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为了维权本章节有873个字未上传——江锋。 一个民族的固有特色,从他们节日的时间里就可以看出很多。在中国不同的省份,不同的地区,对过小年时间的安排都不一样。就江西抚州地区而言,其下辖的所有县城,他们过小年的时间都各有不同:临川县是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南城县是腊月二十四过小年,南丰县是腊月二十五过小年……正是因为有时间的差异,才形成各地独特的年文化底域。广东顺德也不例外,就几个镇过小年都有各自时间的区别。田光辉从广监回到家里的这些天,几乎是没有迈出过大门半步。每天都是缄默不语,李琳娜问啥都简略回话,要么就一语不发,任由她絮叨这些时间,方方面面的变化;女儿有话,他也是如此,整个人似乎与“木头”没什么两样。他害怕听到电话铃声,也厌恶手机的sao扰,那些虚情假意的问候和无病呻呤的关心,他都让妻子或女儿去面对。每每听到座机电话响起,即便是坐在旁边,也不会染指一下。电话铃声响了,他就冲李琳娜叫喊。如果妻子不在,则会唤女儿来接电话。不论是谁来问候,都一律回答:身体暂无大碍,现在不在家,手机也没带。谢谢!有好几次李琳娜和田也出门了,他宁可承受电话铃声长时间的噪音,也不愿意去动动话筒。后来,只要是母女两出门,他干脆就把座机插头给拔下来,一了百了。 按清远小市过小年时间的前一天,母女俩出门去采购过小年的年货。田光辉窝在沙发里像凝固的雕像一样,满脑子还是对每一位曾经的同事和曾经接触过的人,根据李琳娜的描述,一一作详细的回忆和分析:短短的几个月,老丁、老王由区委进了佛山市领导班子,老丁待谁都好,只是遇事从来不作表决。老王一直以来都是位抬杠的料,自己进了广监,那是他最想看到的,毕竟少了位竞争对手。组织部的万丙生与他一直尿不到一个壶里,满头白发精瘦精瘦的他也调到省中组部去了。最受压制的张震,万万没想到竟然******似地由一个小小的局长,直调省厅,负责全省的司法工作。现在的情况,还有谁能帮到自己?老杜?梁福立?老胡?老岳父去世,他生前的朋友,虽然还有些还能呼风唤雨的,可面对自己所做错的事,他们也应该会明哲保身。 他想到老岳父李青山时,又回想起老人去世,参加追悼会的人是如何之多,不管他们的目的如何,直至把骨灰送回清远的墓地,都隆重得令人羡慕。一幕幕中,他忽地想起一人,觉得他应该可以帮到自己。因为在追悼会中,从他痛苦涕零的神情里可以看出,此人与老岳父关系非同一般。而且还是从京城特意赶过来的远客,又有省委领导作陪,那当然是位说话牢靠的前辈。他想到这,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将自己与沙发剥离,缓缓地朝李青山生前睡过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正眼的上方是一块红木牌匾:止于至善。里面的一切都洁净如新,也可见妻子是如何细心,就当老人家还在世一样。但牌匾下方的供桌上,老人的遗像,说明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过。只是有人天天会来清洁、抹灰。田光辉进门朝遗像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然后到右边的写字台前。他想打开中间的抽屉,却发现是落了锁,便缓缓地度步出去,又回到沙发前坐下。他往后依靠,目光正好与牌匾相迎。田光辉忽地明白:难怪老岳父生前总爱坐在这个位置,还不愿意关着房门,原来打开房门,是可以正面看见牌匾。 田光辉眯了眯眼睛,硕大的脑袋搁在沙发靠背上。他一手抹了抹宽大的前额,觉得被短短的头发扎在手心不舒服,便在脸上摸了摸。是呀,打记事起就没有留过这么短的头发,理了光头还好有半个月,要不然连见妻子和女儿的脸都没有,这纯粹就是真正的犯人呀。他想着,无神地吸了口气,从新无神地将眼睛盯住牌匾,脑子里又开始寻思:止于至善?登峰造极?完美无缺?十全十美?唉,当下已毫无是处,眼前可是漆黑一团呀,又何谈以卓越为核心的最高境界的追求?上升到人性的层面,又何谈大真、大爱、大诚、大智的体现?现在的处境,如果真的能自我到无我的境界,那干脆躲到清远的大山里去好了。唉,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吧,看看老岳父与那京城的远客,究竟有什么渊源。在关键时刻,能不能帮到些什么。如果…… 这时,门铃响了,他不想动身,只是通过走廊看了看大门。他担心会是些没必要见面的人,便任由门铃继续叮咚叮咚地响着。一阵过后,又传来一阵铃声,还伴有高声叫喊着田大哥的声音。这是个熟悉的声音,跟随了这么些年头。对了,肯定 ……为了维权,此处有873个字未上传——江锋…… 了一半,尖瘦的下巴已出现赘rou加叠的小唐,显得非常激动,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进门落座就大哥长大哥短地叫唤着:“大哥,座机电话打不通,后来阿桢打嫂子的电话,才知道你在家。所以冒昧来打搅了。” “你的身体这么会变得这么差?是不是受到什么刑具的处罚?”从早上睁眼到现在,田光辉终于张口说了第一句话:“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事先应该告诉弟妹,也好让娜娜她们一起去接你。” “昨天下午,本来晚上就想过来。回家休息了下,没想到就到了深夜。”穆芷桢进门问好后,便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给两个男人烧水,洗杯子冲茶:“那个几个律师也真是的,只说这几天,也没个具体的时间,没想到那边还派专车送到了家门口。” “没有。”唐秘书轻轻地咳嗽了几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那里没一个月,人就天天见胖。连那些过来问话的人,他们都明显地感觉得到。”他说着摇了摇头,忙转过话题:“嫂子和也也还没回来?” 田光辉点了点头:“要保重身体呀,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了身体,一切都是零。” “现在还命悬一线,听梁律师说,梁福立前几天从香港引渡回来,都不知道是关在深圳监狱还是关在广州监狱。里面还有许多像胡立明那样与我们有关的人,好些事看来远远还没有结果。大哥,当下我们该怎么办?”唐秘书说着摸了摸半光颓的脑壳,拇指和食指捏着茶杯细闻了一会,用舌头舔了舔茶水:“与其静等,不如主动出击?”他说着,客厅里三人,听到门锁在转动,都回过头去看了看。穆芷桢见李琳娜和田也提了好些个方便袋进门,忙起身过去迎接。他也站起向李琳娜问好,然后又坐了下来:“这么保密的引渡,那牵扯的人可能非同凡响。” “梁福立?怎么会这样?”田光辉声音压得低低的:“他是老江湖了,那么大财团的董事长,应该知道怎么做。看来一条绳上的蚂蚱,远远会不止是我们两人而已,没准省里都会有人落水。”
“是啊,见利忘义的确是会害死不少人。”唐秘书说着向路过沙发的田也点了点头,低声接道:“大哥从未与他有过正面的接触,鹿茵豪园的事,也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后来听说你单独找过他?”田光辉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眨巴几下眼睛继续看着他说话:“他既然是老江湖,那应该不会承认,是谁指使他派人去做了辛然吧。”唐秘书说后面这句话几乎是像没有出声一样,但田光辉听着,却轰然如雷。虽然一直没承认过这事,但心里不禁为梁福立捏了把汗。 这时,田也和穆芷桢从厨房里出来,端着满满一盘子各种各样的水果放到茶几上。穆芷桢不停地叫李琳娜出来一起坐坐:“嫂子,过来歇歇,午饭我们一起做吧。” “行,我把汤用文火先炖着,马上就过来。”李琳娜回话时,听见进厨房门边的柜子上,她手提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就叫道:“也也,帮妈从包里拿手机看看是谁的电话,mama手上有油。” 田也听了忙过去掏出一看:“妈,是小姑的电话。”她说着也没经李琳娜同意,便按了接听键。立马却传来梁峰的声音:“嫂子,阿静要生产了,已破了羊水,没想到是两个脑袋要同时出来。她哭喊着要大哥过来,现在怎么办呀。” 田也听着吓了一跳,忙把手机搁到李琳娜耳边。听到梁峰的声音,还伴有田晓静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她刚刚洗过清远鸡的手,在浸泡笋干的盆里,抓起块浸泡得软软的笋干擦了擦,双手又在腹部的围巾上抹了抹,擦也没擦,一把将手机夺了过去,老半天才明白梁峰话里是什么意思:“赶紧,马上让接生的大夫进行剖腹产!” 客厅里田光辉听了她尖锐的命令,霍地站起,也是回家这么些天第一次张嘴问李琳娜的话:“怎么了,前天她和梁峰过来,不是说预产期在正月初么,提前了?”他说着快步到了李琳娜跟前,接过电话:“阿峰,我是大哥,你首先要镇静,我和嫂子马上过去。按嫂子的话做,立即进行剖腹产。” “提前很正常。”穆芷桢见田光辉紧张,摸了摸腹部忙接了他的话和唐秘书同时站起:“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双胞胎,两个头同时要出来,那怎么可能呢。”李琳娜再次胡乱地洗了下手:“也也,你赶紧先下楼拦出租车去,我和你爸随后就到。”唐秘书知道田光辉对meimei关心的程度。去年田晓静产下婴儿夭折的场面,是那么惋惜。想起田光辉当时那么痛苦,便对身边的穆芷桢道:“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