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孙老祖母去世
“我跟夙弗是后来认识的,在认识了阿姐很多月之后无意中认识夙弗的。当时这小子特别不要脸连老人家的钱财都要抢!我就急了,正好试试新学的武功,就上来将其一通打,谁知道这人这么厉害然后我们两打着打着就认识了。现在算是至交好友,所以他才会卖我这个面子疏通孙家。” 孟远说的十分得意,回忆起这段往事他就异常兴奋,双眼放光好像是人生中一段宝贵的财富一样,言语里神情上都能流露出珍惜的味道。 孙缔看的清楚。 “喂,你说什么呢!谁不要脸!”夙弗微怒,表情显得异常不淡定,这可与他平日不温不火冷淡的性格截然不同,还以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原来跟奶奶一样是没遇到对的人。只要遇到志趣相投的他也是一样可以露出常人喜怒哀乐的本性。 夙弗扯大嗓门极力解释“明明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当时明明是我在追赶小偷,谁知道你不问真相就上来一通阻止,害的让小偷溜之大吉!” “哈哈”孟远笑得欢畅,毫不掩饰的大笑大拍腿,反正各种难堪不雅的动作都有,但孙缔看得出来他是笑得很自然很纯粹。 “那都是意外,我哪里知道你在追赶小偷,毕竟那老人家一直指着你喊小偷,我当然要出来打抱不平!” 一听这话夙弗急了,瞪红着眼,青筋直冒“什么跟什么!人家指的是前面,不是我!” “好了好了,你别激动嘛,事情都已过去了。我保证不会再跟第二个人提起,来来来,喝茶吃包子,包子都凉了,赶紧趁热吃!”说着非常“热情”的夹起包子塞到夙弗嘴巴里,夙弗大展折扇试图保护自己的妩媚薄唇,谁知孟远居然来了个粗鲁不讲理加泼妇上阵姿态,直接扑到夙弗怀里强行扒开他的嘴塞进去。 “呜呜”夙弗此刻脸色更难看了,阴沉着脸透着栗色的眸子好想把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怪胎男弄死。对只能用这个词形容,毕竟一般的翩翩君子没他这般无赖的。 孙缔看这二人这么黏糊怎么忽然有种不想打扰的念头,罢了罢了,没空看他们唱大戏。趁他们“忙”时,自然而然的卷走满桌包子,一路抱着吃回家。 等孙缔吃饱喝足回家之时天色已经大亮,孙家上下该是到了忙碌的时候了,只是今日不知咋滴好像特别忙,打水的来回奔跑,水都洒了一大半了还不知道。送早点的也是格外着急,整个慌张脸一路小跑从孙缔眼前经过。这些都是普通不过的事情,向来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今日怎么都这么着急了。 家里是怎么了,又接了大生意?想想也对,布匹运回来了,比甲的生意又可以正常经营自然是要忙碌些的,可是家里的家丁又不参与孙家生意他们在忙碌什么? 孙缔有些好奇,继续迈着小腿往里走,可不知怎的此时的腿好像千斤重竟然有些艰难。而右眼皮此刻也跳的乱七八糟毫无规律。 怎,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孙缔摸着自己的右眼皮希望可以停下来,但跳的更快了,隐隐的连心脏也跟着乱掉起来,整个节奏都有着不好的预感,感觉前方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那会是什么事情?难道是母亲因为哥哥的事情又做了什么事? 正寻思着,忽然一丫头急匆匆跑来,气还没喘匀就喊孙缔“孙,小,小姐,快,快,二夫人找你,快呀!” 丫头急匆匆的,等到跑到孙缔面前时已经把话带到了。这话一出孙缔心里更是一个咯噔,更加觉得是昨晚的事情让母亲生气了,母亲此刻应该是要质问自己。 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何况奶奶同意自己的做法,她所做的都是为人为家的事情,只要有奶奶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孙缔深吸一口气往母亲房间跑“娘,娘,你找我?” 孙缔看着自己的母亲,此刻的孙孟氏也是脸色惨白焦头烂额,急的直跺脚,看见孙缔总算过来了终于松了口气,但同时眉头又忽然紧蹙有些责备“你这孩子大早上的跑哪去了,你真是急死我了。快,快,奶奶找你,快点去看看!” “怎么了?”孙缔意外的看着母亲,为何今日府邸上下总是给她一种焦头烂额和手足无措之感,孙家的生意都处理好了还有什么是他们控制不了的。 “哎呀,奶奶好像快不行了,也不知怎么回事昨日咳嗽的厉害。难怪昨晚急匆匆叫我和你爹过去拉家常,当时就觉着不对,如今看来是临终嘱托。你快过去见见奶奶吧,如今是见一面少一面了。”孙孟氏说的很急促,还带着些哭腔,她一刻不停的催促孙缔过去。 孙缔也立刻明白过来奶奶的情况,她的身子骨本就有些虚弱,昨日与夙弗大战一场,定是更加伤身,许是这样一来触及旧伤才会如此吧。奶奶,奶奶,孙缔此刻也是焦急的很,这么好的奶奶才没见上几次就要没了她怎么舍得。 心里一刻不停的念叨着奶奶,面前一片迷茫,她此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好想把奶奶留住,可人的寿命已尽谁能留得住。所以当她想做成一件事却又无能为力之时不由的一阵迷茫和忧伤,眼前仿佛看不清未来,她脚下的路仿佛没有尽头,孙缔不知如何,后退定是没有办法的,只能一步步往前奔跑,奔跑。越来越快,一直冲进奶奶的房间,看见奶奶还在,才松了口气,快步过去趴在奶奶床前,不停叫唤。 “奶奶,奶奶……” 床上奄奄一息的孙老祖母吃力的抬起头往声源处看去,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笑容更加僵硬和憔悴。 孙老祖母唉声叹气“哎,都一把年纪了一点点小毛病都能要了半条命。哎,缔儿,这是几更天了,怎么的还不见天亮?” 孙老祖母努力睁大的眼睛去看四周,可是黑漆漆的丝毫不见亮色,心里寻思着还没到寒冬腊月何以天如此黑,都伸手不见五指。老夫人伸出手摆在面前可始终见不到。 孙缔见此举动瞬间热泪夺眶而出,抽动着嘴皮子想说又哽咽了,这都早上了,朝阳早已高挂天空,屋子里也是阳光朗照,那些大个的烛火不管如何摇曳在阳光下还是显得黯然失色。孙缔一个抬手命令门口站着的丫头把烛火吹灭了然后搬到外面去,自己则是双手紧紧握住老祖母伸在半空中的手,把它放到被子下,紧紧握住。 老祖母笑了,皱纹斑斑的脸上难得一见的轻松愉快的笑容,慈爱和蔼比阳光还要灿烂上千百倍,伸手反握住孙缔的手问道“你这丫头是怎的了?怎么双手直哆嗦,冷了吗?奶奶命人给你添些暖衣。”说着,正欲开口叫喊门口的丫头,不过很快被孙缔阻止了。
门口哪里还来得丫头,这不都在屋子里搬抬蜡烛嘛“奶奶,您多虑了。缔儿不冷。”说着双腿跪在奶奶床前,身体向前侧,头乖巧的靠在奶奶的腿上像粘人的小猫咪一样在奶奶腿上动来动去又痒又叫人欢喜。 老祖母很喜欢,伸出手去摸摸小丫头的头,时而撩拨着她耳际的乱而时而摸摸五官想要把这模样牢牢的刻在心里。 这时屋内搬抬蜡烛的丫头不小心踩了老祖母的鞋发出窸窣响声,吓得孙缔赶紧抬头,眉头紧蹙,右手食指紧放嘴边示意那些丫头安静。 丫头们乖乖点头,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搬抬出去。 未免老祖母发现不对劲,孙缔赶紧又把头靠在她的腿上,但老祖母还是发现了不对劲,因为方才的干净利落的抬头动作暗示着有事发生,再加上丫头们抬着吹灭的蜡烛出去之后留下一缕缕青烟在屋里徘徊,老祖母是闻到了的,只是不说破。 但一想到丫头的良苦用心又忍不住眼泛泪光,泪水模糊成一片,未免孙缔瞧出端倪索性闭眼上去,然后故意用手遮挡她的眼睛,假装是摸着孩子的五官。孙缔这才没有抬头去看,一直乖乖靠着奶奶,任由奶奶给自己撩拨头发摸着小鼻子小眼睛,这种感觉酥酥麻麻又好似受尽呵护。 “奶奶,天色是黑了些,不过不要紧有缔儿在,缔儿陪着您,您就不用怕了。”孙缔乖巧的说着,头依旧靠在奶奶的腿上。 孙老祖母摇头,微弱的说起“天黑不怕,天黑才好呢。黑夜带给人无限的宁静,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也瞬间明白了。反倒是大白天的各种光耀的人头晕目眩容易犯浑。天黑了人的心却更明朗了。”说到此处,孙老祖母忽然失落起来,头微微抬起朝向梳妆台的位置,虽然瞧不见但心里就是感觉在这个方向。 忽然,双手艰难而又有力的握住孙缔,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一样,让孙缔害怕,逼得她不得不闭上嘴巴乖乖的听奶奶说话。 孙缔此刻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奶奶的温度和力度,更加的感觉到惴惴不安。 “奶奶……” 孙老祖母无力的竖起食指放置嘴边“嘘!听我把话说完,在梳妆台的第二层抽屉里有个盒子,打开盒子之后便是一块令牌。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它能在关键时刻保佑整个孙家,见令牌如见我。看得懂他的人会在暗中保护着你,你务必收好。切记要在至关重要的时刻拿出来,若是早早的叫人知道了去,也会遭来杀身之祸的。” 孙老祖母说的极为严肃和重要,口气里还带着几分不安。 这话让孙缔听来也是心口微颤,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之前奶奶说要自己保护好孙家,如今又将这般至关重要的东西交到自己手里,看来是想推辞也不能了,这让她更加的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