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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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虽然可笑,但赵昺也知道这也是当皇帝的无奈,尤其是对一个文化素养不高的皇帝,要知道大家能从一级级的考试中脱颖而出,就表明学识和写作水平之间的差距已经很小了,这个的确让人恨为难,要从几篇文章的字里行间中寻出读书人的水平高低,也真是为难了,不用些小手段又能怎么办? 赵匡胤之所以用交卷速度来评判贡士们的水平高低,其中也是有些道理的,交卷快至少说明此人才思敏捷,反应快,脑瓜子灵活,以后在朝廷和地方为官,办事能力不会差到哪里去。但这也留下了空子给人可钻,所以在接连三届“每以先进卷子者赐第一人及第”后,大家就找到了投机取巧的方法,那就是如小李飞刀一般——唯快不破。 于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既然看交卷速度,那作文就必须写得快,大家都在比快,于是民间纷纷风行快速作文,有没有快速作文培训不得而知,但确实有快速作文大比赛。而赵匡胤偶尔也举办快速诗文竞赛,优胜者也可以被朝廷选拔,例如有一个项目就叫“一日作诗百篇”。有个叫赵昌国的信心满满地应试,结果从早写到晚,也就写了二三十篇,而且质量实在马马虎虎,宋太祖居然也勉强录取了他。 不过唯快不破也有失手的时候,到了太宗朝就出事了。士子李庶几,一直以写作快闻名于民间,他以为这样就为自己考试安上了保险,没想到有一年皇帝换了,胃口自然也就变了。且说李庶几在考场上第一个交了考卷,不曾想太宗觉得这位其太轻浮,一顿呵斥赶了出去,倒是那位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迟迟交卷的孙何同学中了状元。 这种突变是咋回事呢?原来是有位叫陈靖的大臣打了小报告,说这李庶几在炊饼店举办快速作文比赛,弄得大家以快为美,忽视了作文的文采和理论水准,日久必导致水平下降。而这陈靖又是孙何的好友。于是,李庶几倒霉,本来可能是状元的他,连进士都没中。一直过了很多年,等朝廷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李庶几才中了进士。 赵昺想起后世这种事情也不少,后来的明朝还一度以颜值来决定谁是状元,清朝乾隆有一次则看谁的字写得好,而慈禧则以名字是否合胃口来取状元。这看似萌哒哒的事情,其中又有多少士子的心酸,自己不仅要有学问,还要看皇帝的爱好。而遇到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又要拼人品和运气,简直是斯文扫地,将脸踩在地上,又搓了一番。 而让大宋士子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今皇帝在与后妃的调笑中学习了科举制度,且看透了其中的本质,也就是钦点状元其实对于大多数皇帝来说就是场游戏,哪里又有什么规则。即便有规则又能怎样,依然可以被打破和修改,却非是一成不变的。不仅考试的内容、时间、乃至体系都可以进行变动。至于怎么改,那也是要看皇帝的心情和想要做什么了啦!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细节颠覆了赵昺多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也可以说是那些历史白痴的影视剧导演和无良编剧所害,他刚刚弄明白大宋是没有秀才的。秀才一说是来援于唐朝科举中的‘秀才科’,那是比进士科还厉害的科目。 而后的明清科举有县府院三试、乡试、会试、殿试共四个大级别,有童生、秀才、举人、贡士、进士共五个级别的读书人。其中,童生虽然不是正式的功名,但是也要县府两试通过才能取得这一身份,在社会上也可以自称“学生”、见官不跪了。不过秀才的地位也远不如唐代,是没有办法入仕的,只是取得了考试资格,若是落榜也只能当个刀笔吏或是塾师而已。 另外宋代也有童生和童子试一说,却是迥然不同。宋代童子试非“常选”,更像是挑选‘神童’,每当各地发现有聪慧的神童,即时向朝廷推荐,朝廷委托相关部门考试。宋代殿试已成常设制度,因此,童子试最后往往也有皇帝亲试一项,除了面见神童之外,更重要的目的是鼓励士人向学之风。 因此童子试的兴衰及各地向朝廷推荐神童的数量和频率,实际上视在位皇帝的兴趣而定。皇帝或以神童试标举当代儒学成风、天下大治,或以此引导当代政治和文化建设,各地推荐神童的数量就明显增多,频率明显加快,但是这只能算是‘特招’,始终无法进入常选之列,以后世有很大的不同。 此外,宋朝的科举只有州府主持的解试、礼部主持的省试及殿试三个级别,但是凡是符合条件的人都可以去参加宋代科举的第一级考试——解试。不过解试却是有保鲜期的,也就是说举人这种功名是一次性的,如果省试没有考中,下科还得从解试考起,而正常情况下保有期为一届三年。不像后世只要过了就可以当一辈子举人老爷了。 而赵昺很快又发现了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在‘国考’中防止作弊,自考试制度确立后,上千年来斗争就没有停止过,尤其是对公务人员参与其中也是费尽了心思。这个时代也早有了诸如,准考证核实身份、糊名、誊录等制度外,也有了‘锁宿’的惯例。 所为的缩宿制度就是为了防止考官们泄露试题,与考生内外串通,就是在确定了主考官及一应官员后,这些人就不能回家,直接赴贡院以避请托。也就是把他们都关起来,与世隔绝,直到考试完毕才能放出来,这就如同被软禁一般。 赵昺后悔的是在当日朝会上宣布主考之后,没有即刻将应节严和刘黻给‘关’起来,而是一直参加集议。若非他们一力反对,自己这个时候也许就已经乘着战船驰骋在大海之上与敌厮杀了,又何必为了这些闲事苦恼。但现在一切都晚了,定是老头儿向太后通报过了,才会有太后令自己的一帮老婆们看住自己的话头。 想到此,赵昺却出了一头冷汗,不知道这帮老婆们会怎么对待自己。他觉得前世每个看过的男人都会对韦小宝尽享齐人之福,与老婆们大被同眠有所羡慕,除非其有毛病。但是当事情真的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他却有些胆突了。 皇宫中规矩森严,条条框框甚多,当然在房事问题上也是有规矩管着的。理论上皇帝在自己的后宫中可临幸每一个女性,不过事实上却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这种事情不仅关系到皇帝的幸福,也关系到子孙的繁衍大事,所以也制定了严格的制度。 在中原王朝都讲究礼法,也被后世所沿袭。记载,周代的后妃制度是:“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位世妇、八十一御妻。”也就是说天子加起来有一百二十六个各种级别、名称的老婆,而有了这种所谓的后妃制度,天子们自然是乐在其中,并将这种不合理的东西,一代代传下去。 不过在周时,尚没有有敬事房太监所司之职,皇帝的房事,是以日、月、星、辰,来决定的。周人决定事情喜欢符合天道,爱用按天体、阴阳、历数,来决定顺序。嫔妃和帝王同床的顺序,也要依照月亮的阴晴圆缺来。 所谓依照月亮阴晴圆缺来,首先要搞清楚,每月农历初一到十五的前十五天,月亮会逐渐满盈,而由十五到三十的后后天,则会逐渐变缺。以此推断,初一到十五,宠幸的对象由地位较低的,到地位较高的;而十五到三十的后半月,则正好相反,由地位高的,逐渐安排到地位低的,也就是说皇帝有义务满足自己所有的老婆。 历代的皇帝还多有不满足,仍在不断的扩大自己的内宫。到了唐代,修建了大明宫,规模宏大,是明清紫禁城的三倍。地方大了,里面的人自然就会多,别的朝代是“后宫佳丽三千人”,唐朝的后宫人数达到了惊人的佳丽数万。为了管理如此庞大的“娘子军”,唐朝实行了品级制,一共八级,与官员的管理模式异曲同工。 如此来规矩也就更加明确和细致。皇后贵为国母,与皇帝一样独一无二,无需划入品级制度,凡夫人进御之义,从后而下十五日遍。……其九嫔已下,皆九人而御,八十一人为九夕。世妇二十七人为三夕,九嫔九人为一夕,夫人三人为一夕,凡十四夕。后当一夕,为十五夕。明十五日则后御,十六日则后复御……凡九嫔以下,女御以上,未满五十者,悉皆进御,五十则止。后及夫人不入此例,五十犹御。
按照如此说法,皇帝要完成规定的任务实在不容易。八十一御妻,也称女御,分成九个晚上,每晚九个人。二十七世妇也是每晚九个,分为三天;九嫔是共享一天;三夫人也是共享一天,但毕竟共享此项权利,或者说是共尽义务的人数只有前面几个等级的三分之一了。只有“皇后”是一个人独享一晚。从初一轮到十五,从十六那天再开始新的一轮。 但是又有人提出初一和十五这两天不适合房事,那么排序就会出现问题,眼巴巴等在那天的无论是九个人还是一个人,难道就白等了不成?一个月轮两圈,如果不是每晚多人同时的话,一百二十一个人中的每个人一年也轮不上两三回,前提是皇帝还得一天不能得闲,极为勤勉公正。结果就是皇上累得可怜,后妃们闲得可怜…… 赵昺当下有六个后妃,后宫中尚有大把的空位等待填补,而按照规矩和皇帝的喜好,每年或隔年都要选秀,以此来不断填补后宫。而以他尚存着前世的道德观念,现在就已经突破了底线,虽然是身不由己,却也以为这种规矩不能延续下去,否则就仅仅是道德的问题了,自己就可能步入几位先祖的后尘,年纪轻轻的不等被蒙古人杀了,自己也得累死。 “不好!”正在苦思赵昺突然觉得后脊梁又冒汗了,不由的暗自叫道。他相信人一直在不断的进化,自己初到这个世界后,可以说时时处于危险之中,一不小心就可能送掉性命。而他同时发现自己的感观也变的灵敏起来,说是直觉也非不可,当受到威胁时就会有所警觉。 “不会又猜中了吧!”在冷场的功夫,赵昺发现自己的几位老婆并没有闲着,而是重新聚到了亭中的另一边,在一起嘀嘀咕咕,还时不时的瞄上自己两眼,看着她们一个个面带羞涩红扑扑的小脸,更让他心跳过速,不能不使他再次相信了自己的直觉。更让他难受的是觉得自己就像枪口下的兔子,想跑又跑不了。 “官家,臣妾与几位姐妹商议过了……” “你们想要干什么?”正当赵昺满腹狐疑的时候,陈淑走过来,可不等其说完话,他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警惕地道。 “官家,你着什么急啊!”看着小皇帝一脸紧张的样子,陈淑挨着他坐下,斟了杯茶亲手捧给其,笑眯眯地道,“太后再三叮嘱臣妾,不得让官家私自离宫,领军亲征。但是汝太过狡诈,稍不留神便偷偷溜了,因而臣妾与众姐妹决定依照宫中的规矩,轮流侍奉官家,以免出了差错!” “你们到底想怎样?”果然不出所料,赵昺更为警觉地道。 “官家,怎么出汗了?”陈淑从丝帕给其擦擦汗道,“臣妾等已经商议过了,以后每半月皇后和臣妾陪官家三天,其余姐妹则是二日一换。今日正是月初,便先由宸妃来侍奉官家!” “你们这是要软禁朕,不可!”赵昺连连摆手惶惶地道。 “官家,臣妾也是奉了太后的懿旨行事,要不要请太后前来与官家说!”陈淑往皇帝身边笑着凑凑,可突然又变了脸恶狠狠地道,“别当我看不出,你觊觎宸妃已经很久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