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诘汾遇害 和连猖狂
当天晚上,拓跋诘汾等人平平安安的一起回到了近在咫尺的老营,拓跋部的部众们大都出来迎接自己的首领,可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正要滚鞍下马的拓跋诘汾屁股刚刚离开马背,突然就感到一阵阵剧烈的腹痛,一头就从马上摔了下来,嘴里竟然还猛的吐出了一大口淤血,在众人关切的呼喊声中,他还没有被抬进自己的帐篷,生命就已经走到了尽头,脑袋也完全的耷拉了下来。 “我要扒了你们的皮。” 暴怒的拓跋力微怒吼着,带领数百部下快马赶到了刚刚路过的那个小部落,营地还在,帐篷也都在,唯一不在的就是人,整个营地都空空如也,好像被大水冲刷过一遍一样…… 随着拓跋诘汾的惨死,原本蒸蒸日上的拓跋部落迅速成了一盘散沙,分崩离析了。拓跋力微在和连等宿敌的联合打压下,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只好前往辽东,投奔辽东鲜卑首领、自己的老丈人窦宾。 好在窦宾此人还不是势利眼,他非常赏识拓跋力微,不仅按照婚约将女儿嫁给他,还分给他一些部众,让他总算有个地方来休养生息。 消除了自己最大的对手以后,和连越发的志得意满,不可一世,整日在自己的大帐里举行盛大的庆功宴会。 这天的宴会上,几个金发女奴正在跳着令人热血沸腾的草原歌舞,一群长发皮裘的鲜卑军将在两侧席地而坐,只有正对营门才摆放着摆上两张长大的桌案并两张竹席,一张桌案旁边坐着和连,另一张则坐着轲比能,他作为除掉拓跋部的头号功臣,被任命为大都护,负责掌管鲜卑王庭的5千骑士。 “喝啊,大都护,这可是从幽州汉人那里抢来的美酒,比咱们草原的马奶酒可有劲的多呀,喝完了正好可以好好乐呵乐呵。”和连说完,yin笑的看着正在热舞的女奴们。 轲比能一口饮干,品咂滋味儿后,竟觉得不辣不烈却是力道醇厚,毫不寡淡,入喉下肚便有一阵热气在体内倏忽弥漫开来,的确与那清香凛冽的草原马奶酒大相径庭,着实别有风味儿!不禁拍案赞叹:“汉人好酒!果然不俗!” “噢哈哈哈哈哈!大都护尚算识得货色!”和连一阵得意的大笑,大手从一旁侍女的衣服下摆摸进去,使劲捏住了一颗弹性十足的葡萄。 轲比能打量了一眼地上的竹席后,回答道,“这汉人不光酒好,就连这竹席也编织得极为精美,坐上去清凉滑爽惬意之极啊。只是……” “只是什么,大都护?”和连兴致正高,此刻听出话音不对,立即追问道。 “只是可惜太贵了,这么一小块竹席垫子就要换走我们辛苦养大的两头肥牛,着实气人!”轲比能答道。 “哈…哈…,大都护用汉人的东西难道还要去买吗?如果什么东西都要女人和孩子们养大牲畜去换,那我们这些男人还带刀干什么?”和连的思维里,从来没有买和换这样的概念,身为首领,只要他喜欢的东西,人们无不竞相奉送。 “大人有所不知,如今的汉人商队早已经今非昔比了,那河西鲜卑的雕渠明首领您知道吧?那也算是草原上能够生撕虎豹的勇士了,可就是招惹了汉人商队,整个部落的人都成了无头骑士了。”轲比能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好像真的被草原上晃荡的无头骑士吓到了一般。 听到这里,和连轻蔑的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众将,还真有几个人脸上露出了不自在的表情:“哼,那河西鲜卑手下都是一群草包,连汉人商队都对付不了,简直丢尽了我鲜卑男儿的脸。这样的蠢货还想不服从本大王号令,与本大王平起平坐,简直痴心妄想。” 轲比能赶紧起身,半是劝解、半是拱火的说道:“那雕渠明的确有些自不量力,但汉军实力的确不可小觑,现在草原上纷纷传说拓跋诘汾死了,汉人又要回来掌管草原了,只有檀石槐大王重生,才能把所有的汉人赶出草原,将草原变为鲜卑人自己的草原。” 和连一听见拓跋两个字就气的牙根痒痒,此刻恼怒的将手中的酒杯一掷道:“又是拓拔诘汾那死鬼,难道本大王还不如区区一个部落首领吗,我父亲是升天了,可我不是还在吗。”
一看和连真的发怒了,轲比能慌忙拜倒说道:“末将失言了,请大王恕罪,大王英明神武,怎会敌不过一个拓跋诘汾呢?这都是无知小民在信口开河罢了,大王不必介怀。” “我怎么能不介怀,上次我们进攻进攻雁门关,还有后来围剿汉军残部,都是拓跋诘汾在本大王背后拆台使坏,才让本大王功亏一篑,此番这个狗东西死了,再也没人牵绊我了,我要趁势再攻汉军,起码也要拿下岱海大营,看他们还怎么敢再来我们草原。”和连越说越气,跳着脚高叫道。 虽然和连叫唤的嗓门很高,但帐内的所有人普遍觉得比较亏心。雁门关下,如果不是拓拔诘汾拼死阻击,他们恐怕得有一半人要回不来了; 土山围歼,拓拔诘汾带领部下回救老营,对最后的失利的确有些影响,可归根结底,如果不是你和连嗜酒无备,最后又指挥无方,7万骑兵又怎么会被万余汉军步卒冲阵而出,让多日努力付之东流呢? 话虽如此,但和连正在兴头上,没有谁愿意去触这个霉头,所以他姑妄言之,大家也就撑着个人头姑妄听之吧。 反正和连叫嚣的时间也不长,很快就传令各部合军,准备再攻汉军。不过,和连派人毒杀拓跋诘汾的丑事已经传遍了整个草原,如此卑劣无耻的手段受到了整个草原的鄙视,所以所有的大部落对和连的号召置若罔闻,只有一些中小部落实在不敢得罪和连,所以勉强凑了万余骑兵来充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