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足以配得上你
被安馨的一席话搞得清影对结果更加无望，她开始考虑上一家外企的出纳会计岗位，冷风从打开的车窗灌进来，清影被邻座的一位大妈白了好几眼，她才关上了，总想着吹着风人就更加清醒。 有些灰心地回到学校，又被毕业论文搞得头大，飞燕在叶氏实习得不亦乐乎，差点因为没有赶得上和导师见面，论文出大纰漏，清影跟她抱怨如果她不收留自己，过年都要在N市的出租屋内和清池吃泡面了，飞燕口头表示了极大的同情，接着拍胸脯保证这个学期末自己一定会跟清影一起回家，而且快要毕业，飞燕的爸爸开面包车来接，无论 在飞燕家的日子过得很舒坦，尽管清池连吃年夜饭都不露面，清影也能理解这个孩子不喜欢住在别人家，宁愿寄情山水，因此，清影也就心安理得地在飞燕家蹭吃蹭住，除了帮忙做简单的家务之外，大多数时间成了飞燕的专用秘书，俗称陪吃陪逛街陪暖床。 日子过得温暖，不断从网上传来的消息也很温暖，清影接到了XX银行的体检通知，飞燕提着一大堆早饭陪着清影去市立五院体检，说是清影这瘦弱的身躯，抽完血指不定就晕了，所以连牛奶都捧着，清影各项指标都正常，除了窦性心律不起，飞燕说那是紧张的。 报告单是医院最终直接上交银行的，体检合格才会知道分配在那个片区，但是清影的工作基本稳定了，飞燕比她还高兴赶紧拉着她去最近的万达广场狂欢。Y县有个习俗，过年都要穿新衣，从里到外的那种，清影被飞燕勒令买买买，说是要改变朴素的形象，在新的工作环境中成为女神，清影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一件紧身皮衣勾勒出窄细的线条，包臀小裙，长靴过膝，披肩的长发，怎么看怎么像……尼基塔！这种打扮出现在银行未免也太拉风了。 飞燕撇嘴：‘你奖学金就请我吃了顿西餐，剩下的全给清池那小子买画笔颜料还有衣裤，自己也不添一些，马上就是要进银行数钱数到手抽筋的人了，小气！” 清影体会了一下，飞燕话的侧重点有问题啊，于是讨好地说：“那我们等下去吃自助吧，我请。”说着指了指那诱人的门店。 飞燕这才眉开眼笑，大手一挥：“麻烦这一套衣服包起来，我们孟总全要了！” 导购小姐也笑得花枝乱颤：“银行好啊，收入福利都好！我这就给您开单去。” 清影知道飞燕是心疼自己，换回一身旧卫衣，牛仔裤，运动鞋的打扮与购物广场的豪华格格不入，况且这套行头清影也喜欢，于是点点头：“行。”孟总的架势说来就来。 自助烤rou的热气掩映着两张红润的脸，飞燕一边往嘴里塞rou一边倒着橙汁：“清影，你知不知道秦朗哥快回国了。” 清影翻着藕片的手抖了一下，随即夹起来蘸着孜然咬了一口，摇摇头：“我没和他联系过。”藕片可能不是很熟，涩涩的。 飞燕搅着吸管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低头数着五花rou的盘数，许久才说：“我就不明白了，你和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一声不吭去了国外，一个……” “那就不要明白了。”清影挤挤眼睛：“你和张旭学长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孟清影，你成天吃我的住我的，还天天戏弄我！”飞燕的脸皮很神奇，平时奇厚无比，只要张旭一出现，立马就薄了，还急得要伸筷子打清影。 两人打打闹闹回家，戈阿姨在准备包饺子，过两天就是除夕了，清影洗了手就帮忙和馅儿，飞燕则把买回家的荸荠洗了开吃，戈阿姨嫌弃地说：“有些人就是不自觉，还怪我把她养得偏胖体质，没养成淑女范儿，清影怎么就知道跟我学织毛衣，学包团子……” 飞燕气得跺脚：“戈女士，你胳膊肘怎么了，老往外拐，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说着张牙舞爪地过来擀面皮了。 吃饺子的时候，老赵回来了，他把公文包一甩就端起一碗汤喝了，清影很喜欢赵叔叔这种朴实没有架子又疼爱家人的男人，他年底的时候反而忙些，建材生意这些年很是火爆，虽然运送搬上搬下辛苦，但是飞燕家打算等她工作定了就近添置房子，这些年相必赚得挺好。 “回来就吃到热腾腾的东西，也不觉得冷了。”这就是家，清影笑着看着他们。 “对了，飞燕，甜甜以前和你们俩都很要好的哇，现在还有联系么？”赵叔叔夹着饺子一口一个。 “不联系。”飞燕直接地打断：“怎么想到她？”添了一些醋，话里更加酸。 “也就是今天碰到了她爸，不得了了，说他女儿现在是明星了，签约了娱乐公司，他爸那个自豪啊，本来这几年他们家钱赚得多。底气也足，现在女儿上杂志了，更加……”赵叔叔摇摇头感慨。 “有什么好炫耀的，不就是上杂志么，那种圈子这么乱，女孩子才20出头，要是我女儿，我是宁愿她平平常常找个工作，像清影这样进银行，稳稳当当才是真的好。”戈阿姨不屑地说。 “她的明星梦终于成功了！”飞燕有些讥诮，突然恶狠狠地问：“戈女士，你的意思是你女儿这个娱乐记者也不是你喜欢的？” 戈阿姨居然无话反驳她，赵叔叔憨憨一笑：“我家飞燕当然也好，就是记者东奔西跑累了点，叶氏哪是一般人能进的？咦？飞燕，甜甜好像签约的也是叶氏娱乐？一共有几个叶氏娱乐？” 哪有几个叶氏娱乐，飞燕在床上左思右想，觉得不爽，清影安慰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想开了，你也别太在意，而且你是记者，她是艺人，你们不会有什么焦急的。”电视机里正好在放：狗仔队拍到某某明星与神秘女子开房，清影顿时被打了一记耳光，再也不说话。 “说得容易，我赵飞燕最看不起出卖朋友的人了，更何况是为了一个男人，你说你想开了，你能从容面对叶沐风么？我看你连秦朗哥……”飞燕不依不饶，猛然间她停止了贴面膜的手，该死，怎么说了那个人，不想原谅甜甜当初对清影的伤害，却无意中揭了清影的伤疤。 “那个……我是说……哎呀……清影……你打我吧？”飞燕哭丧着脸道歉，睁眼偷看歪在一边看书的清影。 她怎么可以如此若无其事地翻着书页，慢慢抬头凑近飞燕苍白的脸，轻轻帮她贴好面膜：“都过去了。你一个小记者跟她未来大明星有什么利益冲突？” “孟清影，你怎么就不懂呢，我为你着急啊，秦朗要回国了，哎……算了，睡觉！”飞燕气呼呼地闭上了眼睛。 清影却在柔和的床头光中陷入了深深的思绪，秦朗，对他的记忆停留在那年冬天，他一袭风衣，站在校门口的路灯下，陪清影走回宿舍，黑框眼镜后那双温柔的眼眸……记忆的碎片拼凑，还是那骨节分明的手在键盘上敲击，面前一杯咖啡冒着热气，而落地窗外的清影推着送快餐的车逃离！ 不！这一次，我不要这样与他相见，我已经重生，已经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大学生，马上要拥有较为体面的工作，经济独立，思想先进，这些是不是足以配得上他？清影合上书：秦朗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