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ps:离开了好久,也不知还有没有人再看,去年因为眼疾不得不放弃,可是又不甘放弃,坚持因为身体原因只能用手机码字,更新不定时,初步打算每周三更,每更5000 郑威本就不善言辞,当年受教于时季昌跟前时就颇为畏惧这位老师,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苏云飞向来八面玲珑,连忙笑道:“就是没有此事学生们也该多来拜见先生才是” 时季昌挑了一下眼皮儿平平的道:“你们如今都为朝廷做事,食君之禄当分君之忧,我如今只是个山野闲人,见不见的都无妨,以后无事就别再来了” 苏云飞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嘴上不敢说出来,心里暗道,这先生脾气如今越发古怪了。 心里嘀咕,却和郑威一起施礼道:“学生谨遵先生教诲” 此时常忠等人将东西恭恭敬敬送上来,鸾哥看到那些东西唇角微抿。 这个小动作落在时季昌眼中,顿时心生不喜,小小年纪却如此在意身在黄白之物。 眉头微皱看着鸾哥问道:“怎么,舍不得这些东西?” 未等鸾哥反应,苏云飞和郑威皆心里一突,多年受教于时季昌身边,对于老师的心思多少还是能猜度一二的,他们都已经看出这时先生似乎已有不悦,难道这拜师之事还要再有变故。 苏云飞刚要说话,却被时季昌沉声打断。 “让他自己说”说完静静的看着鸾哥。 鸾哥本就胆小,时季昌颇为严肃他更是心生畏惧,本能的想要后退逃跑,可想起祁嫣告诉他诸事要勇于面对,又硬生生的站住了。 小小稚子明明心里怕的不行,却有模有样的施礼道:“回先生话,舍得也舍不得” 声音稚嫩,微有颤音却条理清晰。 “哦,此话怎么说”看到鸾哥如此行祉。时季昌挑眉问到。 “回先生,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学生舍得可……” 鸾哥看了那些东西一眼又道:“可是这些东西是姑姑的。学生舍不得” 与刚才第一句话略带豪气相比,后一句话鸾哥越说越低,难掩沮丧。 说完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再说话,鸾哥一向细腻敏感,他也感觉出先生似乎不喜欢他。如若此次不成,姑姑和母亲一定会很失望,鸾哥想哭,却不愿在这里,当着这些人的面 鸾哥话落,郑威黑脸一涨,苏云飞也觉得臊得慌,替郑家 时季昌一直未说话,只看着鸾哥,半晌才淡淡的道:“跪下拜师吧” 鸾哥抬头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时季昌 “还不跪下叩头,先生这是答应收下你了” 老管家邓宽笑着提醒道。 鸾哥反应过来粲然一笑,眼角还有未散的泪花,凭的让人心怜,却也充满少年朝气。 略显激动地跪下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 颤声道:“学生拜见先生,谢先生教诲之恩,学生终身铭记” “收你原本只是为还你姑姑一个人情,今日见你“舍得”年少轻狂却不失豪气,“不舍得”虽是稚龄却知道不慷他人之慨,知恩识义。孺子可教也望你他日永远保持今日初心” 时季昌待鸾哥叩完头道。 “谢先生教诲,学生谨记”鸾哥又恭敬的施了一礼。 “你们就回去吧郑鸾跟我去后面钓鱼” 时季昌又道,头一句话是对郑威和苏云飞,第二句话是对着鸾哥。说罢起身径自向后走去,鸾哥连忙跟上 苏云飞和郑威面面相觑,老管家邓宽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准备送客。 两人只得跟着老管家往外走。 “宽叔”走到门口苏云飞嬉笑着道:“听说那祁家女儿送给先生几本古籍,您跟先生说说,可否借予我看看,我保证不损分毫。如期奉还” 老管家邓宽先是一愣,随即笑得讳莫如深道:“你也知道先生的脾气,这事儿我了可做不了主,你还是自己和先生说吧” 说罢,笑着拱手送客,苏云飞无法,先生现在的脾气他可不敢说,只得以后在寻机会,今日也只得告辞。 和郑威分别上马,带着常忠等人拱手告辞,只把小七留下陪伴鸾哥。 “今日我观时先生对郑家似隐有微辞,不知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回程的路上,苏云飞沉默了一时道。 “堂堂侯府,容不下恩人之女,更容不下孤儿寡母,先生乃清流之首,道德礼仪典范,对此等事自然不屑我身为郑家人,此刻更觉汗颜” 郑威愤怒又无奈。 “其实依我看此事与侯府无关,与你们这些常年征战在外的爷们更无关” “老夫人在世时这些事哪轮到你们cao心,侯爷也就养成了万事不管的性子,你们这些爷们只知道驰骋沙场,快意生死,哪会在意这些宅门里弯弯绕绕的龌龊” “尤其是郑阎王”苏云飞坏笑一声接着道:“他这等人,在沙场上可以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咱们这等人望尘莫及自是佩服,可是这等事你就是跟他说了,他也未必会信,不是不屑一顾” “怎么说呢?”苏云飞抓耳挠腮想着怎么形容,不是他词穷,实在是郑擎此人是个异类,时季昌阅人无数,对郑玉的评价是,只懂诗书,不谙天道,对郑擎的评价却是,惊才绝艳.不谙情故意思就是绝顶聪明,却不懂人情世故 在他眼里这些都是俗事,不是不屑而是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无论谁提起来他都要说一句天上的人物,不只说的是风姿样貌,说的也有行事作风。 苏云飞没说明白,郑威却听的明白,并深以为然。 与其说是不屑一顾不如说是冷淡,冷眼旁观加淡漠,冷心冷情的淡漠,并非后天。而是天性如此,郑擎将一切都看得很淡,包括人命,所以在沙场上才可以做到那样冷绝。有时候行事让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人都为之胆寒,郑阎王也因此得名 “郑阎王虽冷绝,却重诺,也重孝,他当年在老夫人临终前发誓。善待祁嫣然,保她一世衣食无忧,他认为他已经做到了,至于其他事他未必知晓,我看他也根本不会上心,包括侯爷,不然你们侯府怎么会把孟月蝉一直留在府里” “当年虽无明旨,可也是心照不宣,这可是颇为犯忌讳的事” “老夫人当年可就是颇为顾忌此事,要说老夫人虽是一普通妇人。行事却不让须眉,性情豁达宽和,看事睿智通透,我有今天也是承了老夫人的恩典,如果不是老夫人允我一起进家学,一起拜进时先生门下,我哪有今日” 提起此事苏云飞颇为唏嘘,当年母亲虽已脱籍嫁人却依然是侯府下人,父亲也只是个末品武官,为了让自己进家学母亲只得求到郡主跟前。郡主规矩重,自是不允,虽未明说却以不和礼法挡在那里,后来老夫人听说此事说了一句。“英雄不问出处,孩子有心向学就让他试试吧” 此恩情他们母子一直铭记在心,这也是母亲一直暗中回护老夫人旧人的原因。 郑家虽世代布衣,家风却甚是淳正,子侄辈虽性格各异,但大多都勤奋上进。是非分明,更没有那种仗势欺人,不学无术胡作非为的纨绔,话说老夫人在世时也没有人敢。 自己上郑家家学时老夫人就明令遏令郑家子侄谁也不准仗势欺人,还命年纪最长的郑威照顾自己,不然自己也不会和郑威相交若此,可以如此毫无顾忌畅谈府中之事 只是如今,虽然只是有那么几只害群之马,但长此以往下去,如今又没有办法遏制,实在堪忧 “听闻太后已经下明旨给郑阎王娶平妻纳贵妾,看太后这意思还是想把孟月蝉留在皇家,有中宫那位挡着不能入宫为妃,不是还有个豫王吗?” 苏云飞的话头又回到早上,只是这次落到了郑擎头上。 说到这里苏云飞左右看了看,见在这田野间空旷无人,只有常忠等人远远跟着。 这才放心的道:“话说咱们这位太后行事实在是……” 苏云飞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有些话大不敬的话还是不说为妙。 “话说咱们这位太后实在过于宠爱豫王这个幼子了这次以过寿为名早早的把豫王召进京,这也就罢了,母子亲情,人之常情,听说又给豫王要封地还要养兵权,这可都是逾越礼制的” “那又如何,皇上碍于孝道不还是准了” 一直沉默的郑威终于说了一句话,对此事也是颇有微词。 “如此下去于国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苏云飞叹了口气道。 说完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自己一个小小七品,皇家的事又怎是自己该cao心的 苏云飞东拉西扯,已经进了柳林庄,远远的看见一个大院子,隐约可闻到药香,正是祁嫣的药厂。 苏云飞正想去看看,正想拨转马头,郑威已经打马而过。 “哎……不是说去药厂看看嘛?” 苏云飞话音未落,郑威马已跑远,苏云飞只得在拨转马头跟上,直到郑家祖宅才撵上,郑威勒马立于门前,似乎并不打算进去。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说好的去药厂不去,急忙忙的往回赶,到了门口又不进去?” 苏云飞费劲巴力的追上,天又热,气喘吁吁的道。 “帮我一个忙”郑威也不回头看他突然道。 “什么忙?”苏云飞一愣,怎么又扯到帮忙上了。 “回去帮我准备千两白银下午送过来,我这次出来的急,没带那么多”郑威继续道。 “哦好”苏云飞点了点头一咧嘴道,一千两白银,他可是个清官,回去得凑凑 “那咱们不进去啦?”苏云飞问,这大热天的在这站着干嘛呀,进去喝口水也是好的。 “不进去了没脸”郑威抿唇道。 说罢,拨转马头奔河间而去。 苏云飞叹了口气跟上。想想郑家这些事儿做的也确实没脸。 常忠紧赶慢赶的赶回来,只看到两人的背影,常忠摇头叹了口气道进去回禀,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怎会不知心里想了什么 常忠进去回禀不提,再说祁嫣。 祁嫣今日并未去药厂,而是先去了河间,原来几日前莫云派人送来口信,说明最后一批机器已经制好。让祁嫣今日亲自过去一趟。
对于这尊大神祁嫣可是不好怠慢,跟姚嬷嬷说了一下,并说自己想回京城一趟,亲眼看看重开的大药房。 姚嬷嬷现在对祁嫣颇为放心,又合情合理自然不会阻拦,只叮嘱天热路上小心之类的细话。 怕白天太热,祁嫣起了个大早,此时仲夏正是白天最长的时候,寅时未到天已大亮。 祁嫣到莫云居住的院子还未到卯时,这个时辰无论是走亲还是访友时间都是太早。但因为来人就是让祁嫣早点。 可是到了之后祁嫣还是被告知莫云先生已经出门了,至于去哪了也没人知道。 祁嫣无奈,都说高人性情古怪,此言果然不虚。 好在制好的东西已经装车,随时可以拉走。 祁嫣带了红绡,俏云俏月三人,原本祁嫣没打算今日去京城,但一看时间尚早,天气也还算舒爽,正好今日把要办的事都办了。也免得大热天的再来回跑。 祁嫣带着俏云先行,红绡,俏月运送车辆随后。 祁嫣这些日子马已经学的有模有样了,今日正好大显身手。 两人跑的虽然不是太快。未到巳时也已到了京城 站在祁家大药房门口,祁嫣颇为感慨,在这异世自己终于有了立足之地,立世之本 祁嫣举步拾阶而上,俏云将马拴好随后跟上。 药房内人不少,却忙而不乱井井有条。 钱世鈞正坐在条案后为人诊脉。屋内未见福叔,其他人祁嫣皆不认识。 祁嫣带着纱帷帽,钱世鈞并未在意,当看到随后进来的俏云才反应过来。 连忙站了起来交代了几句,上前将祁嫣请到内堂,回头又吩咐人去请福叔。 “少夫人怎么突然就来了,怎的不让人事先知会一声,让我们好准备下” 祁嫣一坐定钱世鈞就道。 “本没打算今日就来,正巧去河间办事,一看时辰尚早,就直接过来了”祁嫣笑着道。 摘下纱帷帽,一张素面朝天,一头乌发没有任何装饰,却清透的胜过世间任何好颜色 “钱师兄你也坐”自从钱世鈞拜祁昀为师后,祁嫣便唤他为师兄,钱世鈞则依然尊她为少夫人。 “这些日子如何?”待钱世鈞坐定,祁嫣笑着问到。 “一切相辅相成,甚是得心应手”钱世鈞捻着三捋短髯志得意满的道。 少夫人所制的这些东西,心思之奇巧,有些东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自己穷其一生也想不到,更妄论做到。 两人正说着话,福叔匆匆走了进来。 “大姑娘怎的突然就来了,怎的不让人知会一声老奴也好派人准备下,这大热天的” 福叔第一句话也是这句话。 祁嫣灿然一笑看着福叔道:“回自己家有什么好准备的,福叔您最近可好?” 祁嫣说话凭的亲近,福叔笑得春风满面。 “好好得见大药房重开,老奴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 “这老头子又混说了,你看钱先生四十几岁可有你这一脸褶子?” 福婶快人快语人未到声先到,惹得一室笑声。 进来对着祁嫣施礼笑着道:“老奴请大姑娘的安” “福婶您快起来吧”祁嫣止了笑,抬手虚扶了一把亲切的道。 福婶身后跟了好几个人,有俩个祁嫣并不识得。 福婶指着两人道:“这两人就是钱先生夫人黄四娘和孩子正元” 钱世鈞在这安定下来之后就将妻儿接了过来,一来一家不必两地分离,二来药房也多了两个帮手。 祁嫣细细打量,钱夫人身量不高,身形偏为娇小五官细致温和,一看就是个好脾气的女人。 钱正元五官颇类其父,眼神清亮,行至周正,一看就有良好的家教。 两人分别施礼,黄四娘口尊少夫人,轻声漫语,很有江南女子的神韵。 钱正元则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师叔。 这厢见过礼,福婶又领过来一个人。 “这个孩子少夫人可还记得?”福婶笑着道。 祁嫣略一回想,指着那个孩子道:“你是那个冯掌柜店里那个小二,叫王小宝” “少夫人还记得小的”王小宝扑通跪倒地上道:“小的还没谢过少夫人救命之恩呢,小的给您磕头,谢少夫人救命之恩” 王小宝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声音之响吓了祁嫣一跳。 连忙招呼福叔福婶,“快…快…,快把他扶起来……这是做什么回头在磕出毛病来” 福叔福婶上前把王小宝拉起来。 “这孩子是个心眼儿实的,一心想着见了您要磕头,谢您的救命之恩” 王小宝不善言辞,福婶替他道。 祁嫣看着王小宝,可不是个心眼实的吗,这才两下额头就红肿了。 “你如今已经是祁家人,自家人有什么谢不谢的,我记得你母亲身体不太好,如今可好些了?”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