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名盛京都(下)
短短半个时辰,韩少倾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含义便已经截然不同。半个时辰以前,只有一些大家族与大势力的人才知道关于天机真境与韩少倾的事,但现在,这个名字已经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一拳打败风头正盛的李幽若,这必然会在人群之中引起轩然大波。以至于短短半个时辰过后,刚才韩少倾那一拳便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完全变了样子。 “听说了吗?”一个围观群众道,“刚才那个少年一拳打败了韩少倾!” “嗨,别提了!”另一个商人打扮的人道,“刚才我就在这,可是看的清清楚楚www.shukeba.com。” “哦?”顿时周围的围观群众就起了劲,“这位大哥快讲一讲,刚才我们还没来,我们是听到了消息之后才来的。” “这件事说来可就复杂了……”那人一脸的夸张,“刚才,李幽若还站在台上,只见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擂台之中,所有人都没看清这人影究竟从何而来。” “李幽若尽管不知道那身影究竟是谁,可却更不能大意,使出了裂穹剑法,顿时天昏地暗,连太阳都黯淡无光,地动山摇,宛如地动一般!” 旁边的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没那么夸张吧?” “这位小兄弟,你当时不在场,自然不知道。”那商人继续道,“这一招威力奇绝,据传是匿龙阁老祖数十年前行走天下所使用的必杀绝技,凡是没有性命之危,断然不可使用。” “可是李幽若却是用了,因为这黑影刚登上擂台的瞬间,他就知道这人能夺去他的性命。这一招打出,那黑影被轰飞数百丈的高空,李幽若自以为胜负已分,但殊不知他已经败了!” “真这么玄乎?”身旁另一个年轻男人疑惑道。 那商人冷哼一声,摆明了一副年轻人不懂事我不怪你的表情。那年轻人一看,自知不该多问,只好听他说下去。 “那黑影使用了一套从天而降的掌法,只不过一掌,便将李幽若击溃。” “从天而降的掌法……”身边的一个老人满脸枯槁,动容道:“莫不是江湖上失传的……如来神掌?” “老人家,还是您有见识!”商人一笑,“就是失传已久的如来神掌!” 围在这周围的几个年轻人冷汗都下来了,背后不由得发凉,其中一个人颤颤巍巍道,“可是我听说明明是一拳,而不是一掌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个老人冷笑道,“凡是武功到了极高境界,拳掌也好,还是兵刃也好,其实都是一回事儿。” 这几个年轻人仿佛听到了真理,恍然大悟,而那老头则摆出一副你们还太年轻的表情,洋洋得意。 那商人又道,“那李幽若被如来神掌一击毙命,尸体已经被抬出去了!” “什么!”几个年轻人道,“李幽若死了?” “那不死还能怎么样?”商人低声道,“这件事千万别下船,万一被匿龙阁的人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时韩少倾是个大魔头的形象已经在这群人的脑海之中传开了,一击就把李幽若当众打死,这不是魔头又是什么? 当然,这还算是靠谱一点的版本,数千上万人只见来回传,最后能变成什么样子实在难以想象。 这时最为无奈的要数韩少倾了,李幽若这么一走,那些在暗处伺机待发的家伙们都开始有了动作。常人自然看不出李幽若那一拳是在演戏,但稍微有些能耐的人可都看得清楚楚楚——韩少倾只不过一记轻拳打去,李幽若不闪不躲,而后佯装落败而逃。 可见李幽若是故意的,而这也说明了两个问题,一个是眼前这个少年身后一定有着很深的背景,另一个是眼前这个少年绝对不是李幽若的对手。 这时这群人难免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已经推断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韩少倾百无聊赖之际,只见一位仁兄突然跳上台来,大声怒喝,“呆,小子,我来会会你!” 这韩少倾一脸的无奈,只好站起身子,悻然道:“来吧。” 那人也是一名青年,年岁看上去比韩少倾长上几岁,但也相差不多。 “在下司宏怀。”青年恭敬道,“你就是韩少倾?” 韩少倾点点头,“在下正是。” 这司宏怀不由暗暗打量眼前的少年。传闻之中韩少倾以己之力炸毁天机真境,而且后在蜀山鏖战各派掌首,威名赫赫,震惊九州。 但这司宏怀仔细打量之下,却发现韩少倾只不过区区暝神境中期修为,而且似乎还只是刚刚步入中期之境,功力竟然比他还要差上不少。司宏家的司宏拓乃是河西节度使,掌握一方兵马大权,而这位司宏怀是他的长子。司宏家历来崇尚武力,家中族人各个功力高强,司宏怀不仅是长子,更是司宏家年青一代的佼佼者。 这时韩少倾也不客气,翻手之间便率先强攻。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刚刚迈入暝神境中期,对自己究竟掌握多强的力量还不甚了解,他需要一个机会试探自己如今究竟有多强。 当然,他没想过使用驭灵术与符文之术,只是想单纯的验证自己本身所拥有的力量。 那司宏怀不是一个无名之徒,在河西一方也算是赫赫有名的青年。只见司宏怀袖口突然伸出一柄袖剑,来去无影,身形无踪。 韩少倾一时大意,竟然被那司宏怀的袖剑刺破了衣衫,但好在他躲闪及时,并未受伤。 台下的张灵儿险些尖叫出来,紧张的心脏乱跳。 这时的韩少倾不慌不忙,翻手一扣,两指使出千钧之力,硬是将司宏怀的袖剑折断。司宏怀陡然一惊,急忙看向自己袖口被折去剑尖的袖剑,只见那被折断之处竟然不是齐齐的切口,而更似是被烈焰熔化。 其实就在刚才,韩少倾只不过略施小计,在手指上附着了一层南明离火罢了。 这时司宏怀大为气恼,干脆将武器抛弃,正面便要与韩少倾拼拳脚。 由于境界相仿,这两人之间的打斗可谓是拳拳到rou,两人你来我往数百招后,韩少倾猛然向后一跳,微微喘了几口气,“不打了,不打了!” 司宏怀并不好受,稳住了自己的内息,冷笑道,“怎么,你认输了?” 韩少倾无奈的摇摇头,“我说的不打了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司宏怀惊诧。 “意思就是……你可以走了!”只见韩少倾突然化为一道幻影,速度之快司宏怀竟然无法察觉,顿时便觉得腹部一阵剧痛,紧接着他的身体便向炮弹一样飞了出去,落入到了围观的人群之中。 “哎,我就说嘛。”韩少倾无奈的摇摇头,“我还没出力,你就倒下了。” 这时场面哗然,其实当得到李幽若落败的消息之时,玄宗李隆基本想出宫前来看一看这个名声大噪的韩少倾,却不想被一件事缠在了宫中…… 大唐王朝,国力鼎盛,周边诸国,不分大小,一律俯首称臣。但其唐王朝虽然国力鼎盛,却也没有吞并天下之力,中原的西方,一个超级大国已然矗立不倒。 大食吞并波斯,四处扩张,已然成为除了李唐王朝之外天下最为庞大的军事帝国。如今波斯虽然还未全灭,但早就是案板上的rou。尝高宗李治封波斯王子俾路斯为波斯王,于波斯之地设立波斯都督府,任命俾路斯为都督,而如今波斯王国式微,大食率军围而不攻,唐朝军力由于路途遥远,亦无法援助,大食帝国的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待其一统西域,中原沃土便是他们的最终目标。 这一日,恰巧正是大食与天竺两国使臣来访之日,故此玄宗皇帝早已经摆架大明宫外丹霞门,迎接两国使臣。 房玄龄身为宰相,自然不能缺席,只见他与高力士尾随在玄宗身后,静候两国使臣的到来。 大明宫于长安城之北,乃是大唐王朝权利的中心。王维有诗,“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历经数十年的修缮,原皇城如今已成官员大臣工作之所,而这大明宫才是皇帝养息之地。
大明宫北侧便是玄武门,而玄武门之外则由重玄门包裹,形成一个中空之地。未有多时,众人只听重玄门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这正是玄宗李隆基招待使臣的最大排场。 重玄门以北,尘沙漫漫,车流不息。为首之人身披奇异的服装,骑着一头骏马,身后则是长不见尾的车队。 待这车队进入重玄门内,这群人纷纷下马,以示对唐王的尊重。玄宗李隆基亦从城楼上徒步缓缓而来,以示大国威仪,礼仪之邦。 这车队中为首之人,乃是查理德二世,正是大食国的王子。而在他身边站着一位身穿袈裟,裸露半个肩膀的男人,这人便是天竺国护国法师阿米尔汗。而这两人身后的车队之中,有商人,也有僧侣。 玄宗李隆基缓缓走下百级台阶,身后随着文武百官、京城禁军、金吾卫、大理寺等诸多官员。三省六部无论身份高低官职大小,一律出现在了迎接的队伍当中。 查理德二世走到玄宗身前,俯身跪下,“参见唐朝皇帝!” “免礼。”李隆基将查理德二世搀扶起来,笑道,“大食国王子亲作使臣前来我东土大唐,甚是幸哉!” 查理德则是诚惶诚恐,“陛下玩笑了,我大食国不过区区小国,与大唐朝比起来还是多有不如的。” 玄宗笑罢,转眼看向查理的二世身后的阿米尔汗,这阿米尔汗躬身施礼,“老僧见过唐朝皇帝。” 玄宗点点头,“听闻阿米尔汗大师乃是天竺圣僧,佛法无边,能普度众生,故此身居护国禅师一职,今日能入我中原,真是令我这大明宫蓬荜生辉。” “陛下言重了。”阿米尔汗道,“听闻东土大唐亦传扬我天竺佛法,贫僧一来是奉了王命前来进贡,二是为了与中土佛门讨教佛法,增长见闻。” 玄宗李隆基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淡淡笑道,“大师自然有机会与我朝高僧讨教佛法,还请诸位进宫中一叙。” 这两人点了点头,高力士在玄宗身旁,高声喝道,“奏乐,起舞!” 一时之间,钟鼓齐鸣,数千宫女翩翩起舞,美轮美奂。 查理德二世呵呵笑着,不由望向李隆基身边的女子。只见那女子清淡如水,却又妖娆可人,一颦一笑,灵动万分。 李隆基淡淡一笑,“这乃是朕的皇妃玉儿。” 查理德皮笑rou不笑的赞道,“陛下皇妃倾国倾城,此种绝色我大食国千个里也挑不出一个来!” 初听还以为是夸赞之言,但细细品来,这哪里是夸赞,分明是辱骂。大唐朝的皇妃在大食国却仅仅是“千里挑一”,这怎叫玄宗不怒。 李隆基面露愠色,却听身旁的张九龄笑道,“陛下,您有所不知。” “哦?”李隆基赶紧问道,“爱卿,你想说什么?” 张九龄走到这查理德二世的面前,与玄宗道,“陛下,您有所不知的是,大食国虽然强盛,但于我们大唐朝来说不仅地域狭小,更是人烟稀少,算是个弹丸之地。而这弹丸之地,焉能有千万人乎?于臣看来,这查理德王子所言的千里挑一,相当于我唐朝千万之中选一人尔,确实是在赞赏皇妃的美貌。” “原来如此!”玄宗李隆基笑道,“查理德王子何必客气?” 查理德皮笑rou不笑的尴尬冷哼,他掩饰住脸上的表情,“皇上,这位是?” “这位乃是我朝丞相。”李隆基得意道。 “原来如此。”查理德二世朝张九龄笑道,“以后还要多仰仗丞相大人了。” “王子实在客气。”张九龄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虽贵为丞相,但也要听皇命办事,既然王子是陛下的贵客,更是我朝贵客,何有仰仗老头子我这一说?侍奉周到,应是礼数而已。” 这一席话滴水不漏,甚得皇帝心意,而查理德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查理德王子,我们进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