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树海降临
红杉子结出一个奇怪法印，这个法印在儒官没到之前便已结出，难道这个法印已经积蓄了如此长时间的力量？那么这个法印发动的术法定然强的可怕，红杉子是杀人者！那他自己就是杀戮的帮凶！ 红杉子看向众儒生，眼神渐渐变得冷漠，那是对生命的冷漠，是对死亡的麻木，他早已看到了太多的屠杀，他的心已坚如磐石，直到他确定了这第一点，他才能发挥出这个术法的究极威力。 红杉子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忽然就在每一个人脑子里炸响“人类！”。 一个年轻的儒生茫然的抬起头，似是在寻找声音的源头，一只利爪却贯穿了他的心脏。儒生的眼神忽然就变得空洞。 红杉子讨厌看到空洞的眼神，他怒吼似乎要把血一样的仇恨彻底宣泄“看着吧！卑微的人类，这就是妖族的力量！”。 “树海降临” 洛惊鸿瞪大了双眼，他想阻止，可已经太迟了。 红杉子将法印打出，洞窟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声响越来越密集，发出万蚁蚀骨的咯咯声。 一红袍儒生一剑将妖荡开，却听砰的一声巨响，从土壁上窜出无数条树根，树根粗壮每一根三人合围才能抱住，更加可怕的是树根仿佛有灵性一般朝着他追来，他一剑砍在树根上，只留下一条浅浅的痕迹，他第二剑还没有挥出，就被四五只树根合围，窣的一吸，儒生就变成了一张树皮。 一蓝袍儒生刚抵住一只妖爪，从土中窜出的一根藤蔓便刺穿了他的胸膛，他仍不肯松掉手中的剑，就算他死了他也不能被妖击败，他忽然调转剑身割向自己的喉咙，可惜那藤蔓太过强大，连自杀的机会也不留给他，留给他的只有一朵血之花，用他的生命精华盛开的美丽之花。 一只妖爪飞的将花摘下，妖眨了眨眼睛似乎泪就要留下，却终究没有流出，所以他只能将悲伤藏在心里，他当然不是为了人而悲伤，这是大仇得报的欣喜的泪水。 树根霎时间就将数百儒生全数束缚，形式立时反转，众妖纷纷跃上，将一颗颗脑袋从他们身子上摘了下来，就好像摘掉一颗颗椰子，他们有的将头颅踩在脚下，有的甚至放在了裤裆里，有的在啃食着用儒生性命浇灌的红杉花，恶狠狠的样子，就像恨不得要将敌人的骨头也碾碎。 花山树海的美景已变成了血的盛宴，洛惊鸿紧紧闭上了眼，他看不下去了，他恨人的冷漠，他更恨妖的无情，在力量和仇恨面前人和妖没有什么分别，人对他意味着什么，妖又意味着什么，他的心里究竟有着太多的仇恨，还是根本就是空的。 有了树根的帮助他们很快又建立了一个地下王国，火把上跳跃的火焰倒映在昏黄的酒里，就像这翻转的世界分不清真假。 红杉子酌了口酒，叹了一声：“你可知道，这酒叫琥珀光，只有盛在檀木的酒杯里才最香醇最浓郁”。 洛惊鸿也酌了一口，酒色昏黄确稠如蜜，可一旦入口就化为檀木的清香，化到骨子里，他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琥珀虽美，可留在琥珀中的虫子却要忍受千百年的孤独”。 “一只小虫能独享千年的美丽，就算是孤独也值了”红杉子舒服的闭上了眼。 洛惊鸿却痛苦的睁大眼瞪着他：“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小兰出卖了你”。 “对”。 “你放纵小兰只不过是为了将那些儒生引出来”。 “是”。 “你从一开始就决定要赶尽杀绝”洛惊鸿站了起来。 红杉子双指一伸，夹住一只小虫放在了琥珀光里。 “如果换做是你，你愿意呆在琥珀里做最美丽的虫子，还是愿意打破美丽，去外面呼吸，那怕是瞬间的自由”。 洛惊鸿怔住。 红杉子晃了晃酒杯，琥珀色的酒漾出炫目的光，那只虫子竟然化为了一滴血融在了酒里，变成了血珀“如果我不杀尽，那些儒生也会杀尽我们，就算那些儒生不杀我们，他们的孩子也一定会，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他们还不是很了解妖，所以他们没有算到你的龙威，你现在是只妖，就不应该再对我们的敌人有怜悯之心”。 红杉子朝自己的脸比划了比划道：“我没有想到你对人竟然也恨到这个地步”。 洛惊鸿想起儒官的惨死，他难以置信的看向了自己手，他手上的血早已洗净，但心中的血债又如何才能偿还，如今他的这只手上又多了一只肮脏的酒杯。 是红杉子将酒杯递给了他，他看到渐渐变得血红的琥珀光，心中竟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仰头一饮而尽。 红杉子笑道：“这样的快乐是无法比拟的是吗？”。 琥珀光顺着他的血液在他身上四处游走，就像吃进去一条活着的鱼，他勉强道：“你指的快乐是什么？” 红杉子笑得更加灿烂：“这种快乐叫做复仇！”。 洛惊鸿忽然感到琥珀光流过的地方，有一种极度冰冷过后的阵痛，他的嘴唇开始变得青紫“我是不是复仇的一部分？”。 红杉子赶忙摆手：“不，不，有时痛苦并不一定是坏事，我给你的是比复仇还要快乐的东西”。 洛惊鸿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变得异常的复杂“儒官身上盛开的那两朵花？” “没错，红杉花”。 “你是在他的手穿过你身体的时候在他身上种下了种子！” 红杉子点了点头，“你很聪明，这个锦袍儒官已达到炼血四层，以我的能力，我能将他的丹田血海提炼出四滴精血，在你的酒里我放了一滴”。 洛惊鸿冷的将身体缩成了一团：“我是应该感谢你还是应该杀了你？” 红杉子霍然站起：“你是巅峰龙族，是整个妖族的骄傲，是龙就应该像龙一样活着，但是你看看你，你现在简直就像一只虫子”他看着洛惊鸿虚弱的样子，忽又软了下来“在你有了力量之后，就算杀了我也没有关系”。 洛惊鸿的眼睛上渐渐凝出了一层淡淡的寒霜，就连眼泪也快要冻结，他本是火属性，对于水他根本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