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坟碑前的死人

    麻溜当场就愣住了，不知道脑瓜子在想什么，就感觉缓不过神来，呆呆地看着摇晃越来越厉害的火苗。也想不出这房间怎么会有风的。可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但听“噗嗤”一声。

    煤油灯的火苗子，竟然熄灭了。

    还没等麻溜有动作，他耳边竟然又传出了那种光着脚丫踩地的声音，好像就是在门板外面发出来的。这一下，几乎是把麻溜吓得心脏都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麻溜那敢坐在床头面对黑暗，扯着被子就钻了进去，也不敢说话，生怕外面的东西听到声音就跑进来一般。吓得身子就跟筛糠似的颤抖，身子止不住抖动，可麻溜连气都不敢出。

    不到片刻，外面那东西似乎往右边进屋的门口走了过去，麻溜脑瓜子还来不及思考那东西想干啥，就听见用木头撑住的房门嘎巴嘎巴的响了起来，好像是在推门！？

    麻溜差点没吓昏死过去，只觉双腿一热，被子湿乎乎的。直接是失禁吓尿了裤子。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木头能不能撑住那破门。不过也就是在乱想的时候，声音又戛然而止……

    麻溜颤巍巍听了半响也没听出个动静，夜色中能听到窗户后面夜蒿子发出来的声音，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半夜中下的雨更大了些。又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麻溜脑瓜开始发疼了，依然还没听到有任何动静。

    在被窝里他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和心跳。麻溜想揭开被窝留一条缝呼吸几口气，但又想到了以前村里面那些婆娘吃完饭坐在门口谈论那些鬼怪的时候，说那些东西可以飘，而且不用从门口，都能直接穿墙。

    麻溜还没想完，就觉得自己被子好像被扯了一下。就感觉好像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上了床，他顺手摸过去，这不动还好，一动。差点没把他给吓死。

    他的手碰到了湿湿滑滑的东西，麻溜又不是傻子，一瞬间就想到了是什么，那是头发，长长的，湿湿的。就好像是下雨天淋着雨一样。

    麻溜怪叫一声，猛然甩开，扯着被子就是一阵乱蹬。本来就快散架的木头床直接咔的一声给弄塌了，砸在了地上。好半天麻溜才有知觉。摸索了半天，可床上哪来的头发。

    又没一点声音，麻溜也知道这样下去怕是自己会被吓疯过去，他不得不鼓起勇气，强硬的裹着被子想要伸出手去摸索破柜子上的火柴点燃煤油灯。

    可伸出手摸索过去的时候，麻溜的手又摸到了湿湿滑滑的东西，不过这很明显，并不是开始摸到的头发，软软的，而且湿哒哒的。麻溜那里不知道自己手摸到了什么。

    分明就是人的舌头！

    麻溜摸到了舌头，湿哒哒的，还有涎水。他脑子里又猛然想到了自个媳妇挂在枣树上，睁着眼，舌头伸的老长的场景。

    最终，麻溜大叫一声，直接是吓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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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杨桂香的事情，奶奶没有继续说下去，停顿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带着惋惜和哀伤。

    “那麻溜后来怎么样了？”婶婶听的入迷，尽管心里害怕还是止不住好奇心。

    “疯了。”奶奶叹道：“麻溜从那天开始就变得疯疯癫癫，每天都下意识跑去张大爷那摊子上拿纸钱，张大爷看着可怜，每次都给他一些。拿到纸钱，麻溜就在大门口烧，一边烧一边磕头，额头都磕破流血了，嘴里不停念叨着别来找我了，我错了之内的。还在院子里面用手刨坑，双手都是血。刨了大坑把头伸进去就对着土里面叫我把你放出来，我给你做好吃的。村民好的时候都骂他不是东西，可看到他成了那个样子，都觉得可怜，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啥孽。”

    “我咋从来没有看到过。”婶婶嫁过来也十来年了，但从来没见到过大涧沟子村有过叫麻溜的疯子。

    奶奶露出追忆的神色，缓缓地说道：“半个月后就死了，死的时候，跪在了桂香那丫头的坟前。头碰着坟碑。”

    婶婶问奶奶为什么在杨桂香死的时候，盖上了香纸，她还能找回来，奶奶说，那些都是求个心理安慰，至于管不管用，奶奶也不知道，如果管用的话，那原因就只有一个。

    抬棺材出门的时候，棺材里面盖住杨桂香的香纸，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胡思乱想了很多，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杨桂香头七回家翻箱倒柜，她在找东西，而那个东西，是被麻溜自己抵押出去的那个手镯子。

    麻溜吓昏死过去，后面他也没疯，他只是害怕。祈求杨桂香的原谅，但杨桂香的冤魂，还是回来找他，后面他实在受不了了。所以就死在了她的坟前，跪在坟碑前面。因为……

    他在忏悔！