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别和别人说
青阳郡主是个和善活泼的女孩子，林瑶则是怀揣着对于一切的好奇心，两个丫头性格相投，初次见面便成了好朋友。两个时辰后陈慧杭要离开的时候，青阳郡主还看着林瑶一脸不舍的模样。 不过印瞳更好奇的是，陈慧杭和华宇在内室密谈了那么久，究竟是在讲什么事。 “你们在内室呆了那么久，在说些什么？” 在华宇出来后，印瞳直截了当的问道。 华宇眉毛一挑，笑道：“印兄对我们的谈话内容很感兴趣吗？” 印瞳也是眉毛一挑，用同样的语气回道：“你们在密室里谈什么我并没兴趣。陈慧杭是夏国的高官，而你服务的是夏国的皇室，所谈之事必然涉及政事。政事一向污浊难断，我更不感兴趣。” 华宇问道：“那你还问这些做什么？” 印瞳凑近华宇，轻声说道：“因为你要我做的事也涉及国家政事，若是你们所谈之事和我有关，那我总要有知情权吧？” 华宇哈哈大笑：“印兄果然厉害，一猜就中。” 印瞳叹了口气：“你和陈家关系很好？” 华宇笑而不答，反而悠哉的踱步至偏殿，懒洋洋的喊了肖子铭泡茶。而印瞳则是紧随其后，待到华宇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印瞳才长长的舒口气，开口严肃的说道：“我觉得自己和你做的交易亏大了。” 华宇顿时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欸——印兄怎么能说是交易呢？这只是互相帮助而已。” 印瞳冷哼一声：“哼，你的帮助只是动动嘴皮子告诉我一个模糊地线索，而我却要为你卷入一个政治漩涡中去——先别否认，我现在敢肯定，你要我做的事，先不说其他有谁知道，陈家的人绝对是知晓的。他们家族的人个个都是政坛里的老手，岂会容我置身事外？我为你做了这件事，就等于间接的和夏国的朝政扯上了关系，以后还不知道会冒出多少麻烦呢！” 说着印瞳忽然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头，目光有些煞气的看着华宇：“说到底，当初就不该接受你那颗焕灵丹。和你扯上关系，真是失误啊！” 华宇哈哈大笑：“如今林瑶姑娘都已经从鸿微境升至致知境了，你才后悔不该接受焕灵丹，也太假了吧！再说了，”华宇忽然贴近印瞳：“陈家的人的确知道那件事，不过他们不知道就是印兄你来为我做的这件事，而是只当你是来拜访我的好友而已。毕竟我要你做的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了不打草惊蛇之外，也是为了印兄你考虑。”华宇眨眨眼：“印兄，你不愿卷入麻烦，我是深知的。我这边只有我一人知情，只要你这件事做的完美，别让任何人知道是你做的，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知道你插手了这件事。” 印瞳目光中显然满是不信。华宇修道数十载，而且涉足国家政事，绝对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物。他说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没告诉陈慧杭为自己做那件事的就是印瞳，但是陈慧杭可是和他一条船上的！说白了，华宇是不相信陈慧杭，不相信陈家，不相信任何人！ 既然要保密，自然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即便陈家和华宇关系甚佳，在朝政上属于同一阵营，但是华宇依然谨慎。他找了印瞳来做事，印瞳的身份就只有他自己和印瞳本人知道，这就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物的城府。 对于这样一个狡猾老辣的家伙，印瞳自然也是对他的话保留余地，不会轻易相信的。 印瞳忽然说道：“你一直说这件事这件事，究竟是什么事？” 华宇低低一笑，脸色转而严肃：“这就牵扯到今年的春华灯会了。印兄和林瑶姑娘也是赏过灯会的。” 印瞳点点头：“是啊，长安灯会名不虚传，满城彩灯，精美绝伦啊。” 华宇哼了一声：“是啊，不过印兄你和林瑶姑娘在春华灯会第二天便走了，却不知道第二天长安城内流言四起。因为就在前一夜，也就是你和林瑶姑娘赏灯的那夜，长安城内出了大事！” “大学士李林梓之父，巨商谭清河，长安京兆尹尤堪，和城卫统领陈锦文四人，在那一夜全部被杀！” 顿时印瞳也动容了：“我在灯会那天晚上就察觉到有武功极高的人潜行而过，但是并没在意，难道是杀手？” “你曾感应到？”华宇也吃惊：“应该是杀手无疑，可惜，你要是出手，说不定就不会伤了那四人性命了。” 惋惜一句，华宇便继续说道：“这四人，一个是朝堂官员亲属，一个是富甲天下的商人，一个是朝廷命官，一个是军方守卫帝都的将军，四个人都是极有身份的人，却在同一夜死于非命，李林梓之父、京兆尹和谭清河这三人还好，朝廷对外掩饰为意外和暴病身亡，可是陈锦文那是在值守期间众目睽睽之下脑袋上多了个血洞，脑浆滩了一地的！” “这影响非同小可啊！百姓也不是傻子，一猜也能猜中八九分，更何况长安城内什么人最多？”华宇问了一句。 印瞳略一沉吟，忽然一笑：“长安作为夏国帝都，其中大多高官贵胄，或者是巨商富贾，还有官员家属，另外还有数万军队卫戍。可以说死的这四人恰恰是长安城中这几个最有影响力的群体的代表。这四人的突然遇害，估计会让长安一夜之间陷入风雨飘摇之境。” 华宇点头同意，说道：“的确如此，印兄高见，想必印兄也能猜得出来杀人者是谁了。” 印瞳嘿然：“以这区区四条人命，引起长安****，人心不稳，可见杀人者是有预谋的，所图甚大。想起来，杀人者首先要有杀这四人的能力，同时必然是和夏国敌对的势力——如你所说，雪桃花和夏国皇室关系不错，那么就必然是中原其他国家暗中动的手了。” 华宇也不说话，只听着印瞳的分析，印瞳继续说道：“四海之内，许国与夏国交好，龙姜和夏国一向友善，巴蜀低调行事，魏国忙于对付北漠蛮族，东海、南疆、西域路途遥远，根本不可能。所以只有三家，一是韩国，一是秦国，一是蛮族。华兄，不知凶手，到底是哪一家的。” 华宇笑了笑，说道：“印兄，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别和别人说啊！” 印瞳撇撇嘴，不屑地笑着：“可这个秘密不止你我知道，而且你肯定早已和其他人说过，甚至也是听别人说的。”说着印瞳玩味的笑起来：“当初别人和你说这个秘密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说，告诉你个秘密，让你别和别人说？” 华宇被拆穿，却毫不尴尬，而是嘿嘿一笑，说道：“春华灯会前夕，韩国使节来访，如今还在长安馆驿。理由是采办物品，学习制度，游览风光。” 印瞳顿时笑了：“这就是你要我做的事？杀人灭口？” 华宇微微点头：“他们既然杀了四个人还不知悔改，赖着不走，言称长安风光怡人，使人流连。那就让他们永远留在长安这怡人的风光中好了。说起来，死亡的城卫军统领陈锦文便是陈家人，陈锦文的死，让陈家很是震怒，因此才参与这项刺杀计划。” “原来如此。”印瞳明白了，却是说道：“可韩国使者既然杀完人，没必要赖着不走吧？长安城经历灯会杀人一事，必然严加防备，他们滞留此处别说难找机会再动手，更是会引起怀疑啊！” 华宇冷笑一声：“哼哼，你有所不知，其实此次这些韩国使节也毫不知情。这次韩国来使都是在本国内不受欢迎的一些官员，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寻找理由留在长安，越久越好，却不知韩国早已将之做了炮灰。而让他们留在长安的原因，就是为了让人引起怀疑，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印瞳微微颔首，已经了然：“这么说韩国是让他们的使节做掩护，派来的杀手藏在暗中相机行事？” 华宇叹了口气：“是啊，好在我们严防死守，让杀手没有再找到机会，不过如此大患，总不能留在眼皮底下，还是除掉省事。” 印瞳问道：“藏在哪？” “说起这个我就生气。”华宇脸色忽然冷峻起来：“我长安城内有内jian，是个商人，名叫舒明甫，韩国杀手就在他的府上伪装。为了查这一条线，废了大功夫不说，还折了兵部军情司几个难得的精英。” 印瞳顿时笑了：“舒明甫？呵呵，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华宇惊讶起来：“印兄和这个人有过节？” 印瞳淡淡说道：“舒明甫的儿子在灯会那天因为调戏林瑶，所以现在已经不是正常男人了。你一直跟踪我们，这点事还不知道？” 华宇哈哈一笑：“不要在意细节，这点小事知不知道也不重要。” 印瞳换了个坐姿，说道：“后来舒明甫还请了一个鸿微境的修行者偷袭我们，被我杀了，只是毁了半边山林，闹了大动静。我一直想整治一下舒明甫，没想到你今天就找我杀他。” 华宇有些好笑的摆摆手：“看来缘分天注定啊！你要做的是，明天晚上灭掉韩国使节、舒明甫全家和府上伪装的杀手，至于其他丫鬟奴仆之类的无辜者，能不杀就不杀吧。夜行衣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你倒是够狠的，舒明甫一家你都杀？”印瞳悠悠的说道：“不过我不要夜行衣。” 华宇咧嘴一笑：“事关国政安定，总要狠辣一些，斩草除根嘛。倒是你，不要夜行衣，就不怕暴露吗？我可告诉你，我这边为你保密了，连共同参与这次刺杀计划的陈家人都不知道杀手是你。可你要是暴露自己的身份，就不能怪我了。” 印瞳冲着华宇古怪的笑了笑：“放心，如果明晚行动时有人看到了我的长相，那只能说明，他很倒霉。” 华宇顿时很浮夸的打个冷战：“还说我狠，我看你才狠。” 印瞳不置可否，说道：“不过我有个疑问。韩国用使臣来做伪装，你们识破也就罢了，何必还去杀他们？到时候韩国皇室肯定会以此为借口发难的。” 华宇冷冷一笑：“虽然这些韩国使节算是无辜，不过我们只会对朋友留情，他们是敌非友，杀了也就杀了。至于韩国的反应，我大夏国需要在乎吗？再说了，到时候韩国接到的通告不会是使节在长安遭到暗杀，而是他们的五位使节，有两个自恃高贵，在长安横行无忌，出手杀人，因此被判死刑；另外三人则是因为暴病和意外而死。到时候我们还会送上很齐全的人证物证，绝对让他们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说着华宇宛如自言自语一般：“哼，敢在我夏国的地盘上放肆，岂能宽纵！韩国，算什么东西？” 印瞳莞尔而笑。 …… 静明观的待客厢房内，林瑶好奇的看着印瞳，问道：“你和华道长谈了那么久，在说什么？” 印瞳看着林瑶，神秘的一笑：“你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别和别人说。” 林瑶顿时鄙夷一眼：“估计告诉你这个秘密的人就是华道长吧？他当时是不是也是这么告诫你的，说‘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别和别人说’？” 印瞳顿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