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1994年夏天 正午日头高照，曹雯一个人在地里拔草，汗水顺着头发滴落在干涩的地上。曹雯抿下嘴唇没有半点口水，使衣袖擦拭额头继续埋头拔草，长长的沟壑不知何处是尽头。 “雯雯jiejie，我们来了”洋洋放下背篓，身后跟着七八个十岁左右的小孩。雯雯起身露出笑脸招呼道：“大家加把劲，争取早点将草拔完，我们好野炊。” “好”小朋友分散开来，帮助雯雯拔草，雯雯讲着故事、笑话一时欢声笑语。人多力量大，干了几个钟头终于将草拔完。雯雯从背篓里拿出小锅、水。米、油盐等物品，安排小朋友拾柴禾、垒灶，野炊开始。 1995年秋天 曹雯疾步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学校伙食堂的锅炉坏了蒸不了饭，只好回家吃，还得在上课之前赶回学校。雯雯赶到家妈刚好做好菜端上桌，是回锅rou。爷爷坐首位，奶奶坐左边，妈和meimei坐右边，雯雯为奶奶和妈、meimei添好饭刚坐下，爸爸从厨房端出一个小碗笑道：“平时家里吃好的都是中午，雯雯你又在上学，今天爸爸给你留了一点，快吃了去上学。” 雯雯心里暖洋洋的，刚想谢爸爸，爷爷沉脸起身走过来一把端起小碗倒在猪圈里，连碗都摔了说道：“怪都不怪，滴点大的人都留菜。” 爸爸脸上不好看，也不能说什么，自从曹继辉没做生意后在家里地位直线下降，喝点酒都很受气。雯雯愣在那里，妈说：“雯雯快吃饭，别站着。” 雯雯强忍泪水坐下拔了几口白饭，不然爷爷又要说她，雯雯一出家门眼泪忍不住滑落。 1998年6月 曹雯拿到录取通知单满腹心事，一个相好的同学问道：“雯雯，录取我们的是同一所学校，以后我们一起报到。” 雯雯笑道：“如果我要去的话一定约你。” 雯雯跑到学校外边的小卖部给爸爸曹继辉打电话，电话的嘟嘟声在雯雯听来是如此宁人不安。曹继辉两年前和现任妻子邓丽进城拼搏，开了一家商店。“喂、、”电话里传来曹继辉的声音，雯雯稳定一下心绪道：“爸爸。” “哦，雯雯呀，有什么事？" "爸爸，我想读书。”雯雯鼓起勇气说道，电话那头曹继辉沉默不语，只听见呼吸声，半响曹继辉说道：“雯雯呀，现在爸爸也没什么钱，而且店里只有我和你妈忙不过来，你上来帮我守铺子。” “嗯”雯雯无奈答应。 1999年冬天 现在曹雯早已来到爸爸曹继辉的商店，天天除了开门关门摆放商品，做饭洗衣外，自己还学着卖，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雯雯一般的小生意能做下来。下午五点多钟，干爹到我们店铺耍无意与爸爸说起晚上到他们家吃饭，紧跟着干爹和爸爸一起去买菜。我们看电视到六点多钟，干爹打电话来说他已经做好饭菜请我们关门过去吃。雯雯去与妈说，谁知妈却在煮稀饭说不去，此后干爹又打几个电话来请，弄得怪不好意思的。等买主走后，妈将中午的剩菜端出来，雯雯舀饭时见饭没好刚想说瞧妈脸色不正，忍下不吱声，悄悄叫meimei少吃点。 1999年春节 今天是大年三十，曹雯一人守铺子。昨天爷爷奶奶进城来和爸爸、mama、meimei去现在姥姥家过年去了。上午雯雯洗澡洗衣服，下午百般无聊就去三叔家。三叔家来了好多客人，大家都很高兴有说有笑，我不知怎的鼻子总是酸酸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就想哭。雯雯为了不扫大家兴致，吃过晚饭匆匆告辞坚持回家守铺子。 雯雯一个人骑自行车回家，半路买了些烟花爆竹。看过春节联欢晚会以后上楼顶房烟花，璀璨的烟花映照着雯雯孤单寂寞的身影。 2000年春天3月5日 曹雯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老家，感觉特别安慰、舒适。晚上爷爷把雯雯叫到一边问：“你现在的妈对你如何？” 雯雯不知爷爷为何问，老实答道：“好。” “既然好，为什么你还与你妈联系？她怎么有你的电话？听说前段日子她还要来看你。” 雯雯慌忙解释说：‘我没有。" 爷爷又说：“你不能走那条路，如果你执意见你妈到你姥姥那里去，你现在就和我们断绝关系，马上就走。其实我也是为你好，你现在父母脚下为人，让邓丽知道了她会怎么想？以后还会对你好吗？你现在怎么大了，自己看着办吧。” 晚上，曹雯睡在床上把爷爷的话细想一篇，虽然有些道理但不完全认同。首先爷爷不准自己看姥姥，因为我家的另一位亲戚也是离过婚，她的女儿跟父亲，但每次放假都接来团聚。为什么处境差不多待遇差那么远？第二我妈虽然和爸爸离了婚，但这是他们大人的事，其中的恩怨、是非、功过不记，总该记生育之恩。爷爷奶奶总说做人不能忘本，应该重情重义，别人对你好，你就应该加倍对别人更好。 2000年3月8日 一大早，爷爷上街去了。曹雯提起给姥姥、姥爷买的东西去姥姥家，很久没见姥姥姥爷，见到姥爷满是皱纹的脸心中不免有一种悲凉之情。 雯雯与姥姥姥爷说了不少话，提及妈陈清，雯雯不免为她担心，几年没见不知她过得好不好。快到十点，雯雯谢绝姥姥的挽留匆匆回家。雯雯不想爷爷知道自己去看了姥姥，因为爷爷比较固执，不愿自己与姥姥她们来往。 结果事与愿违，下午就有长舌妇将此事告诉爷爷，虽然爷爷没说什么，但雯雯十分不安，一下午都是提心吊胆。 为什么父母离异，受苦的却都是我们这些做孩子的，使我们左右为难？为什么上一代的恩怨不由他们自己解决，偏偏将苦果让我来承担？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的把事说清楚？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