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胖炉头之死

    刘四儿一边咳嗽一边庆幸，刚才光顾训话了，幸好没有第一时间说出里克的名字，要不当着这几百弟兄的面，话刚说完里克背着那么大一捆柴回来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

    可刘四儿现在也觉得没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因为几百个弟兄在面前不远处站着，身长脖子，静心聆听着刘曲侯到底说的是谁，总不能说刚才发了半天狠，最后再告诉弟兄们刚才自己说的是闹着玩的，或者告诉大家下不为例吧。

    再说了，到这会儿刘四儿刚刚吩咐的麻绳、大板子和蘸水皮鞭都已经准备齐了，就在脚底下摆着呢。

    这下，刘四儿真的是骑虎难下了，几百双眼睛瞅着呢，脸上实在挂不住，如果今天这顿蘸糖鞭子、竹板烧rou不打发出去，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是全关人的新笑话了。

    仔细想想，不能一直这样干耗着呀！找也要找出一个替罪羊来杀鸡儆猴一下。环顾四周，正好看见胖炉头也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里克和他背回来的那一大堆柴火，总有一种大白天撞见鬼的感觉。

    刘四儿突然想到，如果里克真的到山上去砍了柴火，那今天全营的弟兄们好像只有胖炉头去了集市。干脆，直接命人把胖炉头左一道又一道的绑在了旗杆上，吩咐手下抽二十马鞭，打了二十军棍。

    胖炉头平时跟着刘四儿狐假虎威，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打小报告，营里的弟兄们没少吃他的亏。他又经常克扣伙房里的伙食，除了刘四儿的那份，谁的碗里都被他翻搅过，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了这个机会好好收拾收拾他，出口恶气。

    刘四儿的命令一下，所有人伸胳膊撸袖子争着要亲自动手掌刑，争了半天，最后决定由力气最大的40个弟兄每人轮流来1下，能够力负300斤柴堆的里克被选择第一个动手。

    里克拿起手中的刑鞭细看，这是专门用关外草原上生产的草原蝰蛇蛇皮编成的，不同于平常的竹竿、藤条，更有韧劲，之前由已在清水中浸泡了一夜，充分吸水浸湿之后，重量足足重了一倍，这种刑鞭长1.2米，窄处仅仅粗1.3厘米，形象地说约有扫帚那么长，成年男子的小指头粗细。

    里克高叫：“第一鞭。”双手握紧刑鞭向前迈出三步，抡圆胳膊，以脚为支点转半个圈，在第三步时将刑鞭重重打在了胖炉头的一身肥rou上。

    ‘啪’的一声脆响后，胖炉头感觉不仅挨鞭子的部位，全身都火烧一般了，好像自己的整个灵魂都被那一鞭子给从身体里抽出去了。

    “啊！哎呦呦，哎呦呦……”随着一声杀猪似的嚎叫后，胖炉头又发出了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里克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受的罪全都随着这一鞭子彻底发泄出去了，真痛快啊。

    “啪啪啪”迫不及待的弟兄们纷纷学着里克的动作cao起了皮鞭，每一鞭子抽下去，胖炉头就全力挣扎一下，如果不是绳子足够结实，旗杆足够粗壮，估计胖炉头已经挣脱捆绑跑出几十里地了，即使这样，还是打的胖炉头一身肥油都要顺着伤口流出来了。

    打完了鞭子，死人一样的胖炉头又被放倒在地上，狠狠挨了十几军棍，最后之所以没有打满二十，并不是谁心慈手软了，而是胖炉头被活活打死了。

    有了胖炉头这个前车之鉴，营里的弟兄们都说刘四儿这家伙得了失心疯。打那以后，虽然满城传说里克出高价把全城最好的几个樵夫雇佣了，每天下午给他交至少5百斤柴火，但没有人敢跑到刘四儿那里去报告，因为实在解释不通，里克哪来的那么多钱，难道最近集市上突然新增的钱袋子失窃案是这小子干的，看看他背500斤柴火都不喘气的身块儿实在不太可能啊。可这小子越来越狂了，不仅天天赶集，还动不动就到苏寡妇的店里一坐，吃盘猪头rou，喝二两烧酒，日子过的越来越滋润了。

    终于有一天，朝廷想起来给边军发饷了，虽然只是一个月的，但足够刘四儿搂着那个西川寡妇的小蛮腰喝两杯了，只是当刘四儿走进苏寡妇店里的时候才发现，那个迷死人的老板娘正坐在里克的大腿上，两个人不但吃着、喝着，还叫了街上唱小曲的，一边听一边拿筷子敲着杯子打节拍。刘四儿都要气疯了，可又不好当着酒楼里这么多人发飙啊，万一让人当成撒酒疯的，那就得不偿失了。刘四儿拿着马鞭气势汹汹的在营门外等着，一直等了一个下午，晚霞中出现的里克还是背着小山一样的柴捆，刘四儿也不好跟人说自己去酒肆嫖寡妇时见过这小子，只好忍下一肚子气回到了军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