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第三小节

    每次经过这片森林，都会让海公主们提心吊胆，这次她们挤在辛巴达的圆顶上，那些珊瑚虫的树枝不停地想抓住溜滑圆滚的辛巴达，结果是一鞭一鞭地将它抽到了海巫婆的住处。森林正中央的空地有一幢用死人的白骨砌成的房子，房子四周用超长的海鳗围成栅栏，前一个的尾和后一个的头连接在一起，可能是绑缚太久了，这些海“泥鳅们”面目狰狞，拼命地想挣开，重新获得自由，结果挣扎得越厉害，就绑缚得越紧。海公主和舒雪林黛玉小心翼翼地游过栅栏，进入这阴森恐怖的房子，同样，在这里是水只有半个身子高，不过气味非常难闻，到外弥漫着腐臭呛鼻气味。

    本来辛巴达的透明罩已打开了，可这气味几乎令舒雪，林黛玉昏厥，所以辛巴达马上将透明罩重新闭合。海巫婆正在吃晚餐，海蟹将海牡蛎撬开，将里面的珍珠取出丢在一旁，将牡蛎rou夹进海巫婆的嘴里，一些臃肿的海蛇在她肥大松软的胸口爬来爬去，时不时将海蟹夹的牡蛎rou夺去，海巫婆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还轻轻地爱抚着它们的头。

    “我这是头一次猜不出你们来求什么。”海巫婆说，“更令我惊奇的是我这里竟然还来了二位人类。在海底这么久真不知道陆地上的巫术进步这么快，你们两位是巫师吗？看起来不像！”

    “我们不是巫师，只是普通人类，我们和海伦的jiejie们一起拜访你是想请你拯救海伦，她现在昏迷不醒。”舒雪说。

    “你们才从我这里用自己的头发求去了利刃，”海巫婆对海伦的jiejie们说：“现在又想让海伦苏醒，这之前的请求就算作废！新请求，新礼物。刚才是你们来求我，现在是她们来求我，让她们给我礼物。”

    海伦的大姐看海巫婆不知要提什么过份的要求，怕陆地的客人为难，不等舒雪开口应答，她拿出了老祖母给的王冠，王冠上的水钻闪出夺目的光芒，引得海巫婆胸口上的海蛇望着这座王冠吐着信子，海巫婆眼中闪着绿光，打着嗝说：“快拿给我看看，这是你们老祖母的王冠。我只是在她二百年前的加冕仪式上见她戴过，后来你们的母亲得了一种怪病，濒临死亡时，你们的父亲亲自来求过我，说他愿意付出一切来拯救她的生命，我就要他将这顶至高无上的王冠拿来做交换，可你们的老祖母竟然拒绝了。

    她说这是皇室尊严和权力的象征，绝对不可以拿它做任何交换，于是你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她死去。皇太后这次看开了，愿意拿这做交换了，可以，我接受这个礼物，让海伦苏醒过来，可醒了又能怎么样呢！她还是得忍受刀割的苦痛，如果王子和别人结婚她的命运一样不能改变，一个没有思想和梦境的永恒的夜在等待着她。那是她和你们的事，我管不着。”说完，海巫婆接过王冠放到她的聚宝箱里。

    舒雪想到一件事，索性一并求之，于是从透明罩中传出话来：“海巫婆奶奶，”舒雪看她的年纪叫这个称呼准没错，“既然您可以救醒海伦，为什么不能多帮帮她，她非常可怜，吃了很多苦，您可不可以将她的舌头还给她。她一个人在陆地举目无亲，孤独与寂寞无时无刻不在伴随着她，如果可以说话向王子倾吐心声，王子了解她越多，知道海伦为了他做了多么大的牺牲的时候是会真心爱她的。毕竟她只是一个孩子。”海巫婆用闪烁不定的目光在舒雪和林黛玉身上游移，虽然舒雪已经声明自己不是巫师，海巫婆凭自己的眼光判定这两位来历不凡，这个要求不算过份，可没有礼物的要求，这没有先例，她回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的规矩已流传几百年从没有人例外过，你们也是一样，新请求，新礼物！”

    舒雪见海巫婆铁石心肠，不给她礼物看来不行，海伦的皇祖母既然愿意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王冠，自己要大方点。她掏出了一样宝贝——魔镜递了过去，海巫婆只看了一眼就扔了回来，还丢了一句：“你在旁边的橱柜里找一下，比这好的魔镜有几十面，想要可以挑几面去！”说得舒雪面红耳赤，又掏出悟空的相思宝铃，海巫婆仍旧不稀罕。将月光宝盒给她，万一她收了，以后要用时怎么办，正左右为难时，她摸到裤子口袋里有一样东西，以前总没放在心上，现在想不过拿出来看看，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支美宝莲水晶唇彩，是她在最后一次录节目时放在口袋。咦，我竟然可以将这带入米金的心世界，在以色列和大观园时总没留心到它，现在看它能否派上用场。她将唇彩递了过去，海巫婆好奇地接了过去，左看右看没看出这是个什么玩意，“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特别的？”舒雪很熟练地打开唇彩涂在自己嘴唇上，“你看它可以让自己的嘴唇丰润动人，充满诱惑力！”海巫婆拿过来试了试，还用舌头舔了舔，显然，她喜欢这个礼物！

    “好吧，我很喜欢它，我们成交了，我把海伦的舌头还给你们，还要为另配一剂她能接上舌头药水。这水晶唇彩真不错。”舒雪，林黛玉和海伦的jiejie们见海巫婆愿意为海伦配制药水，开心不已。七个女孩子注视着海巫婆将瓶瓶罐罐的药水摆满桌子，手脚麻利地将各种颜色的药水注入一个大药罐中，不一会，药水配制好了。海巫婆说：“拿好，这是让海伦苏醒的药水，我再来配让她舌头复原的药水。”同样的过程又开始了，这次往大药罐中加入的药剂更多了，海巫婆时不时停下来翻翻巫书，确定药的剂量和品种，后来她注视着巫书不动了，大家静静地看着她，只见她转身将水晶唇彩还给了舒雪，说道：“我没办法给你们配下去，有一味药我这里配不了，没药水，没礼物。”舒雪问她：“是什么药水，我们想办法为你去找，不能停啊，我们非常需要它！”

    海巫婆以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舒雪，然后说：“那你们应立刻动身，游到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在那儿找到一株绛珠仙草。附近赤瑕宫神瑛侍者每日以甘露灌溉，你们可趁神瑛侍者灌溉完时，取一、二滴甘露回来，现在就差这几滴甘露，多多益善，但不可让别人发觉，不然你们会惹上大麻烦！”听完后海伦的jiejie们和舒雪是两种表情，先说海伦的jiejie，个个面露难色，她们知道那个地方，非常遥远，要游过几座大洋，是通向天界的河流，要游去得好几年的光景，回来又要好几年，路上还指不定会碰上什么；舒雪则正好相反，先轻轻喘了口气说：“我还以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药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林黛玉看你的了，这趟你真下来对了，看来你和海伦真是有缘，哭几滴眼泪出来给她。”

    林黛玉听舒雪说过自己的身世，她一直都是将信将疑的，现在正好验证一下，如果药能配成，那身世就是真的。舒雪拿过一个小盘子，接在下面，林黛玉眼泪说来就来，滴达滴达一会儿接了半盘子，舒雪小心翼翼地将泪水倒入大药罐，一阵清淡的雾气飘腾起来，伴随着雾气的，还有一声轻轻的叹息。是那样轻，又是那样沉，在场的人，包括那些海蛇、螃蟹爬虫都听到了，大家的心里都“戈登”一下，成了？

    海巫婆说：“成了，先用这瓶药水让海伦苏醒过来，不醒是没办法接舌头的。等她醒了后，再用这种药水将舌头涂满，在她口中的断舌处划一道口子，将舌头的根部对好那道口子接好，这药水一见血会马上将舌头连在一起，这过程只会让她感到微微的疼痛，就像被海蜇刺了一下，一会儿就过去了，等疼痛过去，她美丽的歌喉会重新回来。只是有一点，变成腿后，如在刀尖上行步的痛苦会陪伴她一生，这无药可治，不是我不想治，的确无法治，这痛苦会让她铭记她是从哪里来的。哦，还忘记说了，如果王子不娶她，她同样会变成大海里的泡沫，她的命运就是这样。”说完，海巫婆自顾自地戴着王冠，涂着唇彩乐颠颠地去照镜子，边照边问：“魔镜啊，魔镜啊，谁是这海底最美丽的巫婆。”魔镜回答说：“在这深不可测的海底，没有任何一个巫婆有您这样的容貌，这王冠，气派！这唇彩，闪烁！天上的仙女巫和您相比也会失去光彩，我快昏了，实在没有更准确的词汇形容您的美貌。”听得海巫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