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拓跋归来 祸水东引
“没时间多解释了,在西方十里矮树丛中,我已经准备了rou干马奶和从金莲川抢来的数千马匹,还有我的一个千骑队在那里接应,足以帮助你们撤回雁门关了,有什么话等大家回去以后再说吧。”里克抱拳拱手道。 “就是、就是,咱们快走吧,等回到了雁门关,我一定好好向朝廷给你请赏请功。”好久没有露头的张懿在几个侍卫的搀扶下,也总算赶了过来,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仿佛看见了大救星一般激动,完全没有了当初对里克用刑时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看着张懿那副前倨后恭的嘴脸,里克强忍着一刀劈死他的冲动,朝着面前的高顺一抱拳,扭头就向身后的数千轻骑一摆手道:“随我来,咱们让鲜卑人的大营再热闹热闹。” 说罢,自己带头纵马向混乱中的鲜卑人冲去,匆匆赶来的张辽只是看到了里克那一副乌桓人打扮的背影,但光是这背影就足以让他感动的热泪盈眶。 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里克为了能够深入草原搭救他们,自受髡刑,剪发易服,冒充乌桓人,这是怎样的大恩大德啊! “里克,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今后这条命就归你了。”张辽和高顺站在一起,看着远去的里克,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暗暗发誓。 那边大队汉军绝尘西去,这边里克帅骑兵直接向正在缓慢集结的鲜卑大军冲去,倒也并不恋战,冲杀一番后立即向东撤退。 大约半个时辰后,鲜卑各部终于在各色尖利的号角声中渐渐聚集起来,只有数千人倒在了大火浓烟和汉军的突袭之下。 和连整顿好部队后,有游骑前来报告,汉军不知道在哪里搞到了坐骑,全部成了骑兵,正在集体向雁门关方向疾驰而去,看来不是有乌桓人护送就是得到了雁门关汉军的接应,追之无望了。 但刚才偷袭的那股乌桓骑兵没有和汉军同行,而是一路向东,朝幽州方向的老巢逃去。 下一步究竟该追击汉军去打并州,还是应该跟着这股乌桓兵直接去攻打幽州呢? 从理智上说,大家更愿意去攻打并州。 虽然残余汉军已经追之不及,但估计能够逃回雁门关一线的也就数千人,即便加上雁门边军,充其量不过两万,而且军资粮秣已经损失殆尽。 唯一需要忧虑的就是雁门关防守严密、城高池深,上次和连5万大军铩羽而归,损兵近半;这次虽然雁门边军精锐尽失、失去后援,但要想打破关门,估计少说也要丢下万把个弟兄,这损失也是够让人rou疼的。 只是这个代价值得付出,这个险非常值得冒啊!现在正是并州汉军最虚弱的时候,简直就如同风中纸鹤一般,只要能够不顾伤亡突破雁门关防线,那整个并州三晋大地,就好像一个脱光衣服的少女一样,任大家予取予求了。 但从情感上讲,也有不少将领叫嚣东进幽州,血洗幽州乌桓各部。 这乌桓人虽然与鲜卑人同样出于东胡一支,但毫无同源同宗之情,多年来双方攻伐不断。更令许多鲜卑贵族恼怒的是,这幽州乌桓一直都是汉朝豢养的恶犬,长期借助汉人的力量对草原各部进行袭击,每逢草原雪旱蝗灾,各部落艰难度日的时候,幽州乌桓就会乘机发难,掳掠牲畜牛羊不算,还大批俘获人口充当奴隶。 何况这一次,中部鲜卑各部费了牛劲儿,来来回回两千多里地的折腾,好不容易把汉军拢住了,就差最后一锤定音的时候,竟然生生被这辽西乌桓给搅黄了,这怎能不让各部首领气炸胸中肺,错碎口中牙呢? 要知道,当初土山上被围的可不止几千汉军那么简单,听说并州刺史还有不少大官都在包围圈里,要是能够一网成擒,就等于把整个并州都抓在手里了,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兵不血刃就拿下并州全境,饮马黄河,窥伺洛阳…… 多么美好的前景,竟然就让这股乌桓人给搅合了,这要是不狠狠报复一下,胸中这口恶气怎么能咽下呀!
就在两种意见争吵不休的时候,忽然听见大帐外面马嘶人沸,似有大队骑兵正急速的开入营中,和连率领众人紧急出帐察看究竟,正好迎面撞上了进帐的两人,一个是拓拔诘汾,另一个是他的儿子拓跋力微。 “咦。”和连有透过掀开的帐帘向外面看去,只见数千骑兵个个怒睁着眼睛站在外面,虽然个个都是满面尘灰,但都没有要下马那些歇息一小会儿的意思,于是惊讶道,“拓跋首领不是回去援救老营了吗?怎么才一天就赶回来了,还有你手下的将士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这副模样啊?” 拓跋诘汾还没答话,就已经哽咽失语,泪流满面。一旁的拓拔诘汾咬牙切齿道:“老营不用回去了,已经被天杀的乌桓土狗全部烧干净了,人也基本都杀光了,只有一群外出打猎的半大小子侥幸活下来,我们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他们……”说到痛处,这位少年英雄只觉心如刀绞,颓然跌坐在地。 这下子,关于打并州还是打幽州,追击汉军还是追击乌桓的争论可以彻底停止了,乌桓人竟然屠灭了整个拓跋部,那还能放过仇人吗?当然不能,要立即东进幽州,最起码也要把辽西乌桓丘力居所部斩尽杀绝,以消此恨。 虽然心有芥蒂,但毕竟是同根通脉,眼见拓跋部遭受灭族大祸,和连身为主帅,也不免心生兔死狐悲之感,但还未及开口说话,帐外陡然响起一阵阵凄厉的嘶吼。 人影闪处,各部的千夫长、百夫长好大一群在士兵的簇拥下已经杀气腾腾地闯进帐来,身后还跟着更多的鲜卑士兵,这些都是和拓跋部交好的部落人马,在长期和拓跋部的交往中,与拓拔诘汾等人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好多都与拓跋部有亲戚关系,闻听拓跋部被屠,立即就炸了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