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谋(18):美人一笑
他的话绝不是讽刺,而是一种形容。 舒沄闻言倒也不恼,眼神一黯,又想起前几日发生的种种,心中涩然。 如果没有他赠予自己假发之事,她又何偿倍受煎熬,被人冤枉杀人。 不过,这些事,她没有必要在他的面前再质问一次,数落一次。她相信这个男人应该对她的处境和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否则也不敢此时来找自己。 “你觉得我能走得出这里吗?”她眸光轻闪,看着他,冷冷一笑。 她虽然有着光鲜的外表,还有着王妃的头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府中享福,可知道的人就知道她心中的苦处,这里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与其待在这里度日如年,她真的很想回到将军府,一辈子都陪在自己的父母身边,孝敬他们,也不愿天天像现在活得生无可恋。 萧煜走近只离她只两步之远的距离便停了下来,疑惑的蹙起眉:“为什么不能走出这里?这里好像没有任何限制你的出入的自由吧!” “你不明白。”舒沄抬眸瞥了他一眼,淡漠道:“你看到只不过只是表面而已,在这里我完全感觉不到自由,就像陷进一场昏天暗地的沙漠里,四处只剩下风吹沙,完全看不到一丝的希望。” “三王爷对你不好?”萧煜眸色深深,漠然追问。 舒沄勾唇冷笑,目光流转,侧身抬起头望着遥远的天边,喃喃低语:“他对我挺好的。” 不愁吃,不愁穿,遇到了危险的事,还挺身而出保护她。 萧煜眸光微闪,“对你好?为何你要说看不到一丝希望呢?” “因为……”舒沄缓缓垂下眼睑,掩去眸中苦涩,幽幽道:“因为我与王爷乃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个毫无交际的人走在一块儿,你觉得我们合适吗?”最后一句话她突然侧头过来看,凝向他。 萧煜身子微震,眯眼凝着她。 今夜的她一袭洁白的长裙,头顶着一顶墨色的花披,将她整个头紧裹住,花披很长,几乎倾泻到腰际。脸上未施一丝粉黛,虽然没有头发那么看起来美,可也不丑,隐隐约约之中竟是一种说不出的美。 特别是眼角眉梢那一抹忧郁,让人看上一眼,便会心生怜惜。 萧煜眉心微拢,别过视线。 她刚说,三王爷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们不合适在一起? “你有问过他吗?这句话?” 舒沄摇头,轻叹:“没有必要,问了只不过是自寻烦恼而已,又何必多此一举。” 萧煜妖魅的眼一凝,微微沉眸,“你真的就那么不喜欢他?”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他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 舒沄怔怔的望着他,答非所问:“你好像管得太多了,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担心了。你刚不是说要带我去看灯会吗?此话可还算数?” 与其在这里黯然神伤,不如与这个男人出去走一走,或者沉闷的心情会欢悦许多。 听到她改变注意要出府去看灯会,萧煜暗沉的俊脸淡淡扯出一抹微笑:“自然算数,只是你得换一身衣服。” “好。”舒沄应了一声,便朝自己的寝屋走去。 萧煜立在原地,看着她走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 她换了一身男装,是她从成婚之时从将军府带过来的,颜色是墨色,头上已经贴好他曾送的假发,只是发式比较别致。 换成男儿装扮的她,绝美的脸上多一份英姿飒爽。 他都看得些呆了。 “走吧!”舒沄走近,抬眼看了眼他,声音不冷不热。 萧煜收回视线,勾唇一笑:“就这么轻易就与我出府,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或者怕我骗你?” “我想,你也没有那么闲情雅致,与我一个弃妃玩心计。”舒沄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讥讽回答。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萧煜邪魅一笑,走过去伸手揽住她的细腰,脚尖轻踮,飞身而起,掠过院落里的围墙,踩在屋顶之上带着她跨过王府别苑。 舒沄在他抱紧时,心猛然一跳,他身上的气息太熟悉了,是那一抹专属那个男人的浅淡的檀香味,如果不是他们的脸长得不一样,她真有一种错觉,还以为他与萧君肴就是同一个人。
一路飞掠,冷风轻拂在他们脸上,衣袂纷飞,墨发深深缠绕。 出了别苑,萧煜就抱着她从墙壁上徐徐落下,在一片暗巷路口停下来,他抱紧她,却有些依依不舍的松开。 她面色有些尴尬,泛起一抹潮红,娇媚绝美。 舒沄也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可退一步,就听见头顶一声低叫。 她满是疑惑,觉得有什么东西撕扯自己的衣襟处的纽扣。 “别动,头发缠在你的衣服纽扣上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她不敢再动了,一动就能听见他痛得轻呼的声音。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的紧紧依偎在一块儿,让人看笑话。 刚这样想,就有人从路边经过,看到两个男人站在巷口紧紧的搂在一块儿,那么暧昧像在亲吮着对方,吓得路过的人都哑然一惊,一个溜烟跑得无影无踪了。 “这下好了?我的形象完全被你的毁了。”萧煜背抵着墙,低垂着头,抬手轻轻的解着缠绕着纽扣的发丝,他的手指修长,冰凉,刚好一下没一下在她的脸上摩擦着。 她心晃意乱,每碰一下,总觉得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叫嚣,流窜。 她完全不敢动,他说的话,她又想笑,又觉得无语。 不知解了多久,还是没解开,又是在深夜,根本看不清楚。 也不知他是太留恋她身上好闻的气息,还是想这样与她安静的多待一会儿。 好半天,舒沄觉得这样紧贴在一块儿,快要热死了,不由咬唇道“要是解不开,让我来吧!”说罢,伸手将自己的衣服纽扣猛的扯下来。 “啊.....”随之一声惨叫在她的耳边响起。 “好了。”舒沄终于用力之间扯了那颗纽扣,可也把他那一缕缠绕的发丝扯断了几根。 抬头之际,看见他头发上还缠着那银花映的花纽扣,俊美的脸上怎么看都很妖媚,她突然哑然失笑:“我觉得你有做女人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