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龙角不可寻，有意拾云泥
忽然，人群后被忽略很久的沙棘果，幽幽的站起来喊道：“谁敢动手，我就告诉院长大人去，罚你们挑水两百担！” 路甲子皱眉道：“奶奶的，不是说好了告状的是乌龟吗？” 沙棘果道：“那是你和柴夫卢的乌龟约定，管我屁事。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小龙女悄悄给他举了举大拇指，以示鼓励。沙棘果身后千年不变的好基友青峦、修戈也站起来撑腰，这个组合叫“御剑三剑客”。 沙棘果这小子虽然胆小，但就是不吃乌龟王大蛋这些嘴上虚招的。 路甲子还是很忌惮院长大人的，他是无字学院修行的佼佼者，如果没有院长大人的批准，参加数月之后的大会试的机会就会泡汤，陆甲子算了一下帐，决定先停了今天的这场干戈。 这边架着被陆甲子真元伤了筋骨的柴夫卢；那边拖着裤子随时都会掉下沟里的路甲子，从摩天崖顶向峰脚下的学院返去。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毕竟还是同窗，少年间只是斗气使然。击伤柴夫卢时，路甲子还是留了重手，没有刻意致他于残疾，虽然当时筋骨受力，疼痛难挡，敷用了小龙女找来的草药后，不出七日便恢复到了差不多从前的模样。 期间小龙女频频来照看，更是柴夫卢恢复的本因，受用的无以复加，每次都被宝山嫉妒到跺脚骂娘，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除了暂时不能上摩天崖观日晨修，伤势并没有影响到柴夫卢学习的进程，反正还没到需要动用拳脚的时候。刚好可以耐心研读《通本》上所载的各种神通介绍以及收摄万物，修炼真元的法门。 世间任何事，原本没有太多的难易区分，而只是在“悟性”和“勤奋”面前才有了鸿沟。草灯在修行中表现出的聪慧和悟性让胡巴院长实实在在的惊叹了一把，此子的韧性也让人赞赏。 晨练时往往是第一个到达摩天崖的人，晚上引星光月辉修真元的时候又是最后一个说晚安的人。等到第二个七日到来时，草灯已经能七窍生烟，较为自如地运用稍有积累的真元游走经脉。 反观宝山就拉下不少，除了不偷懒这一点值得嘉许外，体内还没有凝聚任何像样的真元，体表也无任何变化。但至少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小龙女在鼓励他时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 有一件事草灯是不难看出来的，小龙女对宝山、柴夫卢讲话时，像极了老师训学生，但回脸对自己时就温柔的多。有时候看着那一双滢滢汪汪的眼睛，又会想起鱼伴儿的顾盼生媚的巧目桃眸，也不知道那丫头跑哪儿去了。 比起鱼伴儿这个缥缈的疯丫头，此时的小龙女就娇乖多了。 她笔直的坐在后院藏书馆的虎头墩上，等待草灯完成一件私下下里腹议了好久的事：看看这龙角到底长啥样子。 草灯笨拙地翻开她的发髻，伸手往后寻摸，在小龙女的提示下才摸到那两颗小小的龙角。 原来龙野年纪还小，龙角也刚刚爆出枝节，但形状可爱之余也蕴含着不容小视的远古生发力量。 草灯用力一拔，想试试这玩意儿的结实程度，小龙女挨咬一声差点被他拽到地上。血统上这可是龙族真正的小小公主，元神是一条小青龙，就被他轻易的蹂躏了龙角。 草灯搓搓手道：“果然是真的角，和你舅舅西海乞丐的一模一样。” 小龙女道：“当然是真的，只是怕吓唬到别人，才藏到头发里的，也是为了躲避我们龙族的天敌，屠龙人！” 草灯猛然想起来，《通本》中也有关于屠龙人以及屠龙大法的描述，皱了皱眉道：“书上说屠龙人住在东方澹州，澹州和我们咱们西边的方寸海，是中原十九州相隔最远的地方，为什么要把屠龙作为一项神通来修炼呢？” 小龙女叹了口气：“我也是听龙族的母亲大人说的，龙族祖先最早生活在澹州之东的东海中，修成大神通后化为人形。可是澹州飘岛上的修行者为了提升修行速度，便想以龙躯、龙胆、龙息为辅助，祖先在反抗中打破了几处飘岛，得罪了哪里的修行强者后，被迫迁到西边方寸海修养生息。而澹州强者皆以屠龙为修行大成的骄傲，是为屠龙人，几千年来一直在伺机寻杀我们，所以我们年轻的龙族人在道行不深的时候都是隐藏为妙的。” 草灯很快对西海乞丐的东行有了猜测，他要去决斗的龙引人不就是居住在东方澹州的飘岛之上吗？问题是龙引人在民间口碑和威望都是极高，又是五贤之一，没有是恶人的道理呀。 先前师母说过西海乞丐是和龙引人争夺上古头陀不污行者的舍利钵才受的伤，龙引人该不会和屠龙人有什么关系吧？ 小龙女伤感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胡巴的安排，问道：“你打算先从学哪个神通下手学起？” “反正屠龙之技是不能学了，本来我是选这个的。” “别闹，无字学院只负责记载，担绝不会教授这门讨厌的神通，若有逆鳞而教授这门神通的老师或学院，就是我们龙族的敌人。你若学了，信不信我爹娘分分钟把你打成龟鳖。” 草灯看她紧攥拳头，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脑子一转便笑道：“那有没有专门对付屠龙人的法门，我学这个好了，你爹娘分分钟就会拿我当自己人。” 小龙女道：“算你觉悟高，其实无字学院每一项大神通如果修炼的好都能横行于天下，不过要对付屠龙人除非修行的天才，高手中的高手。因为能修行到能屠龙的境界，绝对是这个大陆上绝世的强者，能让他们退避的人除了公认的五贤之外，还数不出几个来。” “那我要从《通本》上最厉害的法门炼起，你帮我参考参考。” 小龙女拿过书本，勾画了几个圈圈，有路甲子的神识探物、林芝豹的雷音拳，还有青峦的御剑术、小龙女正在修习的千里虚空取物手，以及劫象步、五行囚顿法、元神假物，有生于无神仙掌，还有剑道高手追求的终极“弦剑”。 修炼的难易自然要看真元数量的多寡，更深层的进阶却要仰仗个体的心意之力。前面几项神通还有法可循，而到元神假物、有生于无神仙掌、弦剑时已经没有普适天下的法门，能修的大成者更是千年无几。许多年来，胡巴院长也是边教授，边理解，边成长，自然也有自己无法参悟突破的瓶颈。 根据通天楼制定，大会试千百年来遵循的境界划分仍没有把这些神通包括进来，因为修成的人也实在太少了。 五贤之中对这种修为境界的见解分歧也很大，评判无法统一。因此在已经明确划定的三个境界：取道，入玄，见象之外，概称为通天境。 修行者中常常说“见象之外不通天”，这绝非自暴自弃，一来能到达见象上境者已然可以一手遮天，二来通天境要求的心意境界要求非凡的天赋，完全不仅仅是努力和运气能解决的事。 而草灯现在勉强算摸到了取道境界的边儿，与小龙女所圈画的每个神通所需要的境界还有云泥的距离。 草灯心想既然身边有现成的参照，不如先从千里虚空手学起，有小龙女从傍指导，更加能有效的克服修行中的障碍。于是他在千里虚空取物手下打个勾，略一沉思，又迅速在神识探物、雷音拳下打了勾，他想挑战下同时修习多门神通能不能成功，顺便追赶碾压一下路甲子、林芝豹。 “很多初学者都会选多个神通来修炼，以为可以同行并进，可是最后都会因为无法驾驭不同的真元流转法门而被迫放弃，如果强行修炼可能会毁损筋脉，身废神散，到头来反而一项也修不成，你可要想好喽。“小龙女不无忧虑的解释。 “《通本》中既然没有说不能，那就一定有先人前辈同时修行成功过，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草灯显得乐观且有信心。 （喜欢的话请收藏！有表达欲的话请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