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不能输
只是，这样的假装，到底也不会是真的，等到珍惜爆发出来的那一日，也终将会是鲜血淋漓。 不忍直面。 唐老爹明白，所以不说。 唐四娘知道，就也不问。 但是，在这一个不安的晚上，既然都有所开口，那就不如把话题全都抛开来看一看，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香兰，其实我……” 唐老爷的心里已经有所后悔，但是忽然之间，却是被四娘知道了自己的心事，被猜中心思的感觉，到底是不大舒服的，尤其在这一刻，他忽然之间，却是成为了被人家给看的很透彻的哪一个，心里不免是会有些不大舒服起来。 但是，随后想想，又是会觉得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老爷，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是笨，并没有想出来，老爷的本意，到底是意欲何为，但是，在唐家这些年来。”唐四娘想要叹气，但始终还是忍住了没有。看着唐霖受伤的眼神，她就能够知道，自己要是现在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一丝一毫的受伤的话，他更是会自责很久很久的。 其实，唐霖也是个男人，是个丈夫。 其实，男人是一个很奇怪的生物。他们有的时候可以心硬到不行，但是有的时候，却是柔软到不能承受住一片羽毛的重量。 唐四娘对于这些，都是十分的明白，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儿，等到真的要去做了的时候，却又是另外一番的景象了。 她的心里，也是会有害怕和恐惧相互交替着出现来的。 但是，他却是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自己的的面前，一会儿娇羞，一会儿害怕，但是这会儿，又变得冷若冰霜，好像什么都已经是不再重要的事情了呢？ 唐霖实在是想不明白了，中燃他是有七位夫人是没错的，但是，他还是依然看不透这些女人的心思来的。 毕竟，不仅仅是女孩儿的心思男孩儿你别猜。 就是只要是雌性的这种生物，这种动物，最好是雄性都不要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己能够看破一切去故作指点江山那样的高姿态是最好了的。 “……”因为看不透，唐霖只能是傻站在原地，闷声不吭的看着四娘，眼睛里虽然是有很多的情绪，但是，惆怅也是颇多一些的，根本不知道，该要开口说些什么比较好。 好在的是，四娘看着他的尴尬，倒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只不过，脸上划过一丝的笑容，随后慢悠悠的问了一句。“老爷，我要说一句，其实，我一直待你都是真心的，从来不会像你一样，是因为一个名字，真是……”可笑之极啊~ 唐四娘说大地，也还是没有开口说出最后的四个字来。 因为兰儿，是唐霖一生之中的痛苦，他对兰儿的兄妹之情，并不会因为伊人已逝，就会消散了片刻。 反而倒是会因为她不在自己的身边，每每思念的，越加的浓烈了才是。 唐四娘对于他的这一点儿的小心思，当然是看的清楚，也是想的明白。只是，她是苦了自己，需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哎~”唐霖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虽然心里还是会有些疑问在的，可是，既然都已经看不透了，那就不要继续看下去了。 反正，有些事情，看不看出来，都已经是不重要了。 “香兰，你我夫妻一场，起码，在相处的日子里，我是从来未把你当过谁的影子的。”唐霖也是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说出来一句话的。 毕竟，他说的，也算是一个实话。 他虽然是会在一开始的时候，把她从戏班子里带回来，不过是因为一个相似的侧脸，和名字里带有的一个字。 虽然是有些傻兮兮的，这孩子带回来以后，更是胆小的要命。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生了儿子，有了唐奕柳承欢膝下，到底还是享受到了天伦之乐，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唐四娘虽然是会觉得害怕，担心，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但是，唐霖起码在之前那个时候，对于自己的四夫人，是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的不满意的心思的。 其实，所有的不满，到底都是从一个人的自卑，最先展开的，毕竟，别人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是你自己先是有了这样的一份心情以后，自然而然的，大家也就不再会一如既往的跟你像以前一般了。 唐霖虽然是明白着这一切，但是心里还是说不出个因为所以来的，两个人之间，还是莫名的情绪在滋生着。 唐四娘，听着他的话，脸颊被火光再一次映照的有些发红，痴痴的看着唐霖的眸子的那一刻，竟然是有些发红。 “老爷……” “夫人，我承认，我是一个小气的男人，只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加上今晚，你不过是才露面，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心中倒也不是怀疑你，只不过，憋着一股火儿，没处发泄罢了。”唐霖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 在这一刻的时候，他就是会觉得自己无条件的信任她。 是啊，这个人，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二十年，全都给奉献了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自私，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人家呢？ 这实在是太不合理的事情来。 他甚至是会觉得，刚刚自己脑袋昏昏沉沉，一定是受到了什么蛊惑，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做出那么的判断，以及，说出了那样的让人伤心的话语。 只是，有些话说完以后，都是会叫人有些惭愧。他现在就是后悔，也是没有什么好的理由，能够把说出的伤人话语，一一的给收回。 “老爷……” 面对他忽然之间的坦诚，四娘竟然也是有些发蒙起来。 记忆里，这家的老爷，可一直都是十分的骄傲的。 毕竟，整个人，在战场上，一直都是不可一世的大将军，从来也都是拿着鼻孔去看着别人的人，根本不会把任何人的生命放在眼里。 尤其是，让他道歉？ 额，如果她刚刚没有听错的话，自己家的老爷，刚刚是在道歉，没错吧？ 唐四娘微微的有些吃惊，虽然是叫了一句“老爷”，但是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刚刚发生来的一切。 “不要说话，听我把话说完a~”唐霖知道，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既然说话，就要算话。 何况，他刚刚的脑袋，确实是出了那么一丁点儿的问题。 但是，现在他要做的，是承认自己的问题，虽然是有些小困难，但也综合起来看，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 毕竟，他也不会去觉得有什么难为情，或者是什么不好的地方。 “好的，老爷，您继续说吧~” 四娘点点头，脸上刚刚扬起来的骄傲神情不再，换上了又是往日里，常见的低眉顺眼。 虽然，作为一个男人而言，还是希望看见自家的小妻子，是一个温柔乖巧的媳妇，千万不要是什么问题的“少女”，或者“少妇”就好了。 就是不是那两个。有问题的“夫人”，额，比如说，永远长不大的三夫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她永远的孩子气，永远的长不大，真是会叫人感觉到十分的头疼。 但是，他也没办法，即便是受着这样的“欺负”和“蹂躏”，但是到了最后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十分的甘之若饴的。 明明，是会觉得有些疯疯癫癫的，可怎么还是会觉得这孩子十分的可爱呢？ 真是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唐霖摇摇头，唐四娘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明明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为什么还是会有小鹿乱撞的感觉~ 哎，明明自家的儿子都已经是成亲的年纪，年底的时候，大概就可以抱起孙子了，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还要跟一个纯情的小女孩子家一样， 她实在是不应该啊~ 不免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随后听着唐霖清了清嗓子，继续的说道。“我这一个晚上，虽然是看着松儿在料理一切，这孩子倒也还是十分的争气，只是，他年纪还是太小，有些事情做得，还是会拖泥带水，不够漂亮，要是我在一旁不能压住一些事情的话，他也是会乱了阵脚的。” 所以，即便是他的心里，也不是那么的好受，但是，也俺还是要继续装的十分的安静。 就算是他心急如焚，可脸上依然飘过的，是风轻云淡。 唐霖继续叹气。“可是，哪有是火能够被纸给抱住的呢？我这心里啊，就算是再怎么装的若无其事，但是心里面就真的会什么事情都不放在里面嘛？” 他摇摇头的，答案，是不言而喻。 唐家老爹，在唐家出事的那一刻，是会比任何一个人，都着急很多，很多的。 但是，他还不能够表现出的太过明显，不然的话，被人家给看了出来，到底，还是会有些影响的。 现在这一时刻，唐家可是被人家给软禁在里面，根本不是什么自由身的，不然的话，被人家给看到自家晃了阵脚。那时候，先皇的秘密，可就保守不住了……. “老爷，你心里的苦，我明白。”唐四娘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虽然自己刚刚被说了一句狠话，到现在这个时候，心里也还是十分的痛的，但是，她在面对唐霖的时候，还是能够努力的去做一个好妻子。不去跟他一般见识来的。 只是，唐霖看着唐四娘的眼神，颇为的心疼，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还是该做些什么来的。 毕竟，有些话，虽然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口来，但是，脑子里，还是会存在一些可笑的东西，不愿意散去。 这个，就是被我们平日里称之为。“挥之不去的阴影”。 只不过，阴影再大，也不过是因为太阳有光亮，所以，在遮住太阳的光亮的同时，阴影才会有机会去嚣张。 只要把遮住太阳的遮挡物给扯了下去的话，很快的，就会有新的阳光，洒在大地上。 唐霖忽然伸出手，轻轻的摩挲着四娘的脸颊。 她的脸，原本是水水嫩嫩的，但是，这一阵子下来，忽然变得上边布满了褶皱，再也不似当初一样的吹弹可破。 “最近，受苦了吧？” “跟老爷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她也不再是一个小女孩子家，就是吃上一点儿苦，也不会抱着人，哀哀怨怨的抱怨个半天，反正，很多的东西，她都已经是看的十分的开阔，毕竟，有些人，有些事，既然存在记忆里，都是一种痛苦的话，那就不如赶紧趁早的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才好。 她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去想一切的。 而唐霖也是伸出手，揽在她的肩膀上，虽然两个人也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但在做这一个动作的时候，却是颇有“和好如初”的感觉，给人一种很新鲜，很奇怪的感觉来的。 “什么声音？”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霖虽然不带将士很久，可是，对于风吹草动的敏锐力还是有的。 他忽的松开手的时候，唐四娘虽然是微微的感觉有些冷，可也是跟着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唐霖才是会变得这样的不对劲。 她没有开口说话，但也是默默的扭头看向别处，身边的一草一木，都是安安静静的，好像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可是，越是这样没什么动静，没什么声响的时候，越是应该小心警惕一些。 她也没有带过兵，打过仗，可是，这一切，都是源自于一个女人的敏锐力，是她心底的一些想法而已。 虽然是没有做出什么实际的动作，可是，还是会明白，要是现在不去沉住气的话，很有可能会丧失主动权。 在这一刻，唐霖的虎目圆睁，看向四周，他的眼神十分的专注，暗自的跟着另一方去较劲。 或者说，两方都在互相较劲，谁先沉不住气，就是谁先输了一刻了。他们，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