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抵京
肯认下了?” 豹园当中,刘瑾的身边站着一个小太监,跟前,更是有一个小太监跪在那里,而刘瑾自己,则是斜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毯子,屋子内的窗户紧闭,闻着,有一股的尿sao味。 下面跪着的小太监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方才恭敬的回话道:“已经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 刘瑾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也就是他的干儿子:“还差多少?” “孩儿已经找了杨笑府中之人去见了杨笑,只是,杨笑的反应,还是有些强硬的。” “孩儿也不敢出面去询问杨笑什么,怕被看出端倪来,所以,不敢说是已经成功了,不过,孩儿估摸着,差不多了。” 这小太监的回话却是精明的很,这样的回答,也算是可以了。 不过,刘瑾是何等的精明,虽然不大识字,可,刘瑾对于下面这些人的心思,可是很清楚的,若不然,他就算是得圣宠,也玩不转整个皇宫内。 毕竟,宫中可不止他一个刘瑾得宠,当初在东宫伺候的,也不止是他刘瑾一人,可是,现在,却只有他刘瑾一人等于是占据了稳稳的上风。 所以,但从这去看,刘瑾其实很精明的。 他的问话,看似他这干儿子回答的不错,可其实,若是细细琢磨,就会明白,这其实,就是等于事情没办好。 不说事情办砸了,但,肯定不会办的非常的满意,若不然,肯定就已经开始邀功了。 不过,这应该也正如这小太监所说的,是杨笑自己仍旧在坚持的,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刘瑾是不会问的。 刘瑾只要结果,事情没办好,那就是没办好。 “你到是会说话。” 刘瑾抬头,看着屋顶,并没有看他那跪在地上的干儿子,这样的干儿子,刘瑾身边多如牛毛,甚至,有一大堆小太监排着队等着被刘瑾认成干儿子。 “这事,你说,杂家是算你成了,还是算你没成?” 刘瑾的声音中听不出来丝毫的怒意,也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很是平淡。 “是孩儿无能。” 小太监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就不敢在吭声了,不过,却是浑身都有些发抖。 他不是不想求饶,而是甚至刘瑾的秉性,这个时候,若是不吭声,或许,还能有些转机,可,若是真的大呼小叫,不住的求饶,惹的刘瑾不耐烦了,那可就真的没有任何的转机了。 刘瑾的脾气就是如此,可以给你机会,但是,这机会不可能是你自己求来的,因为在刘瑾眼里,这些小太监们什么都算不上。 所以,机会可以给,但是,只能是他刘瑾心情好,赏赐的。 在刘瑾身边伺候的时间虽然不算太长,可,这小太监却是把这些都给摸的很是清楚,包括一些刘瑾的其他习惯等,都摸的清楚,若不然,也不能跟在刘瑾身边伺候,还被认了干儿子。 “你这是在为难义父啊。” 刘瑾从床上翻身起来,原本搭在身上的毯子落在了一旁,旁边伺候着的小太监赶紧上前,把毯子批在了刘瑾的身上,然后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这个时候,谁敢吭声?指不定就会惹祸上身的。 “杂家是多信任你啊,这么天大的事情,都交给了你去做。” 刘瑾叹了口气,双眼中充满了平淡,没有过多的波动:“可你呢?辜负了杂家对你的期望啊,转过头来,还不对杂家说实话。” “亏你还是杂家的干儿子,眼里还有杂家这个义父么?” 刘瑾声音尖细,这是太监们特有的声音,尤其是生气发怒的时候,更是尖细的厉害。 “是孩儿的错。” 小太监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还望义父莫要气坏了身子。” “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刘瑾抬头,盯着屋顶:“若是能活命,就回了以前的地方当差去吧。” “义父饶命啊……。” 小太监猛的抬头,却是忍不下去了,二十大板下去,能不能活命,真的是个问题啊,就算是能活命,怕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下地走路了。 而且,回以前的地方,这就是等于对他进行了宣判,日后,他可就不在是他刘瑾的干儿子了,以前在哪当差,还回哪当差。 这,也是小太监不能接受的,若是没有这番机遇,没有认刘瑾当义父,或许,他还会老老实实的当差。 最多,也就是偶尔幻想一下,若是能够出人头地等。 可,如今,已经在刘瑾身边伺候了这么久,也风光过了,这个时候,让他回以前的地方当差,却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要知道,这些个宫中的小太监们,进了宫中,可不是哪个都有机会离宫的,有的,只能是到老了,才有机会出宫的。 这就好比,原本一个散养的家犬,突然,哪天要用绳子给拴住,这个时候,它肯定会挣扎的。 而且,最为主要的是,现在,在把他赶回去原来的地方当差,周围怕都将会是异样的眼神,嘲讽等。 宫中,原本就是如此,太监们之间,也都不和睦的。 或者说,太监们之间的争斗最是厉害了,太监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所谓的好友,他们都是为了各自的主子办事。 今个他们这些个小太监可能在一起各自好,各种聊,可,指不定,转眼,就开始算计对方了,这在宫中,可以说是非常常见的事情。 对于小太监的求饶,刘瑾像是没有听到似得,甚至,眼中还闪过一丝的快感兴奋。 刘瑾虽然如今权势滔天,可,终究是个太监,不可能拥有子嗣的,所以,和其他大多数太监一样,刘瑾的心里,也是有些变态的。 也只有听到旁人充满恐惧的求饶的时候,刘瑾才能感觉到生死大权尽握在手的感觉。 那是平时根本无法比拟的感觉。 “还不快拖出去?” 门口也站着一个小太监,冲着侍卫呵斥,同时,在侍卫架起那跪地求饶的小太监的胳膊的时候,上前直接用破布堵住了小太监的嘴。 这事,做的很是熟练。 “不用堵了。” 刘瑾却是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总不能打人了,还不准人喊疼,是不是?” “想叫就让他叫吧,也让人都瞧瞧,杂家,可是不分远近的,谁犯了事情,都逃不掉责罚,哪怕是杂家的义子也不行。” 刘瑾这,却是别有用意的了。 如今,宫中是他刘瑾独涨大权的,当初在东宫伺候陛下的其他几人,有的被他排挤了出去,离了京,去地方当镇守太监或者什么的,但是,也肯定是油水足的地方。 毕竟,当今圣上念旧情,这个,刘瑾不敢做的太过分的,若不然,皇帝那边说不过去,且,被皇帝知道了,指不定会有责罚的。 可,不管地方有多大的油水,若是能伺候在皇帝身边,谁愿意去地方?太监们,无根无后的,原本,就是伺候皇帝的。 只有讨了皇帝的欢心,才能有权有势,如同现在的刘瑾这般,若不然,就是在宫中垫脚的。 所以,就算是地方油水不少,也没哪个太监想要离京的。 更何况,地方的油水再多,哪能比得上在皇帝身边得宠来的好? 地方上,刘瑾是排挤走了几个当初同在东厂伺候皇帝的太监。 可,当初可是好几个人的,刘瑾却是不可能排挤走完的,其余的,还是留在宫中的,这些太监,分掌宫中其他一些权力。 看似,平日里,对刘瑾表面上也挺恭敬的。 可,刘瑾也奈何不了他们,对他们,刘瑾也是要笑脸相迎的,若不然,对方立时就能把脸给拉下来。 当年,大家伙都是伺候陛下的,如今,你刘瑾是伺候在陛下身边,是比哥几个都得宠,可,那又怎样? 你能把哥几个怎么样?实在不行,咱们陛下跟前理论去。 这就是留在宫中的那几个太监的心思,而离京的那位,却是被排挤的太厉害了,不想受气了,一怒之下才走的。 可,留下的这些,可都是笑面虎也不为过,都是最难对付的。 虽说平日里,他们也不会主动找刘瑾的麻烦,可,问题是,刘瑾如今权势膨胀,早就不是当初的刘瑾了。
当初的刘瑾,或许,想着不用那么劳累,有好吃好喝的,下面有个孝敬就成了。 可,现在的刘瑾,他的**已经无数倍的扩大了。 所以,哪怕是对于昔年的那些个老伙计,刘瑾也不能容忍他们不听自己的命令。 只是,刘瑾现在也没法动他们,毕竟,朝廷之上,百官原本就针对他刘瑾的,这个时候,若是贸然敢对昔日的几个老伙计发动进攻。 这几个家伙若是在宫中这么一闹,两面夹击之下,他刘瑾肯定是讨不了好的,这种蠢事,刘瑾自然是不会去做的。 可,问题是,刘瑾不愿意做这种蠢事不假,但是,也同样不能容忍或者看不得宫中有不遵从他的势力的存在。 毕竟,那几个往日的老伙计的麾下也都是各自聚集了一些太监们的。 既然不能真的如何他们,甚至,现在这情况,排挤他们出京,也不方便,那,刘瑾就找机会先对他们进行一番威慑了。 今个杖刑他的这个干儿子,其实,就是有深意的。 不管太监们对义父义子这种关系有多么的看淡,可是,这种关系,终究是存在的。 这种关系若是真论起来,常理而言,肯定是不比他们当初同在东宫伺候当今陛下时候的关系差。 这种关系之下,刘瑾都能杖责自己的干儿子,还有什么事情,是刘瑾不不能做的? 当然,若是但是杖责,哪怕是打死了,也就打死了,没什么的,宫中的太监那么多,死一个也没什么。 宫中的各处花园中,池塘底,指不定有多少个冤魂呢,这很正常。 可,最为关键的,就是刘瑾最后的那一句话,让其回原处当差。 这,可是很少发生的事情,要么就是责打一番,仍旧留在身边听用,要么是直接给打死了,要么,是贬去什么地方,宫中也有那种最差劲的地方的。 哪来回哪去,这可是极少见的。 所以,关键的,就是刘瑾的这句话,而且,还不让堵住嘴,要让旁人听到,这,其实就是在警告他往昔的那些个老伙计了。 若是谁再敢没事找事,那,他刘瑾可就不顾及那么多的情面了,到时候,今个得来的荣华富贵,指不定就要吐出去了。 这种警告,很隐晦,能看出来的人,不多,但是,刘瑾相信,他那几个往昔的老伙计,得到消息以后,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为别的,就今个早上,他们之间还起了争执的。 “是。” 旁边架着小太监的侍卫点头。 而被架着的小太监心中却还是松了口气,既然不是让堵着嘴巴,那就不会被打死了。 宫中的太监们行刑,一般都是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想要哪个太监死,都是堵住了嘴,有时候几棍下去,就直接给打死了。 可,若是不堵嘴,让其喊出来,一般都是要留下其性命的意思,毕竟,这事不能明说,所以,就有了堵嘴与不堵嘴的暗示方法了。 “老伙计们,可要看清眼前的情况啊。” 刘瑾在屋内,仍旧坐在床上,不过,双眼却是有些失神,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其实,若是冷静下来,刘瑾也不想对付他的这几个老伙计。 高处不胜寒,刘瑾现在其实就是这个状态,若是他那几个老伙计都离京了或者真的被他给斗死了,日后,能和刘瑾说的上话,能有这资格的,可就真没旁人了。 但是,这只是冷静的时候,刘瑾的感概罢了,真到了动手的时候,刘瑾可是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含糊的。 旁边站着伺候的小太监虽然听到了刘瑾的自言自语,可,却是仍旧装作没听到,伺候人这活,就是如此,不该听到的,就不能听,不该看的,也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