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错认的戏码
周培晨被摔倒地上,努力挣扎了几次都没能起来,眼睁睁看着仇人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双眼充血看着无力捕捉的猎物,咬牙切齿的砸着地面。 黎殊儿确实不知道周培晨妻儿的事情,虽然觉得周培晨莫名其妙,那一掌劈过来也不会有多大的杀伤力,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给了他几脚。黎殊儿太过明白对别人的仁慈是对自己的残忍,她在京城走的这一路将会杀机四伏危机重重,她一刻的心软摇摆都是在自掘坟墓。三年前的教训已经够惨重了,她花了三年时间修了绝世武功,冷了无情刚硬之心。即将对秦晏凌尚也准备如此,更何况毫无瓜葛的周培晨。 “凌凌,我知道是你,我是你哥晏凌,你不认识我了吗?”秦晏凌酝酿好情绪,心情激动难以自控,冲上前去紧紧的抱住黎殊儿。是久别重逢,更是生死别离之后的重逢。 黎殊儿三两下挣开他的怀抱,一声清脆的耳光甩在秦晏凌的脸上。黎殊儿觉得自己够无情了,可收手的时候心还是疼的颤抖了一下。 秦晏凌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简直难以置信。那是他自幼拿命守护的meimei,怎么会可能打他。可一想到三年前因为他的原因,meimei才被逼到跳崖,心里又释然,然后又多了几分自责,连连道歉:“对不起,凌凌,都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也是我误信他人非要劫狱,结果害你白白搭上性命。我原本只是想救你,我比任何人都关心你,怎么会害你呢。这三年里,每一天我都过的很煎熬,我常在梦里梦见你,你穿着红色的嫁衣向我飞奔过来,手舞足蹈笑的那么高兴,可一转眼你又在怪我,像现在一样怪我,怪我多管闲事,怪我害死了你。母亲也在怪我,父亲也在怪我。我没有想害你,我是宁可拿我的命换你的命,只要你好好活着。” 别说是血浓于水的同胞兄妹,就是萍水相逢的陌路,看到这个动情场面也该有所触动。可是黎殊儿,亦或是秦花凌,竟是将所有的情绪全都扼杀在心里,不容许他们丝毫流于表面。她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觉得这两人的表现很是莫名其妙。 此时的司马越秀也是目瞪口呆,呆若木鸡,完全无视秦晏凌在那自顾自的表现而不加阻拦。但他还算清醒,至少对秦花凌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 黎殊儿眼眸流转,忽将视线落在司马越秀身上,直视司马越秀的呆滞眼睛,试图用眼神唤醒他。司马越秀被她看的惊慌失措起来,眼光乱飘竟不知落在何处。 黎殊儿显得很无辜,便问司马越秀:“他们两都怎么了?好像一个要杀了我,另一个却是要保护我的样子。” 司马越秀双眸低垂,像是犯了大错的孩子,支支吾吾的说:“他们,他们,一言半语也说不清楚,等有机会再向姑娘解释。请问姑娘姓甚名谁,籍贯何处?” 他还是想确认黎殊儿的身份,是或者不是总得有个结果。 “我姓黎,名殊儿,籍贯江邑,独我一人,无兄弟姐妹。至于年纪嘛,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来京也不告诉你。”黎殊儿笑着回答他的问题,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身上。看着他拘谨不安的神态,又继续反问道:“你的问题我回答了,现在该你告诉我他两的情况了。一言半语说不清楚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说故事。” 说完又转身坐回窗檐之上,半条腿蜷在窗檐之上,另外半条腿不安分的荡悠着。余晖倾洒,透过窗户打在黎殊儿的身上,更添了几分姿色。她不停的摆弄着手指,给手指叠出不同的造型,霞光掩映到地面,投射出一副栩栩如生的画面。她玩的甚是开心,偶尔抬头看看屋内的人。 她所把玩的是皮影戏,是秦晏凌在市井之中所学,给她逗乐的把戏。他们兄妹曾经约定,这是两人之间的秘密。秦晏凌一看她摆弄的姿势,便心中有数,这是meimei在向他道歉,为了刚才打他的那一巴掌道歉。秦晏凌能够理解meimei的初衷,她不想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相认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秦晏凌的好戏还在继续演着,他努力给自己编戏。他喃喃自语:“三年前的那桩旧事因为meimei的死而结束,如果她没死是不是又会重新翻案,再将她投掷入狱,加上三年的隐匿之罪,最后的审案结果是不是由流放异地直接就判死刑了。”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陷入沉思,而后又开始自责:“我怎么那么笨,怎么会又差点将meimei陷入囹圄之地。我是对meimei相思成疾了,所以一看见与她长的相似的女子就立刻欣喜若狂,可是我怎么忘了,meimei已经不在了,是我害死的。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
秦晏凌演的这出相认的戏码,是想借他的错认来证明黎殊儿并非是真的秦花凌,这倒不是为一个好的主意。 秦晏凌平息了情绪,睁开眼睛,缓缓移到窗前,弯下腰低下头,让自己和黎殊儿保持在同一个视线,态度诚恳的问道:“你真的不是我meimei花凌,也许是我忆妹成狂了,错将你认成了meimei。也对,我meimei是个纤细柔弱的女子,不像你会武功。我,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黎殊儿见秦晏凌已明白他的意思,刚好秦晏凌站的地方挡住了余晖,投不出影子,便不再摆弄影子戏。 “你吓到我了,就随随便便的一句对不起就没了?”黎殊儿有些得理不饶人了。三年里她硬是将自己变成了另外一种人,彻底将自己与秦花凌区别开来。当年的秦花凌知书达理,心思单纯,心胸宽阔,乐于助人,现在的黎殊儿刁蛮任性,心机深沉,心胸狭隘处处记仇,就喜欢得理不饶人。同样的一张脸,迥然不同的性格,怕是谁也不能想到。 “那姑娘想怎样?” “也没什么,就是要你跟我说一下,那个怂货周培晨为什么要杀我?虽然在城外我把他揍了一顿,但一路上他对我还算恭敬。自从你说了那个什么花凌,他才起的杀意,所以肯定是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