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身心所属
严劲在余承男感激的目光中缓缓掩上门，为余承男和余瑜兄妹两人留下一个交谈的空间。在经过将近一年的分别后，余承男终于再次见到了自己的亲人，这对于当时处于巨兽危机的危险环境中的每个个体，无疑都是巨大的恩赐。 余瑜比以前更加成熟，也更加的坚强了。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一个人多少都会成长。 兄妹两人默然以对。这本应是个高兴的时刻，但两人却都提不起半点兴奋的心情，因为最应该在这里的母亲，此时却下落不明。这一事实像绞索一样拉紧着兄妹两的内心，让他们迫切但又不敢开口，在当时的情况下，没能保护好母亲并不是他们子女的责任，但是愧疚与自责占了上风，使他们在这次久违重逢的相见上终于抑制不住地表现出来。 余承男摇了摇头，他意识到自己必须打破这个沉默。母亲下落不明，当前保护好自己的meimei余瑜是最为重要的事情。他决定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尽可能将余瑜的安危放在最优先的考虑。如果做不到这点，那他就无法面对母亲，无法贯彻自己作为一个兄长的使命，也对不起同伴们所付出的努力。 “我会找回mama的。”余承男长身而起。心中暗骂自己没用，他发现自己变得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余瑜内心的焦虑，也许今天并不是一个适合交谈的日子。 “哥，你这一年过的好吗？”余瑜喊住了即将推门而出的余承男。 余承男停下脚步，轻叹一声，侧身道：“发生了许多事情，一言难尽。但也很幸运认识了许多可以信赖的同伴。如果没有他们，我们就不会有今天相逢的会面了。” 余瑜道：“是布里小姐，还有袁大哥他们吗？” 余承男听薇奇安说过余瑜的逃亡“经历”，袁天涯一路上保护着余瑜的安全，尽管他和袁天涯所属的立场不同，但对于这点上他仍是感激袁天涯，当然更不会让自己的meimei此时徒增担心。于是他肯定的道：“对，还有一些同伴，已经在赶来这里的路上了。小瑜，你先好好休息吧，一有mama的消息我会告诉你。”余承男心中一动，转身来到余瑜身边，轻轻抚着meimei的柔软脸庞，余瑜已经显现疲态，从薇奇安的口中他知道，余瑜是在等着自己才一直强撑至现在，她已经快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哥哥......”余瑜微微一笑，脸容难得的舒展开来，紧紧靠在余承男的怀中。连日来的逃亡生活和危险压迫，仿佛已经不翼而飞。 余承男欣慰一笑：“好好休息吧。”在这一刻，他和余瑜都终于打开心扉，重新接纳了对方。有多久了呢？这种熟悉的亲密感觉，是连真龙也无法带给他的。血缘和真正的亲情，永远是烙在他血液里的深刻印记。余承男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母亲，并让那些犯下恶行的敌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袁天涯来到阳台处，观望着城市慢慢换上“新装”的过程。上一次像这样能清静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已经是很久以前了。薇奇安，阿里达，杰塔三人已经前去接应到来的丽莎，皮特，晨曦，此时屋里只剩下严劲，余承男兄妹还有他，真是个奇怪的组合。 袁天涯对薇奇安这样的安排表示赞赏。薇奇安希望他能够和严劲，余承男的关系能够相互缓和一些，这对以后相互的协作非常重要，也可借这此机会培养一定的信任感，减轻真龙对他的敌意。但他生性孤傲，明知薇奇安的用心良苦，却宁愿一个人来到阳台处，离严劲他们远些，刻意保持着距离。脚步声在身后停止，袁天涯眉头一皱。 “我不喜欢有人打扰。” 严劲毫不理会地与袁天涯并肩而站，两手靠在扶栏上，学着后者般远兆城市风景。“我只想表达谢意。” 袁天涯道：“谢意？” 严劲点头道：“你在大都会市救了我，还帮我从难民营中带走了那个名叫雅琳的护士。我一直没能好好感谢你。” 袁天涯淡淡答道：“可我们现在是敌人了。” 严劲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薇奇安已经告诉我们了。” 袁天涯道：“是吗？她可真是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啊。” “如果不了解你的情况，”严劲沉声道，“我就没法真正的帮你。” “所以你现在想帮助我？”袁天涯别过头去，续道：“是因为我曾帮过你？” “不！不对，我是真心想帮你，”严劲反驳道。 袁天涯转身离开道：“严劲，如果你要感谢我，就好好的活下去吧。也许留在真龙，是你的好归宿也说不定。” 余承男从里屋出来，拦在袁天涯身前说道：“你为什么不接受我们的好意，我们是真想帮你。” 袁天涯哈哈笑道：“你们想帮我，只因听了薇奇安的话。”脸色一变，厉声道：“告诉我，你们是相信薇奇安，还是真的相信我！” 余承男和严劲内心一怔，袁天涯的话正戳中他们的痛处。说实话，因为黑天的形象先入为主，他们心里面都并没完全信任袁天涯，而是确如前所说，是因为薇奇安的说服才放下内心的戒备。袁天涯这番“质问”，反倒令两人生出“小人姿态”。 “如果没什么事，请两位不要再打扰我了。”袁天涯自顾自的回到房间内，把门关上，这等于对余严两人下了逐客令。 余承男道：“严劲，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相信薇奇安和小瑜所说的，袁天涯可能并不如先前想象的那样，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加入黑天的。” 严劲轻叹一声道：“说实话，我也不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我觉得他是一个背负许多东西的人。” “你会帮他吗？薇奇安说过的，黑天已经抛弃了他，浮冰组织也不会放过他，他真的已经是无家可归了。” “你会吗？” 余承男与严劲相视一笑。 -------------------------------------------------------------------------------------------------------------------------- 2071年2月20日，19时左右，晨曦，丽莎，皮特来到了雾都市的临时据点-----雾都市市区内的一所民居与真龙的其它同伴会合，至此真龙所有人完成合流。 余瑜尚是首次见到晨曦，后者白衣赤足的形象超凡脱俗，令她动容不已，还有那红宝石般的眼珠，更是令她大为惊叹。晨曦白皙的面容充满淡红的健康气息，一对美目中闪现着智慧的光芒，当她注目余瑜时，余瑜立时感到自己浑身被看个通透，但晨曦很快又转为柔和的目光，令余瑜稍感心安。余瑜不时观察着晨曦的一对赤足，那是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永远保持着原来的亮丽颜色，丝毫没有半分不和谐的迹象，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丽莎和皮特陪着余瑜回到里屋，向她解释这些关联事情的大概情况，剩下的人则全数集中在客厅。顾不上休息，众人开始讨论黑天和浮冰组织的事情。 余承男和严劲首先将星月传递的纸条交给晨曦，上面写着黑天与晨曦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晨曦接过纸条，眉头微皱，露出思索的神色。 “这会是陷阱吗？”薇奇安提醒道，考虑到母巢之战和大都会市之战的“案例”，薇奇安一直对黑天提出的合作要求坚持反对的意见。事实也是如此，真龙中恐怕没人对黑天抱有任何信任。 “黑天是否有什么意图我还不清楚，但这张纸条的的确确是出自他手，看来他邀我前去会面的事情不假。你们看！”晨曦将纸条展示在众人面前，用手轻划，纸上的字迹竟慢慢消退，直至整张纸成为空白。没有人认为晨曦是在变魔术，除了杰塔外，其余人皆为身有龙魂的超凡战士，没有人能在他们龙魂视野之下耍花招。更何况说话的是晨曦，她是绝不会说谎话的。 阿里达说出了众人正想问的问题：“这是怎么回事，上边的字怎么不见了？” “时之力，对吗？”众人纷纷向袁天涯投去目光。他的身份比较敏感，但因薇奇安为他说明情况，因此真龙众人对他暂时放下敌意。晨曦一直在留意袁天涯，比起余承男和严劲，他的目光除了专注，认真，更多出了与之年龄不符几分老练，看来黑天如此倚重袁天涯的能力，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众人恍然大悟，这纸上字迹从有至无，的确蕴含着一种时间轨迹的力量。这种倒退的时间力量，与晨曦前进的时间力量相对于，是黑天所独有的时之力。晨曦颔首点头表示认可袁天涯的答案，说道：“黑天在这张纸上写下的字使用了时之力，这相当于只有他和我才能读懂的符号，所以这条信息是由他所发出，是不会错的。”接着她望向杰塔道：“杰塔，请查一下麦丁顿街区18号这个位置在哪？这是黑天与我约见的地点。至于时间，则是23日的凌晨三点。” 杰塔应答一声，使用便携终端开始查询会面地点的所在位置。 余承男说道：“星月将这张纸交给我和严兄时，还说了一句话，她说，只要告诉晨曦你黑天有回到门之领域的把握，你就明白了。这话有什么含意吗晨曦？” 晨曦闻言脸色微变，说道：“承男，这句话真是这样说的吗？你再重复一遍！”众人鲜少见到晨曦这样感到不安的神色，心中生起不妙的感觉。余承男将原话再重复一遍，严劲也确认余承男说的话一字不露，确实是星月当初转述的那样。 晨曦将一对美目闭上，半响方才睁开，缓缓道：“黑天绝不是说大话的人。他谋定而后动，他让我去见面，定是讨论这方面的问题。黑天究竟用什么办法返回门之领域呢？如果不弄清这问题，当事情变得无法挽回时，我们将无法补救......”她的话语后半段转入自言自语的思考当中。晨曦作为真龙的精神导师，不仅引导着龙魂战士们的训练，而且能指明解决门之领域问题的道路，若连她都无法确定正确的方向，对真龙等人的信心和战斗力均是不小的打击。 薇奇安望向袁天涯，请求地道：“如果黑天的行动有风险，那势必会造成难以预料重大的伤害。天涯，请将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吧！” 袁天涯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明白，这也是我留在这里的原因。但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黑天对这方面的事情一向忌讳莫深，我，里维斯，还有星月在执行关于门之领域的任务时，均是分头进行，彼此之间都不知道各自负责的事情。我会将我所知道的全告诉你们。”他略微停顿，接着说道：“自从大都会市的能量放大器研究成功后，黑天便加紧开始新型能量放大器的研究，用他说过的话，这是制造出‘通道’的关键。研究用的人员及设备，全由里维斯方面的人员负责，在雾都市的铁血佣兵有一处秘密据点，应是用于研究能量放大器的所在，但我直觉这只是表面现象，黑天所拥有的这些研制技术，绝不是区区一个雇佣兵团体所能做到的。只可惜里维斯已经死了，这些问题恐怕只有黑天自己知道了。” 晨曦道：“当初击杀食人花阿鲁那多时（详见第二篇章的故事），能量放大器起到的作用是放大我和黑天时之力的力量。依照这种推测，新的能量放大器，定会比原先的型号作用更加强大......我明白了！黑天，果然做到了！” “你们还记得母巢之战吗？黑天最后击杀母巢，并将它的大部分力量据为己有。” 余承男和薇奇安面面相窥，作为亲历母巢之战最后一幕的人，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新型的能量放大器，黑天的时之力，母巢的庞大力量，这些条件加到一起，确实能做出非常可怕的事情。 袁天涯反应过来：“晨曦小姐，你是说母巢的力量会被黑天用在这‘通道’上？” 晨曦道：“差不多，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黑天一定是想用自身的时之力加上母巢的力量，通过能量放大器，制造出一条‘通道’，一条能通向门之领域的通道。” 余承男怒道：“该死！他难道想造出另一个新的母巢吗？”母巢的本质，是连结门之领域和人类世界的有意识的生命体通道，经过母巢，门之领域中的门之生物可穿行至人类的世界。尽管巨兽危机是因门之领域的秩序崩溃而引起的，但母巢无疑是加剧巨兽危机的重要原因之一。 晨曦担心的道：“黑天想通过这制造出的通道，返回门之领域进行他‘修复’门之领域的计划。这虽然不失为一个方法，但后果很难预料，通道是双向的，黑天能通过通道返回门之领域，门之领域中的生物也能通过通道来到这个世界。” 严劲道：“这样的话局面就不可控制了，新的一轮巨兽危机将会爆发。” 众人沉默下来，虽然得到了答案，但结果的沉重却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自从真龙消灭母巢后，门之领域的波动得到抑制，巨兽危机慢慢平复下来，局面虽然时有起伏，但危机总能保持在可以解决的情况之下。如果黑天的“通道”出了一点差错，整个世界将会重新回到那种秩序混乱，巨兽异形肆虐的局面，这是真龙所不愿见到的，因为这个行动付出的风险已经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承受，就连晨曦也无法预料其结果。 “黑天的做法太冒险了，我必须要在局势发展到无法挽回前与他见一面。”晨曦轻挥雪白衣袖，起身说道。她一向持稳重态度来解决门之领域的问题，对于黑天这种冒险的方案十分反感。 严劲不解道：“为什么还要去见黑天呢？” 袁天涯道：“晨曦小姐，虽然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仍要奉劝你，你想要说服黑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对于解决门之领域问题的执着难以想象，而且有着既定的目标，不是你能轻易改变过来的。” 余承男摇头苦笑道：“晨曦你不是真的要这么做吧？” 晨曦对袁天涯既保持戒备，又佩服他出色的洞察力，他甚至比自己这个和黑天一起在门之领域经历漫长岁月的人更了解黑天。但袁天涯说的没有错，她的确是想要与黑天见上一面，并尽可能说服他。 “我想试一试。他在这问题上一直与我势不两立，如能找到一个我们都能接受的方法，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有可能，我会尽量说服他放弃这一计划。”晨曦离开座椅，缓缓踱步至为她准备好的房间内。 众人感到晨曦此时复杂和矛盾的心情，也体会到晨曦所为这个世界的付出，正是因为担心与黑天开战所造成的破坏，晨曦才会选择与黑天见面“和谈”。但这个“和平”的契机，真的能成为解决这次危机的关键所在吗？没有人知道答案。 ------------------------------------------------------------------------------------------------------------------------- 夜幕低垂，今晚的雾都市万里无云，明月高照。 人影迅捷地从屋内窗户中闪出，打开窗户，身形跃动，关上窗户的动作一气呵成。能在夜间如幽灵般行动的，除了袁天涯外再无他人，他几个起落没入路灯未及的暗处，以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边的景物。夜晚是他最佳的掩护，也是黑色龙魂力量最容易转变的时候，配合其暗影斗篷的龙魂之力，他将可在雾都市肆意遨游，去做他该做的事情。 袁天涯跃上一所民宅的顶上，居高临下地扫视一周，确定方向后，展开迅快的身形直奔至这条道路的尽头。他离开真龙所在的临时据点，是要以自己的方式单独地去与黑天抗争。一方面他的性格较为孤僻，喜欢独来独往地做事，另一方面出于与黑天的感情原因，他本身并不愿意与真龙众人联手对付黑天。在他危难之际，黑天救了他，并教会他使用了龙魂的力量，就如晨曦对于真龙一样，黑天也是他的导师。袁天涯并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后来他帮黑天所做的事情，除了建立在两人订立的契约之上，还有感恩图报的因素。他要以一个公平的方式和黑天决裂，即使两人的实力上绝不公平。 “唉......”疾奔中的袁天涯停下脚步，前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他。 “薇奇安，让开！” 薇奇安从屋顶跃下，横栏在袁天涯通行的道路之前。“为什么要走？就算你要离开，也该跟我们打个招呼吧！” “我已经将余瑜安全的交换，还把我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了真龙。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了。”袁天涯冷冷道，他现在最不愿意面对的人，就是薇奇安。 薇奇安来到袁天涯跟前五步处停下，说道：“告诉我，你一个人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袁天涯别过薇奇安直视的目光，说道：“我知道瞒得住别人，也瞒不住你。” “你想自己去面对黑天，是吗？” 袁天涯不愿做无谓的争执，点头道：“是的，我要亲手了结与他的关系。” “你太傻了，你这样做是没有用的。” 袁天涯咬牙道：“不要来说教我，我的事情，只有我自己才能解决！” 薇奇安摇头道：“你错了，你的事情，我们也能帮助你解决。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黑天的关系，但我却明白他现在的确有想杀死你的决意，你就这么去见他，绝对会是凶多吉少。留下来吧天涯。” “我要走了，”袁天涯横下心，决定仍是强行闯过薇奇安。他明白薇奇安在关心自己的安危，但他想要以自己的方式来了结与黑天的关系，“还不让开！” 薇奇安巍然不动：“天涯，我和同伴们是真的想帮你。你并不是坏人，趁现在离开了黑天，为什么不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和我们一起，不好吗？” 袁天涯身形微动，影匕透手而出，直指薇奇安的颈部中央，后者却一步不动。只要袁天涯轻轻一抬手，薇奇安立刻血溅当场。 “为什么不躲？你以为我不敢下手？”袁天涯喝道。 薇奇安闭上眼睛，缓缓道：“天涯，你仍有机会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一起面对黑天，你不必一个人背负那么多。真龙的大家都是很好的伙伴，只要你愿意，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朋友？”袁天涯哈哈大笑，“你们没敌视我已经令我感到很意外，但成为朋友，我不敢奢求。” 薇奇安道：“但你仍是有一些朋友的对吗？余瑜是你的朋友，我......我也算是你的朋友。” 袁天涯喝道：“别说了薇奇安！我和黑天之间的事情，你们不用多管闲事，由我自己解决！” 薇奇安睁开双眼，双目射出坚定的目光：“如果你执意送死，那只能先杀死我。作为你的朋友，我是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的。” 影匕缓缓化作黑色气息消散，黑色龙魂的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袁天涯终究还是硬不下心来，他知道薇奇安是能说到做到的。他心里泛起一种既排斥但又渴望的矛盾感觉，自从那段悲惨的经历之后，他便开始形成非常封闭的孤立性格。加入黑天麾下后，他认识了星月和里维斯，三人之间勉强可算是朋友，但关系若隐若离，加上黑天的的默许下三人相互制衡，彼此之间更像是竞争对手。“朋友”这个词从薇奇安口中说出来，饱含的真挚情感，令他生出久违的感触，使他原本冷酷的心灵意外地开出一个疲惫的口子。 他和薇奇安自相识以来，并未深交太久，雾都市的事情是他们的首次联手。回想薇奇安之前在危险时刻，仍能与同伴挺身而出和他一起对抗黑天，并为他在真龙面前解释，使得他现在暂时摆脱暗龙以及浮冰组织的追杀。薇奇安是在真正的将他做为朋友，她所做的一切，不求他袁天涯的半点回报，而是真正的关心和付出。想到这里，袁天涯内心感到惭愧，他一直想通过自己的方法做事，却没想到这已经伤了薇奇安的心。 他原本坚定的心志变得有些害怕起来，朋友对他来说此时成为了最珍贵的事物。薇奇安，严劲......这些都是可以信赖的人，他看人从不会有错，否则他在大都会市的难民营时，便不会从黑天手下救出薇奇安，也不会从难民营危机中救出严劲。也许在那时开始，他们就把自己当作了朋友。 薇奇安吁出一口气，她知道袁天涯已经没有再强行突破的意思：“天涯，你......” 袁天涯轻叹一声道：“既然我的朋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去送死，那我又怎么能对这样关心我的朋友痛下杀手呢？” 薇奇安露出会心的微笑：“这么说你答应留下来了？” 袁天涯苦笑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这时心头警兆突起，他厉目环视之下，又是一阵苦笑摇头。余承男，严劲，阿里达分从三个方向朝他走近，看来自己要离开的事，早就已经被真龙所察觉，想来还是自己太过自负了。 “薇奇安，看来就算我过了你这关，还要闯过他们三人的包围才能成功离开了？” 薇奇安道：“承男三人不是在阻拦你，而是在保护我。” 袁天涯若有所思的道：“他们可真是你的好朋友。” 薇奇安说道：“现在他们也是你的朋友。” 袁天涯无奈地看着余承男三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心中生出温暖的感觉，今晚他将被“押”回屋去，应该还能睡上个好觉。他自己也感到奇怪，他已经放弃原先自己去面对黑天的想法， 也许像薇奇安说的那样是对的，他应该认识一些新朋友，并开始新的生活。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这样或多或少能弥补以前那段往事带来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