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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九章 京城戏院

    “文娟,苦了你了!”铁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张开双臂把妻子拥入怀中!热泪奔涌。=≤≤≠≤≠≠≤≈≈≈大家也都忍不住跟着流泪了,这对患难夫妻终于团圆了!

    “娘,不要哭,路儿听话。”路儿见娘在哭,以为是自己不乖惹娘生气了,过来拉娘。铁焱抱起了没有见过面的女儿,把她的小脸贴自己的脸上。路儿大叫大笑:“胡子好扎人啊!”大家都笑起来。

    “摆宴!”王爷挥手命令道:“今天是赵将军全家团圆的大喜日子,府中上下,不分尊卑,一律入席!”

    铁焱换上了一身随常的衣服,在文娟的房中,冰儿和雪儿双双跪倒,给铁焱磕头,正式认亲。铁焱慌了,对儿媳的大礼诚惶诚恐,“公主千万不要如此大礼,您是金枝玉叶。快请起!文娟,你快搀起公主!”他是公公,不好意思以手相搀。

    文娟上前搀起了格格:“公主,您不要折杀我们。”

    “爹、娘,雪儿是赵家的媳妇,见了爹爹怎么不认真见礼呢?你们分别多年,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冰儿,我们回房去吧,路儿,跟嫂嫂去玩。”

    “我不!我要看着娘,不让这个有硬胡子的人扎她的脸!”屋子里爆了一阵开心的大笑。

    赵铁焱一家五口有了安身之处,住在额驸的府上。但是王爷福晋非要留他们在王府多住几天,叙叙旧。盛情难却,赵铁焱就在府上住了些日子,把自己的情况和王爷福晋做了一个详细的介绍。

    现在的赵铁焱在黑龙江已经是大名鼎鼎的“神武将军”了。苦难把他捶打成一个文武兼备的大将军。皇上把他调回来就是要把他派到云南去和吴三桂对垒。虽然仍然危险仍然重要,铁焱还是不负皇命,几千里奔袭回来面见皇上,然后在京休整一段时间,就好奔赴云南了。

    可就是不知道到底要等多长时间,只好养精蓄锐,cao练兵马,等待皇上的命令了。

    瑞王府府上人丁兴旺,笑语声声,冰儿请来吴桥杂技搬把仁义班然后和云南来的阿美等人专门给没有看过演出的爹爹和四位侧福晋演了一场精彩的舞蹈、杂技、幻化术、傣族舞蹈,把铁焱都看傻了,目不暇接!自己的儿子怎么这么大的本事啊?竟然能把一条小蛇变成飞舞的巨龙!把两只猫变成猛虎!那个洒脱、精神、英俊劲头太……

    雪儿没有表演胡旋舞,但是也上台了,她的“飞天舞”是很轻柔的那种舞姿,没有剧烈动作。

    铁焱悄悄妻子说:“公主的舞蹈太美了!真象仙女一样!可是公主那么尊贵的身份,也要上台吗?”

    文娟用纨扇遮着口,小声告诉他说:“你快当爷爷了。”

    “啊?你的意思是,公主她……”

    “她有了咱们赵家的骨rou,冰儿要当爹了。”

    铁焱哈哈大笑:“几年的小孩子居然要当爹了。我的脑子里还满是冰儿小时候的模样,这才多长时间……”

    “你觉得时间还短吗?从你被鳌拜叔侄陷害,我就度日如年……”

    “唉,其实最吃苦的是你们母子三人哪。”

    入夜,文娟在丈夫的怀抱里倾诉着多年来,瑞王爷和两位福晋对她和冰儿乎亲人的关怀。往事历历在目:“有几个人能在阿玛被杀的时候敢于接近我们母子?如果不是王爷福晋和师弟田亮等人的接应、照顾,我们根本就活不到今天。还有当今圣上,他以九五之尊亲自去找冰儿,还有冰儿失踪以后我万念俱灰已经投缳,都是瑞王府救了我。还有……”苏文娟泣不成声。

    赵铁焱宽慰着妻子:“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王爷和府上的恩情咱们一定要报答,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报答得了的。明日咱们还得去娘的坟上祭奠。王爷对咱们有天高地厚之恩,就拿冰儿来说,江湖卖艺,已经是根本就是没有身份的人了,可是他们一点都不嫌弃,还把雪儿公主嫁给了冰儿。这是任何一位亲王都做不到的。”

    赵铁焱拒绝了皇上给他的将军府,住在儿子的额驸府。因为他知道,和吴三桂开战是早晚的事,家里总共就这么几口人,还要另外有一座府邸做什么?要给朝廷浪费多少银子?

    康熙皇上很是感动,很多大臣你不给他他还要呢,冰儿有冰儿的功劳,铁焱有铁焱的功劳,父子两个各住自己的府邸也是应该,换了某位大臣,还巴不得呢,神武将军竟然推辞了!什么叫高风亮节?就是在这种看似寻常却不寻常的事情上是个什么态度。是或不是的回答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境界。

    苏纳海的冤情被昭雪,籍没的家产和府邸都还给了苏纳海的庶出儿子苏文举,那是苏府,是文娟的娘家。所以铁焱在半月后就到儿子家住了。自嘲地对儿子说:“爹还没老就要儿子养活了。”

    “爹您说什么呢?儿子赡养父亲是天经地义,您是朝廷命官,一品大将军,是有俸禄的,儿子的俸禄还没您多呢,怎么是儿子养活您?”

    苏文娟说:“那就用你爹的钱吃饭、你的房子睡觉。”

    冰儿和父亲商量说:“等雪儿生产了,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我们还准备重返江湖。”

    “好!有志气!爹支持你。我知道你娘舍不得你,可是大丈夫志在四方,爹会帮你劝你娘的。”

    福晋知道,冰儿和雪儿还要离开京师奔赴云南的。要帮助皇上打探消息,还要经商。这是师父来府上吩咐过的,也是必须做的,但是要等雪儿生产、身体恢复后才能成行。这样就不是一天半天能走的,让冰儿闲着还真是难为了他。就把先前那个小剧场卖了,在天桥一带的热闹之地买下了一个大一点的演出场地,这里原本是唱折子戏的,现在可以给女婿演出歌舞、幻术,还能把府上几年来“养兵千日”准备的京剧、越剧、黄梅戏、评书、相声、笑话、大鼓书、歌曲等剧目搬上舞台。自己家的地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这里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王爷的“太上皇”的保护罩,有皇上的御林军给护场,痞子无赖没有敢来砸场子的,这个场地就是府上文艺之家了,也是京城的大户人家寻找的娱乐之地,收门票也很正常不是?

    有福晋岳母的鼎力支持,冰儿的仁义班又开锣上场了。不但石青、大纲、苦妹、石丹、明明、小林子、小六子等人又返回仁义班,还有福晋在两府中挑选、培养出来的文艺人才,还有皇上新给的十名乐师全部汇入仁义班。加上云儿从异域带回来的西洋乐器、戏装行头,正经是阵容强大。比当年从济南出道的时候那么只有五个人的时候真是“鸟枪换大炮”了。

    冰儿是仁义班的大老板,石青、大纲是二老板。明明是导演加剧务。

    就是因为阵容强大,人才济济,所以演出剧目相当多。有时各种剧目混着演,有时专场演出,还有福晋这个幕后导演,还有的时候被某个大户人家请去演堂会。就是家里有人庆生、生孩子满月、娶媳妇、嫁闺女的都要请戏班子演出。请冰儿的戏班子时候居多,因为这个戏班子的剧目什么都有,非常热闹、喜庆。“京城大戏院”一天比一天红火。这个“京城大戏院”是皇上给命名的,属于皇家的。开始还只是在这一个舞台演出,后来逐渐渗透到“太后大酒楼”,客人可以一边喝酒、吃饭一边听相声、听评书和大鼓书。另外还设立了几个专场演出的小场子。比方说越剧、京剧黄梅戏和豫剧、昆曲、歌舞。京城的达官贵人、贵妇名媛、各个阶层的人士和平民百姓都可以来娱乐,十个铜板一张票,当然包厢和堂会的价格就要高很多了。但是说哪位大爷看中了某位女演员,想让人家当“三陪”,门儿都没有。跟来的保镖都是御林军的兵士,想把我们当粉头取乐,那就请大爷去刑部大牢住上个把月尝尝那里的窝头白菜汤。

    当然了,演出的剧目不能有反对朝廷的“乱党言论”,也不能有低俗下流的东西。更不能有逆龙鳞的内容,这一点,福晋就能把关。

    唱个、、、、什么的都是可以的,有点风花雪月的也可以,但是下流烂俗的不行。剧场很大,后面的演员宿舍也很大,单身演员男女分开两座楼居住。绝对不允许出现风流事件。如有迹象边开除不用,请出去另谋高就。

    冰儿每天忙得团团转,很多事情都要他出面。更为麻烦的是他成了京城名媛的追星目标,很多女子,甚至还有青楼的头牌姑娘邀请“小酌”、“单人堂会”。这样的情况他一概置之不理,却也弄得不厌其烦。后来福晋出了一个主意,大家不叫他小赵老板,而是仁义额驸。人家已经是皇家的女婿了,你们就退避三舍吧。果然追星的人少了许多,可也还有穷追不舍的。那就干脆不理你。

    冰儿对雪儿这样的神仙女眷都没有成天的卿卿我我,和这些毫不相干的女人会有什么交集?冰儿重返江湖的心一刻也没放下,繁华、富贵都不是他向往的。

    大舅哥煊亲王带他到各种场合去适应,可是他去了一次就再也不想去了,走到哪里都是女孩们注目的中心,当然也包括煊王爷在内。很多不知底细的人说:“谁家的父母养的这么两位公子,比画上的人物还漂亮。”

    冰儿心说:男人能称之为漂亮吗?分明是拿我们当女人了。就和煊儿嘀咕,煊儿说了:“是男人是女人你自己还不知道吗?只要没说咱们是太监,那就是正常的人。”

    府上的两位唱昆曲的教习嬷嬷也有了展示自己的机会,在云儿的包装下,好像年轻了二十岁,闪亮登场后组成了“五朵金花”剧组。

    福晋的作曲能力也得到了挥。就是作词的人才还没冒头。煊儿马上给老妈举荐了两个人,一个是“荆门才女”周馨瑶,一个是状元之女李灵儿。她俩负责写歌词和相声、笑话。婆婆陈福晋手里有不少的笑话素材,经过她们的改头换面、润色、加工就成了趣味横生的笑话、相声。她们的歌词经过婆婆的谱曲就成了优美、婉转的歌声和戏剧唱腔。这样的才女才是真正的才女,人尽其才了。

    冰儿的杂耍剧目演出结束,算好了收账,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石青来找冰儿,说门口有位老先生要见他。石青说的老先生肯定不是石大叔或者是周老伯,他们一个在吴桥,一个在济南。就赶紧到门口去看,一看不认识,但是觉得这位老先生很亲切、很面善、很儒雅、很斯文,也很谦和,一定是一位读书人。给冰儿的第一印象就很好。

    “晚生赵仁义,请问先生是……”

    “在下李渔,字笠翁,李渔戏班班主。”

    “原来是李班主,久仰久仰。”冰儿抱拳施礼。

    “真不敢相信,赵班主是如此年轻。不但是大江南北,就是云桂粤等省份也是如雷贯耳啊。”

    “谬赞、谬赞。先生请进来吧。”

    大才子李渔出现在冰儿的面前。依稀可见这位老先生年轻时代的风采,一定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

    冰儿是在剧场办公室接待的李渔,冰儿亲自为其奉茶。李渔赶紧接过。李渔的戏班是专演昆曲的,冰儿的戏班是专演杂耍的,根本不是一条道上跑的车,不知这位老先生拜访冰儿所为何事。

    “晚生才疏学浅,却也知道先生的才名贯耳。”

    “哪里、哪里,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在下听说贵班是从云南来的,可是听口音却是京城人士……”

    “这提起来话就长了。晚生就是京城出生的,后来家父被诬陷配去了黑龙江,我们母子就跟去了黑龙江。返回京城就住外祖的府上,后来外祖又遭罹难,被鳌拜所杀,晚生被歹人劫持到山东,在那里加入一个杂耍班,一路南下到昆明。又从昆明返回京师。这么辗转就过去了好几年。”

    “赵班主小小年纪竟然经历了这样的惨痛。在下的戏班是从江浙来的,到了京城就看到了赵班主演的幻化术,实在是惊叹之至!不瞒赵班主,在下已经看了三场,还没弄明白您是怎么把两只猫变成了老虎。西方的魔术已经进入中土,但是没有一个剧团能演出这么震撼人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