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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面见皇上

    “陈大哥不用紧张,皇上要见见您。”赵侍卫宽慰着他。

    “皇、皇上要见在下?可是侍卫大人,在下什么规矩礼仪的都不懂啊。”

    “没事没事,咱们大清国的顺治皇上是位仁君,你只消给皇上磕三个头说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就行了。”

    “多谢侍卫大人指点。”瑞谦的冷汗把后背都湿透了,同时也有点兴奋,看就要见到皇上了!皇上可是人人都能见到的?自己在有生之年能见到大清国的君主,也是幸运之极呀。”

    乾清宫,赵铁焱把陈瑞谦领到皇上面前,抱拳施礼道:“皇上,陈少爷来了。”然后示意瑞谦可以磕头了,就退了出去。

    瑞谦给皇上磕了三个头,低头说道:草民陈瑞谦,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陈掌柜请起。”

    “谢皇上。”

    皇上笑着说:“陈掌柜,你该好好谢谢你的王爷妹夫啊,他听到消息就赶到宫里来了。还好、还好,刑部那帮家伙还没有对你用刑。”

    瑞谦赶紧给王爷跪下,要磕头,王爷及时地把他拉了起来:“陈少爷这是做什么?论辈分,本王真是您的妹夫呢。您就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是,草民在卖布之前都和每一位客官说明布匹怕热,不能给开水烫到,也不能放在炉子旁边。可是前一天来买布的一个女客人拿来前一天在在下的布庄买的五尺涤棉布,只剩下三尺多一点了,抽抽巴巴的很明显是故意用开水烫了。然后就要索赔,邻居新来的那位掌柜的在看热闹的人中煽风点火的,不一会就来了几个兵丁把在下抓了,还把布庄先前的大清棉布连着王爷送来的布都装到马车上给拉走了。到了刑部,审讯草民的那位大人说在下的布匹来历不明。”

    皇上问道:“他们一口咬定你的布料来历不明?”

    “是,他们说草民是前明余孽,还说草民有个织布的秘密地点。”

    “岂有此理!让他们干正事没有,罗织罪名倒是有一套。朕明白地告诉你,就是你的那个邻居告发你的,这个人是刑部侍郎的哥哥。刑部侍郎就敢明目张胆抢东西了,那个什么哥哥也很会狗仗人势,别着急,侍郎的乌纱帽马上戴到头了。据朕猜想布料是皇兄从异域带回来的吧?”

    “回皇上,正是。臣看那边的布匹幅面都很宽,云儿很喜欢,就多买了一些带回来。福晋和云儿能穿多少?臣怕时间长了布料就陈旧不结实了,就想干脆拿到云儿堂兄的布庄卖了吧,也能把本钱弄回来。”

    “看样子,皇兄对小嫂子不是一般地宠溺了。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呵呵……”

    王爷也笑了:“女人嘛,就喜欢个漂亮衣裳和首饰什么的。时间不早了,臣怕打扰了皇上做正事,就告退了。”

    “皇兄稍等,朕还有一事不明,就是陈少爷提到的,您那个布匹怎么会怕热?再缩水也不能由五尺缩到三尺吧?”

    田亮抱拳施礼道:“回皇上,这个事还是属下来解释。异域的人口多,耕地面积少,去掉种粮食的就没有多少可以种棉花的地亩了。但是那么大的一个国家,老百姓要穿衣服,需要的布匹就会很多,他们就在其他能源上想办法。有一种可以织布的石油解决了一部分棉布的问题。”

    “石油?石头里面还能榨油吗?”

    “不是石头里面有油的成分,是石头和石头之间有这种东西。往往都是在深海里开采出来的,石油的成分不是一样的,其中包括海藻一类的东西在石头下面经过千年万年的压力变成了石油。然后提炼成可以织布的材料。既然是油类当然就怕热怕火。陈掌柜的做生意很负责,每每有客人买布他都事先告诉人家不要用开水烫、不要在炉子跟前烤。那位找茬儿的夫人恰恰利用了这一点,回家就把布料用开水烫了,然后索赔。她身后大概就是侍郎的哥哥,他们串通一气,坑陈掌柜的。”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个事儿也能钻空子。匾额的事还须内务府给做出来,圣旨就和匾额一起送去。拿走的布匹一定原数奉还。陈掌柜,这么一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就把你拖进了皇商的行列。你回去就扩大店面,朕和内务府的人说,每年从织造局织出来的绸缎和从苏州杭州采买来的绸缎都给你带一份。还反了他们了!”

    “多谢皇上洪恩!”

    “陈掌柜,看样子你做生意很艰难哪。就那么辛辛苦苦的一尺布一尺布的赚,一天站到晚,还会碰上这样恬不知耻的人来勒索你们。朕还羡慕你们无官一身轻呢,原来你们……”

    “草民还有下情要禀告皇上。”瑞谦看看这是个机会。赶紧磕头。

    “哦?那你说说看。”

    “草民在正阳大街经营布匹也有六七年的时光了。象这位侍郎的亲戚这么直接诬陷草民的是第一次遇见。草民猜想他可能是冲着王爷去的。另外,草民在几年的经营当中,时常遇到地痞无赖的盘剥。他们不过是街上的小混混,就跑来店里耀武扬威地朝草民要什么地皮税、保护费、还有什么人头税。草民就奇怪,怎么没人管这些人呢?五城兵马司的大人不是维持地方秩序的吗?怎么能任其地痞横行?后来,同仁们告诉草民,那些地痞之所以敢横行霸道,就是身后有兵马司的大人撑腰。”

    “反了、反了!大清的天下成了混混横行的世界了!”

    王爷赶紧劝慰道:“皇上息怒。这种事情由来已久,牵扯甚广,不是一时就能查清的。您可以派刑部的官员或者是监察御史暗中打听。如果您没等查呢就走漏了消息,他们就蛰伏起来,以后就很难查了。”

    “皇兄说的对极了,就按您说的办。陈掌柜,你被抓的事情家里知道吗?”

    “小民的家眷就在布庄的后院,想来早就知道了。”

    “好好好,你提供的情况太重要了,这件事朕要仔细查。你先回家,免得家里人惦记着。铁焱,还是你去把陈掌柜送到家吧。”

    “嗻!属下遵命。陈掌柜,请!”

    “皇上、王爷,草民告退。”

    “赶快回家吧,一路好走。”

    瑞谦给皇上和王爷磕了头,恭恭敬敬退出乾清宫大殿,跟着赵铁焱出去了。

    皇上对王爷说:“朕是太忙了,本想让您进宫聊聊您去的那个异域,就是腾不出时间。方才听田侍卫说了关于石油的事,很感兴趣。”

    “皇上啊,咱们没有开采石油的设备、没有内行的人,只能是望洋而叹了。那种东西织出来的布结实是结实,可是穿在身上就有人不服的,发痒、起疙瘩,和棉布无法相比,最好做外衣别挨皮肤。怎么也不是正路的,是替代品。其实还是咱们大清的布匹是正路。但是臣带回来的布匹表面上看是挺好的,无论是颜色还是纹路,都很细腻。这样就会引起某些人的觊觎,不少人都有涉猎新奇货物的癖好,所以就有人注意了陈掌柜的布庄。说来说去,还是臣的布匹惹的祸,殃及了陈掌柜。”

    “皇兄不能这么说,您和陈掌柜都是为了咱们的江山社稷。这件事明摆着就是朝廷官员插手了,说明他们已经盯上陈少爷。您放心,朕会给你摆平。其实不是布匹不好是太好了他们看中了想据为己有。本来朕是想让皇兄先悄悄的从小生意慢慢做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还真有有心的啊,看上皇兄的买卖了,皇兄现在在做什么呢?”

    “回皇上,臣现在正在教给园子里的花工嫁接花卉、果树呢。还有暖棚里培育的秧苗也在陆续移栽到南外府的园子里。”

    “象皇兄这样兢兢业业的人能触犯到谁?来人。”

    皇上身边的另一位侍卫,从门外进来,抱拳道:“皇上吩咐。”

    “你去详细查一查,是什么人把陈少爷的布匹都给划拉走了?查到以后,让他一寸不少地给还回来,再告诉陈掌柜的一声,扩大店面,朕要他当皇商,给朕卖布的皇商。”

    “嗻!”

    “皇上,臣只是拿到陈少爷店里那么一点点的布匹,还有我们府上的姑娘嬷嬷做的那个布艺,象香囊了、荷包了、小兜子了,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根本就不犯任何毛病。”

    “是啊,这些东西犯什么毛病?不都是家常用的?就是陈掌柜代卖您的那个布匹也不犯任何毛病。有的店铺还卖西域来的、西方来的货物呢,什么高丽的、印度的商品也是有的,怎么就单单陈掌柜的店里就不能卖外国的东西?朕一定要查清拉陈少爷布匹的人出于什么目的,他拿走的布一定会归还,要不然就别要脖子上的脑袋。您说这些人怎么这样胆大包天?天子脚下就敢这样无法无天?”

    “据臣所知,某些官员不但明火执仗、巧立名目地抢人的财物,还要栽赃陷害,给人家安上一个罪名,还要指使着地痞无赖,大摇大摆地挨家店铺收取什么地皮税、保护税的。收来了坐地和官员分赃。苦就苦了那些商户,隔几天就被敲诈一次。少的几十文、多的几百文,还有被勒索到十两二十两的。一天下来能赚多少钱呢?都给勒掯走了,人家白辛苦一场。”

    “还有这种事情?”

    “前些天田总管就亲眼看见三个地痞到瑞谦少爷的布庄里勒索,被田总管想个办法给弄走了。可是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这次没收到钱,下次还得来捣乱。”

    “这还反了呢!五城兵马司的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把瑞谦少爷店里的布匹拉走的那两个兵士就是五城兵马司的,有经常进出城门的人认识他们。这是臣刚刚查到的。”

    “伊尔根侍卫!这个事情你去办!务必查到那两个兵士,先把陈少爷的布匹弄回来。然后彻查兵马司里的人谁和地痞有交结?这不成了官匪一家了?这件事一定要认真查!”

    “皇兄您先回府,异域的事改天朕再请教。下面的事朕来安排,谁再欺负陈少爷就有他好看的,皇兄有朕当后台,什么也别怕。”

    “多谢皇上体恤,那么臣也告退了。”

    “好,皇兄回府休息吧。”

    玉龙布庄打烊关门,掌柜被抓。对面的两家绸缎庄的掌柜解恨极了:这些日子就看玉龙布庄摩肩接踵了。也不知道那个陈掌柜的是从哪儿弄来的宽面布,还有什么地面绸的,引来一大堆的女人吱哇乱叫。还有那些香囊荷包小拎包的,弄得少男少女们流连忘返。现在好,犯事儿了吧?抓起来了,到了刑部大牢可是够他这个读书人喝一壶的了,能不能全科儿地回来还两说着,可怜哪,留下孤儿寡母带老娘,可怎么活呀。

    伊尔根侍卫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厉害的,仅仅用了三四天的时间就查出了一伙兵马司的低级官吏利用职权的方便,和城里的一些地痞无赖勾结,让那些痞子出面收取所谓的地皮税、保护费什么的,然后坐地分赃。这样的收入比他当差的高多了。得了甜头没人敢干涉就更加肆无忌惮,挨家收,巧立名目,今天这个名堂,明天那个说法,重复收费,弄得商家叫苦不迭。也有实在经营不下去的,关门大吉。

    瑞谦家里乱成一团了!在瑞谦母亲生活的那个小天地里哪里遇到过、又哪里能承受得住这样突如其来的灾难啊?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捂着、护着的,好不容易长大了,忽然间被刑部抓走,谁不往最坏的地步打算哪?孔氏晕了一次又一次的。老家人陈旺也哭得死去活来。瑞谦的媳妇鸣鸾是个非常贤惠的女子,她也伤心欲绝,可是婆婆痛不欲生,她再倒下,就剩几个孩子了。鸣鸾都忙不过来了,把这个弄醒了那个晕了,醒了就开始哭嚎。

    “哎,兄弟、兄弟?你看看,那不是陈掌柜吗?居然回来了!”两个聊天聊的正热闹的绸缎庄老板眼光落在远处,陈瑞谦正从一辆马车上被一位穿大内侍卫服装的人搀扶下来,俩人客气地抱拳施礼,然后那位侍卫带着车回去了。

    阳光照在陈瑞谦身上,陈瑞谦神情自若,脚步稳健地往家走。既没有没脸见人的羞愧,也没有趾高气扬,和平日一样,像是在散步,休闲地走过来了。绸缎庄老板赶紧上前抱拳施礼:“哎哟陈掌柜,您可是吉星高照啊。恭喜恭喜!”

    “多谢多谢,多谢二位关心。”

    “您,没事吧?”

    “没事,一点误会。二位慢聊,在下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