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159 一切都在今天,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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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润双手缓缓抱在胸前,也微笑示人:“叶jiejie,别人都叫我萧太太,你还是也跟着这么叫吧。【】” 她出声很轻,音色天生偏甜的缘故,显得字字浅缓并且带了那么点笑意。 叶离…… 病床上望着她的那个女人,瞠直双目,不仅是顿住,而且僵住妗! 表情在施润看来,非常精彩。 叶离掩饰不住脸上的难堪,刚才她那番演戏是为了刺激不知情的施润,她知情了,那么刚才的演出等于她整个人在出糗! 也只是短暂的怔愣,缓缓叶离是笑了。 盯着床边站着的这个看起来似乎完全与昨日不同的女孩,笑出声来,“我真是意外,惊艳!从你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跬” “一次溺水,把你那么令人着急的脑袋溺聪明了?” 既然撕破了脸,叶离脸上的伪装全然卸下,越是微笑,越是阴森:“以前我像在玩一个智障,现在,呵,有那么点意思了。” 施润脸上没有一丁点动静,仿佛听不见这尖锐刺骨的嘲讽。 对于叶离摇身一变露出的阴暗面,施润静静消化着,承受不住和受伤都埋在心里。 这就是她身边接触的人,的确,比恐怖片里的鬼魅更可怕。 什么时候发现叶离的真面目的? 其实她没有发现,不愿相信当初为她洗冤又在设计作品上给她提出那么好建议的女人,最初接触她就是怀有目的的,那是心机怎样可怕的一个女人? 这五天,施润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很多遍,以前不知道她是叔叔的前妻,压根不会深处想,可一旦开始怀疑,诸多疑迹就自动串联在一起。 凭着一股直觉,刚才全部是试探。 果然,心思再缜密再天衣无缝的女人,在自以为是的胜利面前,被骄傲出卖了。 迫不及待要给她最刺痛最彻底的一击。 “你识破我比我想象中要早一点,看来落水时雪政对你的抛弃给了你致命的打击呢!” “那是怎样一种痛?刀刃插进心脏,生生不能呼吸?痛到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溺水身亡?肝肠寸断?真不好意思,被他藏在内心深处爱着的我,没法和你感同身受呢。” 赢了的人,笑得那样得意,那样张牙舞爪。 施润看着这张病痛苍白却笑得快要扭曲的脸,她没笑,不过声音悠扬:“叶jiejie也太谦虚了,没法感同身受?” “开玩笑吧,刀刃插进心脏,生生不能呼吸,肝肠寸断?叶jiejie要是没痛过也不能描述得这么生动详尽。恐怕我的痛比起叶jiejie来说还是小巫见大巫,不然叶jiejie能舍命往死里那么作自己,恶心自己,同时也恶心别人!” 叶离脸色顿变,被戳破后的极度恼羞成怒。 不过很快,就生生压住碎裂的脸部表情,挑起淡眉:“二十岁的小丫头,你尽管在言语上过瘾。逞一时口快付出的代价我让你看看,不是说我能往死里作自己吗?jiejie教你,怎么有效地作自己来整死碍眼的人!” 叶离勾唇笑说完,把森白手指里的氧气罩拿开。 重症监护病房的监测器直连主治医生办公室。 逐渐的叶离呼吸不过来,没有了氧气罩,一喘,一喘,惨白的脸色。 很快地病房里响起报警器,叶离笑得美丽地看着施润,苟延残喘嘴里说话:“你真不该来我这个病房,很快,医生就会把话带给雪政,说我的呼吸罩从你来了后就莫名不在嘴上了,你来了之后,我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咳咳……” 施润纹丝不动,跟她对峙。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不过她今天能过来,凭的就是一股冲动,被深爱的男人抛弃,她自暴自弃,施润憋着一股鱼死网破的劲来的! 刚才叶离说话,说一句就会戴上氧气罩呼吸一会儿。 现在长达一分钟离开氧气罩,叶离喘息很严重,手指发抖,不小心氧气罩脱离了手里。 氧气罩掉在了床侧。 她手抖得厉害却无力,越来越呼吸不过来,终于开始慌乱,她想要的不过是陷害施润,没想真把自己害死,但用手去够,却够不着。 叶离翻着眼珠,看向施润。 已经说不出话,乞求的眼神让施润捡起氧气罩帮她戴上,医生从楼道最那边走过来时间太长,她恐怕等不到。 她的呼吸导致身体震动,床也在震动,氧气罩从床侧掉到了地上! 叶离艰难的扭头,眉眼急切地又去看施润,无血色的嘴唇蠕动,但说不出完整的话。 施润动了动,做了一个举动。 在叶离的注视里,她抬脚踩住了那个氧气罩。 叶离涣散的眼睛瞪大! 施润倾身离她近了点,眼睛很大,专注看人的时候漆黑的瞳仁竟有些慑人,“把氧气罩摘下用以陷害我,结果真把自己 送到了鬼门关?我觉得你还能再坚持一会儿,毕竟你动不动用命来祸害别人的招数用了这么多次已经很熟稔。你这样的,非得这么治,不多体验体验生死边缘的痛苦恐惧,下次你还能用这招来恶心别人!” 施润做这件事,心跳已经停止,她豁出去了,自暴自弃的心里很严重,她其实一点都不冷静,也没长大到真的成熟。 今天过来本身就是一种冲动的行为,被叔叔三番两次在选择里抛弃,她痛苦的放弃了自己,就是憋着一股鱼死网破的劲儿冲进这间病房的!如果叶离死了,大不了她也一死,这五天里,她只有呼吸,没有生命,生无可恋! 时间一秒一秒。 叶离的脸从惨白到渐渐发青。 施润看着叶离是真的恐惧到了极点,弯腰伸手,抬脚要离开氧气罩。 忽然病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度一推! 身后一阵迅疾的冽风,施润被一股力道撞到一侧,那股力道的主人浑身散发森寒之气,猛地拽起那个氧气罩紧急给病床上在痉.挛的女人戴上,心急如焚地掀开女人闭上的眼皮:“叶离?醒醒!”
施润扶着墙边站稳,看见这西装凌乱的男人后面涌进来很多医生 她无言,听着急乱的抢救声,形容枯槁,慢慢走出去。 走到病房门外,刚转过身,手臂猛地被身后一股袭来的凛冽力道攥住。 那攥着她手腕的指节修长,根根有力,几乎要将她碾碎。 施润顿了顿,回头。 走廊白天会间隔开灯,两人所站的这一处头顶的灯没有开,晦暗的光线里,施润看着面前晦暗的男人,俊脸越发薄削深邃,五官疲惫,精神很不好,脸色极差,胸腔急促起伏,蕴着一股似要冲破身体的阴翳之气。 眼神从未有过的沉沉寒冽,盯着她。 施润望着他这幅恨不得把她弄死的样子,微微仰头,与他四目相对。 “为什么踩氧气罩?不小心踩的还是故意踩的?” 施润给他沉默。 男人的眸色灰败下去,眼神从未有过的冷:“你让我如何看待你!这些天我一直没问你,从心底想要相信你,本性不坏,就是横冲直撞了些,别墅三楼你是不小心的,没有推她下去,水里面,你也是不小心把手掐在了她脖子上导致她发病,今天,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不小心踩了氧气罩?!” 施润看着他,深深看他,五天来对他说的第二句话,非常认真:“叔叔,我只问这一次,如果我说跳水一事是你前妻策划好的,其他也都是她陷害我的,氧气罩也是她自己摘的,你信是不信?” 男人雕刻般深沉冰霜的面目,盯着她冰冷似嘲地反问:“你告诉我,氧气罩她是怎么放到你脚底下的?” 施润深深的目光没了,缥缈起来,“所以,你不信。” 病房里,推床紧急推出来:“萧先生,脱氧太久,危险,得立刻手术!” 萧雪政看着施润,冷冷询问:“你满意了?” 男人长腿跟随推床大步离开。 施润站在原地,慢慢蹲下来。 病号服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嘀嘀的声音,提示从进病房开始的录音时间达到最长,自动停止录音。 本来是录给他听,没必要了。 在他面临选择的时候,没有救她,在他又一次面临选择的时候,没有信她。 施润累了,也死心了。 一切都在今天,结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