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节 熟悉的大妈
肥婆恢复成小猪的样子，慌慌急急地跑回家，进门就喊：“祸事啊，姐，不好，祸事——” 姐正在爸的屋里和爸说话，便问：“什么事情，这么惊慌？” 小猪大喊：“他做女婿了，做女婿了！” 爸就万分惊讶，“你说的是谁呀，谁做女婿？” “我是说我哥，他背上丈母娘了，成了人家女婿！” 爸愣住了。 转念一想，也罢！ 很有可能这孩子丈母娘他早就有了，只是直到现在才找上门来。不然，为什么这么快就做了别人的女婿？但是，这也忒快吧？爸疑惑得很，问：“刚出去没多大一会，就背上丈母娘了？这是那儿的风俗，女婿就该背丈母娘？” 姐立起眼来，问：“你可是看的清楚，他如何就做了人家的女婿？” “是别人说的啊，姐——”小猪道：“说是他的丈母娘，他一直背着，都快撑不住了。姐，他让你快快拿钱救他。” “救他？”姐就无比地犯起迷糊来，问：“都背上丈母娘了，干嘛要救他？” “啊呀，姐，不要问这么多，你快救他去吧，不然，他就累垮了！” 爸说：“阿娇，其中定有原因，不要再问了，听你猪弟的，快拿钱去救他。” 姐问小猪：“救他得花多少钱啊？” “一万！” “多少？”姐大睁起眼问：“你是说一万吗？” “就是啊，姐，他丈母娘说要一万。” “这是什么钱啊，猪弟，算嫁妆，还是算聘礼啊？” “他丈母娘没说，反正就是要钱——啊呀，姐，你就别磨蹭了，快走啊！” 爸也催促她，“快拿上钱去，阿娇，无论如何，这钱咱得花啊——” 阿娇便拿上钱，匆匆跟着小猪去了。 她一边路上跑，一边就想：这叫什么事么，刚有个差不多的家伙，说是看上了，准备谈对象，谁知道，人家连丈母娘都一块找下了。这事真窝囊，好不容易捡回个人来，还不是自己的。特别是，高兴了才不大一会会儿，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女婿？还得听爸的，给他贴钱。 小猪一路跑一路催，让姐快点。 她已经跑得快上不来气了，但为了跟上小猪，还是咬牙紧紧跟着。 赵春自幸福大妈走后，就增添了极大的信心，稍微活动活动腿脚，咬紧了牙关，继续背下去。 公交车一直不来。 好像消失了。 平常这趟线，公交车挺多的，为什么今天就这么少呢？ 好不容易等来了公交车，赵春却不敢上去。 他要是背着这位大妈上了车，幸福大妈拿钱来，不是找不见他了？ 所以，他只能坚持，原地等待。 赵春简直累得要死掉了，感觉像是一座山压在自己身上，要把他压扁。这时，有一个甜美的声音耳边响起：“吗，你怎么在这里啊，害得我到处找你找不见。” 听见背上的大妈说：“我被这小子撞了，他要背我去医院。” “哎呀，妈，撞得严重吗？” “挺严重的。” “快下来，我瞧瞧——” 站台有个长凳，赵春终于把这个大妈放下来了。 赵春浑身散了架一样，像是要跨掉。 可是，当他看见大妈的女儿时，眼前斗然一亮，他觉得刚才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她圆圆的鹅蛋脸，不施粉黛却两颊晕红。她笑靥如花，黑漆漆的眼睛，波光盈盈。她显得雅致清丽，穿一件葱绿衬衫。这衬衫不是太薄，但也不是太厚，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表现得恰到好处。 能够遇到这样的女孩，就是死，也值得。 赵春不免心动，对女孩嗫嚅道：“实在对不起，我是着急，才不小心撞着大妈的——” 女孩道：“是啊，撞着人，很麻烦的——” “是是是，我要带大妈去医院。” 这时，那大妈问赵春：“嘿，小伙子，刚才那是你什么人啊？” “是我幸福大妈。” “她能拿来钱吗？” 赵春便道：“放心，大妈，拿不来钱啊，我顶着，给大妈做牛做马我也乐意。” 那女孩就笑了，道：“妈，咱们去那边坐。” 赵春就再一次把这位大妈背起来，到一个不远处的花丛边，找个地方让大妈坐了。 大妈问赵春：“告诉我，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赵春回答大妈的话，却把眼投向那位姑娘。 那女孩，嘴角扬着笑，看着自己的鞋尖。 大妈道：“你的那个幸福大妈怎么还不来啊？” “快了，大妈，她很快就会到的。”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希望幸福大妈还是来得越晚越好，他好想上前搭讪这个女孩。暗道：这种女孩，看上去挺温和，如果我接近她，她不会拒绝我吧？ 他向她看去。 见她秀丽的眼角露着笑意，正波光粼粼地朝他送来，心里不禁狂喜，“不会的，她正等着我搭讪呢，绝不会拒绝我的。” 赵春不由上前，向她问道：“叫什么名字？” “艾宁。” “啊——”赵春心底里涌出赞意，道：“好美的名字，——我叫赵春。” “是赵钱孙李的赵吗？” “是啊！” 女孩道：“我妈也姓赵——” “是吗？” “是啊——” 赵春故作惊讶，道：“说不定五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人呢。” 自我感觉和她的距离一下就拉近了，真的就觉得以前就是一家人。 赵春接着对女孩道：“我知道你，一定喜欢读书。” “啊呀，你怎么知道的？” “我会猜——我还知道，你喜欢弹琴。” 这些话，连赵春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秃噜出来的，说完，自己也吃惊。从来不认识，他怎么能这么说呢？ 没想到，大妈却咯咯笑起来，道：“说得太对了，我女儿真的喜欢弹琴捏——” 赵春嘻嘻笑道：“她还喜欢绣花，对不对？” “对呀，我女儿是爱绣花呀。” 赵春觉得，是时候讨好大妈了，便说：“我觉得，我们几百年前就认得耶——” 大妈道：“我也是呦，现在才觉得，很熟悉的感觉，好好棒诶！” “我更是捏，大妈，今天感觉真好，因为我遇上了大妈吔——” “来，艾宁，和这位哥哥说话，我们本来是熟悉的。” “是啊是啊——”赵春说：“生疏的永远都生疏，熟悉的到哪都熟悉，我们不该乐呵乐呵吗，啊？大妈，爱宁，来，让我们大家乐呵乐呵——哈哈哈——” 这时，阿娇上气不接下气地终于和小猪来到刚才的公交站牌。 阿娇跑得气喘吁吁，脸色通红。 到了这儿，公交车刚刚装走一车人，站牌下面一个人没有，正在奇怪，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说笑声。 拿眼看去，就见那家伙正愉快地跟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说说笑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