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我会把肾给你算是对他最后一点情分【万众瞩目男二粗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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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断义绝。 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萧雪政伫立在白如明昼的光线下,男人如同蒙上一层白霜的表情,模糊成一片钤。 清晰地听见身体里血液和筋脉似乎断裂的声音洽。 十根手指,苍白修长,垂在身侧,无意识的抖动着。 似乎此刻,内心陡然疏松了,却也,彻底坍塌了。 一个再强的男人,他会有害怕不敢去做的事,比如亲口告诉她真相,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她不是一个为瓦全的女孩。 他生得高大,躯干磅礴,身形笔挺的这幅男人身躯,似乎蕴藏无比的力量。 可事实上,身体深处绝望的潮水扫荡得他浑身无力,她的一句话四个字足够让他彻底倒下。 不是她不给姆妈捐肾,而是她说,孩子不要了,要恩断义绝。 施润抬臂重重擦掉脸上的泪水,摇晃着似倒的身躯,往门口决然走去。 “站住!”男人嘶吼着伸臂一拽,担心她现在极度崩溃的状态下做出什么事。 但他的手指下一秒陡然抽.搐开来,神情一滞,五官阴翳:“你干什么?!” 施润举着那把匕首直对自己腹部,似癫地笑声:“非惦记着我这颗肾是吗?要抢是吗?我自己戳碎都不会给你!” “我从来不想要你的肾!从来不想!”萧雪政崩溃地嘶吼出来,五官隐忍苍白,悲伤语无伦次:“我讨厌你这颗匹配的肾,恨透自己两年前娶了你!恨我们之间没有更好的相遇……我身体里有两颗,我随时能挖出来,可是不匹配!它们不匹配……不想动你,一点也不想动你,只想要你,生了厮守到老的心思……” 男人喃喃不休,痛苦地捂住发红欲裂的一双眼眸。 施润扯嘴,再也不信他嘴里的任何一个字眼,“让我走,要么死在这。” 那把匕首很小,却有最锋利的尖刃,萧雪政拦在她身前。 施润等了三秒,刀刃对准白色的短袖往腹部一侧一刺。 她的双手握着刀柄,双目铮铮决裂的望着他。 萧雪政瞧见白色衣服上的立刻渗出的血痕,与她对视,男人森白的薄唇惨然一扯。 她烈成这样。 如果她拿自己的命对付他,他其实一点办法都没有。 萧雪政缓缓抬起那只在痉.挛的手,抹了把脸,闭眼,侧身让开。 施润如风般逃亡出去,手中始终紧攥那把匕首,他开过来的那辆车停在外面,车窗开着,她成功上去了。 急速倒车的时候,男人无比挺拔的身躯伫立在别墅门口,那双深沉阴鸷的眼眸,紧锁在她脸上。 车往下坡道上行驶,施润开得很快,情绪崩溃中安全早已抛在脑后。 萧雪政算着她开出的距离,立刻拿遥控打开别墅车库,空空如也的车库,搬家时所有车都开走了。 男人仓皇咒骂,跑回客厅找手机! “遇南,立刻联系交警那边路上拦截一辆黑色奥迪……我的车,她开着!她什么都知道了,要走,要离开吧,不知道……情绪崩溃,手里拿着匕首,腹部有很浅的伤口在出血,会出事……” 数十分钟后,别墅弯道上疾驰过来一辆路虎,萧雪政立刻上车。 纪遇南那边还没消息。 天色彻底黑下来。 施润边开边哭,路上根本没注意速度,面对他的时候凭着最后一点骄傲不让自己崩溃,转身之后,她一个人在车里,竟只有寻死一个想法。 开着开着,撞上栏杆或是哪辆车,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施润。 她本身也不是被谁牵挂的人,这世界上没有一个真心待她的人,为谁而活?为谁拼命付出得到满身绝望?所以死了,是不是更好? 没有人念着你,没有人珍惜你,没有人能够疼一疼你…… 这样的你活着,是个悲剧吧。 黑色奥迪像失控的野马,在这个城市黑夜的道路上,无尽头地狂奔肆涌着。 施润知道他的车危险,最多两个来小时一定被他找到,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她下车了。 奥迪丢弃在路边,想了想,她把手机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扔在一辆经过的车上,很快那辆车开走,带走了手机里他设下的定位装置。 一身缥缈,她像没有重量的幽魂,游荡在各处街角,空气的尘埃里。 抱着膝盖坐在月色下很长时间,长长的无痕的时间里,她凄楚笑着做了个决定。 深夜十二点,施润回了临湖别墅。 此时的临湖别墅,寂静如魅,别墅正厅只有一处亮着灯,王姐周婶在三楼,恐早已睡下。 施润进门时,暗处的保镖认出她,恭敬地颔首,保镖并非贴身佣人,主人间发生什么事,保镖一般不知情。 走进别墅,施润面无表情,直接去了姆妈的病房,护工九点下班,现在一位佣人看着,佣人在病房外间趴桌睡着了。 施润进病房后,反锁了门。 病房灯光昏暗,施润伫立在病床前。 施润想起叶离说:因为我妈疼我,她舍不得牺牲我!有了两亿买下的为什么要用自己女儿的呢?这件事雪政也知道,可是雪政什么都听我mama的,他很孝顺,我妈要你的,雪政就来摘你的。 她冷眉森森地,突然笑开。 何不成全这本该是一家人的一家人呢。 凄清的冷笑声引得病床上睡得不安稳的老人缓缓睁开眼。 叶静芳先是一吓,愣了愣,眉眼柔和,带着呼吸罩,身上插了更多管子,手指艰难地上移,拿掉呼吸罩一点点:“润润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她说话很慢,一两个字就需要喘气:“孩子,昨天今天怎么都不来看阿姨?” 施润盯着她,试图看清楚这个温柔的女人眼底,究竟是什么样的真面目。 “怎么了丫头?” “有几句话想对叶女士说明白。” 叶静芳眉头渐渐皱起,察觉到了,这丫头不对劲,冰冷的态度,怎么了? 施润站近了些,笑出声,“是您太会演戏还是我这双瞎眼睛真的看不透?相处的很多日子里,您没有提过一 句叶离是您的女儿,我在您眼里是不是特傻,一个人的真心在您眼里被逗弄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好玩?” “润润……”叶静芳撑着身体想起来,但她一个人办不到,有些着急囫囵地辩解:“阿离是我女儿,但我不想提她,你和小政是夫妻,在你面前我提阿离也不合适,润润,你可能误会……” “都无所谓了。如您所愿,如您女儿所愿,如您二十四孝的女婿所愿,我这颗肾会给您的。” “什么?”叶静芳一头雾水。 施润懒得再去看这个女人一眼,看一眼都是满心伤痕。 她俯下身,离她极近,一字一句:“我说,我肚子里萧雪政的孩子不要了,不被爸爸期盼的孩子降生的到个世上,它太可怜。萧雪政只想要我这颗肾来救你,那我成全你们,我会把肾给你,算是对他最后一点情分。两亿,我至此还清!没有孩子,没有这颗肾,远离你们,我能活好,活不好,那我死了也跟你们没有关系!” 叶静芳神情茫然地听着,本来就苍白的脸,陡然一瞬间变了脸色,煞白无比。
她拿着呼吸罩的手,晃动着,渐渐地抖开,颤抖的动作都需要力气,她呼吸一扼,急促喘开。 施润垂眸死死地望着,恨也是不忍,伸手过去帮她把呼吸罩带好。 病房门外似有动静,脚步声响起,施润惊得身躯一震,恐怕是他找来了? 她攥紧口袋里折叠的匕首,惊慌地望着反锁的病房门,往后退,病房很大,却只有这一扇门,从这里出去会被他逮个正着! 施润慌乱中瞄到窗户,临湖别墅住进来仓促,没有来得及按防盗窗,窗台一米多高,施润打开窗户,慌忙爬了出去。 不得不跳下去,好在外面就是后院的草地。 她打了几个滚,起来,住在这十天有余,各处地方很熟悉,黑暗中摸着方向绕着湖,她爬围墙爬了出去。 这一片离医院近,意味着不像独栋别墅那样偏僻,很快打到车。 施润捂着心口催促司机快点开,同时从车窗往后看,别墅静寂,她松了口气,软倒在座椅上,闭上眼,恍惚笑着,慢慢地哭出声。 结束了,做了决定,放弃了自己,放弃了……宝宝。 都结束了。 ……**…… 凌晨两点,热闹声靡的酒吧。 施润记不清自己怎么会让计程车停在这里,不过也不奇怪,她现在状态有多糟糕她自己感觉不到。 走进去了,发现是个慢摇吧,音乐不吵,环境雅人,地方较小,不是大规格的酒吧。 她坐到吧台位置,浑浑噩噩听见酒保问她喝什么酒。 施润笑着,伸出手指,在那些红红绿绿鲜艳的样酒上来来回,点了一杯。 高浓度的酒很快上来,一杯摆在施润面前,酒气扑鼻让她皱眉。 小小惨白的手指端起来,慢慢地凑到微张开的唇边。 她立刻捂住嘴,有呕吐的恶心感觉。 平静了一会儿,手拿开,她望着那杯酒,神思怔茫,脸上有恐惧,有犹豫不决,有撕裂这一切悲伤的一了百了。 喝下去,宝宝就毁掉了。 反正,捐了肾宝宝也保不住的。 不如现在喝,亲手杀了宝宝,对萧雪政最大的报复,是不是? 可是…… 可是…… 舍不得,她想当mama的,因为是他的种,所以特别想当mama。 孩子生下来肯定像他,他太英俊,眉眼五官都太精致,比她精致多了…… 可是宝宝你生下来不会幸福,你背负着一条命,没有爸爸的爱,跟着mama你会很辛苦。 一杯酒,举起来又放下去,放下去又举起来,她再度崩溃,捂着嘴角,痛哭失声。 哭着哭着,难以坐住高脚椅,她从椅子上滑下来,手扶着吧台,那杯酒在手里摇晃着洒出来,她弓下孱弱的身躯,缩在地上。 不知什么时候,被泪水洗的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双男士修长简约的白色休闲皮鞋。 黑色裤腿,褶皱堆在精致的鞋口。 很长笔直的一双腿,精干凌厉。 这人在她面前蹲下,施润眼里,模糊庞大的影子。 她闻见一股似乎在哪闻见过的薄荷味,甘冽清凌入了鼻腔。 眼前出现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这只手用温和随意的力度,把她撒了半杯的酒拿开了。 施润抬头,双眼被一张递过来的暂白的纸巾挡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