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话 箱根神社
黑夜里的箱根似乎显得的格外的阴森诡异，也许在黑夜的笼罩之下那些能够给人们带来死亡地威胁的魔物们也愈加的活跃。为了让箱根少一些死亡的气息，也为了防止这里的尸体在邪物的作祟下变成妖魔，我在来到这里之后就立刻将寺内的尸体全部地集中到庭院里，然后统统地给他们火化了，不收一分钱。 然后我们便和苏霜墨一起寄宿在神社里面，结束今天一天的劳累。由于我们都已经很累了，所以我和苏霜墨也没有发生什么让人喜闻乐见的事情。我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之下晚上必须要有人留下来守夜，林郁我就没有去指望他，让一个小孩子去守夜怎么说也过意不去，而让苏霜墨守夜的话自己又不好意思，所以尽管很疲惫，但我还是决定由我来守夜，反正我以前也经常的熬夜。 黑夜里我一个人拿着书趴卧在正堂的温暖被炉里，苏霜墨他们在隔壁的两间卧室里睡地很香，寺庙的外面能够听见地只有寒鸟凄惨的鸣叫声与强风吹过野外的林间时发出的诡异的嘶鸣声。所谓的被炉是一种日本独有的动心，它是一个在四方的桌子上盖上棉被，然后再在桌子底下放下一个暖温炉的取暖道具，这种炉子到是很适合在有榻榻米的房间里使用。不过，我更喜欢直接趴在被子里取暖，这样更舒服一些。 我手中的书是一本从方丈的手中找到的《金刚经》，上面的梵文是用规矩地繁体汉文写成的，所以阅读起来也不费事。我之所以会去阅读佛教的书籍并不是因为在这种环境之下我产生了对于佛教的好奇，而是因为我突然想到我的湿婆涅雀血统多多少少都和佛教有些渊源，所以就决定仔细地研究一遍佛经。 不过，这样的枯燥的书籍也许确实不太适合我的个性，我看了许久之后就开始在夜晚的寂静之中萌生几分倦意，尤其是在温暖的被炉地催促下，我的意识也开始一点一点地变得昏沉。 就在我将要睡去的时候，苏霜墨的房门突然打开，穿着从南京带过来的睡袍的她从房间里走出来，缓缓地走到我的面前，那整个寒冷的身子钻到了我温暖的被炉里，然后很贴心的问我：“镜书，你困了吗？你需要我来暖和一下吗？” 面对苏霜墨极富于诱惑的话，已经十分疲倦地我一点也不为所动，“我确实有些困了，不过的后面就算了吧，我可不想将林郁给吵起来。” 苏霜墨没有说话，我下意识地觉得被炉里的她有些略微地失望。她从被炉里探出头来，默默地盯着正厅上的神像，眼神之中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紧接着她慢慢地从被炉里爬出来，手中怀揣着一只白色的短蜡，她将白蜡点燃悄悄地供奉在神案之上。这时我才意识到她刚才只是在故意地诱惑我而已，她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不过是为了简单地祭祀神案之上摆放着的历代主持的牌位。准确的说，只是在祭祀神案上的石根大师罢了。虽然我不太明白日本的现代剑术师对于教导自己的剑术老师持着怎样的敬佩，但是想来苏霜墨既然会为我们这个世界的石根大师祭祀，就说明这个世界里的石根大师和那个世界里的是同一个人。我第一次觉得平行宇宙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也许在另一个世界也有另一个我和安梦吧？ 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出于对她的关护我还是离开了被炉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转身回到了被炉里。待到蜡烛燃尽，她十分端庄地跪在神牌上叩了叩首，然后十分庄重地从寺庙的祭坛上取下神社里供奉的曾我兄弟赤木柄短刃，她静静的端详这把带有着浓厚历史的短刃，这把短刃在她的手中散发着闪闪地寒光，如同新月一般短刃在空中华丽地飞舞，霜墨的一根青丝无声地飘落。霜墨将短刃放置在自己的手心之中，对于剑刃素来十分喜爱的她的眼中难掩对于这把短刃的喜爱。 看起来她打算留作纪念，我很小人地想：反正这个岁月里也不会有人去告她盗窃国家文物，所以我也就没有去制止她。不过，我还是决定要和她开一个小小的玩笑：“霜墨难道你打算盗窃你们国家的文物吗？虽然说这种时候请况下我估计也没有人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可是总也是不好的吧？” 霜墨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怪异神情，明白她这么做可能是源于什么特别的祭祀礼仪的我于是赶忙闭上了嘴，然后依旧坐在被炉里静静地看着她。拿在手中端详完了的霜墨又将短刃重新放了回去，然后再次端庄地叩首，接着缓缓地挪动到了被炉里面。 “对不起，冴子。我不知道你这么是有用意的，所以我不该打搅你的。”我连忙道歉道。 霜墨的脸上很平静：“没有关系，反正用我们国家的话来说：不知者不为过。” “不知者不为过什么时候成为日本的成语了？”我瞪大了眼睛，有些摸不着头脑。 “呵呵……”霜墨嘻嘻的笑着，“难道你忘了以前你说过，当我成为你的爱人的时候就已经是半个中国人了吗？真是，当时还让我很是纠结了一会那。” “说的也是，我怎会这么快就忘了那？呵呵……”我不好意思地笑着摸摸头，脸不觉地红了起来。没有办法回答霜墨的话的我只好将话题扯到那个已经死掉的石根大师上，向她询问她和他的关系。 “这个嘛，我和他勉强也算是师徒的关系吧，我之所以在仅仅十七岁就能够应有如此强大地剑术水平，很大一定程度上就是我的父亲不惜重金带着我四处求师问学的结果。很小的时候，我不仅仅去过五台山学习过中国的古代狮剑剑术，还去过欧洲学习过西洋重剑，我的父亲希望我能够将这些不同的剑种剑技的技巧融入到*之中，从而成为一名超越古代战国历史名客的国手剑圣。” “看来你学过的东西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你的童年应该很辛苦吧？” 霜墨点了点头，“确实很苦。不过，我的父亲同样也是一个对待亲人很好的人。虽然他常年不在家里，但是在我受伤的时候他总是会第一时间拿出家传的秘方草药为我治疗。” “相较之下，我的父母不过是一对普普通通的市侩平民而已，而且也很糟糕，他们至少对于我的弟弟的死从来也没有介怀过，唉……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话说自从我上了大学能够靠着自己制造的系统软件和游戏赚钱以来，我和他们大概就没有怎么联系过，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霜墨一下子就被我说的话给吸引住，这是她才发现自己对于身边的这个男孩的身边的了解除了那个不知是否已经死去的女孩之外，其他的人都一无所知，“噢，我还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你有一个弟弟，也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你的父母，说来看看。” “还是不要说了吧，说道他们我总是会觉得地伤心。对于他们，你只需要知道，我的弟弟长得和林郁很像就是了。我之所以会将林郁留在我们的队伍，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的那个神奇的预知能力，还有一个就是他很像是我的弟弟就是了。尽管我的弟弟死去的时候，比我以前救下的那个父亲被人杀死的爱丽丝的年纪还要小很多，如果他还活着我想大概和你的年纪差不了多少。他还活着的时候是一个很依赖的我的难缠小鬼，虽然他很麻烦，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他。” “林郁吗……”霜墨静静地看了一眼林郁房间的纸门，“确实，他的长相和你一样都很像是可爱的小正太，而且相比于年纪要大一些的你而言，看起来他更像是小女生。” 我没有因为霜墨的话而生气，对于与十分亲密的人而言，我从来都不会因为她们调侃我的相貌而生气。注意，这里是她们而不是他们，因为到目前为止和我的关系十分亲密的人只有我所爱着的女孩而已。尽管我可能对于林郁的调侃也会有所容忍，不过他有资格调侃我吗？估计是我调侃他才对吧。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自我和霜墨两个人拿林郁与我的弟弟作比较的时候，林郁正在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门口，隔着薄薄的纸墙静静地听着我和霜墨的话，滚动的泪珠一点点地流了下来，“哥哥……” “呐，镜书。你知道这座箱根的神社其中有一座神社的名称叫做九头龙神社吗？” “九头龙……我记得那是我们中国传说《山海经·大荒北经》中的神兽相柳吧，听说我们国家的相柳就是日本的魔兽八歧大蛇的始祖。据说，这只神兽它喷出来的水比洪水还厉害，又苦又辣，吃了就会送命，因此，这种水泽连禽兽也不能生活。后来在它被我们国家的圣君禹所杀死之后，又复活过来之后，逃到日本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如今的大英博物馆里还存在着被英国人抢走的相柳铜像。” “唉……没有想到你懂的东西真的很多。”霜墨低了低头，“不过那里面供奉的应该是箱根大神和以前的古代将军吧，可没有你所说的那只八歧大蛇的原型。” “那你为什么说这些，害的我还以为这里镇压着会带来水祸的八歧大蛇，白紧张一场。” “难道，没有怪物我就不能够说了吗？”霜墨显然有些不太高兴，“不过，我记得小的时候我确实在这里见过神明，就在九头龙神社里面。可惜没有人相信我，甚至连我都以为那是一个梦，不过现在……” “你居然见过神明，不会是骗人的吧？要相信科学、相信科学，懂吗？” 听到我的话之后霜墨不禁地大笑了起来，“你真是太有意思了，如果我们相信科学，那么过去我们所经历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幻觉吗？” “说的也是。”我不禁地红起脸来，“果然，还是常识这种东西会害死人，你说不是吗？” 霜墨笑而不答，只是又将自己的头缩回了被炉里，静静地趴在榻榻米上凝视着窗外的飞雪。其实箱根对于她而言不仅仅是一个修行的地方，同时这里也是她幼年的成长的地方。在很小的时候，因为那时床主市发生了地震，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苏霜墨的父亲就让她在这里由自己的叔叔照料过照料过一段时间，顺便在这里学习一下日本传统的女巫的礼仪与术法。她就是在那段时间里，见到了传说中的神怪。 苏霜墨很小的时候就是一个富于天资的人，在学习女巫的礼仪与术法的时候，神社里的女巫婆婆教给了她一种所谓的“灵视”的术法，听说听名字就能够知道这是一种可以见到不开看到的东西的术法。苏霜墨在学完就真的见到了所谓的“不该看到的东西”，而这个东西似乎就是在九头龙神社之下镇压着的一条九头之龙…… 不过后来随着苏霜墨的年龄的增大，她的“灵视”的力量开始一点一点地减弱，到了后来她犯下那些罪过的之后，她的能力最后就彻底地消失了。其实说实在的，那是还是毒岛冴子的她会去犯下那些罪过，又何尝不是因为家人给予她的压力太过于沉重的缘故，当她一旦找到一个自己内心的压力的宣泄口之后，内心之中的压力就会像潮水一般通过宣泄口排出。想来，大概这就是那时的她为什么会如此的痴迷于砍人的原因了吧。 ------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来自印度的初期大乘佛教。因其包含根本般若的重要思想，在般若系大乘经中被视为一个略本；本经说“无相”而不说“空”，保持了原始般若的古风。本经六种译本中，通常流通的是鸠摩罗什的初译。如印顺法师所说，此后的五译是同一唯识系的诵本，比如菩提流支、达摩笈多等，都是依无著、世亲的释本译出；只有罗什所译为中观家（般若系）的诵本。又如吕澂说，罗什传龙树的般若学，所以能“心知其意”；到玄奘新译般若经，《金刚经》其实已“面目全非”了。 《金刚经》在印度有唯识家（无著、世亲）的论释。传入中国，三论、天台、贤首、唯识各宗都有注疏；然而中国佛教深受真常系大乘的影响，各宗表面上阐扬《金刚经》，实际上阐扬常住佛性和如来藏。又在三教合流环境下，明清以来，三教九流都来注解《金刚经》，杂合浓厚的真常理论和儒道信仰。又受到密教影响，《金刚经》被附上密咒形成读诵仪轨。此外，民间还出现各种离奇的灵验记和感应录。般若经典《金刚经》被真常化、儒道化、迷信化之中，在中国特别的盛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