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树欲静(三)
虽然经历了一次修罗场,但总算把卡卡的事情顺利解决了,最后卡卡痛骂了罗纯一顿,说他不是个男人、敢做不敢当、缩头乌龟而结束。卡卡从此对罗纯的好感度降为负无穷,再也不可能对他念念不忘了。 孔应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殷衡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 “罗纯,叔叔做手术这几天就麻烦你过来照顾守夜了。”殷衡道。 罗纯哪敢不从?这几天在医院吃住,对我爸关怀备至比亲儿子还好,他对于天天活在孔应目光下的生活表示生无可恋,天天盼望着手术那天的到来。 手术当天,我和殷衡早早来到医院,殷衡的包里有一个木盒子,木盒里面是两颗丹药,这丹药修仙之人吃了灵力大增,凡人吃了百毒可解,强身健体,益寿延年。是准备在手术之后给我的父母吃的。 九点半的时候孔医生查完房,来到我父亲的床前,仍然一脸严肃,但语气却反常的十分温和:“叔叔,一会儿就做手术了,你不要紧张啊,微创的小手术而已,我做了快一千例了,从来没有失败过。” 我爸笑着点头:“我相信你孔医生,你年轻有为,医术高超,今天就拜托你了。” 孔应微微笑了,叮嘱护士做准备,然后出去了。 罗纯目瞪口呆:“他笑了,我没看错吧?孔应这个死面瘫居然笑了?!” 我打了他一下:“怎么说话呢?你有本事当着他的面说。”我妈赶紧护着罗纯,说我:“你打他干什么?这孩子这几天照顾你爸爸辛苦得很,你不说谢谢人家,还打他!” 小护士走了过来,推着我爸的轮椅:“走吧叔叔,咱们去手术室。” 手术室外的红色指示灯亮着,手术中三个字是那么刺眼,我明明知道是个小手术,还是紧张的犯恶心,胸口像被一团麻绳紧紧捆缚着,有点喘不上气。 殷衡将我搂进怀里:“别怕,有我呢。” 十分反常的,他的安慰一点也没有起到作用,我的紧张情绪没有得到缓解,只好勉强冲殷衡笑了笑。 我mama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一脸木然,和她说话她都不怎么听得到。 时间过得格外缓慢,想拉面师傅手里拉扯着的面条绵绵不绝,手腕上手表秒针咔哒咔哒的声音撞击着我的神经,每响一声太阳xue就麻一下。走廊角落里有灰尘被穿堂风卷起来,我紧紧掐着自己的手腕。 三个小时后,父亲终于被推出手术室,孔医生摘掉口罩,冲我们点点头:“手术很顺利,现在让病人好好休息,24小时内不可以下床走动,情况好的话,三天后就可以出院了。” 我从没觉得一个医生可以帅成这样,我激动的握着他带了橡胶手套的手摇着:“谢谢你孔医生,谢谢你了,你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孔应礼貌又冷淡的拒绝了:“不用了,我今天还有两台手术,估计没有吃饭的时间。” 罗纯生怕我请客成功,插嘴道:“嫂子,人家医生忙着呢,你就不要强求了。” 殷衡道:“那就等孔医生有空的时候,还请孔医生无比赏光。” 孔应微微颔首,走了。 我看着他白衣飘飘的潇洒背影,感叹道:“也不知道这孔医生结婚没,有没有女朋友,不然真想给他介绍一个啊。” 罗纯嗤笑一声:“还老婆呢?女朋友都没有,就这冷冰冰的性子,怎么可能有妹子喜欢。” 我怼罗纯:“是啊,就你这样吊儿郎当,四处瞎撩的招妹子喜欢!” 罗纯顺杆子爬:“那可不是,嫂子你认识好女孩也得先给我介绍啊,怎么想着外人!” “介绍给你糟蹋?” “你看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嫂子……” ====================== 病房里父亲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插了许多管子,他紧紧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昏睡还是在强忍痛楚,胳膊上一块鼓起来的纱布,刚刚的手术就是从这里的血管开始进行的。 母亲坐在一边握着父亲的手,掉着眼泪。 我安慰道:“妈,别哭了,手术很顺利,都治好了还哭什么?” “你爸一把年纪了,还受这么大的罪,以后每天都得吃药,一天都不能停,你以为还能跟正常人一样吗?说好了退休一起出去旅游的,这回哪儿他都去不成了。”
罗纯过来活跃气氛:“没事儿阿姨,我哥有飞机,上次我去看了,特别厉害!您和叔叔想去哪儿,打个飞的就到啦!想去哪儿去哪儿!” 殷衡走到父亲身边,拿出一枚暗红色的丹药,捏着父亲的下巴喂进了他的嘴里。 我妈愣住了:“小殷,你喂你叔叔吃了什么?” 我赶紧忽悠道:“这是殷衡家里留下来的中药丸,对心脏病有奇效的,吃了这个,爸爸就不用终身服药了。” 我妈将信将疑的问:“这药靠谱吗?” 其实我自己心里也不确定,只好装作很笃定的样子:“当然了!这是殷衡爸妈年轻时重金买的救命药,平时没病吃了也能延年益寿的。呐,这还有一颗,给你留的。” 我将药丸拿出来递给我妈:“吃了吧。” 我妈赶紧推辞:“这是小殷家的传家宝,你说那就拿呀,你小时候我怎么教你的!” 我指着窗户:“mama你看那是什么?” 我妈看过去:“什么呀?” 我趁她不注意一把将药丸塞进她嘴里,接着把她下巴颏往上一托,她的喉头一动,吞了下去。 我妈气坏了:“你这孩子真是!” 我嘿嘿笑:“反正是好东西,回头看看爸爸的情况,如果没有作用再吃药呗。” 说着话,我爸睁开了眼,小声道:“老婆……” 我妈推开我飞快跑了过去:“老柯,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我爸笑了:“我好了,心里再也没有闷闷的感觉了。” 泪水从我妈的眼睛里流下来:“你啊,这些天可吓死我了。” 吱呀,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门口的人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裤子,黑色丝绒休闲西服,优雅又禁欲的孔应:“不是要请我吃饭吗?我下午的手术取消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