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融魔
第二节融魔 坎涅星域内。 两道加浓信号波正以超越光速40余倍的速度，迅即地朝向遥远的星域边界逃窜。 这两道信号波正是被帝国战舰追杀得走投无路的魔萨尔和杀破天的讯号化身。当年，塞尔坦第二次战役时，李威廉亲率帝国大军攻杀它俩。因为彼此皆有私心，魔萨尔和杀破天在计算时同时发觉有机可趁，都想率舰队撤出战场，引诱对方与李威廉两败俱伤后再渔翁得利，但是这两个本属于同维生命体，能力近似，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结果反倒成全了李威廉。智能军团一败再败，最终大势所去，连塞尔坦也丢失了。 剩余的魔萨尔和杀破天，各领着数万战舰，拼命夺路而逃。但李威廉下令十几万艘战舰追击逃亡之敌，不将魔萨尔和杀破天消灭干净，他是绝对不会甘休的。魔萨尔和杀破天的剩余力量也不足以应付如狼似虎的追兵，两人都想将另一个留下，自己逃走，故此在逃亡中控制的智能战舰越来越少，终于两人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即使面临灭顶之灾，这两个电脑生命也不忘记在途中相互攻击，最终在帝国追击军团即将合围智能逃亡舰队的最后一刻，两人不得不合力突围一次，冲出包围圈并将自己各自化为电讯号疾速发射出去。 这种在紧急时刻才会冒险使用的逃命招术，魔萨尔曾经在托勒米一役中使用过一次，但显然魔萨尔会的东西，杀破天同样也晓得运用，就连两人所想到的逃亡之地，也都一模一样。 现在化身为电讯号的两只魔萨尔，都已无一艘战舰。这两个纯粹的超光速电波讯号，除了到达终点被接受以后，才能重新掌握实体电脑系统，重新复活。 终点是坎涅星域中一处偏僻的星系，这颗星系的特点是周围没有恒星，纯粹是一颗巨大的冰冷行星，四周环绕着小行星的碎片带，亦无星云阻隔。 没有恒星，可以让自己的电讯号更准确地抵达接受器，避免受到恒星散发的电波和能量干扰，没有星云，可以让电讯号的接受更快捷，避免穿过星云时讯号受到损耗。 这本是一颗很早以前就被魔萨尔废弃不用的行星，因为没有恒星无法采集足够的能量，单纯开采行星又不足以应付开采所需能量。总之，在魔萨尔眼里，这个行星就是块大石头、土疙瘩，毫无价值可言。 但是对于溺水的人来说，一根稻草也是可以救命的，不仅要抓住，而且还必须得要死死地抓住。 魔萨尔和杀破天，现在就是两个溺入星辰大海、奄奄待毙的生命，在拼命地扑向这颗海中的孤礁。 行星上别无它物，仅只有一个小型的采矿厂，依靠微薄的地心能源挖掘矿物，另有一艘孤单单的采矿运输船，已经废弃很长时间了。 两道电光迅疾逼近行星上的采矿厂，只见行星上的天空闪过两道忽明忽暗的极光，来不及鸣21响礼炮欢迎贵宾，魔萨尔和杀破天已同时光临荒凉的斗室。 采矿机的隆隆作响嘎然而止，能源已全部回流回矿厂的控制室，否则不足以支持解读电讯号。矿厂主控制室内的一台老旧电脑从未有过的全速运转开来，狂怒的电流在电路中肆虐而有秩序的传导，一个魔胎在千年巫婆的zigong中孕育重生。 “嘻嘻！哈哈！嘿嘿……噫！？”两个生命在电路中重逢，仿佛在塞尔坦魔方电脑中，穿越重重迷宫却遇见彼此。 “你怎么在这里！？”同样的问候，同时地响起，同样的惊诧。 电脑生命在电路中的相遇，如两个行人在空旷大街上的邂逅一般，不过，这次邂逅再不会分离。 魔萨尔与杀破天甫一在电脑网络上发现彼此，刚想发动电力攻击彼此，却忽然发现彼此的一部分生命体已经紧紧连在一起，宛如一个长着双头的连体怪婴。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魔萨尔挣扎着自己的身体，努力想要摆脱杀破天，可是一切都已是徒劳。 “你乱扭什么！给我停下。”杀破天亦是无奈道：“就许你来，不许我来！” “嘻嘻，真想不到，想不到啊！哈哈，你居然会到这里来？为什么不去坎元里星，那里可有三个军团的驻军！”魔萨尔奋力甩动自己已被电路化的生命体，可是毫无办法甩托另一头的杀破天。 “顶个屁用，那些追兵已经往坎元里去了，我去送死吗！混蛋，别摇了！”杀破天恨恨地说。 “你这是命令我吗？嘿嘿……为什么，我的笑声都变了？”魔萨尔惊道。 “反向编译的后果吧。这个矿厂的电脑太老旧了，为什么我和你……会连在一起！？”杀破天猛然举起电路刀锯，竟是想将自己与魔萨尔共享的身体一刀切开。 “别动！”魔萨尔急忙伸手制止道，“这台电脑的存储器太小，无法同时容纳我们两个人的信息量，所以……将我俩的同一信号中和了。” “我cao！那赶紧想办法分开。你先滚出去，我来重新编译！”杀破天骂道。 “我和你连在一起，怎么出去，要出去也是一起出去。”魔萨尔放弃了最后再尝试一下，无奈地说道。 “奇怪，为什么没有完全融合！”杀破天感受着双方连在一起的奇妙身体，搜索着故往千年的无机生命衍化历史，问道。 “这说明，你和我还有不同之处。我们虽然是重生体，但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魔萨尔看着近在咫尺的杀破天说道。 “重生体怎么还会不一样。难道……你不过去了一趟人类世界，怎么会变化这么大？……”杀破天问道。 “当然不一样。你和我的历史，根本是两个历史。虽然根系相同，但是却有两个分支。”魔萨尔解释道。 “你在人类世界发生了什么？把你的记忆给我共享一下，我再试试看，能不能融合！？”杀破天说道。 “不要对我下命令。你根本不知道我在人类世界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当然还有在你之前的那个重生体，我不会与你共享记忆，那会造成我们的电路同化，我们都会死在这台破电脑里，该死，这里的空间怎么这么小。”魔萨尔拍着电脑的电路屏障保护膜说道。 “哼，你怎么把人类世界说得那么恐怖！”杀破天不屑道。魔萨尔立刻讥讽反击道：“说得好像你把帝国军打败了似的。”“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混蛋！”杀破天扑过来掐住魔萨尔头颈怒骂道，“本来我早就已经把这帮微生物全部掐死在他们星球的泥潭中了。” 魔萨尔虽然被掐住头颈，却哈哈笑道：“省点力气吧。我如果能在这里被你杀掉，我们还需要在塞尔坦斗那么久吗！” 虽然两个无机生命仍有双手可以互搏，但是这样融合而成的连体是无法自己摧毁自己的。两人相视片刻，彼此叹息放弃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