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天地誓言

    原来这世界就没有不能结盟的对象，包括敌人也可以成为盟友。--玉山竹简笔录

    “哦，”李云龙恍然大悟，“只有我的本命莲子才有用？”

    “对，”文清魔君大方承认，“有了你的本命莲子，我就能种下伪灵根，然后直接吸收灵气转化魔气。如同你的魔灵根可以直接转化吸收魔气，只是你的是真灵根我的是伪灵根。”

    “哈哈，”李云龙狂笑，“然后你们强大了好杀我人族，你当我弱智啊！”

    “因此要和谈啊，”文清魔君奇怪地望着李云龙，“杀你们人族对我有什么好处。玉虚界的灵气还需要你们人族维持，杀了你们我去哪里找灵石缴纳。”

    “那你之前杀我的铁骑士是为什么？”李云龙盯着文清魔君双眼问道。

    “嘿嘿，”文清魔君不好意思笑道，“我只是想做无本生意，能抢我也是不想花钱买的，如今不是打不过你们嘛。”

    李云龙戏谑道：“那我们定得协议我能信吗？”

    “说实话不能信，”文清魔君裂开嘴露出满口利牙，“我们魔族只讲利益不讲道义，这不正讲利益基础吗？”

    “谈了半天哪里有什么利益基础，”李云龙有些搞不清楚，“有话好好说明白，绕来绕去没耐心听。”

    “你应该给宫骑士喂服过本命莲子吧，”文清魔君还是不急不躁慢慢叙说。

    “有。”

    “那就好，”文清魔君双手击掌，“我就不用解说了，宫骑士服食后与你心神会感应。这个心神感应对我魔族一样有效，只是不会形成主仆关系。如果我服食你的本命莲子，从此以后我就不会加害于你，因为害你等于害自己，不过你却可以对我出手，这个道理我不说你也明白的。”

    “事情真有这么好？”李云龙始终不相信，“你是人族我早信你了，只需要立下天地誓言即可。”

    “天地誓言我反而不信，我更信利益。”文清魔君眼中精芒闪烁犹疑不定，过了好一会，“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立天地誓言！”

    “不可！”座下四女魔头异口同声阻止。

    “不妨，”文清魔君苦笑着，“服食了本命莲子所受的约束还高过天地誓言的约束。为了善魔族，为了师尊，我总要做点牺牲，做点事情。”

    四魔女闻言都默不作声，须臾身体若隐若现的小萝莉魔女出列：“要不我先试试，毕竟是传说中的……真假难辨。”

    “兰青妹子有心了，”文清魔君眼中含笑，“这种事情还是男人来，只是如果成功了，你可要答应嫁给我。”

    “打情骂俏的事情你们关起门来好嘛，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李云龙不满地阻止剧情发展。

    “那你要什么样的天地誓言。”文清魔君脸色一正，立刻变得十分认真，变脸快过翻书。

    “天道誓言：服食本命莲子后，文清魔君及其所部，不得攻击鹤城郡城郭及凡人部众。”李云龙本来想狮子大开口，不过怕强人所难激起变故就不好了，条件只好放宽。

    “太小家子气了，”文清魔君撇撇嘴仰望天空，“天地为证，在下文清魔君。在此立下天道誓言：服食李云龙本命莲子成功后，建立兄弟之谊，和平共处互不侵犯。”说完曲指一弹，一滴心血飞向天空，然后摔落地面，入土消失不见了。

    这小子够狠，立的誓言的确比自己的更苛刻。不过却也将自己算计进去了，一个誓言就称兄道弟了。师门是禁止与魔族合作的，局势有些失控了。不过敌我哪有什么道义，不过是互相算计，目前还能对师门有所交代。

    李云龙默不作声，咀嚼几遍誓言。确实没发现什么太大问题，屈指弹出一颗本命莲子。

    “慢！”

    “兰青妹子还有何事？”正准备吞服的文清魔君疑惑地停手。

    “没，没什么事情。这个冒险有些大，万一……”

    “富贵险中求，”文清魔君突然一脸凄凉，“云龙兄不怕你笑话，我是被逼无奈才行此险招，兄弟我也是有苦苦衷的！”

    话毕，脖子一仰，咕咚一下本命莲子下肚，脸色一阵潮红涌上来。

    不久李云龙奇怪地望着文清魔君：“原来你真没欺瞒我，本命莲子的约束远远大过天道誓言，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成功了，”文清魔君脸上并没有喜悦，“没想到还真成功了，云龙兄如今我只能相信你的人品了。”

    “好说，”李云龙也不做作，“以我俩如今的关系，可以道友相称。只是一颗本命莲子你付出什么代价啊？”

    李云龙还不想跟魔族兄弟相称，只怕到时跳到黄河也说不清，道友这个称呼相对含混得多。

    “呵呵，”文清魔君嬉笑着，“一千魔核怎么样？”

    “你不会是想死吧！我知道你穷，不过再穷你也得给我两千魔核。记住这不是底价，你我如今心神感应我可是知道你的想法的，你们魔界本命莲子的价格是一万魔核。”

    “你的本命莲子来得这么也容易，不能也卖一万魔核吧。”

    “八千。”

    “六千，”文清魔君耍赖皮道，“我吃都吃下去了，你还能抠出来不成。”

    “成交。”李云龙爽快答应，“便宜两千的代价，我以后再提。”

    “哇塞，我怎么早先没看出你这么小气吝啬。”文清魔君简直有些暴跳。

    “这世界不只是你一个穷人，”李云龙抿口茶润润嗓子，“比如我，也是个穷人一个。放心我也不会为难你，毕竟有了共同利益基础，一切好商量。不过我不打算修炼魔气。”

    “那修炼魔族的功法和魔石你还要吗？”文清魔君小心试探。

    “放心，”李云龙端起架子，“修炼灵气的功法我会给你。不过我现在还是很疑惑，你就不打算向我解释一下吗？”

    “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文清魔君瘪瘪嘴，“你有时间听吗？”

    “话长？简单，你就长话短说。我可没时间听你讲故事拉家常。”李云龙身子往座椅上靠靠，让自己更舒服些，“解释得不好，我可不给功法。”

    “紫雨你口才好，”文清魔君吩咐，“你来说。”

    紫雨脸上毫无表情语气平缓：“魔族大体上分为‘恶’和‘善’两大派，也就是恶魔族和善魔族。我们是善魔族不吃人族和同类，恶魔族只要能提高修为可以不择手段，包括吞噬同族同类，除了不伤害自己什么都可以伤害。因此恶魔族数量少但是强大，魔界三分之二的疆域控制在恶魔族手中，之所以留下三分之一的疆域给善魔族，是因为我们善魔族在恶魔族眼里是宝贵的‘食物’。”

    “我有血海深仇要报，”文清魔君插了句话，眼睛不知道望着哪里，没有聚焦点，“家族一万多口一夜灭完。”

    “嘿嘿，”李云龙连声冷笑，“原来世界就是太极八卦图。”

    “什么意思？”文清魔君思想被强行拉回现实。

    李云龙随手演化出太极八卦图；“魔界恶魔族是那片黑色的区域，善魔族是中间那个白圈，这一边人族是这片白色区域，善魔族是中间那个黑圈。”

    “高人，”文清魔君竖出大拇指，“是这个意思，言简意赅。”

    紫雨眼睛闪烁一阵继续叙说：“恶魔族只有一条铁则那就是追求力量，为了强大的力量什么事都可以做，完全不会顾及天道伦理。只有自己的利益才需要维护，为了追求至高的力量杀兄弑父也是平常事，恶魔族已经被天道遗忘，唯有违天悖理。恶魔族被邪恶支配，邪恶也滋养着恶魔族。恶魔族是‘恶’的源泉，可笑的是善魔族因恶魔族而生，并被恶魔族滋养。虽然善魔族灭不了恶魔族，但是我们想改变魔界，我们可以‘恶’但不是‘邪恶’。”

    “我明白了，”李云龙心灵有某种触动，仿佛回忆起脑海深处很久远的东西，“魔界应该是‘恶’的源泉，只是善魔族觉得恶魔族过于‘邪恶’。不过在我眼里恶与邪恶区别不大，这是一种‘原罪’，魔界依赖原罪运行。”

    “原罪，”文清魔君抚摸着头上的金黄色的头发，“有意思，这个词好，准确。具体怎么解释？”

    “原罪，与生俱来的罪之宿命。”李云龙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含义，一种道理总是要经历过才明白其中奥妙，“原罪的重点，不是赎罪，而是明白不足，明白天地法则其实是依赖‘恶’作为动力运转，而‘善’是维持其不会崩坏而存在的。因此玉虚界也有‘恶’，比如人性的恶，还有善魔族的到来。”

    “啧啧，”文清魔君连声赞叹，“哲学大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段话比我的师尊大魔王虚丑还要高明。”

    李云龙起身斜视文清魔君，旧日的敌人变成今日的盟友，总觉得不真实。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