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惊变相忆村 - 第11话
愚城不言堂。 “女桑,可有消息?”兀不言洪音一起,洞内尤有回声。 堂下立一女子,白衣翩然,容貌清丽,然左臂连掌竟是枝干模样,露出衫外,煞是可怖。 “回禀城主,门下呈报,弄无悯同白鹿老儿皆因相忆村被屠愁眉难展。暂无其它。“女桑稍顿,埋首胸前,轻道:”然我胥叠潜藏门人似是漏了马脚,为弄无悯携去小妖所查,可要尽快处置?” “你门下连根共气,以叶为信以土为媒,外人从无追究。如此隐秘,怎会为一小妖察知?”兀不言冷道。 女桑俯身投地,汗滴至踵:“属下疏忽。门人也难断定,不过为求安妥!” “那小妖暂不可动。” 女桑不解。 “百足倒比你利落。他已确认那小妖所言不虚,确是十年前为相忆村人所救。现弄无悯携其至胥叠山,此举可跟金乌丹瓜葛尚难断定。多待几日,下手不迟。”兀不言缓道。 女桑闻言,心中不快,却也不敢明言:“属下愚钝,任务未能滴水不漏,然门人总归跟弄无悯这般仙家周旋;相忆村不过数十凡人,乡野村夫,却不知城主令百足屠尽是何用意?求城主示下。” “你跟百足,皆为肱骨,各有所长,毋须相攀。任重方见器重。” 一言既出,女桑喜不自胜。 “城主识人善任,女桑定不辜负。” “至于屠村缘由,一为扰敌之计;二作警示之用;三则投石问路。”兀不言话未尽言,“既已知金乌丹方位,你且令门下全力探查,每峰每洞、每沙每树,寸土不可轻放,需先弄无悯寻到。 “城主大才,属下定赴全力。” 后日,弄无悯、白鹿叟同苍文灰鹄四位,共赴相忆村再行探查。有尾央浼白鹿叟携其同往,未果,只好作罢。 她自苍文处窃得一撮上品芽茶,便于屋内泡好细尝。 “仙家之物果非凡品。“有尾轻声喃喃:”然味道跟那日马车上盏茶却有不同。“ 几杯过后,有尾启唇,笑道:“吾结缨整冠,未想却候来你这不散阴魂。” “世间美人多寡情。” 屋中忽现一人,棉布黑袍,本是普通粗衣,却因紫玉之面显得雍容非常。 “目荣华,坐拥万金,富可敌国,怎得总是这般装束?难登雅堂。”有尾轻笑,布了茶水在前。 目荣华亦笑,朗目却透狡黠之光,应道:““吾乃过眼之‘目’,并非倾心之‘慕’,富贵浮云,蓬户朱门,哪见分别?” “从我识你至今,何尝轻放一文一厘?”有尾一哼,正色道:“相忆村之事,可是你遣人为之?” “当真冤枉!吾亦新晓此事,这方前来查证。相忆村数命,既非买卖,便无入财,我这般一毛不拔,怎生做得。”目荣华接有尾话头,调笑道。 “那倒不知其中因由。怎会如此凑巧,吾方离,整村即灭;村人无知,谁会无端落此狠手?” “无论如何,那整村老幼,唯剩九九之期。”目荣华收了笑,接道:“本在算计之中,现不过提早几日,莫多思虑。”
有尾闻言,沉吟片刻,又道:“你来得倒巧,恰吾欲取一命!” 目荣华佯惊,蹙眉扶上有尾两肩,急道:“无忧,莫非欲杀那叫阿齿的美人儿?”目荣华长叹,紧道:“吾这般怜香惜玉,实是心下不忍。” 有尾薄怒,朗声正色:“唤我有尾,莫再提无忧此名!“ 目荣华闻言讪讪,垂眉不语。 有尾见状,这方柔声缓道:“至于阿齿,原想试她一试,现相忆村尽屠,既不知其中瓜葛,必需做足筹算。如是阿齿身后之人cao纵,其狠辣,可见一斑,我需尽早随弄无悯远离胥叠,不然,恐性命堪虞。” “我自会护你,毋需心忧。”目荣华边道,边展臂作势环抱有尾,却为有尾一指直顶脑门。目荣华讪讪一笑,只得作罢。 “那你前日还故意激她?” “依其脾性,当在昨夜动手,然至今仍无所动,想是未得号令。若仅她一人,我当应对得宜,现不知底细,恐有大图,需得小心为上。且我还需撇清相忆村嫌疑。” “那是想取何人性命?” 有尾侧目,浅笑晏晏,轻声应道:”我乃相忆村残余,若欲灭村,自当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