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背负罪愆的苍炎
推荐本章食用的BGM《Magia》——《魔法少女小圆》ED！ “喂喂这是第二次下坠了主君！” “主君请不要担心！苍穹可以……” 向下喷射的气流稍稍减缓了雷纳他们的下降速度，但他们还是笔直地落入了水瀑之中。 “唔噗、唔噗，两次落水什么的我的帝器要生锈了喂唔噗……” 这次轩仪完全丧失了求生的欲望，全靠苍穹和雷纳将她从水瀑中拽出来。 “咳呜咳呜……”从轩仪的嘴里不断地大口吐出水来，“主君，主君，我需要人工呼吸！” “轩仪……都这种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怕什么嘛！拉姆斯那混蛋要是敢直接跳下来，我就用‘奔雷四方斩’，砍得他四分五裂！” “你忘了种子的事情了吗？” “唔……可是……因为这样就忌惮了的话——” 在轩仪和苍穹争执的时候，拉姆斯已经在漆黑烈焰的喷射下俯冲了过来！ “主君？” 雷纳抬起双手朝向拉姆斯，平静的脸庞中看不到一丝感情波动，灭世的苍炎之火，自雷纳双手缔结的刻印中喷射而出，拉姆斯侧身躲避了雷纳的轰击，随后就遭遇了轩仪和苍穹的连携技，在奔雷极电的辅助升空下，苍穹幻化出了八道分身，一致刺向了拉姆斯。 “哼……” 拉姆斯并没有闪避，自信的模样让苍穹和轩仪惊疑不定。 苍穹的分身尝试在拉姆斯的手臂间轻轻划了一剑，但拉姆斯却猛地把手伸了过来！ “苍穹，住手！” 负责观察雷纳状态的轩仪，看到主君雷纳的另外一条手臂，再次多了一道深深的大口子。 “混账！”轩仪抱怨了一句，随后打算使出奔雷极电离开这里，却蓦地被拉姆斯抓住了手臂。 “抓不住金发的战姬，难道还抓不住你吗？” 红色的魔法刻印在拉姆斯的另一只掌心缔结—— 注视着拉姆斯掌心的红色魔法刻印，轩仪双瞳放大，体会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 轰！ 与此同时…… 双手淋满鲜血的雷纳，将射偏的业火苍炎收拢回来，轰击在拉姆斯的背上。 “主君！” 拉姆斯停止继续缔结魔法刻印，并松开了轩仪的手，轩仪也得以抓着苍穹施展奔雷极电，从而回到雷纳身边。 这时雷纳的背上的衣服突然撕裂开来，背上也显现出了通红的烧伤痕迹—— 而拉姆斯却并没有安然无恙，看起来他和雷纳受到了同等的伤害，在烈焰的驱动下晃晃悠悠地降落下来。 “所以……只有主君的攻击才判定有效？不管怎么说，这也太……” “这场闹剧……是时候该结束了。” 拉姆斯扶着一旁的巨岩，抬起一只手臂，桀骜而又疯狂的眼眸中闪烁着可怖的凶光—— “没想到你居然一直隐藏着七阶的魔导师战力——如果没有这颗‘夜种之咒’，光凭实力我反而还算不上是你的对手呢！” 拉姆斯狂热的目光落在了轩仪和苍穹的身上，“可是你平日仰仗的宝贵战姬，现在是否能够称之为你的弱点呢——就像当时的薇薇安一样！” 只要沾染到一点苍炎，如果施法之人没有主动去驱散魔法刻印，它就不会停止燃烧。 万物不烬，苍炎永生！ 这不只是苍炎的贪欲，更是只属于迪多斯的宿命！ “哼！如果只是一味躲闪，还逃不过你的苍炎，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们战姬了吧！”轩仪和苍穹微微喘着气，各自的帝器闪烁着青绿色和金黄色的光芒。 “哼……是这样吗？” 拉姆斯似乎歇息完毕，将双手合十并微微摩挲，深黑的乱发半掩了他狂乱的双瞳。 “不要忘了我驱魔使的身份！” 拉姆斯轻轻抚掌，伴随着掌声的响起，自阴影处出现了大量闪着赤红色幽光的怪物——有夜种小鬼、也有身材庞大、体格健壮的高阶夜种——兽鬼、他们自阴影中、自水瀑中慢慢涌现，像是响应了拉姆斯的召唤一般，流着恶涎向雷纳他们靠近。 “就算你召唤出这些……召唤出这些杂兵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让我们有了用武之地！” 轩仪和苍穹挥舞着各自的帝器冲上前去， “剑技·奔雷四方斩！” “剑技·天怒！” 轩仪和苍穹深陷夜种军团的包围之中，夜种的蓝色血液在战姬的周围四散飞溅，但夜种的大军丝毫没有退散的趋势，而就在这个时候，漆黑的苍炎冲击而至。 “苍穹！你注意一点喔！被这个苍炎摸到，我们可就死翘翘了！” “我知道！” 苍穹和轩仪牵着手同时从空中一跃而起，“剑技·奔雷极电！” 瞬闪的黄色电光在空中激扬跃动，席卷而至的苍炎，除了误伤到己方的夜种小鬼之外，完全跟不上电光的速度。 “唔……” 但电光终于凝滞下来。 轩仪大汗淋漓地拉着苍穹缓缓降落，夜种的大军似乎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从魔物群中迸射出无数的短枝弩箭，而拉姆斯的苍炎也从另一个方向喷吐着火舌，要将苍穹她们完全吞噬。 轰！ 就在这个关键的当口，雷纳驱动着自己的两道苍炎，与拉姆斯的苍炎撞了个正着，并将它的速度阻抑下来，两股苍炎在乱舞的黑炎交织下缠斗不休，轩仪和苍穹也趁着这个时机从苍炎的方向掠了过去，漆黑之火与她们在几乎只有不到一寸的间隙中擦肩而过。 “是时候……是时候补魔了，苍穹！” “可是……主君这个样子……” 在苍穹风刃的推进下，两人在空中快速冲向雷纳。 “哼……雷纳，所谓‘战斗的谋略’——你也不再擅长了吗！” 就在轩仪和苍穹放松戒备的同时，拉姆斯的苍炎忽然挣脱了雷纳苍炎的束缚，猛地冲向了两名战姬！ 雷纳似乎对拉姆斯的动作早有戒备，他的苍炎也死死咬住了拉姆斯不放，可就在这时，自下方的夜种大军里，突然有几名行动敏捷的夜种从空中跃起，用脆弱的身躯延缓了雷纳苍炎的冲击速度。 伴随着夜种小鬼的凄厉呜咽，雷纳的苍炎已然无法追上拉姆斯。 “死吧！” 已经……逃不掉了。 轩仪和苍穹凛然相视，分别握住手中的帝器，暗自下定了决心。 只要保存帝器…… 将帝器交于主君的…… 主君？ 她们的视野中已经没有了雷纳的身影—— 而就在她们反应过来的同时，身后产生了剧烈的爆炸声。 受到爆炸余威的冲击，战姬们也从空中坠落于地。 雷纳·迪多斯—— 这个在她们眼中一直微笑着的烂好人主君，再次为她们挡下了苍炎的攻击，正面的轰击让本来就伤痕累累的雷纳受到了更加巨大的创伤，上身的衣衫几乎全部破裂，半跪着倒了下来，鲜血自雷纳的胸膛前不断地涌出。 已经……无路可退了吗—— 轩仪和苍穹惊惶地跑上前去扶住雷纳，两名战姬同时握住了雷纳的手。 “雷纳、雷纳殿下！” 但雷纳只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并没有其它动作和言语。 “够了……够了……我已经受够了逃避了！” 轩仪抿着唇拉起了雷纳的左手，将雷纳鲜血淋漓的左手放于自己的胸前。 “哪怕再让主君分给我一点点力量也好，我也要……我也要把拉姆斯那个混球轰个稀巴烂！” “但这样……主君就——” “苍穹！到那时的情况，难道会比现在更加糟糕吗！”轩仪看起来非常果决，“雷纳……雷纳殿下一定拥有、拥有着真正的主角光环——我一直都这样坚信着……所以我们也——” 拉姆斯跟在奔袭的夜种大军身后，慢慢地向前行进着，肆意享受着他最为痛恨之人此刻的丑态——漆黑的苍炎再一次环绕在他的周身，随时准备迸射出去。 “轩仪——” 一直沉默着的雷纳，突然喃喃开口了。 “主君？” 雷纳那被鲜血染红、本就是绯红之色的双瞳，此刻正一直注视着轩仪的琥珀色眼眸不再挪动。 然后——毫无防备地，雷纳微微一笑，并在保持按着轩仪胸口姿势的同时，凑上了她的嘴唇，并突然吻了下去。 “唔……主君？” 轩仪的双瞳先是突然放大，随后就慢慢沉寂下来，不再进行本能的反抗。 而就在这个时候，苍穹惊讶地发现，在轩仪沉寂下去的同时，雷纳身体上的伤口却在不断地恢复愈合，手镯上的金黄色宝石迸发着耀眼的光芒。 雷纳松开了轩仪的唇，彼时蓝发的战姬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从而倒在了雷纳的怀里。 “苍穹、轩仪，抱歉——这一次，我要真正占有你们的力量。” 绯红的光芒在雷纳的眼眸中不断强盛，宛若来自异世的修罗，囚禁了内心所有的光辉与希望。 “主君……” 苍穹现在终于明白—— 无论是怎样的呼唤和拥抱，这次也不再可能将主君从追求苍炎力量的狂热之中拉拢回来。 “您终究全都是为了薇薇安，才会渴求战姬的力量、从而不断渴求更为强大的力量对吗？” 雷纳一如既往地微笑望着苍穹，而在绯红之眼映照下的主君，已经不复往日的温柔，在那副神秘的笑容中包含着的……尽是看破一切的诡谲与寒冷。 “但只要那是主君的愿望的话……” 苍穹的碧绿色眼眸逐渐湿润，她将雷纳的手握住并置于胸口， “苍穹将誓为主君——奉献自己的一切。” 苍穹抿着笑意凑上了雷纳的嘴唇。 而就在这时，拉姆斯的苍炎已经席卷而至。 “去死吧！雷纳！” 轰！ 就在拉姆斯的苍炎触碰到雷纳的瞬间，雷纳也在极限距离释放了自己的苍炎，将拉姆斯的苍炎全然驱散。 而就在拉姆斯来不及缔结魔法刻印重新释放苍炎之时，又一道苍炎，自雷纳的方向席卷而至，掠过四散奔逃的夜种大军，将拉姆斯轰了个正着。 “唔……”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拉姆斯有些惊慌，但当他看到雷纳的肩膀处又开始迸激鲜血时，他才稍稍安心下来。 “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能力恢复了力量，但就算你真能将我击垮，我们都将只有同归于尽的结局！” 就在拉姆斯不断叫嚣的同时，又一道苍炎自雷纳的方向迸射而至。 不可能……就算是七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缔结魔法刻印！ 在躲过后发的苍炎之后，雷纳似乎并没有驱动苍炎回转。 又一道苍炎自雷纳的正前方袭来了！ 这一次拉姆斯完全没有预料到，于是他再一次被雷纳的苍炎攻击轰趴。 可恶…… 就在拉姆斯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一道影子落在了拉姆斯的面前。 “雷、雷纳！” 全身浴血的雷纳将窘迫的拉姆斯揪了起来，他面色平静，从绯红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情感的波澜——那是只有真正的强者才会散发出来的气魄，正如多年前那个让整个阿格迪乌都为止颤抖的永夜君王一般——但那时的雷纳，远远没有拉姆斯眼前这位配得上那个称号。 “哼……你果然很强呢，雷纳——无与伦比的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可就算你再强，我也至少胜过一局！” “因为……我可是从你手中——从你手中夺去了你最为深爱的薇薇安啊！” 拉姆斯疯狂的笑声盖过了喧嚣急湍的水瀑，而在水瀑的一旁，苍穹和轩仪正安详地沉睡着。 “你错了——” 雷纳平静地打断了拉姆斯的狂笑声，他冷漠的目光看起来像是在望着一个可悲的家伙。 望着拉姆斯变得有些疑惑的狰狞面目，雷纳淡淡开口， “像你这样的渣滓，根本没有能力从我手中夺去薇薇安，你真该庆幸当时没有躲在森林里，否则你也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别自欺欺人了，雷纳！那种残魂什么的……” 望着雷纳背后的景象，拉姆斯一时语塞，像是见了鬼一样，漆黑色的瞳孔不断放大，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之色。完全不复先前的不凡气度。 “因为……真正杀死了薇薇安的，是我雷纳·迪多斯——背负罪业之人。” 雷纳用力将手中的拉姆斯抛向空中， 而在先前雷纳灼烧过、滞留在夜种身上的苍炎，犹如有了灵性一样，全部冲向了滞留在空中的拉姆斯。 一道、两道、 成百上千道灭世的苍炎，自满地夜种的尸体灰烬上奔袭而起，包裹住了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发不出声音的拉姆斯，最后……在水瀑的上空爆发出一道极为绚烂的血色烟花。 “哇喔……这么多的魔物，竟然全被你一个人干掉了？”薇薇安挽着雷纳的手啧啧称叹，“真不愧是……我的雷纳。” “那当然咯，我雷纳可是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魔导师的男人。” “嗯……”环顾着周围魔物的尸体，薇薇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呐呐，我说雷纳，你为什么不把这些苍炎收回去呢？” “苍炎？我不是早就——” 在那场暴风雨中，雷纳的苍炎之力变异为业火·苍炎——一旦在人群中释放，便会招致如同瘟疫般肆虐燃烧着的毁灭魔法。 而那背负着迪多斯之名——充满罪孽的漆黑火焰， 沾染着他深爱之人的殷红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