱼都没有挣什么钱！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还是赶紧让哥撒手。”

    “这个时候撒手，咱家大半的钱都在里头。”王婶听此也有些迟疑，这说是承包鱼塘挣钱，可是只看见承包的钱花进去，两个多月时间，半点鱼的影子还没见着，她的心里也是直打鼓，听闺女这么一说，她也觉着不对劲，只是儿子说的应该不会有错啊！

    “撒不撒手我不管，总之我哥娶媳妇的钱，你留住就是，这往后可没有闺女能够让你卖钱。”甄西说着话的时候，感觉刚刚停下的眼泪又要往下掉，只是她硬生生克制住，不让眼泪落下。刚刚在林秋面前是半真半假的眼泪，这会儿心里头流的是痛彻心扉的泪水，说起来也有几分可笑。

    王婶点点头，“这娶媳妇的钱，我可得好好留住，孙子的事情大过天。”儿子娶媳妇是最大的事情，这钱先留着不能动。

    甄西在心里自嘲，明明知道母亲是这个样子，她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甄西这样想着，心里委屈得不行，拔腿就跑，王婶在后头大声喊着甄西，想要追上去，这身体素质到底是不如年青人的，王婶大喘气看着甄西跑远。

    这林秋这么不讲情面，闺女这么不懂事，她这命咋的就这么苦啊！王婶的眼泪刷刷刷往下流。

    林秋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不知道谁在背后说她坏话。林秋摸摸自己的鼻子，专心投入自己的工作，这做着突然想起来一回事，她好像把一件重要的事情给遗忘掉了，还好这时间还来得及，林秋跟罗美丽说一声，抓起自己的包包，匆匆往外头走，真是糟糕的记性。

    林秋耷拉着脑袋，她到的时候张福已经不在少管所，这下子她算是食言了，本来说好的，他出来的这天林秋来看看他，迎接他的新生。这小子没什么朋友猪朋狗友倒是有几个，没什么亲人吸血蛭倒是有几只，可怜人外加孤家寡人一枚。

    没想到她这个猪脑子因着早上发生的事情，居然把事情忘了个精光，真是的，这下子可好，那小子肯定是误会了。

    “林秋姐。”

    正当林秋显得有些沮丧，低着头走在道路上的时候，她想着还是去张福家一趟，只是不知道那小子会不会往哪里去，毕竟这会儿正被他的亲戚占领着。突然林秋的肩头被人拍了拍，她一转身，看见的就是张福，“你小子，真是吓人，你刚刚躲哪里去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我还想着杀到你家里去。”

    “没什么！我就是去吃了点中饭。”说完这句话张福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他笑得一脸尴尬。

    “走吧，先去吃饭。”林秋看着张福满脸的尴尬也不戳穿，处于叛逆期的男孩子心思总是很难猜的，她要是明着指出来，反倒不大好。没准这小子就是故意留在这儿等她，怕她来的时候，自个儿不在，所以在这里守着，毕竟这吃饭的钱，林秋之前是留了的，好吧，林秋承认这样的想法有些自恋。

    先去吃中饭，这走在一条路上，林秋觉着这小子长得可真是快，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这个头蹭蹭蹭往上蹿，先前的时候还只有她那么高，这会儿足足高她半个头。

    林秋就近找了一家面点，招牌是牛rou面。

    张福刻抱着一碗热乎乎的牛rou面狼吞虎咽，他就是破罐子破摔，听听他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就知道这会儿他是饿得慌，只是林秋照顾她的面子没有指出来。既然饿，他也不会死要面子撑着，先吃了再说。

    林秋看着张福一碗面见底，招呼着老板再来一碗牛rou面，多加一份牛rou，张福来者不拒，一碗牛rou面下肚，感觉自己又活过来，额头上都是汗，一个字，爽，“这在里头吃的都不是人吃的东西，出来以后才觉着自己又活过来，这牛rou面真是香。”

    面店的老板听着张福如此高的评价，嘴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小伙子喜欢吃，下次再来。”牛rou面店的老板，看着张福一点也想不出来，这白净的小伙子曾经因犯事进去过，虽然剃着光头，这样的发型也不奇怪，这年头的小伙子留长发的都有，看起来跟个小姑娘似的，还是这样好，阳刚之气比较足。

    “好吃，你就多吃点，不过还是要慢着点小心别撑着了，这涨肚子的感觉真是不好受的。”

    张福点点头，心里的感动没有表现出来，一碗面下去垫垫肚子之后，听着林秋的话，慢条斯理地吃起第二碗，林秋觉着这儿牛rou面的味道一般，味道不是很好。

    两碗牛rou面下肚，最后张福抱着圆溜溜的肚子直喊撑，林秋结账的时候老板还免了多加的那份牛rou的钱，老板娘凑上来说听到张福的评价心里头美滋滋的，这一高兴那份后添的牛rou就当做是白送的。

    张福出来以后，面上有些纠结，“其实也没那么好吃，只是之前自己吃的都是猪食，难得吃顿不一样的，感觉就格外好吃。”

    林秋听完忍不住笑出来，真是个实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