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而同
墨姝自不好说什么近亲成婚的坏处,当下道:“我一向都是将表哥当亲哥哥看待的!” 而此时,晋国公夫人也正与伍子珩说起伍、墨两家准备给他和墨姝定亲的事情。 伍子珩与墨姝虽然不在同一处,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但是伍子珩在听了晋国公夫人的话,一怔之后也道:“我一直都是将姝儿当meimei看待的……” 晋国公夫人听了这句话,当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伍子珩道:“我说,我一直拿表妹当亲meimei看待的,怎么如今却突然多了桩亲事?” 这次晋国公夫人终于肯定自己没有听错,却险些没背过气去。 什么突然变成了亲事?合着自家这三儿子竟是还没有开窍!好不容易终于碰到了让他上心的姑娘,竟然说是将人家当亲妹子看待的! 别的事情晋国公夫人可以笑而处之,但伍子珩的亲事都快变成她的心病了,自然情绪就容易不稳。 过了好一会儿,晋国公夫人认定,伍子珩是没弄清楚亲妹子和妻子的区别,需要别人提点,以自家儿子的聪明,只须她一两句话点醒,待再过些时间,他定会明白的! 晋国公夫人放平了心态,道:“当初你meimei还在家里时,没见你待她如姝儿这么好。” 伍子珩想起自家妹子,语气缓和了几分:“当时年少意气,不及如今想得明白。” 晋国公夫人气过之后反而想通透了,她也是过来人,认定了伍子珩对墨姝不同肯定是因为儿女情愫,尽管此时他口中不承认,但是经过她这么一点醒,过后自然就会思考这么问题,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想明白了的。 只是,看伍子珩如今这样,却也不好就这么订亲,墨家还得想着怎么说。 总不能直接告诉杨氏,伍子珩说他只把墨姝当成亲妹子吧? 这话一出,只怕墨家就能直接找了别家将墨姝嫁出去,至少以后谈这亲事就没这么顺利了。 晋国公夫人只当墨姝一心都在伍子珩身上,若是听了伍子珩的这些话指不定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却不知墨姝听到这件事的反应与伍子珩如出一辙,且不说这话几乎一模一样,就连语气都相仿。 而杨氏也在踌躇这件事情。 伍子珩相貌出众,年纪尚轻就封了侯爵,待墨姝又这么好,家世更是显赫,而且平日里墨姝与伍子珩经常是出双入对的,清早还都在一起晨练,杨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女儿竟然没有动心,只说将伍子珩当哥哥看待! 之前墨姝还没有到山庄时,可是说过喜欢伍子珩的!尽管这不免大部分都是出于安慰杨氏及墨家嫡支众人的原因,但伍子珩生得好,倾倒了无数名门闺秀,也是不争的事实。 杨氏以为,墨姝这话多少也有几分真心的。 没想到这将近两年的朝夕相处,伍子珩和墨姝还曾经一起出远门前往西北,墨姝竟然还说只把伍子珩当哥哥! 这让杨氏觉得很困惑。她甚至忍不住设身处地地想,若换了她当年遇到这样的情形,多半是早就倾心了的吧?杨氏面上微红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转而再问墨姝: “你真只把你三表哥当哥哥一样看待?你知道,你三表哥待你一向很好的,若错过了这机会,以后想……” “当然!娘亲你只管放心,女儿心里明白着呢!” 这下杨氏只好无奈地回去了。 晋国公夫人想了又想,决定先不与杨氏提这件事情,等自家儿子想明白了再说。 虽然已经与杨氏口头约定了亲事,这么拖着似乎有些不大好,但晋国公夫人想到墨姝年纪也还不算大,却是不急的,就按捺住了心头与杨氏说的想法。 反而是杨氏听了墨姝的话之后,觉得墨姝既然对伍子珩无意,自己安排亲事也总得考虑一下女儿的想法,不愿意委屈了墨姝,同时也不能耽误了伍子珩,先主动找到了晋国公夫人,委婉地提了墨姝的话。
当下杨氏对晋国公夫人道:“……我就拿话试了一下姝儿,但姝儿还小,并没有往儿女亲事上头想,只说是将三郎当哥哥一样看的,我觉得,这事怕是不太容易成……” 说着,杨氏觉得这话说得似乎直白了些,想说点什么好更委婉些,却想不出该怎么说。 在对待女儿一事上,杨氏总是有些瞻前顾后的,说话都不如以前利索。 晋国公夫人出乎意料没有什么生气或者不高兴的神色,闻言只是微微一怔,就笑道:“你都说了姝儿年纪还小,自然没有什么想法,却是我太心急了。就等她长大点也好,如今身子骨都没长开,早早定下,反而多出许多心思。” 见晋国公夫人竟然如此开明,这么爽快就同意了将订亲之事推迟,杨氏不由得开口道: “这样怕是会耽误了三郎,不如……” “什么耽误不耽误的,横竖姝儿还小,我这不孝子也没有急着成亲,就将这亲事往后退一下,有什么打紧?” 杨氏想了想,也觉得在理,先不将这事说死。伍子珩已年过二十,如果担心耽误了终身,觉得等不了这么久,大可另外寻一门亲事,墨姝自己说过只把伍子珩当哥哥看待的,到时后悔也怨不得旁人;而万一将来墨姝长大点想明白,发现自己其实是对伍子珩有意的,而伍子珩也没有另外娶亲,仍在等墨姝,也是皆大欢喜。 晋国公夫人的想法与杨氏也大同小异。 如今墨姝还未到十三岁,寻常女子出阁都在十五及笄之后,所以她这年纪离出阁至少还有两年,到时伍子珩和墨姝都早就想明白了,彼时再订亲,可不正是皆大欢喜? 在伍子珩和墨姝不约而同都说将对方当亲兄妹时,晋国公夫人和杨氏也不谋而合地保持着对于亲事的默契,所以,伍子珩和墨姝也都不知道,原本都以为自己是拒绝了亲事的,两人各自的母亲却又给这事留下了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