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8）

    石斛正要开口，进来了一位客人。石斛旋即撂下龚宰，前去招呼客人。李邈送完货，回到了店中，正准备将手中的一小包银两交给龚宰，就见石斛陪一位客人从后院走了出来。客人说，“大白天的，寿木进进出出，给人看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妥。”石斛说，“客官想要什么时候送到，小子就让伙计什么时候送到。棺材客官只要留下具体地址和定金就可以。”客人留下了具体地址，并付了定金。客人说，“戌时正左右，区区在家等少东家。”石斛说，“小子定会在这时间送到。”客人抱拳说，“那就告辞了。”石斛陪客人到了店门口。“好走！”待客人远去，石斛才转身返回。

    石斛说，“码头上跟秦淮帮打架的戚冷来了，已经和夷则送货去了。”

    李邈含笑说，“哥哥这样招兵买马，是不是也想当一当阖闾？”

    石斛说，“阖闾？做梦！不用说阖闾，就是兵败困在姑胥山的夫差，他手下都比寿木店人多。若是想做阖闾，那得赶快招兵买马才行。就我们几个人，做闾阖都不行。”

    “少东家”，龚宰说，“金田村在南门外。晚上送货，只能在城外呆一宿。”

    石斛还没有开口，李邈已经接话，“小弟什么地方没呆过？路亭、庙宇、祠堂，随便找一个地方呆一呆就是。他想什么时候送到，小弟就什么时候送到。老哥无须cao心。”

    石斛说，“下午，哥哥回去跟两老说上一声，和你一起去。客人订的是柏树，你一个人去，还准备扛到他家？你还没有回城，寿木店藏着一个项羽的消息早就已经传遍金陵。到时候，来看项羽的人肯定比来寿木的人多。”

    龚宰说，“反正仆晚上也没事，和少东家一起去，也可以举个火把照一照亮。”

    石斛含笑说，“老哥不去逸仙居了？”

    龚宰说，“那坛场，间或去一次就够了。耗铜钱不说，仆还想多活几年。”

    石斛说，“那行。”

    午后，石斛回家告诉父母一声，就赶回寿木店。申时，寿木店就开始打烊。吕夷则喜欢凑热闹，也要一起去。四人在汤记面馆吃了面。回寿木店装好寿木，石斛和李邈各赶着一辆木板车，前往金田村。反正时间还早，四人一边慢悠悠前往金田村，一边留意晚上过夜的地方。最后，李邈看中了一个稻草堆。来寿木店订货的客人见石斛依照约定的时间前来，很钦佩地说，“少东家真是守信！”“多谢客官！”石斛拱手说，“以后若是有乡亲用到寿木，请客官多多给绍介绍介！”客人说，“一定，一定。”交了货，拿到了铜钱，石斛谢绝了客人的留宿。四人钻进稻草堆过了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返回城内。

    龚宰说，“若是都能像少东家那样做生意，什么生意不能赚铜钱？”

    石斛含笑说，“还是等赚到铜钱的时候，老哥再去说那些个若是。”

    卖棺材不像卖其他货物，不需要客人进进出出，很热闹。通常情况，进来一位客人，就意味着卖掉一副、一对棺材。有道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进来一批棺材，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卖掉。老伙计时来也不需要天天跑在外面。店里也只需要一个人看管。龚宰既做账房又兼招待客人，时来只管进货。白记寿木店最重要的是送货。倘若再算上戚冷，寿木店已经有四个人专门送货，已经可以应付。白记寿木店的帮手问题，总算得到了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