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章 里应外合 长街血战
三更时分,孟河带领三百心腹兵卒来到北城门处。守城校尉张阿瑞带领士兵迎上来,施礼问道:“孟将军,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孟河取出萧岩将令交给张阿瑞,低声说道:“萧将军有令,天子入城,城防需格外小心。北门正对边境,需严加看守。张校尉可先带兵回营休息,待明早前来接替本将。” 张阿瑞心下疑惑,下午萧岩特意叮嘱过他,让他今晚好好守城。方到半夜,将军突然又差孟河前来换防,煞是奇怪。可孟河并非生人,乃是营中副将,手中又有将令。张阿瑞仔细看过将令,并无差错。他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孟将军,多有得罪。卑职还需奉命行事,马虎不得。请孟将军告知卑职今夜行军口令为何?” 孟河一愣,他并非今晚当值将官,亦不知晓今夜行军口令。原本以为守城校尉认得自己,又有将军将令在手,应可蒙混过关。没料到这校尉张阿瑞如此刻板,还要行军口令。“这个!”孟河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张阿瑞一见孟河神色有异,心下紧张。不由得退后几步,拔刀出鞘。 “孟将军,若奉将军将令而来,怎会不知行军口令?萧将军治军极严,若是对不上口令,卑职恕难从命。”校尉张阿瑞身边五十余名军兵个个拔刀,形势剑拔弩张。孟河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就该套出今夜行军口令再说。事到如今,悔之晚矣。孟河冷笑一声,三百手下同时抬起弩机。孟河准备充分,三百心腹兵卒俱持连珠弩。一波弩箭射下来,张阿瑞同手下五十余名军兵大半倒在血泊之中。孟河拔刀冲上去,张阿瑞拼死朝城楼上大喊:“快敲钟。” 孟河大惊,若是城楼铜钟敲响,势必惊动城内驻军,那便功亏一篑。孟河手起刀落,砍死张阿瑞。他快步冲上城楼,上面三十几人都站在那里。为一人冲他笑道:“姐夫莫慌,小弟今晚当值。”孟河一见那人,瞬时放下心来,那人正是他妻弟兰城。有兰城相助,孟河终于占领城楼。于城墙上放下吊篮,派出信使消失于夜色之中。 不到半个时辰,城外射来三支火箭。那是信号,孟河立刻放下吊桥,打开城门。五万东丽前锋军鱼贯而入,顺大街直奔知府衙门。皇帝今夜在知府衙门下榻,孟河已然告知东丽将军。孟河将手下分散,去城内四处点火制造混乱。东丽军距离知府衙门不过二里时,与巡逻将军唐天豪遇上。 唐天豪一见敌军,慌忙命部下射出响箭,敲打铜锣示警。唐天豪率领一千军卒,拼死挡住东丽大军。他誓死不肯后退半步,盖因后方不远便是知府衙门,天子所在之处。唐天豪拼力搏杀,策马在敌军中左冲右突,挡者披靡。好在大街宽不过十余丈,占据地利优势,一千军卒竟然生生挡住五万敌军。一刻之内,五万敌军寸步未进。 唐天豪身中十余箭,犹自死战不退。战马中枪倒地,唐天豪摔在地上。拔剑将旁边敌军一条腿砍伤。敌军刀枪齐上,将唐天豪分尸。唐天豪举家逃荒至洛阳,得尉迟涛收留。自尉迟涛籍籍无名之时便忠心耿耿跟随,尉迟涛前往山东之时,仅唐天豪一名护卫。跟随尉迟涛参军以来,大小近百战,无不奋勇厮杀。奈何骤变突起,力战而死,卒年四十有二。唐天豪战死,手下剩余三百多军兵无一逃走者,依旧拼死搏杀,直至最后一人。唐天豪率部死战,终为尉迟涛赢得喘息之机。 曾虎,郭逍客,曾正杰,沈明杰,唐天杰,汪同杰六人分率精兵出战,大街变战场,杀声震天。尉迟涛同阿史那思力率军来到知府衙门后门处,大门紧闭。阿史那思力命人撞开大门,一马当先冲进去。院内数百护院冲出,却不是官军对手。尉迟涛青筋蹦起,心急如焚。府内有伏兵,皇帝危矣。今日怎会这般大意?让皇帝入住知府衙门? 而此时皇帝所住小楼被知府于让带领五百余人团团围住。皇帝身边不过五十余名禁卫,大半被箭射死在楼下。谢长歌左肩中箭,右手提剑带领最后十名禁卫守在门口。
皇帝同沈珍媛出现在二楼窗口,皇帝冲于让喊道:“于让,朕待尔不薄。尔因何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于让听后一阵大笑,朗声答道:“司马未央!吾岳父泰山乃是隋启明。吾岳父被你罗织罪名,陷害而死。你我之仇,不共戴天。今日你落入吾手,吾必砍下汝头颅,号令天下。区区一个冷宫弃子,焉能作为九五之尊?当年岳父于公堂之上含恨自尽,吾便立下誓言,此生必为他老人家报仇雪恨。废话少说,纳命来,司马未央。”于让说罢,弯弓搭箭,对准皇帝便射。 皇帝闪身,羽箭射中窗棂。咔!屋顶开裂,四名黑衣人手持刀斧落入屋中。沈珍媛拔剑刺去,一名黑衣人胸口中剑倒地。剩下三名黑衣人朝皇帝扑过来,沈珍媛抽身挡在皇帝身边。此时外面敌人动进攻,同谢长歌等人战在一处。皇帝拔剑出鞘,加入战斗。他虽练习骑射,然近身搏杀并未涉猎。不过一个照面,宝剑便被磕飞。千钧一之际,沈珍媛娇喝一声,将眼前黑衣人咽喉刺破。飞起一脚,踢倒另一名黑衣人。 皇帝面前那名敌人手持板斧朝皇帝剁下,皇帝勉强闪开。抓起一把椅子砸向敌人,敌人用板斧将椅子劈开。皇帝被逼到墙角,沈珍媛无奈,舍弃眼前黑衣人。转身将持斧者刺死,自己却被黑衣人一刀扎进后心。眼见佳人中刀,皇帝怒吼一声,捡起板斧将那名黑衣人砍死。皇帝扔掉板斧,抱住沈珍媛。沈珍媛俏脸苍白如纸,后心处血如泉涌。“公子,公子,咳!奴家,奴家,不能陪伴公子。”佳人说罢,气息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