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昂贵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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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下头盔，睁开眼睛，全世界漆黑如墨。于是突入其来一种失落感。第一次，全然陌生的地方，独自一人。 看了一眼手表，时间9。35分。文小唯捂着饿疯了的肚子，起床，走到阳台。下面是亮着路灯的幽静小路，抬头望向天空，满天繁星。 这个城市夏季的白天像个暖炉，一到晚上，风却变的凉爽。在阳台上静静站了一会儿，文小唯决定出去觅食。 “话说还不知道食堂在哪。不过这时候估计也关门了。“ “早知道该从家里带点吃的过来啊。“ “商店应该有东西买。“ 脑袋里，各种想法冒了出来。 出了寝室楼，没有方向感的他，只好胡乱选了一条路。目的是觅食，但他选择把这场没有头绪的散步当成一种享受，一种身心放松。是的，游戏很刺激，但长时间的游戏，对脑细胞产生了一定的负担，需要借此来放松。 沿着道路，很快到了田径场。绕着田径场转了半圈，他看到了食堂，无奈里面漆黑一片。 “果然关门了。“ “好饿啊……“ 文小唯此时一脸苦吧。要说他爱好，的确不多，除了爱玩游戏，另一个爱好就是吃。当爱好长久以往，就成了习惯。文小唯没有东西吃，很不习惯，很难受。如果此时有人用手电筒照他脸上，那表情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真的有一道光照在了他脸上。 “那位同学！“ 文小唯用手臂挡住刺眼的光芒，眯着眼望向灯源。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走了过来。 “同学，晚自习时间怎么在外面闲逛？“ 此人走过来，以一副为人师表的口气问道。文小唯当初愣住，这人竟是中午将他爸车拦在校外的保安。 “呵……“ “嘿？你笑什么？”这保安眼睛和耳朵极为利索，文小唯弱不可闻的笑声和嘴角轻轻上扬的弧度都被他注意到了。 “找吃的。“文小唯说。 “哎不，我问你笑什么！“保安一瞪眼。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在外面闲逛吗？“ “哦对哦。“保安语塞。 “哪里有吃的。“ “食堂，商店。“ “商店在哪？“ “那边。“ “哦谢谢！“文小唯转身就走。 “哎，你还没回答我晚自习为什么在外面闲逛！” “保安大哥，我高一的！“ “哦……“ “白痴。“文小唯暗道一声。说起来，他对这个保安实在没啥好印象。 “哎，同学，我带你去吧！” “不用。” “顺路嘛！” “……”文小唯满头黑线，暗道，“若不是今天中午遇到那揸事，还真以为你是个好人呢。” “同学，哪里人啊？” “干嘛？” “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就随口问问！” “你哪里看出我紧张了？”文小唯顿住脚步，望向对方。 保安一愣，似乎从没见过架子这么大的学生。心里不禁琢磨，难不成，这又是哪位富豪子弟？ “哈，我这不是随口一说！”保安脸色一转，说道：“我们学校领导交代过，要我们平易近人一些。” “哦。”文小唯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他生性薄凉，懒得与这种势利的人废话。但是在保安眼里，俨然又是一副大家子弟的高傲作风。说话不禁更加小心翼翼。 这所学校，外人只知是一所中澳合资，条件优越的贵族学校。但真正了解这里的人知道，这所学校囊括了全国各地的权贵。 私底下，这所学校和古代一样，学生身份和圈子分三六九等。在这所学校，家里资产百万以上多如牛毛，最为普遍，千万资产算是小资，家族资产上亿的大有人在。甚至还有些传承了数百年的老家族，人脉关系小到某个菜市场杀猪的屠夫，大到中央阶层的某位领导，那种家族的子弟，在这学校也是极为常见。 这位保安，年纪二十五。托德育办的大舅子的福，才在这所学校当上了一个保安。大舅子早就私底下和他交代，在这所学校工作，万万不能缺少的一项技能就是察言观色。在这所学校，有些人千万不能惹。相反，若是能交好那些人，便当真是一遇风云便成龙。 前不久学校不就有一件事火了，一位打扫食堂大妈，捡到一个学生的钱包，将它还给失主后，失主为了感谢对方，直接给了那大妈一张二十万的银行卡。没办法，有钱任性。 “可惜啊，那位大妈隔天就把钱捐给了贫困儿童基金会。”青年保安暗自摇头。二十万啊，够他花销好长一段时间了。 作为这所学校的保安，尤其是听说了这件事后，他自然也会下意识地去交好一些学生，比如此时此刻。 “哈，同学，我叫吴生，是我们学校保安一队分队长。你对这所学校有啥不熟悉的地方，大可问我。” “谢谢啊，没有。”文小唯淡然回答。 “我去……“ 吴生崩溃了，大爷，我面子都放这么低了，你还这么高冷就不对了吧？咱学生和保安，那和两百年前国共两党没区别，都是一家人呐！当年老蒋和老毛就算是背地里不和，至少表面上也是和和气气吧？ 吴生哪里知道，文小唯压根不是什么贵族子弟，对方不怎么搭理他，也不是什么大家子弟的高傲行为。而是纯粹地不想说话，尤其是对于这种势利的人。 于是，两个大男人，在曲径黝黑的道路上，一路沉默，气氛诡异。 “前面就是商店了，学校后门口也在这边。”快到商店的时候，吴生说。 “恩，谢了。” “小事！客气！” “那我去买东西了。” “恩，去吧去吧。” 于是，文小唯自个儿走进商店。这学校不愧是贵族学校，连商店都开的跟超市一样。宽大，敞亮，东西明码标价。文小唯一看价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面包架上，文小唯从左看到右：15￥，18￥，14￥，21￥，12￥。 再看下冰箱里的饮料，最低8块一瓶。 八宝粥10块！酸奶18！ “靠！“一向性子温和的文小唯此时也不禁来了脾气。妈的，这学校明目张胆地搞抢劫吧！ 兴许是晚自习时间，所以商店除了几位收银员外，只有几位顾客，一位好似老师，另外几位兴许也是高一新生。两位女生，一名男生。其中一位女生好像不知钱为何物，手里提着一个购物篮，篮子里装满了零食，另一只手仍不动声色地拿起摆架上的包装零食往里丢。 文小唯鼓着嘴，气炸了。 转了大半圈，他挑了一盒方便面和一瓶安木喜牛奶，加起来23块。文小唯一阵rou疼，要知道这两样东西，外面顶多也就10块左右。 “这什么鬼地方啊，东西这么贵，照这节奏，生活费顶多撑半个月！“ “商店东西都这样，食堂的话我岂不是只能天天吃白菜了！叫我怎么活啊……“ 文小唯不由抓狂！当然，一切挣扎都是在内心进行，表面还是一片风轻云淡。拿起东西去收银台结账，居然又撞见那个保安。 “呵，我来帮同事买几盒方便面。“吴生很自来熟地和他搭话。 “哦。“文小唯随便应了一声。 “滴！滴！“ 两道电子声音响过，收银员道：“总共23元，刷卡还是现金。“ 文小唯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等待收银员找零的时候，旁边收银台也响起条码扫描器的声音。 “滴！“”滴！“”滴！“”滴！“不知道响了多少次，听得文小唯嘴角一阵轻微抽搐，不由往那边瞟了一眼。 这一瞟，令他当场愣住。 ——是那辆迈巴赫里的女孩。 女性是一种极其敏感的动物，当文小唯的目光落到女孩身上时，她竟转过头来。 大眼睛，长睫毛，黑色短裙，依旧面无表情。要论颜值，可给9.5分，但她身上透露出的那种冰冷，实在不敢令人视线在她身上多做停留。至少，大多数人如此。 文小唯例外，他看着对方的眼睛，挪不开目光。他没有注意对方容颜，仅仅是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因为女孩也在看他，也在看他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产生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同学，找你77块。” 直到收银员出声，文小唯才收回目光，提着袋子走出商店。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