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永远的痛
阿娇和赵春一路边说边走，渐渐到了城外。 在前面行走的张跃看她俩不紧不慢，心下着急，便对小猪道：“猪哥哥啊，我们只管两腿走路，慢慢悠悠，何时才能走到？” “就是啊！” 小猪叫道：“不是你来提醒，我倒忘记了——” 就停住脚步，回身对阿娇说道：“姐，事情紧急，我们还是快些去吧。” 赵春却道：“不急不急，我和你姐难得出来行走，今日正好一边观景一边叙话。” 小猪道：“此地距离少波县好几百里，似这般行走，何时能到？” 赵春拖着长腔笑道：“我的猪猪弟啊，对于长途旅行，你是不懂滴——” “我怎么不懂？”小猪问道。 赵春道：“此地距离少波县，至少五、六百里，中间还有少波湖阻隔，坐船也要几天，没有十天半月哪里能走得到？” “就是啊，所以我们才该赶紧——” 赵春打断小猪道：“你只管催促赶路，怕是走得脚底打泡，一时半会也到不了。你听哥的，哥是过来人，对长途旅行，自有心得。” 小猪道：“照姐夫说，我们别报到了呗？” 赵春从来不知道小猪的本事。 几次穿越，赵春都是昏迷之中，况且被小猪抹去记忆，更是浑噩不知。如果这时候对他说，小猪会穿越，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信。 听阿娇、小猪总是提起报到报到的，赵春并不看好。 “报什么到啊——”赵春蔑笑，“我一开始就觉得好笑，你们早干什么去了？这么远的路程，说去就能去得？开玩笑么！现在，只有两天时间，我们就是插上翅膀往过飞，恐怕黄瓜菜也早凉了——” 看小猪一脸不屑的样子，赵春好心劝慰小猪：“听哥的，猪猪弟，哥经验丰富得很。反正也是赶不上，用不着心急上火。我们慢慢行走，只当游山赏水，才最是不累。” 小猪笑道：“姐夫还是不了解我，甭说这点路程，就是千里万里，我小猪也是眨眼之间说到就到。” 哦呀呀！ 赵春叫道：“青天白日，猪猪弟怎么口吐狂言？” 小猪对阿娇问道：“怎么，姐，你没跟他讲讲他的来历？” 来历—— “我、我有什么来历？” 阿娇挽住赵春胳膊笑道：“猪猪弟所说都是实情——” “是吗？” “就是啊——”阿娇婉婉而道：“猪猪弟并没有完全对你讲出来，它还会带我们穿越，你不知道吧？” 穿越！？ 赵春就瞪大了眼看着小猪，“魔界你也带我们去得？” 小猪道：“岂止魔界，多维世界，无论哪个空间也是微缩一般随意穿越，想去哪去哪——”指着张跃对赵春道：“这位兄弟，也是穿越者，他就是异界来的。” “你也是穿越者？” 张跃道：“是啊，我从异界来。” 哇呀呀！ 赵春对阿娇叫道：“这可就怪了，阿娇，你们都是穿越者吗？” “好吧，猪弟，你前面走，我和你姐夫后面说说话。” 小猪去了前面。 阿娇对赵春笑道：“不是你们，是我们，我们都是穿越者——” “我也是？” “当然是啊——”阿娇道：“你肯定是忘记了，你和我都是几百年以后的现代人！” “现代人，我是现代人？——啊，我好像想起来了，我真的是现代人。阿娇，我在医院见过你！” “你去医院干什么，是为了找我吗？” “不不，我想想——我去了医院，是要干什么？我要干什么啊，阿娇，你帮我想想，我究竟要干什么？” “你遇到了我，不是吗？” “是啊是啊，我遇到了你。” “我给你的第一感觉怎样，好吗？” “第一感觉？” “就是啊，见到我的第一感觉，好不好？” 赵春极力回想。 “啊，——我想起来了，你给我的第一感觉极其恐怖。” “恐怖？！” “你忘记了？——当时，你眼睛冒着蓝光，指着一个东西，大叫：小心狗头！那东西啪一声就爆炸了，吓得我当时浑身打战，差点就尿裤裤呢！” “我当时看你流里流气，只是想吓唬吓唬你。” “没想到，你却是我老婆。” “是啊，我们做夫妻已经几百年了。” 赵春笑道：“我有了你，再也不必害怕那些家伙了。” “你不必害怕他们。” “就是啊！你有这么厉害的武功，我还会怕他们吗？他们再敢欺负我，我就喊你，叫你出来打他们，——可是，我到医院来，到底为什么？” 遥远的记忆，像泛起沉渣，一点点漂浮上来。 赵春终于想起来，叫道：“我去医院，是为了找DNA样本！对了，是在找我爹的遗存样本。” “找到了吗？” “没有找到——”赵春问道：“我找样本干什么？” 阿娇道：“你没有血缘欸——” “没有血缘？” “是啊，你的血缘被你同父异母的哥哥窃取了。” “是啊、是啊，我被窃取了血缘！”赵春眼里滚下泪来，“我好悲惨，几百年啊，我一直就是在这种悲惨的状态里生活。” 阿娇道：“这种日子很快就会结束的。” 他泪眼朦胧地望着阿娇，“怎么结束，阿娇，难道你还想跟他抗衡？他的实力无比强大，他会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我们，我们惹不起他。” “不要怕，我们同样有强大的后盾，他一直在支持我们。” “谁？” “王天柱。” “王天柱？此人做什么的？” “他是一个正直的魔幻师。” “他为什么支持我们？” “为了一个承诺。” 承诺？ “是啊，——当年，王天柱通过刻苦努力终于考上魔法学校，但高昂的学费把他挡在学校的大门外面。这时候，是你爹和我爹资助了他，他才得以进入学校，并以优异的成绩完成学业。你爹把你托付给他，他承诺一定要帮助我们为我们讨回公道。” “还是不要吧，阿娇，我们就这样生活吧，只要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 阿娇放开赵春胳膊，叫道：“你不是完整的人欸，你不知道吗？你被剥夺了做人的权利，你没有血缘，不能传宗接代，难道，你就可以这样忍气吞声活一辈子吗？” “这没有什么不好，阿娇，我是死过几次的人。你无法体会一个被迫害得就要死掉的人，他有多凄惨。我知道小心的活着有多重要，我不想再招惹他，不想再受迫害，再过提心吊胆的生活。” “但是有我，有王天柱，你怕什么？” “我真的害怕啊，阿娇，我们就这样活着，不好么？不错，我没有血缘不能生育，但我们可以要个孩子啊，有了孩子，我们同样可以组成家庭——” “你是怕死么，啊，是不是？你是不是怕死！” 赵春大嚷：“是，我就是怕死，怎么样、怎么样！” 阿娇大叫：“你回去好了，不要跟来！” “回就回！”赵春喊：“你以为我稀罕么，啊？我不稀罕！我走——” 赵春特委屈，眼里流泪。 小猪、张跃正前面走着，忽听那俩后面争吵起来。小猪紧忙回来扯住赵春，“不要这样嘛，姐夫，大家一起出来，你一个人回去算怎么回事？” 小猪好言相劝，赵春坚持回去。 正在争扯，却见远方一股黑云过来。 小猪放开赵春起到空中，注目看去，见黑蛇鲨变换人形正往这里匆匆而来。 小猪大叫：“不好，姐，黑蛇鲨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