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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弃子

    超高层建筑无疑是现代城市最显眼的标志,尽管在某个事件后它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受到了强烈的质疑,但仍旧没有改变人们对这种建筑浓厚的兴趣。

    远洋大厦就是其中之一,一百五十多米的高度在现今也许并不太显眼,但至少在附近它还是最高的,作为一座高档综合写字楼也有为数不少的“大人物”进出这里,不过今天的几位客人却是非常特殊的,这不仅是指他们的身份,也包括他们选择的谈话地点——楼顶。

    段思思坐在它楼顶的天台上,“封雷净玉”绕着她缓缓的飘动着,时而轻轻的撞她一下,那样子与其说是件威力无比的法器,到不如说是只不断向主人撒娇的宠物。

    有那么一些法器在经历了漫长岁月后会拥有自我的意识,这好处在于能大幅提升它本身的威力,而缺点则是没有经过它认同的人是不能使用它的。

    “封雷净玉”就是其中之一,在过去有不少的龙虎山弟子想要使用它却都没成功,而自从某位长老因没得到它认可,恼羞成怒下想凭力量强制役使却被雷劈了个半死后,再没人想打它的主意了。

    当年段思思凭借某人的“恶势力”,得以进入龙虎山的奇珍阁挑选随身法器的时候点名要这件“凶器”,守阁长老再三劝说不果后,只得把“封雷净玉”给了这个在他眼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不过段思思点名要这“凶器”到不是盲目自大,完全是因为她进奇珍阁前张继常告诉她要选这个“封雷净玉”。

    如果说这个聪慧的少女有什么缺点的话,那除了有时候爱胡闹和稍微有点无法无天之外,就是对他这那位师傅的信任已经达到了盲目的地步,有那么一次某个极度喜爱COSPLAY茅山女道士曾经半开玩笑的问过她这样的问题。

    “如果有一天你师傅要杀你,你怎么办?”

    对于这个恶略的玩笑,当时的段思思竟然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才答道。

    “师傅怎么可能杀我呢,不过如果真这样的话……”

    “怎么样?”

    “让他杀喽。”

    “什么!?你不反抗吗?”

    “如果师傅要杀我,也一定为了我好。”

    面对这种论调本来颇有辩才的提问者,除了以看疯子的眼神瞪着段思思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另一方面到目前为止,张继常还真全没让他的徒弟失望过,凡是他让段思思做的事情全都是为了这个宝贝徒弟好,就拿“封雷净玉”的事来说虽然过程艰苦了点,但最后段思思还真的得到了“封雷净玉”认可从而实力大进。

    此时“封雷净玉”再次飘到了段思思的眼前,不断的左右晃动似乎是想引起主人的注意,但段思思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心神已经飘到了另外两个人的身上。

    白叶和张继常在不远处说着什么,由于张继常布下了隔绝法界她听不到两人谈话的内容,不过这一点她到并不在意,因为凭着她对张继常的了解,早猜道了张继常找白叶的目的,她也很清楚这层隔绝法界不过是为了加重气氛而已。

    让她在意的是,她师傅对白叶的态度和对待其他人有些不同,张继常待人是相当和气的,但在那份和气中永远带着一种不可逾越的距离,拒绝任何人的接近。

    但这时候段思思清楚的感到那种距离消失了,在这之前那是只有她才能得到的奖赏,只有她才被允许跨越张继常身前的那道鸿沟,可现在得到这种许可的人似乎又多了一个。

    突然间她觉得前额一痛,抬头看去“封雷净玉”不满的在她眼前晃动着,她微微的叹了口起,伸手把它搂到了怀里,低下了头只觉得好像有某种重要的东西被人抢去了。

    ※※※

    段思思反常的态度并没有逃过张继常的眼睛,事实上不论在何时何地他都会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这个宝贝徒弟身上的,以他的才智和对段思思的了解,很容易就猜到了这个宝贝徒弟的心事,但也只能叹句无能为力,说到底有些问题必须自己面对,旁人是毫无办法的。

    暂时抛开对段思思的担忧,张继常继续和白叶的对话,不过虽说是“对话”但基本上是以张继常提问白叶回答的形式进行的,而且张继常的问题充分体现了他和段思思之间的默契——两人提的问题竟然完全相同。

    不过同样的问题侧重点还是有偏差的,相对于段思思把注意力完全放在白叶本身,身为师傅的张继常更希望从这些问题中,得到更多关于谢紫韵的情况以及白叶和她的关系,可惜问来问去所得的仍旧极为有限。

    可当白叶无意中提到“太虚”的时候,张继常却好像突然发现了突破点连连追问细节,能得白叶十分莫名其妙,但想来想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便毫无隐瞒的说了整个经过。

    “这么说谢大师把太虚给了你?”

    “不,只是强行借给我而已,每个月还要从薪水里扣租金呢。”对于谢紫韵借助老板的特权,强行向善良的员工推销过期产品的行为,白叶是抱有相当程度不满的,但张继常却不这样想。

    “太虚”的名字和用途他都相当的清楚,它被称为有史以来最没用的宝物,这到不是指它造出来的符咒只能维持不到一个小时——毕竟大部分符咒都是瞬间作用型,既然能源源不断的制造也就完全没有保存的必要了。

    这个称呼是指“太虚”会大幅度限制配搭者本身力量的发挥,而且只要还带着它,使用者的力量就再不会成长,永远停歇在原来的水平。

    谢紫韵是如何得到“太虚”的没人知道,各方势力的情报网能查到的只有一个事实,自从“神州之役”末期发生的东海之战结束后,“太虚”再没有离开过谢紫韵的左腕,对此虽然各方有版本众多的猜测,但有一点却是一致的,那就是谢紫韵一定在什么地方出了极为严重——甚至有可能是致命的问题,才不得不借“太虚”压制自己的力量。

    现在这个多少年来始终没有离开过谢紫韵左腕上的法器,竟然被她给了眼前这个人,实在是让人很难理解的事情,要知道谢大小姐虽然还不至于“拔一毛以利天下我不为也”,但“自私自利”这四个字到也是当之无愧,要她把对自己至关重要——甚至很有可能关系到自己性命的东西就这么给了别人,实在是很难想象的。

    如果对方是她的生死之交那还好说,她谢大小姐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事情到也没少做——不过说起来好像完全是因为她把朋友的存在视为自己最大的利益,但白叶不管怎么看也不象谢紫韵的“生死之交”,勉强说起来也只是一个颇对口味的手下而已,凭这种关系应该是不可能让谢紫韵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确实发生了,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谢紫韵沉疴痊愈再也不需要“太虚”了。

    但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前几天见到谢紫韵时他就有这样的感觉,眼前的女子尽管十分强大,但和过去情报中的记载相比,实力上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如果“傲世魔刀”的力量仅止于此的话,那过去在她刀下丧生的各路强者也未免死的太冤枉了。

    今早的会面则更坚定了张继常的想法,和几天前相比谢紫韵明显衰弱了不少,虽然可以说成因为刚刚进行的那场战斗而原气有损,但他大致上看过刘道通送来的那份关于昨晚战斗的分析报告,很清楚以那场战斗的时间和规模是不会造成真元耗损这种情况的。

    这就表明谢紫韵这些年不但没有好转,而且那个困扰她的问题很可能还越来越严重了。

    至于第二种可能吗,那就是谢紫韵为了压制白叶的力量,限制他的成长才把“太虚”给他戴的,不过这就更说不过去了。

    虽说除了极少数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不希望被后来者居上,其中相当一部分更做过所谓“防患于未然”的举动——就是趁对自己有威胁的人还不如自己的时候斩草除根,可那也只是三流的人物才会干的事真正的顶级强者是不会这样做的。

    尽管谢紫韵的行事风格几乎完全倾向于实用主义,但身为“神州六至”之一的她,既然能站在力量的顶点,自然也不会是那种卑鄙懦弱、不敢面对挑战的小人。

    而且真说起来作为一个菜鸟中的菜鸟,白叶的力量似乎没什么值得压制的地方,要说限制他的成长吗……好像也不太对。

    张继常不否认白叶拥有相当的天分——这从他和段思思动手的过程就能看出来,但白叶决不是那种所谓千年难见的超级天才。

    换句话说如果他自幼修炼的话,那就很可能有不错的成就,可惜以白叶现在的年龄即便有谢紫韵这样的名师指点,自己又肯发奋苦练的话也很难有什么惊人的成绩了——更何况白叶也实在不象那种会为了强大力量而刻苦练习的人,所以第二点也就完全不成立了,这让张继常很迷惑。

    “为什么会这样,虽然那个女人有时候的确冲动了一点,但也不会毫无理由的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吧……等一下,他姓白,今年24岁,难道说……但这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已经……应该……不可能吧。”

    综合手上关于白叶的资料和谢紫韵近乎反常的举动,以及某个被认为已经结束的事件,张继常突然想到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但这个可能影响实在太大,也太不可思议,让张继常本能的否定了它。

    “算了,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但谢紫韵肯定没有什么恶意,或者说能让她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那这小子在她心中一定有着很重要的位置吧,姑且不论以后会怎么样,对现在的计划这点是很有利的。”

    想到自己的计划离成功又近了一步,张继常嘴角不由得溢出了一丝笑容。

    ※※※

    既然确定了白叶会对自己的计划起到重要作用,张继常也就抛开了无谓的猜测和探问,进入了他今天的主题。

    “白先生还不知道我这次来北京的真正目的吧。”

    张继常到底来干什么白叶当然不会清楚,他所了解的也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极具仙姿的道士时,对方所说的那个理由而已。

    当时白叶听过就算也没有多想什么,不过现在既然对方又提了出来他不由得细想了一下,按照张继常当时的说法是因为一个旁系弟子惨死他才不得不来,但仔细推敲的话不难发现这种说法完全站不住脚。

    所谓的旁系弟子是指那些拜入正一道的分枝流派修炼仙法的人,在龙虎山看来这些旁系弟子虽也有一二杰出之辈,但限于他们所修炼的并不是第一流的仙法,所以大体上是不能指望他们在秘密战争中有什么杰出表现的。

    在主张实力至上的声音成为正一道的主流之后,旁系弟子在正一道中的地位也就越来越低了,相对他们的生命也就不是很被重视。

    其实类似于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按惯例也就是向龙虎山打个报告,上写“旁系弟子某某某,在某年某月某日,于某地意外身亡”,同时在附带一张丧葬费、补蓄金等等费用的请款单。

    而龙虎山一方通常的做法也就是在弟子名册上红笔一勾,然后把请款单烧掉,并回函曰“近日某某地逢百年难遇的某某大灾,正一道上体天心、下达人情,故筹捐大笔善款以至财政困难,诸多款项还请自理”。

    最多在发个通告,让一众弟子在四处游荡时“注意交通安全、身体健康,不要乱吃过期或者来路不明的丹药”也就是了。

    在这种作风下死了一个旁系弟子,竟然要还劳动长老会来开会研究对策,实在是一种让人很难相信的事情。

    “就是说,你不是为了那个旁系弟子来的?”既然想到了问题所在,白叶就以相当直接的说话方式提出了问题。

    “也不能这么说,只不过方向有些不同罢了。”

    没想到白叶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些,张继常一时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稍微停了停整理了一下思路后张继常接道。

    “相信白先生也知道你们那位雇主是什么样的人,正一道再不才好歹也算个名门正派是不会放任弟子进入那种组织的。”

    “那就是说有别的原因了?”

    “是的。”

    张继常轻轻叹了口气,开始叙述事情的缘由——当然那只是真正原因的很小一部分。

    ※※※

    “你知道逆流吗?”眼见时间相当充裕再加上他对白叶颇有好感,张继常决定把能告诉白叶都告诉他。

    “逆流吗……知道一点。”

    秘密世界从来不是和平的代名词,远古至今大大小小无数次的秘密战争,在制造了无尽的伤痛的同时,也给那些胜利者带来了无比的荣耀和权力,甚至决定了整个世界的走向。

    至于那些失败者又怎么样呢,关于这一点没有人知道,不,应该说是没人会关心失败者的下场。

    可没人关心并不代表这些人不存在,同样也不代表他们甘于那种处境,事实上他们在不断的反抗着,其中极少数人成功了他们从新得到了一切,但等待大多数人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而已。

    不过他们并没有放弃自己的目标——不知道应该夸赞他们的决心,还是为他们固执感到悲哀,只是相对于那些占主导地位的胜利者,他们的反抗显得那样的无力。

    到了三百年前随着教廷的势力逐渐强大,这些失败者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灾难,就在这时一个预言开始在这些不幸的人们之间传播。

    有一次教廷的骑士们抓到了一个叫泰瑞克·伍德的预言家,当然他并不是一个有名的预言家,他所做的预言除了冬天下雪、夏天下雨之外从来就没有准确过。

    按照当时教廷制定的法律,泰瑞克·伍德将被以“异端”及“恶魔代言人”的罪名处以火刑,而在百般求饶却完全无效之后泰瑞克·伍德做了这样的预言。

    “与权力者对立的生灵,经历长久的苦难,凭心中仇恨之火,以及对世界的愤怒,在绝对命运的主宰下,汇集成狂暴的逆流,改变整个世界。”

    当时在场的骑士们没人把这个快被恐惧逼疯了的三流预言家的胡言乱语当真,他们在给泰瑞克·伍德增加了一条“诅咒神”的罪名后就把他烧死了。

    但当他们某次因酒醉把这事情说出来后,这个预言却慢慢的流传开了,在有心人的安排下泰瑞克·伍德也在一夜之间成为了最伟大的预言家之一。

    对于这个预言教廷方面在震怒之余自然完全当它是胡说八道,即便是在那些被迫害者之间,真正相信它的也不多——毕竟他们彼此之间所信奉的理念差距太大,完全没有联合的可能,真强行联合的话在对付共同敌人前恐怕自己人就会先伙拼无数次吧,但多少年来这个预言确实成为了这些人内心深处的最后希望,直到那一天。

    十年前所有遭到主流排斥的势力的领袖,在同一天接了一封信,大意是希望他们在某天到某地参加一个关系到他们每个人的聚会,而发信人的署名就是——逆流约者。

    ※※※

    很难说到底有多少接到那封信人参加了聚会,也没人知道那次聚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它无疑是非常成功的,因为在那之后不久联合所有被主流排斥者的神秘组织——“逆流”出现了。

    起初各大势力对这个新生的联盟并不在意,直到接连吃了几个大亏后才逐渐重视起来,但重视归重视,任他们如何费尽心机,对“逆流”的了解还是有限的很。

    姑且不说这个组织的目的、人员组成、运做方式,又或是用什么方法把那些近乎水火不容的家伙拉到了一起,各大势力甚至连“逆流”的首脑是谁,又有哪些重要人物都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

    “所有的一切都隐藏在浓雾之后的危险集团”这是各大势力对逆流的评价,同时也是白叶对逆流的全部了解。

    “难道说周军那个家伙和逆流有关系?”

    白叶的反应相当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反应,他对“逆流”并没有什么恶感,恰恰相反他对参加逆流那些人的遭遇是抱有不少同情的,他对周军的不满并没有因这位雇主可能和逆流有关联而增加——当然同样也没有减少。

    “我们还只是怀疑。”

    白叶知道逆流是什么张继常并不意外,从早先的谈话中他觉察出白叶对秘密世界的种种知道的不少,既然如此他就没理由不知道逆流的存在——毕竟最近几年比这个神秘组织更出名的并不多见。

    但不得不说是白叶“平和”的态度让张继常对他的好感加深了不少,以往尽管张继常自己对逆流有着相当客观的评价,但他周围的人在提到这个组织的时候,实在和谈论蟑螂、老鼠没什么区别,那种自高自大的态度着实让张继常反感。

    可另一方面尽管他对白叶的好感更进了一步,但并不代表他会把这个年青人从自己的盘算中抹掉,除了面对段思思外张继常一向极为理性,在办正事的时候绝不会把个人的感情好恶掺进去。

    “几年以前我们偶然得知一个叫周军的人通过各种渠道收集珍贵的材料,而那些东西普通人是完全用不着的。”张继常以他一向亲切祥和的语调说道。

    “就因为这个你们怀疑他有问题吗?”尽管语调表情都和张继常相差不大,但白叶的话中实在感觉不到什么“亲切祥和”的意味。

    如果用吴霜的说法就是“虽然语气和表情都还不错,可一旦配上那种直接到毫无修饰的表达方式的话,不但完全没有了亲切感,有时候反而比刻意的挖苦嘲笑更伤人”。

    “当然不是,不过出于谨慎正一道还是核查了他的身份,你知道结果怎么样吗。”也许张继常还没有习惯白叶的说话方式,但凭借优秀的第六感他非常肯定白叶没有恶意。

    “怎么样?”

    “完全没有问题,他不论是出身、过往经历都无懈可击。”

    “这……别告诉我你们是因为他完全查不出问题,才认定他有问题的。”

    说完白叶摆出了一幅“你们好闲啊”的表情,看的张继常暗中苦笑摇了摇头接道。

    “虽然我不太想承认,不过你还真猜对了。”

    “你们果然很闲啊。”

    “到不是因为这个,我问你,你觉得一般人有钱之后会干些什么。”

    “这个吗……当然是享受人生了。”

    “但你们那位雇主却没有这样做,他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享受,生活的简朴程度连一些修行者都很难达到。”

    “恩……这么说确实不太正常。”

    “而且从他购买的那些材料到最后全都下落不明,这就让人更怀疑了,所以我们……”

    “不用说了,下面的情节我大概能猜到。”

    张继常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白叶打断了,虽然不是什么智慧出众之辈但白叶也不是傻子,有些时候还远比一般的聪明人强很多,张继常话说到这里他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意图,在大叹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的同时,白叶已经打定注意对方说出花儿来他也不干。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白叶也就没心思和眼前这个想算计自己的道士玩谈话游戏了。

    “于是你们派了个卧底去,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就莫名其妙的挂了,没办法只好派个人来收拾残局,可又发现对手不好惹,就想把人当枪使,谢紫韵哪当然是此路不通,就想让我陷进去好间接拉谢紫韵下水,名门正派可真不错啊,不但把别人当棋子用,就连自己的门人也一样,可我告诉你别做梦了,这完全不可能,就算我被人大卸八块那死丫头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白叶少有这么激动的和人说话,偶尔来这么一次到也颇具气势,只不过话说到最后似乎把他自己也给伤到了。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猜到了,看来对你的评价要更新了。”被揭穿了真正的目的,张继常没有是口否认也没有恼羞成怒,相反他不但坦然承认了自己的目的,就连说话的语气表情都没有任何波动。

    “虽然你没有全猜对,不过你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龙虎山上像你这样肯动脑子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说着张继常扫了白叶一眼接道:”本来想把整个经过详细的告诉你,不过看你的样子也没什么心思听了吧,也好,说到底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更好。”

    说着张继常递来一张纸条,白叶顺手接了过来,想到不对却为时已晚。

    “这是那名弟子最后传出来的情报,我们分析后认为是他们下次交货的地点……”张继常顿了顿接道:”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吧,另外我还想告诉你,他们这次的货非同一般,对普通人来说那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说完张继常一挥手撤掉了隔绝法界转身向段思思走去。

    “你……”

    看着张继常的背影白叶似乎想说什么,不过这次张继常却先他一步。

    “你说的很对,我的做法确实是在把别人当棋子,可谁又不是呢,在很多人眼中我张某人又何尝不是一枚棋子,我能做的也只是维持自己的价值,免得有朝一日成为一个弃子,被他们毫不留情的抛弃。”

    说完张继常已经走到了段思思身旁,拉起他的宝贝徒弟冲天而起转瞬间已经消失在天边。

    “尽量维持自己可以被利用的价值,不成为弃子吗……真是诚实到了讨厌的说法。”被对方最后一句话所吸引的白叶,并没有注意到张继常已经离开,等他想起来对方已经连影子都没有了。

    “就这么走啦?太过分了,这里是楼顶啊,你让我怎么下去啊!”白叶大声喊道,不过很明显张继常已经听不到了。

    再次扫视四周的天空以及那扇被锁的严严实实的门后,白叶以无比的勇气下了最后的决心。

    于是……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谁来救救我啊!!!”

    “凄惨”的哀嚎在远洋大厦楼顶响了起来,不过考虑到白叶所处的地点和普通人的听力等因素,可以预见这样的哀嚎还要持续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