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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忆往事初次进武大 遇宾虚再度回圣城

    陶教授从总院特调一部专用的脑成像医疗仪器安置在舒雪的病房,对上级声称要监控舒雪的各项生理指标,但他没有说明白是在什么状态下的生理指标,暗地里就是用脑成像技术来观察舒雪的大脑活动。实际上陶教授的用意很明显,就是仔细记录观察舒雪在米金念诗时的每一项生理反应,尤其是大脑反应,然后再进行数据分析。是对某类诗,抒情诗、励志诗、叙事诗等等中的某一种有强烈反应还是对某位诗人的某一时期的诗作有强烈反应,这一实验一定要科学。因为有危险性,不确定性,他们根本无法预料舒雪在听到米金的下一首诗后会有什么反应。

    在分院,米金争取到了一个权利,只要天气晴好无风,米金可以和舒雪一起到园中散步。舒雪坐在轮椅里由米金推行,米金在园中转过好几圈后,终点一定是美人鱼喷泉处。望着在青铜像泛起的阵阵水花泡沫,米金总会感叹小美人鱼的牺牲精神,她在遭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后还是得不到自己心爱的王子,在最后化成一堆泡沫之前的求生机会也被她从容地放弃了,他被她的真爱,她的勇敢深深吸引,她是一位英雄,一位能捍卫自己爱情坚韧不渝的英雄。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舒先生或舒太太觉得奇怪米金为什么会一直望着这尊雕塑发了老半天的呆,只有此时他们才会对这孩子产生怜悯之情,因为舒雪不醒、米金发呆,他们在青铜雕塑旁又形成了一尊活体雕塑,然后这对活体雕塑和青铜雕塑又构成一个较大的雕塑群,吸引了其他出来散步的病友,还没等人群越聚越多时,米金和舒雪马上被舒氏夫妇拉回病房内。

    晨樱在米金和舒雪出去散步时,已偷偷安置好几个摄像头,她就是要监视米金在病房内的一举一动。这使她想起金凯瑞主演的一部黑色喜剧《TUREMANSHOW》,在金凯瑞扮演的楚门(TrueMan)从一出生就在摄像机的监控下没有一点隐私可言,他的成长过程也始终在人们的关注中,直到他自己发现这一点。

    在夜幕降低时,陶教授准时到了米金的病房里,他们寒暄了几句,很快就进入正题:“你今天的精神挺好的,是有什么喜事吧?”米金问陶教授。

    “我的同学,现在是我的同行从国外给我发了一个电邮过来,他帮我分析了一下你们这个病例。我们有一个共识就是你是治疗的突破口,但念诗可能不一定是唯一的让舒雪让苏醒的主要途径,当然这个方法我们也不应该忽视。你的心理受到过外界的某些影响,形成了一些“暗”或“负”能量,它们堆积到了一定程度,正好那天你上电视做节目就形成了一次爆发,对象正好是舒雪,她中了你的招,导致了无法查明原因的昏迷。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寻根溯源地了解你的过去,查明你的“暗”或“负”能量倒底是什么物质,它的组成结构,然后再对症下药地进行开导,分析,帮你度过这个心理障碍。你的心理障碍只要能消除,舒雪说不定会不治而愈。”

    “我觉得我是个无药可救的人,因为没有合适的药或治疗方法来帮我,只能是尝试,而且还是偷偷地尝试,但我会积极配合,不管怎么说,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陶教授听得出米金语气中的消沉,他知道要时不时给米金打气,米金这时候就象一个不知道哪里扎了窟窿眼的气球,不管先打了多足的气,没过一会儿气就会哧溜哧溜地跑掉,所以要不停的给他打气和他交流让他高兴自信起来。

    “你看好了今天准备念谁的诗没有?”陶教授问。

    “我看到一首俄罗斯诗人叶赛宁的诗觉得很不错,我想把它念出来试一试,而且我还想把某一形容词改动一下以适应我这样一个氛围,你先看看觉得合不合适。”

    陶教授接过书,看着米金提示的位置将该诗迅速地浏览了一遍,“可以,我觉得这首不错,你调整一下,我来把仪器给舒雪接好。”等一切安排就绪,米金激动地在陶教授的手势下开始朗诵。

    失去的东西永不复归,

    我无法召回那凉爽之夜,

    我无法重见女友的倩影,

    我无法听到那只夜莺,

    在花园里唱出快乐的歌声。

    那迷人的春夜飞逝而去,

    你无法叫它再度降临。

    萧瑟绵绵,无止无境。

    病床中的女友正在酣睡,

    把爱情的火焰埋葬在内心,

    秋天的暴雨惊不醒她的梦幻,

    也无法使她的血液重新沸腾。

    那只夜莺的歌儿已经沉寂,

    因为夜莺已经飞向海外,

    响彻在清凉夜空的动听的歌声,

    也已永远地平静了下来。

    昔日在生活中体验的欢欣,

    早就已经不翼而飞,

    心中只剩下冷却的感情,

    失去东西,永不归。

    摘自《世界诗库—第五卷》——飞白主编356页吴笛

    陶教授一边监视着仪器上的各项指标,一边注意着舒雪的反应,正如以往所看到的,舒雪只要听到米金念诵诗歌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充满喜悦之情。听到高潮部分时呼吸急促,脸色绯红,心跳,血压等各个指标都已接近正常人的生理水平,大脑活动在语言区的部分脑电图显得异常活跃,而且在米金念完后,舒雪还久久不能平静。陶教授知道不太可能出现奇迹,所以他耐心地把各项数据记录好,且注明是叶赛宁的诗。

    “继续再念一首吗?”米金等陶教授把各项数据都录入到他的笔记本电脑后才问道,他的诗情起来了,他的活力被刚才的朗诵调动释放出来,他不愿就此收口,陶教授望着米金期待的眼神,不忍阻止他,“那你再选一首吧,我来做记录!”

    “我已经选好了,是波兰的密茨凯维奇的《犹豫》,他对友谊和爱情的分析、理解打动了我。

    犹豫

    未见你时,我不悲伤,我不叹息,

    见到你时,我也不会丧失我的理智,

    可是当我久久地没有见到你,

    我就感到我有缺陷,想见到一个人,

    我在怀念中扪心自问:

    这究竟是友谊,还是爱情?

    当你从我的眼中消失之后,

    我并不能立即想起你的容貌,

    然而我却不只一次地感到,

    你的容貌永远在我的记忆之中。

    这时候我又扪心自问:

    这究竟是友谊,还是爱情?

    无限的痛苦使我无法思量,

    可我在你面前却不能诉说衷肠,

    我毫无目的地不知走向哪里?

    但每次却又来到你的门前,

    这时候我又扪心自问:

    是什么把我引到这里?友谊,还是爱情?

    为了你的幸福,我愿舍弃一切,

    为了你的安康,我愿去地狱遭劫,

    我的心不敢有别的奢望,

    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幸福和安康。

    啊!这时我又自问:

    这究竟是友谊,还是爱情?

    每当你把纤手放在我的掌中,

    一种爱的温馨便笼罩着我的身心,

    像在飘浮的梦中结束了我的一生,

    一次沉重的打击却又惊悟了我的心,

    它大声地问我:

    这究竟是友谊,还是爱情?

    当我为你创作了这一首歌,

    我的嘴并未感到诗的神灵的指点,

    我自己也不明白,多么奇怪,

    哪里来的灵感,如何配成音节?

    最后,我记下了我的疑问:

    是什么激动了我?友谊,还是爱情?

    摘自《世界诗库—第五卷》—飞白主编466页张振辉译

    当把这首诗念完后,米金强烈地感到舒雪对他的反应,舒雪的胸脯激动地起伏着,握着米金的‘纤手’,是双手和米金的双手交握在一起,这些自主的反应让米金快乐地喊了出来:“她要苏醒了,她要苏醒了!”陶教授注视着仪器上跳动几乎接近正常值的数字,心情紧张地注视着舒雪的眼睛,只要舒雪能睁开双眼,就大功告成。但令人失望的是,舒雪这种挣扎只持续了一小会儿,然后又恢复到念诗之前的平静,他们对视了一下,陶教授安慰米金:“别灰心,明天再试一下,你今天表现得挺不错,我们再聊一会天,这也是很重要的工作。”米金轻微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陶教授把仪器显示的各种数据记录好以后,开始和米金聊了起来。

    “你在武汉哪所大学读的,是什么专业?”

    “武汉大学,法学专业,是武大的强项,你去过武大没?”

    “没有,听说武汉大学的樱花挺好看的,每年这时候都会有很多游人到武大去赏樱花。”

    “那太遗憾了,有时间你真应该去看一下,我给你当导游,那里在樱花盛开时真是美极了!”

    “听你这么说,我一定要去看看百年名校的风采。”

    “对,2003年11月底,武大就搞了一个武大110年校庆,很多老校友、知名学者都返校参加庆典,场面非常壮观,不过我当时没能留下照片做纪念真是遗憾。”

    “你的大学生活一定过的十分充实、精彩吧!”

    “怎么说呢!有得意、有失意、有快乐、有郁闷,十分难忘!”

    “那就聊聊你在武大的生活吧,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你在电视台给舒雪念诗时说是念给你的初恋的,那是应该念给她的,而你却没有机会念给她听,为什么呢?”

    “说来话长,我对那时的记忆新鲜得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但有些片段我又记不太清楚了,尽量回忆吧。我不是从高中直接升入大学,而是起过很长一段弯路,初中毕业读中专,中专没毕业套读自学考试的大专,大专毕业后才读的成人教育的本科。正如我第一天到武大上课时的情形,我永远都不会忘,那是九月下旬的某一天,天气很好,我独自在校园走,由于不知道教室在哪,我问了很多人。怎么问呢?我的教室是在武汉大学环境法研究所,就在樱花大道上,在离教室不到500米的地方我问了第一个女生。结果她给我指了个相反的方法,我就稀里糊涂地上了山,在上山的途中,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落到人行道,使整个环境笼罩有一种半明半暗的氛围中。我抬头向人行道旁的山坡望去,有很多同学点缀在山坡上温书,而且还被薄薄的一阵雾气遮盖。我当时就产生了幻觉,把他们都想像成了和尚,他们沉静的样子就像是在打坐参禅,从来没读过大学的顿时就有一种神圣感在心头产生。在人行道的左边的石阶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小的手里拿着一把小提琴正在练琴,大的在旁边指导着,她听着轻盈曼妙的琴声,我拾阶而上,心中充满了喜悦。后来我才知道是理工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生手里拿着一本英语书,在朗读英语,她坐在石桌上,跷着二郎腿放在石凳上,一切都是那么优雅和谐。我从她身旁走过,她没有抬头,只专注于她的书本。我来到一片开阔地,后来才知道是武大的老图书馆。由于我已经走了好长一会儿了,根本就没有看到环境法研究所的牌子,所以我又问了一个人,是一个正在打手机的女生,她给我指了一条正确的路——下山。我沿着武大最有特色的女生宿舍楼梯下来,它有七、八层上百级,在下去的时候我看见一扇开着窗子的宿舍里,一个女生面对墙壁拿着书本大声地朗诵英语。我不由地发感慨,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不是,女生比男生好学,我也觉得奇怪,你怎么碰见的都是女生,又是在练琴。”

    “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那样,它给我一种很神秘的气息,我当时对这几个女生就产生了幻想,她们就像安徒生笔下的美人鱼,而且我正好碰见的是六个女子有一个是最小的,还未成年,就是小美人鱼,她也是最美的,因为小提琴是她在拉着。她们念诵的英语就是美人鱼引诱船上的水手唱的具有诱惑力的歌曲,我一步一步引向我要去上课的地方,给了我极大的感觉。”

    “你真的挺爱幻想的,那你在武大这座古典建筑林立的学府中上课,不给了你充分的想象空间吗?你的大学生活一定很丰富多彩。”

    “你不问我也会说的,第一学期由于我还没有辞职,到校上课的时间不多,但班上的课余活动我到是没有错过。跳舞,竞选班干部,球类比赛我尽量参加,比上课都积极。因为在上学之前,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位大学教授这样说过,在大学时期的学习,百分之三十是自己学习研究的时间,百分之七十是社交的时间。因为学习方法在初中、高中的六年学习已经很系统固定了,在大学本科期间这方面的进展不会太大,而社交能力则是在进入大学后须下功夫培养的,因为你的同学就是你的社会资源,怎样在四年的学习生活中广泛地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才是很有必要的。”

    “这个观点我是在美国留学时就已经接触过的,而且他们的活动还要丰富,有专门的人来负责策划,印海报、搞集会,还有人捐助他们,我也参加过两个社团,一个是篮球社团,一个是诗歌社团,我在这两个社团里认识了很多朋友,学到了很多东西。”

    “每个大学都是有自己的特色,武大就是珞珈山和东湖,依山傍湖,有时候在我心里它更像是一座公园。”

    “风景秀丽,地灵人杰,它应该是你们武汉数一数二的‘公园’了”。

    “不,我说的不只是平常意义的公园,我觉得是一座侏罗纪公园,历史久远,建筑古朴,里面的院士、学者是学术上的巨人,更象是史前的巨无霸恐龙,他们的一言一行代表着一个时代,一个地区的观点,学术研究方向。”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这个比喻我认为非常有创意,呵呵,侏罗纪公园,亏你想得出。”

    “我以前有把这个想法对其他同学说,他们说我一语双关,因为在网上把不好看的女生别称为‘恐龙’,男生为‘青蛙’。说武大是侏罗纪公园是经典的称呼,结果导致了班上女同学的口诛笔伐,我费尽心力解释这是一场误会,可是却枉然。”

    “那时候你就祸从口出了,你和同学们的关系应该处理得不错吧!你在浪漫古典,充满奇思妙想的武大应该不会虚度吧,我指的是情感方面。”

    “如果没有在武大的故事,也不会有在上海的故事了,如果有时间机器,我真想改写那段历史,甚至更长的,如果没有你来倾听,我也不知道在什么才能打开这把心锁。”

    “每个人都是一本书,打开一看能看见悲欢离合,世态炎凉,但不是轻易地能打开,谁来打,怎么开是一个问题。我不知能不能帮你打开,真的,你的情形很特殊,衡量是否打开的一个标准就是舒雪。说吧,回忆那段往事。”

    “在上了一段时间的课后,在某一天下午放学时,我遇见了她,那时她是卷发,穿的是黑色的马夹,别人——”米金的话还没说完,舒雪的父亲和一个护士长敲门进来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不好意思,陶教授,我们这里是11点准时休息,米金作为这里的一位病人也应按时休息,这里就交给我吧!”这位护士长姓方,方静初,在分院是说一不二的实权人物。她最讨厌喧哗,希望一切在平静安祥中进行,她也鄙视生离死别的场面,如果有病人在这里辞世,而且是家属哭哭啼啼离开的,就会影响到她的心情,她会将病人生前呆过的病室禁闭一个月,意思是不让这种气氛传染给将进去的下一位病人,所以病人在私底下给她起个外号叫‘禁处方’。

    “好,今天就到这里,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后天再过来。”陶教授起身和禁处方一起离开,舒先生则在房间的另一张床上睡下,米金睡在中间一张较低的床上,左边是舒雪,右边是舒先生,他们之间就是难分难离,互相监视的关系。

    她是安乐死的坚定支持者,她认为人生来是啼哭,死去是解脱,如果再在痛哭中死去,就显得非常不理性。前些日子柏林电影节上最佳外语片被一部叫《深海长眠》夺得,她就认为实至名归,虽然它是击败我国武侠片《十面埋伏》而夺冠,正如张艺谋导演所说,该片在艺术表达方法上的确有独到之处,如果他来选,他也会选择《sleepinsidesea》。而且她还非常关注国外的医生为病人实施安乐死的案例,当她看到英国有一位医生在家属不知情和未经病人同意情况下就为病人静脉注射,导致病人死亡的案例时,她甚至认为这位医生一定是有正当理由才这么做,这不能理解成为谋杀,所以她一直在做安乐死的研究,由于这是她的个人爱好,同事和病人不知道,要不然就没人敢在这里住院了。

    米金当然也不知道,虽然他看到禁处方眼中鄙视的眼光时,只认为是同情舒雪而厌恶他,他在总院已经习惯于这种目光,所以没有往心里去。舒雪就更不可能知道禁处方的想法。因为像她这样年纪轻轻,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苏醒的人纯粹是在浪费社会资源,得有人照顾饮食拉撒,这样如果躺个七八上十年的话,还是讨了一个便宜,如果躺个四五十年,得造成多大浪费。前些日子,电视上播了一条新闻,她觉得就是前车之鉴。一个美国女人在车祸中成为植物人,一躺就是十五年,丈夫强烈要求对她实施安乐死,遭到女人父亲的强烈反对,争吵解决不了问题,就只好打官司。这官司一打又是七八年,最后闹到美国总统小布什处,小布什对发动伊拉克战争是丝毫没有犹豫,但在这一问题上,他却心软了,提请最高法院再斟酌斟酌,可最高法院却没有理会女人父母的苦苦衷求,判决拨去女人的进食管,在饿了几天后,那女人终于去见耶稣。

    禁处方甚至幻想可以申请舒雪和米金到美国去治疗该病,在中国感到棘手磨人的病例,在美国便可迎刃而解,美国是实行判例法(英美法系)的国家,前车之鉴正好可以解决舒雪。

    舒雪现在可根本顾不了现实世界中的威胁,因为心世界的威胁是一浪高过一浪,她遭遇到了无法想像的危险。

    舒雪和比德他们在炎热的岩石砂地走了许久,舒雪觉得自己简直要被烤化了,比德、西那诺也是机械地跟着自己。在远处突然有一队人闯进了他们的视线,让疲劳的舒雪马上紧张起来,不知是什么人!会友善地对待他们吗?

    等到渐渐走近他们时,舒雪睁大了双眼奇怪地打量着他们,原来他们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手上、脚上还戴着沉重的手镣和脚镣。有三、四个士兵装束的人骑着马走在他们四周用皮鞭驱赶着他们,他们几乎是赤脚在guntang的砂石地上艰难地行走,不过感到奇怪的是那一队人竟然无视他们的存在,笔直地朝他们走过去,要不是舒雪及时地闪开,他们两队人肯定会撞上。

    “他们是故意装作看不见我们吗?那几个士兵的打扮怎么像古代罗马士兵的扮相,就像我们昨晚在哭墙那里看到的一样。”舒雪问辛巴达。

    “他们看上去不像是故意看不见我们,你可以去问问他们这是被押往什么地方,为什么被囚。”

    舒雪望了望那队人,当兵的就不问了,他们手里拿着皮鞭,凶神恶煞地望着这群囚徒。舒雪便在囚徒中扫视了一遍,其中一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个男人高大健硕,眉宇之间有一股英气,忧郁痛苦的眼神,从他时不时回头凝望来时的路上流露出来,他随着队伍缓慢地行进着,“就问他吧。”舒雪心里敲定了问访人。

    “你好,你们这是被押往什么地方,你们犯了什么罪?”舒雪走到那人的身边,尽量压低声音问他。

    那人奇怪地朝舒雪这边看了看,但他的神情已经告诉了舒雪,他没有看见她,他猜想是不是因为又饿又渴出现了幻听,他没有理会舒雪的问话,继续向前走。舒雪鼓起勇气走近他的身边,用手轻轻碰了碰他,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回那个人感觉到了,他朝舒雪这边看过来,望着空气几乎是喃喃自语:“你是谁,我怎么看不见你?”

    “我是来自遥远东方的过路人,你看不见我,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我看得见你,我们想去耶路撒冷,你能告诉我怎么去吗?”

    “耶路撒冷就在我们来时的路上,从这沿着西方再走一天就可以到,不过你们要小心,耶路撒冷现在正被罗马人占领着,他们如果看见你们,就会把你们抓去当奴隶,就像我们一样!”怒火从他的眼睛里喷射出来,干裂的嘴唇由于说话时口型的变化,鲜血从裂口处流出。

    舒雪看见他焦渴难耐,疲惫不堪,顿生怜悯之心,她想起自己口袋里还有没有吃完的橄榄,便掏出了几个递给那个陌生人。这回这个男子看见了橄榄在空中出现,“这里有几个橄榄,你吃几个解解渴吧!”陌生人感觉是有神灵在帮助他,他伸手接过三口两口就囫囵吞下,这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陌生人看见了舒雪,舒雪从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可以看出来,其他的囚犯忽然看不见身边的人,只看见他的手铐和脚镣还在移动就发生了sao动。“犹大宾虚不见了,他被上帝带走了。”在监督队伍行进的罗马士兵赶紧策马聚拢过来。“你们在嚷嚷什么,不想活了,我看你们是不想到我们的战舰上去做事,想死在这里!”边说边把手中的皮鞭使劲地朝囚犯身上抽去,聚拢的人群赶紧散开,罗马士兵这才走到近前。他惊奇地看见人群中间有一个人的脚镣是空的,但手铐却悬在空中,他不敢走到那里去检查,而是将皮鞭举到高空,狠狠地朝空当处抽去,“啪”的清脆一声和“哎哟”一声同时响起。士兵见不到人但听见了惨叫,于是又使劲抽过去,这次“啪”和“哎哟”都没有响起,皮鞭在空中被抓住了,士兵使劲夺回皮鞭,结果皮鞭反倒被夺了去,其他的士兵迅速围过来并抽了随身佩带的长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和他们作对,但这股力量必须马上消失,以免形成sao乱。

    “西那诺,冲上去咬他们,他们看不见我们。”舒雪看见四、五个士兵都抽出长剑,准备砍杀犹大宾虚,她要阻止这场杀戮。

    “汪汪,我知道。”西那诺一跃而起,冲着走在最前面的士兵的屁股就下了口,它用足了全身的力气,因此只听见一声凄惨的叫声,那个被咬的士兵的屁股上就被咬下了一小块rou,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滴在guntang的砂石地上显得非常刺眼。站在旁边的士兵顿时就受了刺激,他们看见犹太人流血显得习以为常、麻木不仁,但看见自己同胞流血就惊恐万分。这种惊恐才刚开始,紧接着另外一个士兵的臀部就遭受了同样的命运,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他们全部都挂了彩。旁边的囚犯惊奇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这里有魔鬼,快走!”一个军官打扮的官兵向其他四个人发出了指令,其他人赶紧忍住剧痛朝自己的战马跑去,一个箭步冲上了战马,结果更为滑稽的一幕出现了,他们五个人骑马还没有跑出十步就都从马上摔了下来,原来一颠簸,伤口疼得实在受不了,控制不住就摔了下来。还没有等他们喘口气,第二轮攻击又开始了,先是一侧的屁股被咬这次是另一侧,惨叫声是此起彼伏,他们这些不可一世的罗马远征军自从出罗马以来就没有吃过败仗,这次让他们吃到了打败仗的味道。输得冤枉,看不见自己的敌人;输得尴尬,全是屁股中招。

    他们也顾不上骑马,迈开大步一阵猛跑,生怕自己可怜的屁股再被袭击,剩下一群六神无主的囚徒跪在地上顶礼膜拜,他们听见身旁的空气中传出这样的声音:

    “谢谢你救了我们,我是犹大宾虚,以色列的王子。我被罗马人流放到他们的战舰上为他去做苦力,你们救了我,使我重获自由,我现在就要回到耶路撒冷城去救我的meimei和母亲,我以前还把罗马人当成兄弟和朋友,现在看来是大错特错了,他们都是野蛮的刽子手,恣意抓捕屠杀我的人民!”

    “你知道怎么去耶路撒冷,我们正好也要到那里去,你可以带我们去吗?免得我们迷失方向。”

    “那里现在很危险,你孤身一人去那里干什么,为什么没有其他人和你一起来,那样或许会安全一些。”

    “喂,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小孩子难道就不是人吗?她由我保护就足够了,你不要小瞧了我,我发起火来挺吓人的!”比德看到宾虚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气恼不过,小拳头捏得紧紧的。

    “汪汪,对呀,刚才要不是我大开杀戒,咬得他们落花流水,你早就被他们结果了性命!”西那诺也气得啮牙咧嘴。

    “小狗怎么还可以开口说话,你们倒底是什么人,去那里干什么?”宾虚严肃地问舒雪。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是来自遥远东方的过路人,到这里是来找我们的朋友,他们是四个东方僧人,我们要赶紧找到他们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哦,是这样,我正好也要回耶路撒冷,可以和你们同行,不过我首先要将我和同胞的手铐、脚镣打开。你刚才给我吃的是橄榄吗?我怎么吃了后看得见你们,而他们却看不见我,你们使用的是东方的法术吧!”

    “我也不知道,橄榄是在我们来时的路上摘的,没有施什么法术,我这里还有一些,你可以给你的同胞们也吃一些,吃了隐身就可以躲过那些罗马士兵的追杀了。”舒雪说完便掏出斗蓬里剩余的橄榄交给宾虚。宾虚给了同胞们一人一颗,同胞们哆嗦着接过橄榄吃下后看见宾虚和舒雪他们。这次他们对着舒雪顶礼膜拜,弄得舒雪非常尴尬,连忙摆手叫大家起来。

    “现在要做的事是把你们的手铐脚镣打开,西那诺,你来试一试能不能将手铐脚镣咬断。”

    “我咬人还可以,要我去咬那铁链子恐怕不成,把我一口洁白的牙齿咬坏了,以后怎么去见卢克莎拉,况且我的牙医也不在这里!”

    “叫你去试一试嘛,帮人一忙,功德无量,做好事要做到底嘛!”

    “唉,做狗就要被人呼来唤去吗?一点狗权没有,汪汪!”

    西那诺走到宾虚面前先闻了闻铁链,然后将铁链咬入口中一使劲,铁链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断了。“哇,西那诺,你可真厉害,这么粗的铁链你可以一口咬断,没想到你有一副铁齿铜牙,你是用的什么牌子的牙膏?”比德兴奋得又蹦又跳,和众囚徒们一起众星捧月般地围着西那诺,他们感到是神耶和华派来使者拯救他们。

    众人的锁链一一被西那诺咬断,在荒野中他们重获新生,欢呼声让舒雪他们内心充满幸福。平静下来后,宾虚对舒雪说:“远方的贵客,是你们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我们不知道该怎样来报答你,现在我们陪你们回到耶路撒冷找到你要寻找的人,你们需要我们的帮助,因为城里现在到处都是罗马人的军队!”宾虚真诚地对舒雪说道。

    “喂,老大,现在城里到处都是罗马人的军队,我们进城去找孙悟空他们岂不是太危险了,要不我和这些人先在城外等着,宾虚王子陪你进城找孙悟空,找到后就要他们出城来,万一你们有什么危险,要西那诺出城报信,我们也好进城营救!”比德对舒雪建议道。

    舒雪听他说完后想了一想觉得言之有理,让比德进城口无遮拦不知道会闯什么祸,但这个主意又是从他口里说出来,让舒雪不得不刮目相看。

    “好,就这么定了,我们一起向耶路撒冷进发!”

    在宾虚的带领下,舒雪他们第一次有了同行者,这使她感到了力量,特别是当她同宾虚谈过话后,对他产生了一丝爱慕之情。

    在沿途缓慢行走的路上,舒雪向宾虚问了很多问题,如这是什么朝代,怎么会有王子,罗马人是什么时候到耶路撒冷,他因什么罪而被流放,等等,宾虚耐心地一一回答了。

    “辛巴达,我们在魔镜中看到的以色列是现代社会的情景,里面是巴以冲突,但我们现在遇到的是昨晚哭墙描述的公元纪年后几十年左右的事,是怎么回事?是魔镜搞错了,还是我们去错了地方,但哭墙说看见过唐僧师徒四人,那就说明我们没有来错。是不是你昨天说的,跨越时差造成的。”舒雪小声地问辛巴达。

    “对,你考虑得极是,我认为这是我们为什么会碰到他们的原因,我担心这仅仅是个开头,后面还不知会碰到什么人或什么事,希望是好人或好事,真主安拉保佑我们!”

    “Metoo!”

    “有什么不好的人或事会发生!像刚才那些罗马士兵我们是来一个咬一个,正好开荤,他们屁股上的rou还挺新鲜。”

    在行走了几个小时后,由于犹太人在被遣送出来时都经历严刑拷打的折磨,体质非常虚弱,有很多人逐渐跟不上队伍,时不时就要休息一会,而且酷热的砂石地使正常人也难以忍受,这拖慢了整个队伍的行进。犹大宾虚归心似箭,他恨不得马上飞回城里,队伍中有一位年纪稍长的人就对他说:“宾虚王子,我们整个队伍可能会影响你们的速度,您在神明的保佑下一定能够找到您的母亲和meimei。我建议我们先到离耶路撒冷城不远的巴姆克镇上去暂时休整一会,您和神灵们一起回到耶路撒冷,在他们的保护下您不会有危险,如果您需要我们,就派人来报信,我们一定会及时赶到,不知您意下如何?”

    “这样也好,我和神灵们可以快一点回去,巴姆克镇上几乎没有罗马人,你们在那里应该很安全,就这样,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和其他的犹太人分开后,舒雪和比德、西那诺、辛巴达还有宾虚5个人向耶路撒冷行进,在黄昏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城外,“唔,我们是走了一天一夜的路程才遇见了你们,怎么今天大半天就回来了,真不可思议!”宾虚问舒雪。

    “这可能是橄榄的法力吧!它的神奇之处不光是可以隐身,还可以使人健步如飞,我今天走了一天都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饿。”

    “但那些和宾虚一起的人身体怎么不行呢?”比德问道。

    “可能有其他的原因。”西那诺说。

    宾虚看见城门大开,连忙提醒舒雪他们,“我们先躲躲,罗马军队出来巡检了。每天到黄昏他们都要出来绕城巡检,这是执政官的命令。”

    果然到了隐蔽的地方舒雪仔细观看,一群有二、三百人的军队沿着城墙巡逻着,军队出来后,城门随即就紧闭着,“西那诺,你到巡检的军队旁去,撒着欢地蹦跳,看他们看不看得见你,如果看得见你,说明橄榄的法力已经失效,我们要另想办法;如果看不见你,我们就可以趁他们回城时混进城去,明白了吗?”

    “知道,我去去就回!”西那诺疾驰而去,一顿茶的功夫,西那诺跑了回来,“他们完全看不见我,我在他们面前跳了一曲桑巴舞,可惜他们没有眼福!”

    “你干得真棒,我要给你颁发一枚十字勋章!”比德说。

    “好,橄榄的法力还在,我们等会就可以进城了。哎,我突然想起来了,罗马人守卫这么森严,孙悟空他们不知道在不在里面,如果能知道他们的准确位置就好了。如果他们没有进城,我们也不必费力去寻找他们。”舒雪说。

    “你还记不记得魔镜给过你一面小圆镜吗?何不把它拿出来试一试它的法力呢?”辛巴达提醒舒雪。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不愧是见多识广的辛巴达。”舒雪连忙从斗蓬的口袋里面掏出小圆镜,“魔镜,魔镜,你在吗?听得见我说话吗?”舒雪大声地喊了出来,大家包括宾虚屏气认真地注视着镜子的反应,可什么也没发生,舒雪又叫了几遍,镱子依旧没有动静。

    “不灵呀,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吧,魔镜竟然也会欺骗我们,下次我再见到它一定把它砸得粉粉碎,再把玻璃渣扔到火炉里熔掉,做成玻璃球,让比德每天把它来打去,哼!”舒雪显然是气坏了,咒骂声不断。

    宾虚接过小圆镜仔细地打量着,他看到背面的一行小字,就问舒雪这是什么意思,舒雪就把它念了出来,这一念不打紧,镜子发出了一道七彩光照到了砂石地上,“你们找我有事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镜子里发出来,甚至还有那沁人心脾的花的香气也从镜子里溢出来,是魔镜在和他们说话!

    “魔镜是你吗?原来是要把背面的口令念出来才行,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舒雪一瞬间转怒为喜。

    “jiejie说了的,我们需要把你砸得粉粉碎,扔到火炉里熔成玻璃球,让我每天打来打去,因为旅途实在是太单调枯燥了!”比德没等其他人开口,一口气叭叽叭叽地给魔镜说了。

    “他是开玩笑的,我没有那样说,我们需要你告诉我们唐僧师徒四人现在是不是在城里?”舒雪赶紧将比德拉到自己的身后,把话引向正题,因为她已经看到镜子中的魔镜由于害怕,脸都开始发绿光。

    “哦,原来是这样,我现在就帮你们搜一搜他们的方位。”

    魔镜的光开始闪烁,闪了上十分钟,魔镜慢慢地说:“他们已经进了城,在耶路撒冷的圣殿和耶稣在论道呢!”

    舒雪和西那诺、比德、辛巴达听傻了,“什么,唐僧和耶稣在一起论道,这哪跟哪,一边是佛教,一边是基督教,这感觉像是关公战秦琼,真乱啊,汪汪!”西那诺说道。

    “不管那么多,找到孙悟空要到月光宝盒才是正经,别在这儿干嚎!”舒雪说。

    “魔镜先生,我也想问您一件事,我的母亲和meimei她们在城里的什么地方,我要马上把她们救出来!”宾虚问魔镜。

    “好的,我帮你搜一搜。”魔镜的光开始闪烁,闪了一小会,魔镜开口说:“他们被关在城中监狱的最底层,是死刑犯的牢房,而且他们的身体状况都挺差,你要尽快采取行动才行!”

    “谢谢您,如果我的财产还没有被罗马人掠夺去,它们都将是您的!”宾虚异常激动地说。

    “我们马上就要进城了,得先确定一下行动的计划,是宾虚王子带我们到了耶路撒冷,既然他的母亲和meimei是被陷害关进了大牢,我们应该帮他救出母亲和meimei,然后再去见孙悟空,你们说怎么样?”舒雪问其他三个伙伴。“这有很大的风险,不过我们可以试一试,什么样的危险我没见过!”辛巴达第一个表态支持舒雪。

    “我也没意见!”西那诺说。

    “救出你的母亲和meimei你是不是要好好款待我们一顿?”比德调皮地调侃宾虚。

    “少说废话,准备进城!”舒雪非常严肃。

    舒雪她们进城后会遭遇什么样的险境呢,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