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照方抓药
“少爷？程晓天少爷？”老道森赶着马车绕过望月坡，来到了程晓天面前，只见程晓天脑门上贴着块黑石头，正闭着眼睛发呆。 屡喊不醒，老道森加重了语气：“少爷！你这样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程晓天悚然一惊睁开眼，脑门上的黑石头落地。 手忙脚乱捞回黑石头，程晓天苦着脸嘟囔：“现在正在风头上，回去保不齐会被打死！我想，还是出去躲几天，避过风头再说……” 老道森简直无语了，不就是把全体村民都药倒了嘛，多大点事？他们顶多也就打你一顿出出气，怎么可能会真把你打死？再说了，就算他们有那心，也没那力气啊。 “这可就是您的不是了，作为领袖，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那？况且，他们待会儿要是找我要人，你让我可怎么交代啊……”老道森面露难色，砸着嘴儿说道。 这话是个人就听得出来，老道森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不怪老道森不仗义，实在是程晓天这回的祸闯得有点大。 自从回村以后，程晓天就下了大干一场的决心，并且还做了一份详尽的计划书，其中的第一步，就是提升全体村民的战斗力。 他也想过整合其他村子，可别人听信后，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就这么晾着。意思很明显，你要是能搞出名堂来，大家没准就跟你混了，可你要是翻不起浪花来，那就不关我们什么事儿了。 毕竟造反这种事情，干得好那是暴利，干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俗话说——打铁还需自身硬，求人不如求自己，万般无奈之下，程晓天一发狠！就给望月村全体村民下了药了…… 药当然是好药，绝对的大补！这一点程晓天敢用三个老家伙起誓，清一色的洗髓丹啊！为了大计着想，程晓天这次可是豁出去了，把乾坤袋翻了个底朝天，一颗没剩，全奉献了！ 所谓洗髓丹，其实就是字面意思，给凡人洗髓伐毛用的。仙门收徒的时候，先不做甄别挑选，每个人喂一粒洗髓丹，选上了自然好，选不上人家也不失望，这一粒洗髓丹下去，包你长命百岁体健貌端。 程晓天研究过，这里人的经脉和地球人完全不同，修真是没指望了，不过改善身体素质应该不成问题吧？ 可事与愿违，大把的丹药撒出去，不但没落着好，反而彻底犯了众怒。 一想到这，程晓天就想骂娘，那可是洗髓丹啊！就算你们虚不受补，也不至于搞成这样吧？ 你要问究竟哪样？去老道森家看看就知道，他那原本在村里首屈一指的“豪宅”，如今已经快变成村里首屈一指的豪华公厕了…… 现在村里除了六人外，余下的811人一个没跑，全都整趴下了，守着茅房拉得昏天黑地。那些家里茅房爆满的，赶脆就都挤进了老道森家，人数多到只用了三天，就把他家化粪池给灌满了！那场景，蔚为壮观…… 想到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周，并且还没有缓解的迹象，程晓天不由缩了缩脖子，他是打死也不敢回去露面了。 须知被打死事小，被粪埋了可就事大了！ “唉！”老道森重重叹了一口气，竟无语凝噎，那可是自己的房子啊！ “依莎拉去南海镇了，就这几天也该回来了吧？她那个德鲁伊堂弟这次也会来，听说他是个不错的药剂师，应该会有办法。”道森不确定的说着。 说实话，这已经是老道森最后的希望所在，要是还不行，这村子他也呆不下去了…… 说来他也觉得奇怪，那洗髓丹他也吃了，可不但没事，还有奇效，现在的他只觉浑身充满了活力，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 至于杰克和露丝，他俩正处在哺乳期和辅助哺乳期，所以被程晓天放过一码，得以幸存，要不今天这事儿也轮不到他们一家三口出马。 现在大家理解今天这出戏码的由来了吧？不把那帮子征粮军哄走，一旦被他们发现现在的状况，你难道能指望这些面无人色的病号提着裤子去打仗？ “大人，要不，您去迎接下依莎拉和那位德鲁伊药剂师吧。”眼见程晓天眉宇间愁得化不开，老道森颇为心疼。 程晓天闻言抬头，面露疑惑看向老道森，这里东南西北他都搞不清楚，让他上哪接人去啊？ 老道森迎着程晓天询问的目光，意味深长点了点头。 程晓天顿悟，跳起来就跑。 “我去接依莎拉，大家等着。”程晓天大声尖叫，跳过望月坡绝尘而去。 这一声喊划破望月村长空，顿时引来一阵有气无力的叫骂。 “滚！” “就知道你这家伙又要逃！” “死外面别回来了！” 一片嘈杂中，程晓天自闭视听，一头扎进了村外草原。 一直跑到再也听不见叫骂声，他方才长出了一口气，得意洋洋回看一眼，心说，我就不信你们能提着裤子追来。现在天高地远，哪里都可去得，先在外面玩个痛快，等你们拉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再回去也不迟。 身心完全放松下来，程晓天扯出根布条，在脑袋上扎了个绑带，又把那块黑石头塞进去贴在印堂上。 这块黑石头名为——墨玉简，功用是记录资料，正是离开蜀山时，师尊玉真子塞给他那块。至于查看的方法，很简单，贴在印堂上输入一丝灵气就行。 程晓天此前浏览过，这里面林林总总，功法、武技、阵符、丹道一样不缺，从低到高分门别类，几乎全蜀山的法门都包含在内，并且还有玉真子做的注解。由此，程晓天也理解了三个老家伙的意思——不混出点名堂就别回来了！ “不回去就不回去！这里这么好玩，谁愿意回蜀山那？！”程晓天梗着脖子对虚空一声大喊，转过头在原野上寻摸起来。 对于补药变泻药这回事，他始终不能释怀，所以他打算从分析当地的药材着手，探究下其中缘由。 关于炼丹，外行人可能会有这样的误解，以为炼丹和抓药一样，照着方子配就是，其实大谬。须知同样的药材，因为生长环境和气候的不同，所显现的药效可能会差异很大，如此又岂能照方生搬硬套？ 真正的炼丹，那可是一门大学问，其复杂程度绝不在功法之下。 自然界中，万物皆有灵气，只不过绝大部分灵气稀薄，或者组合杂乱，这些基本都无法用作炼丹的材料。只有那些灵气适宜，并且排列组合恰当的材料，方可用作丹药炼制。 打个比方说，我现在炼制疗伤丹药，缺一个激发药性的药引，那么就得寻到一个灵气组合恰当的药材，可能是一棵灵芝，也可能是一株狗尾巴草。这里追求的并非是药性越强越好，而是适宜。 丹药，其实就是无数灵气组合的大融合，无数公式的巧妙排列。做得好，就会产生连锁反应，做的不好，再好的材料也生不出变化，变成废丹。 程晓天当然不是炼丹高手，好吧，其实他连门都还没入。所以他将墨玉简绑在印堂上，准备来个真正意义上的照方抓药，一边对照墨玉简里的公式，一边逐条去寻找。 “我就不信，连个治腹泻的药都配不出来！”程晓天心底暗暗发狠，趴在地上一棵棵草分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