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无心之失（下）

    就在我以为自己将要掉下去的时候，身子忽然一顿，竟然停住了！身后传来哈享熟悉又有点讨厌的声音。

    “我说你就是再急，也不用急着去死吧！”语调依旧尖酸刻薄，但听在我耳朵里却是悦耳无比。

    好险！

    我没有听清楚它的话，因为眼前的景象已经将我迷住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底空间，上面的小房子和这里比起来简直是一只蚂蚁和一头骆驼的差距。四周没有任何灯光，但却明亮无比，因为眼前有一个圆球正发出极其耀眼的光芒。

    这是一个实验室！

    打量一番后，我得出第一个印象。无论是中间那个巨大的水池，还是周围一些莫名其妙不知用途的容器，和我见过的魔法研究室并无多大区别。如果硬要找出一些不同的话，可能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法术材料吧。

    适应这里的环境后，我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缓慢下降的台阶上，当然是被哈享拉回来的，因为这个木制的台阶原本是在半空中。两边粗壮的绳索正拽着齿轮发出“嘎嘎”的声响，一下又一下仿佛年老的矮人做工般辛苦。

    最吸引我眼光的，当然是水池中那个光球。强烈的光芒与底下沸腾的水池相当格格不入，降到下面以后我才发现球状的物体根本没有接触到水面，两者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

    光球，是飘在空中的！

    这个发现显然比其他事情有意思得多，我紧紧得盯着水池看，想找出其中不同寻常的地方。

    然而除了发现水池里的水相当浑浊，好像从来就不曾换过外，并没有发现诸如铁丝之类的能将球体固定在空中的事物。

    “奇怪啊！”等到木台阶降到地面上，我顾不得向哈享道谢，便赶紧跑过去，想看看那池水有什么古怪。

    “等等！不要碰那些水，那是都是重水！”哈享急忙叫道！

    “重水！”听到这个词，我伸出去的触手立刻象飞一般的收了回来，身体也立即向后退，仿佛见到什么高级魔兽似的。

    重水这东西我并不陌生，这种混合了水银等多种物质的特殊物品是魔法试验中经常用到的东西，作用通常是用来压制元素能量的过激反应。重水除了异常浑浊外，看上去和普通水差别不大，其实具有非常强的毒性和腐蚀性。有一次黑皮手下的老鼠误闯实验室，不慎掉入盛满重水的试验槽中，最后我们只捞出一副骨架。

    自从亲眼见过这看似无害的重水的威力后，我就再也不敢大意靠近了，但也因此了解了许多关于它的知识。它外表虽然和普通水差不多，但重量却远远超过了普通水，同样体积下几乎可达到一般水的十几倍重，因此才有这么一个称呼。还有就是重水非常难加热，加热一小罐重水所需的热量不逊于一个高级火焰魔法产生的热量。

    正因为如此，重水在魔法试验中的才能抑制元素能量产生过激反应。魔法试验往往是尝试元素的新组合方法，这些尝试所产生的后果是极其不稳定的，利用重水的特性，即便是剧烈的反应也能控制在安全范围之内，不至于因为试验失败而酿造惨剧。这也是为什么重水非常危险却仍然一直在使用的原因。

    “你说这些全是重水？！”我惊讶无比。

    重水是不能参入其他水的，重量相差太大。要使这么大一池重水保持在沸腾状态，那得多少热量啊！以前在研究所帮钢夏做试验的时候，为了加热一小罐重水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而且仅仅是使其达到散发出热气的程度而已。

    温度越高，降温的速度也就越快，可这里一池子的重水一直保持在沸腾状态，那得有多大的能量供应啊！

    哈享似乎很满意我吃惊的表情，答到：“没错，全都是。”

    得到肯定答案后，我思考了一下，指着漂浮在上面的光球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能量是从那来的吧！”

    要维持这一池重水的沸腾，必须有一个巨大的能量源，这里最可疑的就是那个漂浮的光球了。虽然我并没有从上面觉察到很大的能量反应，但那莫名其妙的悬浮，恰好的位置，不能不让我怀疑。

    “答得很对，不过原因反了！”

    “原因反了？”

    “恩，那个球体存在并不是为了加热这池重水。正确的说，这池重水是为了抑制那个光球的能量才放在这里的。”

    “可我并没有从光球里感受到多少热量啊？”如果说能量强到能持续沸腾这么多重水，我没道理感觉不到的。

    “这就是这套系统的神奇之处了！”哈享带着我走到房间的另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型的图片。弯弯曲曲不知画的是什么，上面还用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标注了一些地方，看样子可能是一副地图。

    “这是……”

    “哼哼，这是整座宫殿的设计图之一。”哈享得意的说。

    “设计图？”我疑惑的看了几眼，说道：“不像啊？！”上面弯弯曲曲的画着许多管道，我可没在宫殿里看见这些玩意。

    “……上面画的东西你是看不到的。”哈享指指那池重水，“你看见的这些重水只是极少一部分而已，透过隐藏在地下的通道，管道可以将这些重水送往宫殿地下的任何一个地方。厉害吧？”

    “……哪里厉害了？难道这里的人都不怕中毒吗？”我实在想不通设计这座宫殿的人将有毒的水送到每一个角落干什么。

    “傻瓜！重水除了有毒外，也是储存能量的最好媒介，只要和特殊的物质混合，储存能量又会外放出来！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供应整座宫殿的需要！”

    我想了想，直接说道：“还是不明白！”

    “扑通----”

    “这样说好了，如果你需要热水，就要生火烧水。在这里就不用，有一个管道是直接提供热水的，无论洗澡也好泡茶也好，直接用就是。要做饭做菜也是一样，只要使用特定的容器，无需生火就能做好。”

    “有这么厉害吗？”整天供应热水和热饭菜的地方，那不跟传说中的超豪华酒店一样吗？我可是一直向往能到这样的酒店住一晚。看书上说这样的酒店一般都有很棒的特殊服务，就是不明白这所谓的特殊服务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所有的书介绍到这方面时都讲得相当隐晦。不过既然能被那些作者如此津津乐道，想必肯定是了不起的东西。

    “那当然！”不知道哈享认为的厉害和我想到的是不是一样呢？难道它也想去住超豪华酒店吗？

    哈享没有觉察到我异样的眼光，尤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这座宫殿之所以能成为奇迹之父的杰作之一，就是因为有这个房间的存在。经由这些管道传输出去的能量，将整个宫殿连成一个整体。而且……”它神秘的说：“我怀疑这里还支撑着魔法炮之类装备的能源！”

    “魔法炮！？”我顿时又吓一跳。这玩意可是只有在以前大规模战争中才会出现的东西啊！其昂贵的造价，恐怖的威力早在千年前已在大陆上留下赫赫威名，但是现在能拥有的国家却是寥寥无几。

    全晶石制的炮身倒还是其次，虽然贵了点，反正是一次消耗，大家还能忍受。可每次发射时都必须进行能源填充，而且只能使用元素矿石或是魔兽的魔核进行能量补充，人类法师的魔力是经不起几下的。这个消耗就简直是可以用无底洞称呼了，几仗下来估计没几个国家受得了，因此使用的频率越来越少。

    各国的权贵们一算帐，发现消耗的这笔钱足够培养一大批魔法师，遂对魔法炮不怎么感兴趣了，只有少数的暴发户才有兴趣收藏几门，真正应用到战争中的很少听说。虽然魔法师破坏力差一些，但好在魔法形式多种多样，不正面冲突时能当治疗后勤人员用，还可以用数量和机动力弥补不足。

    “这里装着魔法炮？”

    听起来虽然不可思议，但我转念一想，这座宫殿本来就是几百年前的帝王建造的，保护这么重要的人物用贵重点的装备倒也无可厚非。从宫殿里那奢华至极的装饰看，能装配得起消耗惊人的魔法炮也没什么奇怪的，况且那时候的魔法水平远没有现在的高，一尊魔法炮比十名魔法师说不定更管用些。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道，刚才我扫视了一遍，根本没有发现类似东西。

    “你看这个！”哈享捡起角落里的一块破铁片交给我。虽然又破又脏，但仍然能看清楚上面的字――“星辰级魔法炮，加鲁加魔导研究所出产，绝版！”

    “这不是……广告吗！”

    “错！”哈享一声大喝，说道：“这是产品标志！每个工厂出产的产品都会标上产地和生产批次。这块标志说明这里的魔法炮是这个什么魔导研究所的最后一批产品。”

    “可这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呢？”我不觉得一块产品标志能代表什么。

    “嘿嘿，那可不一定，比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